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看看哪里還要改?!?/br> 他說。 溫霽摸著沙發(fā)上的縫合處,問他:“你還會針線活?” “只是把兩片皮接在一起,不算難?!?/br> 溫霽講:“說得這么輕巧,你坐上來過嗎?會不會不受力忽然就破開了?” 張初越眉頭一凝,溫霽忙道:“我不是烏鴉嘴,是你問我哪里要改的嘛,我覺得都挺好,就是不知道質(zhì)量……” 忽地,張初越坐了下來。 沙發(fā)并不大,溫霽被擠在了角落。 他劍眸微側(cè),落向她:“可以了?” 溫霽去看那接皮處,摸了摸,說:“你正襟危坐,它勉強可以?!?/br> 張初越不耐煩:“你就是不信我?!?/br> 溫霽忽然在他這句話里微微一愣,原來她在他心目中是這樣看他的? “不是不信,” 溫霽抿了抿唇,小聲說:“我的意思是,我們得動一下,才知道這沙發(fā)結(jié)不結(jié)實。” 此刻張初越坐在她旁邊,兩條長腿撇敞著,而她就像個小鵪鶉縮在一角,一動就會碰到他,而張初越在她說這句話時轉(zhuǎn)眸—— “你想怎么動?” 溫霽總不能像小孩一樣站在上面蹦蹦跳跳,便說:“其實日久磨合,如果不結(jié)實自然斷裂,也不用現(xiàn)在就變著法地折騰,恐怕不壞也壞掉?!?/br> 她這話的意思,是想讓他聽出自己并沒有不信他。 但落在張初越耳朵里,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將婚姻比作是這張沙發(fā),不結(jié)實自然就裂,于是氣息濁沉道:“那就現(xiàn)在試,我不想每日都擔心這沙發(fā)不如你所愿,費了功夫后你說扔就扔。” 溫霽一愣,旋即笑了:“只是沙發(fā)而已,你擔心什么?” 說著她雙手壓了下身側(cè)的沙發(fā),微用力往下陷,而后將自己往上彈,說:“彈力不錯?!?/br> 張初越看她在那兒像小孩似地耍鬧,眼瞼掃下:“你跟我生氣的何嘗不是為了些小事?!?/br> 溫霽眼睫微顫,抬起時,男人從沙發(fā)上起身,徑直往餐桌過去。 他今天煮了筍絲面,因為她被沙發(fā)吸引,過來吃時那面有些坨,溫霽用筷子夾得有些費勁,張初越抬眸掃了她一眼,忽地起身拖動了椅子:“這碗給我?!?/br> 溫霽抬眸追著他身影,見他往廚房里走,筷子又認真把面分開,然而黏糊糊地混在一塊了,任她怎么撥都散不開了。 沒一會張初越進來,手里遞來一碗剛撈上的面條,根根分明,冒著熱氣,而后將被她糊成團的那碗面拿到自己跟前。 溫霽見他把筷子伸進她吃過的碗里,頓時有些難為情,解釋:“分不開了。” “嗯。” 張初越把她的面吃完。 洗完碗后,溫霽見他要去搬沙發(fā)裝車,忽然脫口道:“我不帶回去。” 張初越照例搬:“你帶不帶是你的事,我做不做是我的事?!?/br> 溫霽就壓著那沙發(fā),說:“張初越!你總讓我聽你的,你有聽過我的話嗎?” 一時間,兩人僵在原地。 溫霽咬了下唇,轉(zhuǎn)身往他的車過去。 等了一會,她就像那新娘子坐花轎,頭一回見張初越聽她的話,沒把沙發(fā)搬上車。 車身啟動,張初越說了句:“我就聽過我奶奶和外婆的?!?/br> 溫霽唇角忍不住勾起,想笑,但嘴上卻說:“反正你總是要結(jié)婚的,誰嫁給你當老婆,你就再聽多一個人的話咯~” “結(jié)婚時你只要求我不能對你大呼小叫,沒說過要聽你的話。” 溫霽皺眉:“這還要我教你?” 張初越眸光壓來:“誰不是第一次結(jié)婚?” 溫霽:“……” 難怪剛來他家的時候,喊破嗓都聽不見他答應,還是后來跟他發(fā)了通脾氣才改,現(xiàn)在溫霽發(fā)覺,張初越的脾氣要想跟她合契,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但從張家回溫家的路,還算順暢。 溫霽的大姨住在附近,一看到張初越的車就從屋里出來,抬手揚了揚,喊:“阿霽!外甥女婿!” 她這一喊頗有驕傲的氣勢,惹得同村的其他人張望腦袋,溫霽從車里下來,一看到大姨就高興得揮了揮手,小跑過去。 張初越拉都來不及。 真是頭也不回的雀躍。 “你阿媽去城里服侍你嫂子,屋子里靜悄悄的,還讓我給她看門。” 大姨邊說邊拿了鑰匙開門,溫霽涌進去,換了鞋蹬蹬進屋。 “初越,去大姨那兒喝杯水?!?/br> 張初越站在門口,神色微沉,“不用了。” 說罷目光往屋里探,溫霽沒出來,他眉頭凝起,耳邊是大姨的嘮叨:“阿霽是個嬌嬌女,天生就長了雙翅膀會飛,小時候調(diào)皮,但調(diào)皮的人腦子好,讀書聰明啊,你說是不是初越?” 張初越?jīng)]認真聽,被大姨反問就只作點頭,這時大姨就皺眉頭:“她真在你家調(diào)皮鬧事了?” 大姨有進保密局的潛力。 張初越垂眸道:“沒有,她只是……活潑可愛?!?/br> 小學的教師評語里對外向的學生總是用一個詞形容:活潑,而在活潑后面,總是跟著可愛。 溫霽拿著書站在門口,愣愣地看著張初越。 大姨樂了:“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了就不說可愛了?!?/br> 張初越問:“那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