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你把許溪云怎么樣了?人呢?”程硯厲聲問道。 屋內(nèi)的人聽到這里才明白程硯鬧這一出是為何,紛紛跪了一地。 他們雖不知道程硯和許溪云是何人物,可既是刺史親自吩咐下來的,人要是在他們這里出了差錯,那他們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看老田這反應,明顯是跟他有關系! 淮序和任維對視一眼,眼底皆是震驚,在這官家的園子里,就這么一下午功夫,還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許小姐竟真出了事.... 那老田從眼里擠出兩滴淚出來,哆哆嗦嗦,卻是一句話也說不清楚,只不住地喊著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見王爺?shù)哪樕亮诵?,淮序一個箭步上去,對著那人的腿骨便是一腳,緊接著把他的雙手反剪至身后,按到了地上。 方才熱鬧的氛圍不再,溫暖的房間霎時被哀嚎充斥,聽得人脊背發(fā)涼。 那老田也似乎沒想到他們會動真格的,這下眼淚倒是真的順著臉上的溝壑滑了下來,因為疼的。 “我說,我說!” 他痛苦地咧著嘴,露出發(fā)黃的牙,有些許口涎因為姿勢滴落到地上,在泥土里留下一絲痕跡,看得人心生厭棄。 “許姑娘,在...在后院肥料池里?!彼M盡了所有力氣抬起頭,試圖看清程硯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補充:“我...我把她打暈了?!?/br> 他接到梁公子的任務,便是拖延今天來這里的一批人,最好能給他們點教訓。 可梁公子也沒說,這群人是如此兇惡。 他們莊園隸屬于官府,那刺史便是頂頭上司。 梁彬又是刺史的兒子,他的話沒人敢不聽。 老田一如往常,以為只是小懲大誡,給別人點顏色看看,便能達到梁公子的要求。 可梁公子后來又派人來傳,還強調(diào)說要好好教訓他們,不得馬虎。 他這才將事情做得過了些。 可如今...他臉皺成一團,感覺自己的骨頭想必已經(jīng)斷成了兩節(jié)。 嗐!這都叫什么事??! 老田連帶著莊園里的其他人都被捆在房間里,梁永清派來的人程硯自然也是不敢再用,只能派了淮序在門口守著。 他自己則帶著任維去了老田口中所說的肥料池。 程硯拎著火把,一步一步向那后院倉庫靠近,和任維一起你一聲我一聲地喊著許溪云的名字,卻沒有聽見絲毫回應。 肥料倉庫里堆滿了層層疊疊的布袋,漚出發(fā)酵的氣味彌漫在空中,令人窒息。 連任維都忍不住捏了鼻子,可程硯卻似乎聞不到一般,仔細地翻找著每一個角落。 穿過倉庫,便是肥料池。這里堆積著許多打開了卻沒用完,亦或是已經(jīng)壞了的肥料,是整個莊園最臟最亂,也是最沒人來的地方。 也難怪老田費了心思將人藏在了這里。 空氣中的酸臭味令人作嘔,腳下黏糊的不知名物體令人心顫,更別說偶有竄來竄去的骯臟老鼠和各種爬蟲。 終于,借著映在墻壁上的燈火,程硯在角落的一個被稻草掩蓋的大缸里,瞥見了一角熟悉的衣裙。 那女子頭發(fā)凌亂,嘴里被一塊破棉布塞得滿滿當當,額角的血跡也早已干透,糊在那灰跡斑斑的臉上。 雙手雙腳皆被粗麻繩捆了個結(jié)實,整個人就這樣毫無生氣地躺在裝肥料的大缸里。 連任維都不忍心看下去,眼里帶著痛色別開了頭。 更遑論程硯,他直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一雙手大力捏緊了一般,無法呼吸。 深夜,馬蹄急速敲擊著地面,速度驚人,帶著一聲又一聲嘶鳴,奔向潭州城內(nèi)... 第66章 留信 淮序跟著王爺這么久, 從未見過程硯發(fā)脾氣的模樣。 即使是王爺自小被拋在京城外,被大家不服氣針對的時候,也不曾見他如此動怒。 如今,他面色陰沉, 眼底幽黑冷冽, 端坐在梁府正廳中央。 右手邊, 則端端正正放著他的王爺印信。 梁永清垂手站在一旁,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住在他家里跟他客客氣氣相處了十來天的人竟是舒王這個事實。 此時,他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瞪著跪在廳前的梁彬。 梁彬雖跪著,可整個人松松散散,眼底滿是譏誚不屑, 一副不把程硯放在眼里的模樣。 “許小姐身上沒有其他的傷口, 只是被人用利器打傷了頭部,這才暈了過去。又因為吸入了太多有毒的氣體,所以蘇醒會緩慢一些?!?/br> “待她醒來,一定要靜養(yǎng),不可隨意下地行走。好好觀察, 如果發(fā)現(xiàn)有頭暈,嘔吐的情況,定要及時找大夫?!?/br> 程硯想起來方才大夫的話,再想起那了無生氣靜靜地躺在床上的人,還覺得心有些鈍鈍的痛。 他看向那跪得歪歪扭扭的身影, 用盡了全力, 才遏制住自己上去動手的沖動。 好在身邊已經(jīng)有人替他出了手。 只見梁永清不知從哪摸出一根家法棍, 抄起來就往梁彬身上招呼。 那梁彬結(jié)結(jié)實實捱了一棍子,卻咬著牙半天沒吭聲, 甚至還強撐了撐,這才沒趴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