“謝蘭芝的院子在何處？”

    陶老爺見他面色不悅不敢怠慢，急忙讓管事嬤嬤上千帶路，沈君堯旋身就跟了出去。

    鄭氏忽然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測，惡狠狠盯了一眼陶老爺也跟了上去。

    謝蘭芝還不知道外頭發(fā)生了何事，抱著孩子在屋里逗弄著，奶娘匆匆進(jìn)來說御寧衛(wèi)來了的時候她臉色霎時間就白了下去。

    姜甯進(jìn)門后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謝蘭芝院子的南面角落有一口非常大的池子，里頭用石子隔成兩個獨立的魚池，養(yǎng)著各色各樣的魚。

    看得出來謝蘭芝養(yǎng)魚非常精細(xì)，特地隔開魚池，一邊池子放淡水養(yǎng)著普通的錦鯉和金龍魚，另一邊池子里應(yīng)該全是咸水，里頭養(yǎng)的都是小丑魚這樣的海魚。

    而最搶眼的，莫過于一條斷了幾根背鰭的蓑鲉。

    姜甯趴在池子邊探頭去看，池子的水很淺，只是剛及小腿中部，她眼尖，很快就在靠近池邊的底部發(fā)現(xiàn)了幾根斷掉的背鰭，不多不少，正好三根。

    “大人，有發(fā)現(xiàn)?！?/br>
    她的聲音清脆，瞬間就吸引了整個院子的注意力。

    沈君堯聞聲而至，時均緊隨其后，兩人靠近隨著姜甯手指的方向看去，很快就看見了那三根背鰭。

    “我已經(jīng)將傷口的大小尺寸都記錄在尸檢記錄上，把這三根背鰭拿去測試就能知道結(jié)果。而且折斷的背鰭位置目測也與陶荀右手張開抓握的距離相符，但據(jù)我觀察，八九不離十?！?/br>
    姜甯的話說得沒頭沒尾，陶家的人聽不明白，但謝蘭芝卻是心中一緊。

    沈君堯起身直接走向謝蘭芝，鷹眸鎖定在她臉上，緩緩開口，“謝蘭芝，你可知罪?！?/br>
    陶老爺不明所以，趕緊上前護(hù)住愛妾，“大人，什么知罪，是不是搞錯了？”

    “這獅子魚的背鰭有劇毒，陶荀抓了這獅子魚被背鰭刺傷了手中毒了，這條獅子魚斷掉的三根背鰭分布位置與陶荀手上的傷口十分一致。而這條魚，正巧就是謝姨娘的哥哥在陶荀死前一日送過來的。更巧合的是，這獅子魚當(dāng)日只捕到了一條。”

    聽完姜甯的解釋鄭氏再愚鈍也明白了，發(fā)了瘋似地沖上來要去打謝蘭芝，陶老爺被她推了個趔趄摔倒在地。

    “賤人！你果然是裝的，你這個賤人！我都已經(jīng)容你生下兒子了，你為何還要害我的荀兒！”

    眼看鄭氏的巴掌就要扇到謝蘭芝的臉上，她卻閃了身躲開了，反手扇了鄭氏一巴掌。

    “夠了！開口閉口就是賤人，我已經(jīng)忍你很久了，你不過就是生下來的命比我好一些罷了，何苦一直為難我！”

    謝蘭芝的怨氣顯然已經(jīng)壓抑許久，這一巴掌下去非但沒有讓她冷靜下來，反而像是打開了傾瀉怒氣的開關(guān)，她抬腳就踢向鄭氏的膝蓋。

    鄭氏年紀(jì)大了，哪里有她靈活，猝不及防就被踹中，狼狽地摔跪在地上。

    “你容我生下兒子？要不是因為我一直假裝懷的是個女兒，淵兒哪里活得下來！陶荀要怪就怪他有個惡毒的親娘，報應(yīng)在他自己身上了，活該他是個病秧子！”

    陶老爺仿佛傻了一般，依然保持著摔倒在地的姿勢愣愣看著，根本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怎么就發(fā)展成了這個樣子。

    第29章 29 稚子無辜

    陶家的變故來得快，下人們都來不及屏退，鄭氏和謝蘭芝兩人就這樣在眾人面前撕開了后宅腌臜事。

    屋里的奶娘抱著孩子站在門口，謝蘭芝溫柔地看了一眼孩子，脫下手上的一個玉鐲子塞進(jìn)了孩子的襁褓里。

    “大人，我認(rèn)罪。魚是我托哥哥找的，陶荀是我殺的?！?/br>
    謝蘭芝說完絲毫沒有掙扎，走到沈君堯面前跪下來，伏首認(rèn)罪。

    鄭氏歇斯底里吼叫著沖上來，揪著謝蘭芝的頭發(fā)開始抽打，“荀兒就是個孩子，有本事你沖我來，為何要害我的孩子！”

    “你也有臉說這話？本來淵兒平安生下來我也就不想與你計較的，陶荀時時來看孩子和我院里的寵物，我對他并沒有什么殺心?？赡闶窃趺醋龅模繌奈艺Q下男嬰開始，只要老爺不在你就讓下人克扣我的飯食。我生產(chǎn)完才兩三日你卻讓下人以悶熱為借口替我開窗還在我屋里放冰塊，就連我擦身的都是冷水?！?/br>
    謝蘭芝每說一句，鄭氏的臉就白一分，梗著脖子捏著拳但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做這一切我都忍了，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對淵兒下手。那日你讓管事嬤嬤送新衣服來，里頭居然埋著針還放了螞蟻！淵兒都還沒滿月，你也有臉說不要沖著孩子來？你這個毒婦！”

    大抵是謝蘭芝在鄭氏面前向來乖順聽話不管如何磋磨也沒反抗過，以至于她這樣一副瘋婆子罵街的樣子讓鄭氏都有些害怕。

    陶老爺總算從發(fā)呆中回過神來，盯著謝蘭芝半晌才喃喃道，“蘭芝啊，我對你一直寵愛，你為何要這樣做啊。哪怕荀兒是嫡子，我也絕對不會虧待淵兒的啊，你糊涂啊。”

    這話落在謝蘭芝的耳朵里讓她覺得仿佛聽了什么笑話，她再開口語氣都帶著nongnong的嘲諷。

    “老爺，我同你說鄭氏打罵折磨我的時候你是怎么說的？你說她是主母，管教我也是應(yīng)該的。還說她母家是官兒，日后荀兒的前途還要靠著她母家提攜的。就這樣的寵愛？我呸！”

    “你這賤婦，你還罵上老爺了！”

    探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