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清穿之穿成四爺?shù)母窀?/a>、小夫郎[女尊]、司天監(jiān)女官養(yǎng)成記、人氣角色演繹指南、一腳穿進(jìn)霸總文,我躺了算了、清穿之康熙惠妃
她用未受傷的手掌肘推動輪椅的輪子向門外移動,力氣大了還是會牽動到手指上的傷口,少時,額頭的汗水便如溪流一般,蜿蜒從兩鬢流下。 出門后,林青青聽到一陣微弱的哭泣聲,看了眼遠(yuǎn)處指定是到達(dá)不了的山頂,轉(zhuǎn)動輪椅,尋找哭聲來源。 “啊嗚嗚……”少年變聲期的嗚咽聲嘶啞低沉。 林青青找到柴房,柴房里瘦削少年曲折一條腿,懷抱稻草半坐,埋著頭看不清面孔。 她手腳不方便,推不開門,停在柴房外面,出聲問:“你哭什么?” 少年哭泣聲驟停,愣愣地望向門外依稀的身影。 他眼里只能看見黑白兩色,林青青的臉背對夕陽,剩一團(tuán)深淺不一的黑影,綽約難辨。 “我做噩夢了?!鄙倌赀煅实馈?/br> 林青青:“夢都是反的?!?/br> “不是!”少年手腳并用爬到柴房門邊,“我看見我娘被壞人抓住,壞人扯斷她的頭發(fā),用簪子刺她。她流著血爬向我,指甲摳進(jìn)我的腳腕,我好疼好疼,我想救她,可是我沒有辦法,我太弱小,殺不了壞人?!?/br> “你集中精神,沒什么是做不了的。”林青青說,“你可以控制夢境?!?/br> 少年跪在幾塊木頭疊在一起的門板后面,怔然道:“我可以控制夢境?” “是?!绷智嗲嗾J(rèn)出少年便是瞿遙,“夢由你身體意識創(chuàng)造,當(dāng)你自我意識占據(jù)主導(dǎo),在夢里做什么都可以?!?/br> 瞿遙脫力地滑坐在門后:“我想殺一個人,可以在夢里殺了她嗎?” 林青青:“仇恨也好,恩怨也罷,終無法在夢里得到結(jié)果。大夢初醒,萬事成空。你是與什么人有怨隙嗎?” 瞿遙喃喃道:“何止怨隙……血海深仇。” 瞿遙:“你叫什么名字?” 林青青:“我?” 瞿遙和姚藥還不相識? “姚藥?!?/br> “藥藥?!宾倪b輕念一聲,嫌棄道,“名字可真難聽。我方才睡懵了,在說胡話,你不會當(dāng)真吧。” 林青青知難而退:“……打擾了,你接著睡?!?/br> 瞿遙“噗嗤”一下笑出聲:“前幾日初見你,你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還動了輕生的念頭,今日便想開了?” “人總要向前看?!绷智嗲嗍终品旁谀据喩?,狀似隨口問道,“山頂小屋里住著什么人?” 瞿遙拉開柴房的門,露出他那張蒼白詭異的臉,他扶著門靠上,自上而下打量林青青:“你想上去看看嗎?明日我可以帶你去。” 瞿遙醒來時把腮幫咬破了,舔了下腥甜的牙根:“你想死的話?!?/br> 林青青不喜歡少年人之間的惡作劇,也不愿意參與,轉(zhuǎn)動輪椅往回走:“不必麻煩。” 瞿遙一瘸一拐地跟上:“你手流血了,沈娘回來怕是又要給你臉色看?!?/br> “你喜歡幸災(zāi)樂禍嗎?”林青青回眸瞥視。 瞿遙撿來一根樹枝撐在手底下,亦步亦趨地跟著她:“我在為你擔(dān)心?!?/br> 林青青忍著手痛笑道:“你若擔(dān)心我,便動手幫我一把,寧可拐著一根樹枝,也不愿搭把手、讓我們彼此都輕松點(diǎn),你的擔(dān)心藏得不可謂不深?!?/br> 瞿遙頓了兩步,扔掉樹枝上前推動輪椅:“磨磨唧唧看著心煩,我送你一程?!?/br> 回到屋里,瞿遙為林青青帶上門,站在門外說道:“沈娘發(fā)起瘋來六親不認(rèn),治好傷便離開幽篁山吧,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br> 林青青放平手指,望著鏡子里陌生的面孔:“你勸我走,為何自己還留在這里?” 瞿遙走了兩步,倒回來后背貼著門:“一開始是走不了,后來不敢走了?!?/br> “現(xiàn)在呢?”林青青問。 瞿遙仰起頭,眼神陰沉:“現(xiàn)在……我不能就這么走。她什么都不記得,可是我記得,我記得滴血的簪子,記得四肢折斷的痛楚,記得她殺了我的家人。” 林青青同情瞿遙,卻不會出手幫他復(fù)仇,一個活在仇恨里的人渾身都會豎起倒刺,便是盟友,也有可能被誤傷。 瞿遙:“你怎么不說話?怎么不問問我的仇人是誰?” “算了,我與你一個生人說這些做什么?!宾倪b踉蹌著離開,聲音漸行漸遠(yuǎn),“沈娘該回來了……” 這一夜并不平靜,林青青發(fā)了燒,半醒半寐間看見沈娘坐在桌邊,手上趴著一只很小的青蟲。 沈娘從瓶子里蘸取液體喂它,喂完后把青蟲裝進(jìn)竹筒,竹筒蓋子印著“麓川”兩個字。 “哥哥……”少年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仿佛穿過一層空洞的空間,從遙遠(yuǎn)的地方抵達(dá)她的耳際。 林青青闔上眼簾再次睜開,突然看到方子衿和徐修容兩張放大的臉,迷茫地眨了下眼睛。 方子衿靠得很近,白玉無瑕的臉近在咫尺,林青青掐了掐少年的臉。 觸感很真實(shí)。 方子衿怔了一怔,到底是沒有動。 “你們怎么都在這?”林青青暫且壓下心底的困惑,坐直身子,隱隱作痛的手腳隨著她清醒恢復(fù)正常感知,沒有白布包扎束縛,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您睡了一整日,叫都叫不醒,想來是這段時間舟車勞頓,累著了?!毙煨奕荼硎纠斫?,但不妨礙他表露臉上的愁容,“明日便是神祭日,我實(shí)在沒有法子,今日我們得商量出一個救人的策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