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這下?lián)Q許溪云愣住了,讓他回去稟報(bào),這是干啥?讓我去哪? 看出來了許溪云臉上的疑惑,說到此,云山可就有得驕傲了,他下巴一揚(yáng),語氣中帶著莫大的自豪。 “我家公子早就知道你要去找他,已經(jīng)找好地方候著了,你跟著我去就行?!?/br> 說來也奇了,王爺是怎么知道的?還特地讓自己這幾天來早些,他又是怎么知道許溪云要找他? 自家王爺就是王爺,他的心思別人都猜不透! 兩個人都帶著滿腹的疑惑,踏上了去找程硯的路途。 程硯不會傻到把人引到自己家里去,更不可能在熱鬧繁華的地方和許溪云見面。 許溪云跟著云山東拐西拐,竟是越走越偏。 一路上,兩人都一言不發(fā),往日里叭叭叨叨的云山?jīng)]說話已是罕事一樁,可今日許溪云竟也沒說話。 云山想,這要是往常,走到這么偏僻的地方,許溪云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鬧著不肯走了,會指著自己說是不是聯(lián)合公子要把她賣了。 兩個人就這樣走著,直到穿過了一片茂密的竹林,才來到一個宅子面前。 這宅子看起來不小,看起來也是常有人住的模樣,旁邊農(nóng)田池塘一應(yīng)俱全,甚至還散了些馬在悠哉悠哉地吃著草。 云山?jīng)]有通傳,帶著許溪云就直接走了進(jìn)去。 這是一個三進(jìn)的院子,穿過垂花門,又路過內(nèi)院正房,云山將許溪云引到后院。 后院正中間有棵石榴樹,由于天氣涼了,上面并沒有果實(shí),地上滿是落下來的枯黃樹葉,不知怎地竟也沒有人打掃,鋪滿在草地上,一踩上去便發(fā)出清脆的斷裂聲。 石榴樹下擺了張小石桌,上面整整齊齊地?cái)[放著精致的糕點(diǎn),茶具,似乎等人等很久了。 許溪云甫一坐下,便有侍女來為她倒茶,出人意料,這茶竟然還是guntang的,冒出潺潺熱氣,散在空中。 也不知是那人將她到來的時(shí)間都算的如此準(zhǔn)確,還是這茶續(xù)了太多遍。 自她坐下,云山便沒了人影,想必是去叫人了。 今日程硯穿著淡藍(lán)色長袍,頭發(fā)一如往常用玉冠束起,只是畢竟在自己的地盤,有兩縷垂在額前,顯了不少隨意出來。 他在抄手游廊下,便能看見許溪云乖巧地坐在那里等著,兩只手捧著小小的茶杯,在手心轉(zhuǎn)著。 他看著那小姑娘抿了口茶,視線落到她殷紅的嘴唇上,水水潤潤,映在青瓷的茶杯邊緣,形成鮮明的對比。 看得他似乎也渴了。 直到許溪云坐了太久,開始坐不住了四處張望開始,程硯這才拂了拂袖,裝作剛來的樣子,迎著許溪云的視線在她對面緩緩坐下。 許溪云有很多問題想問。 譬如:你怎么知道我要來找你。 又譬如:你為什么要幫我。 但心里慌亂非常,她迫不及待地要告訴程硯。 有大事要發(fā)生。 程硯似乎也發(fā)現(xiàn)她和往常不太一樣,明亮地眸子里有焦慮的光線在生長。順著她的視線纏到他的身上,叫他的呼吸也被對方打亂。 “關(guān)于自海軒,你有什么想法?想好怎么做了嗎?” 程硯避開許溪云如灼的視線,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此時(shí)院內(nèi)只有他們兩個人,靜謐得可怕,不知是誰先有了動作,腳下的樹葉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程硯,今年冬天,有災(zāi),有大災(zāi)?!?/br> 許溪云一字一句,平靜嚴(yán)肅地說出。 聞言,程硯眉頭緊鎖,嚯得抬起頭來。 自海軒的事情他不是沒聽說,許溪云去大鬧一場他也知曉。 這事說到底也是因他而起,所以他才會做好準(zhǔn)備,想著許溪云一個人若是處理不好了,也許會來找他幫忙,他才會提前在這里候著。 可是她這說的什么意思? 什么災(zāi)? “是真的,程硯,你信我?!?/br> 見程硯不出聲,許溪云以為他這是不相信的意思,一把抓上他的手腕,用力大到手中的茶杯都晃了一晃,溢出些茶水灑到程硯身上,淡藍(lán)色的衣服印出深藍(lán)色的印跡。 程硯的眉頭鎖得更深了。 “你慢慢說?!?/br> “程硯,我上次去自海軒和那老頭爭論,我不是瞎說的,今年的天象真的有異?!?/br> “而且你看,最近的天氣越來越反常了,很多百姓都感覺到了,只是他們不當(dāng)回事,但是我們不能裝作不知道?!?/br> 許溪云從地上撿起幾片葉子,放在小石桌上。 細(xì)細(xì)的葉片或內(nèi)卷或外卷,留著明顯的葉脈凸起,像枯黃的老人臂膀上攀爬著的青筋。 “你看,連石榴葉都枯萎卷垂了,它都感覺到了。” 程硯順著許溪云的視線看了眼她手中的葉子。 確實(shí)...往年落葉,枯黃是有可能的,葉片卻不曾卷曲。 卷曲通常代表著肥料不夠,但是這里是什么地方,又怎么可能施肥不夠? “你繼續(xù)說,這代表著什么?” 許溪云眼睛直視程硯,心也沉到了底部,像有人綁著塊大石頭,投進(jìn)了井里,卻沒有一點(diǎn)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