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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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青站起身,有些哭笑不得,這些詞是這樣用的嗎? “也不是不行,但廢后畢竟不光彩,你日后若想重回朝堂,廢后的身份會成為你最大的阻礙。不能做大將軍,不會再有平步青霄的機會,籍籍無名一生甚至背負令人恥笑的名聲,你甘心嗎?” 方子衿斬釘截鐵:“我不怕,我也不做大將軍?!?/br> “萬一呢?”林青青目光直視他,“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哪個兒郎不想干出一番事業(yè),不想出人頭地,受人敬仰。你不應沉沒后宮,也不應被世俗的大浪淹沒,你的成就不該止于此?!?/br> 林青青在心里補充道:咸魚也是有夢想的。 方子衿清楚她故意說這話是為了安撫住自己,心中還是頗為觸動。 “做大將軍,就要先做皇后嗎?” 林青青:……倒也不是這么個意思。 少年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純真無邪的眼睛望著林青青:“我阿爹是大將軍,那他以前……” 林青青:“……” * 林青青忙碌于登基大典的事,依舊不踏足昭陽殿,卻派人抬了賞。 她在昭陽殿坐了一個時辰,又有賞賜送過去,宮里人皆以為方子衿侍寢過,得了寵,林青青龍陽之好的傳聞也莫名其妙被坐實。 登基大典如期舉行。 林青青金冠束發(fā),龍袍加身,在一聲聲鼓樂中,走上人人望穿秋水的龍椅。 唐未寒高聲宣讀詔文,定下年號“太青”,待翌年改元,以示新朝新氣象。 百官再三拜而起身。 三日后,殷昊在原著中的刁難如期而至。 他只穿著一件翠綠色的便服上朝。 忠皇黨慷慨激昂地向她控訴攝政王目無王法,殷昊桃花眼掛著笑意,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仿佛被控訴的人不是他。 林青青脧視一眼,撐著下顎,臉上不見喜怒:“這件袍子與儀表不凡的攝政王極為相襯?!?/br> 殷昊眉腳輕輕揚起,遂笑道:“不過一件袍子,陛下并非斗筲之人,不會與微臣計較罷?!?/br> “攝政王乃大宣的股肱之臣,朕豈會因這件小事而責怪攝政王?!绷智嗲嗍栈匾暰€,欲言又止。 殷昊承認,林青青越是吞吞吐吐,他越是好奇:“怎么了?” “朕只是偶然想起一件事,古朝有位帝王明令娼妓家的男子頭戴綠巾,腰系紅褡膊,而后一位大詩人道:‘綠幘誰家子,賣珠輕薄兒’?!? 唐未寒想了想,出聲道:“皇上,臣有奏……” 殷昊大笑打斷唐未寒:“陛下想說碧綠青諸色乃賤民服裝之色,以此暗罵臣自甘卑賤,自取其辱?!?/br> 右相于嚴秉怔忪片刻,瞥了一眼黃袍加身的少年天子,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林青青嘆道:“朕都說了只是偶然想起,本不欲多言,攝政王想知道,方才提了一提。何況攝政王又非把綠色戴頭頂,與朕所言的差了十萬八千里,攝政王怎能如此想朕?” 鄭侍郎一向看不慣攝政王無法無天的嘴臉,陛下剛登基,他又搞這一出,登時氣極。 “忘記穿朝服上朝,還要問陛下一句,臣常服朝覲,何足算也?攝政王這般行事,與草包何異?!?/br> 殷昊雖然在笑,平靜無瀾的桃花眼卻折射出寒冬臘月里才有的寒冷。 他視線瞥過開口的年輕官員,眼神侵略感十足,像蟄伏的狩獵者,目光亮得刺眼。 “駒齒未落,卻渾身是膽?!?/br> “來人!拖下去杖責?!?/br> 天子初生牛犢不怕虎,他有興趣陪天子玩一玩,卻不代表能容忍這些臣子發(fā)表意見。 金鑾殿外的侍衛(wèi)提著長刀硬生生把鄭侍郎往外拖。 林青青稍一抬手。 還未將那愣頭青撈出來,便聽他一根筋地怒斥道:“攝政王當著皇上的面動私刑,不顧皇家威嚴,是要做佞臣嗎!你把皇上置于何地!” 林青青:“……” “鄭侍郎可還在關注千陽賑災一事?”林青青出聲打斷愣頭青的滿腔憤慨,“千陽乃軍事要地,事關生民社稷,鄭侍郎下朝后便遠赴千陽,親自處理賑災事宜?!?/br> 鄭侍郎怔住了,先帝都不曾管過的千陽,陛下竟然心中有計較! 他激動得暈頭昏腦,連忙應下:“遵旨!” 殷昊皮笑rou不笑地盯著林青青看,施施然走了幾步,腰間掛著一支長簫,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晃動。 “陛下可別忘了,先帝不曾管理過國家經(jīng)濟營生,如今國庫空虛,恐怕經(jīng)不起這一番折騰?!?/br> 林青青環(huán)顧一周:“眾愛卿可有應對之策?” 官員們看了看彼此,都在暗自琢磨著怎樣規(guī)避被點名的風險。 林青青余光掠過殷昊,瞥了眼右相于嚴秉。 “于愛卿?” 于嚴秉硬著頭皮站出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國資源遼闊,物產(chǎn)豐富,開放海市與他國互市,或有助于充盈國庫?!?/br> 唐未寒出聲問:“與誰互市?” 他突然冷笑一聲:“我們北邊的北蠻素愛滋擾邊境,與大宣常年征戰(zhàn)。西邊的月氏神秘莫測,信奉鬼神,君主只從白毛怪物中選。 東邊的東胡更是在三年前奪取郇州,而大海那邊,這幾年有多少漁民有去無回。敢問我們大宣能與誰互市?敢與誰互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