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穩(wěn)健的我被掛機成了武神 第234節(jié)
柳長青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緩過神來的柳長青起身就去找沈前去了,石定言和凌霄則是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弱水今天不太對勁啊?!?/br> 石定言很快就將思緒轉(zhuǎn)到了另外一件事上,瞥了一眼那全程沒有說話的窈窕身影,低聲道。 凌霄本來想說些什么,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卻是眉頭一皺不再言語。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問世間情為何物……都是虛妄,都是虛妄??!” 巫珺自顧自的喝著酒,搖頭長嘆一聲道。 紀弱水的身形顫了顫,一直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指絞得發(fā)白。 至于高文遠,則在飲過三杯后就進入了神游狀態(tài),完全沒有參與幾人的對話。 這時,柳長青心滿意足的走了回來。 “小師弟答應(yīng)了你什么?”石定言見狀奇道。 “等吃完酒,帶我去小師弟那個倉庫,他答應(yīng)送我兩條燭蛇,正好,我現(xiàn)在要祭煉兵器了,用得上?!?/br> 柳長青嘿嘿笑道。 凌霄翻了個白眼,不過倒也沒說什么,從價值來說,柳長青那枚隱身符可比兩條燭蛇高得多。 柳長青這就屬于典型的阿q心態(tài),自欺欺人,石定言也不想拆穿他。 不多時,沈前拎著酒杯走了回來。 眾多的學(xué)宮弟子也都準(zhǔn)備了賀禮,不過沈前只挑了一些有紀念意義且不貴重的東西收了。 他的師兄們都是狗大戶,但這些學(xué)宮弟子卻只是比常人好一些的武者,薅他們的羊毛沈前過不了內(nèi)心那關(guān)。 又敬了師兄們一圈,沈前站定到紀弱水身前,他察覺到了對方的緊張。 沈前不太理解,上次見到紀弱水的時候,對方好像還隱約想留他下來吃桃來著,但現(xiàn)在又好似要刻意和他保持距離。 從來都搞不懂女人的沈前也不糾結(jié),輕聲道:“八師姐,這段時間……謝謝你?!?/br> 說完,沈前自己干了,也不等紀弱水做出反應(yīng),他又敬了學(xué)宮四老一杯,最后來到了大佬高面前。 默不作聲的直接吹了一瓶蕎酒,沈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朝著那面目始終溫和的白衣身影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直到此時,莫名的離別情緒才涌上了沈前的心頭,讓他的鼻尖有些酸澀。 他本塵埃,如果不是系統(tǒng)的出現(xiàn),他永遠只是這邊境小城里的一顆泥土,渾濁世間,又能有何建樹? 但從某種意義而言,高文遠的出現(xiàn),對沈前同等重要。 他在靖城,永遠安心。 只此一點,勝過世間萬千。 更別提,大佬高還幫他治好了母親的病。 這一襲好似永遠枯坐在通天塔的白衣身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成為了沈前心中最大的明燈。 “起來吧?!?/br> 高文遠從不知何處的虛空之中收回了目光,待沈前站起身來,他定定的看了一會沈前,才是淡淡笑道,“為師也送你一禮。” 石定言等人又意外又不意外,但止不住的,心頭還是微酸。 他們這些人不管當(dāng)年外出游學(xué)還是歷練,大佬高可從來沒有專門送過踐行禮。 也唯有沈前,會如此特殊了。 “你缺的不是資源,也不是天賦,你最缺的,其實是時間,世間億萬事,歷練方出真知,我便送一程吧?!?/br> “長風(fēng)好借力,送你入青云?!?/br> 大佬高輕聲說完,還不等沈前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意思,他已經(jīng)隨手一拂。 轟! 在劇烈的風(fēng)聲之中,沈前瞬間來到了千米高空之上。 不,不對,沈前一低頭,分明看到“自己”還站在通天塔上。 這是……靈魂出竅? 沈前胡思亂想之間,耳邊響起了無數(shù)雜亂聲音。 “老板,七塊賣不賣???” “爸,你別打了,meimei他不是故意的……” “城主府都在干什么啊,聽說最近又有拾荒者進城了……” “……” 沈前頭痛欲裂,好一會才適應(yīng)了那無數(shù)嘈雜。 他已經(jīng)明悟,這些聲音就是靖城無數(shù)百姓的聲音。 此刻的沈前恍若高高在上的神靈,可以聽到每一個角落的動靜。 這就是老師平常的視角嗎? 沈前剛剛閃過如此念頭,一股難以言喻的偉力已經(jīng)挾裹著他,朝著靖城俯沖而下。 “沈前”瞬間出現(xiàn)在了一間民宅里。 他看到了一對夫妻正在吵架,女人在瘋狂的翻找著結(jié)婚證書,男人則是默默的看著周年照抽煙。 他又出現(xiàn)在了一個巷道里。 一個柔弱少女正被一個流氓逼到了角落,但流氓不知道的是,就在轉(zhuǎn)角已經(jīng)有一群手持棍棒的人在悄悄拍照。 這里是一間醫(yī)院。 左邊的走廊上一群人正在慶祝著新生,右邊的走廊里,一家人正抱著冰冷的尸體嚎啕大哭。 …… 一個又一個不同的場景在眼前閃過。 沈前還看到了正在跟父母爭吵的顧子芳,也看到了正在給老媽示范錯誤的修煉動作的老爸,他甚至看到老王躊躇著走進了一間按摩店…… 沈前的心漸漸寧靜了下來。 他不再憤怒不再欣慰不再義憤填膺也不再感到悲傷。 他陷入了一種恍若麻木的狀態(tài),只是冷眼旁觀著這靖城的人間百態(tài),或許也是這天下的人間百態(tài)。 恍惚之中,沈前進入了一種奇怪的超脫狀態(tài)。 他開始思考更多以前沒有思考過的東西,他開始學(xué)著用一種更客觀的心態(tài)去看待一切。 他若有所得。 當(dāng)沈前重新回歸到了通天塔頂,睜開眼睛,那一瞬間的滄桑姿態(tài),讓石定言等人都是側(cè)目。 小師弟看似沒有什么改變,但他們都知道,小師弟被強行“催熟”了一番。 觀世間! 這是獨屬于老師的大神通。 那不僅僅是神識的運用,里面還有老師的“道”。 而老師,也是第一次將這種神通施展在他人身上。 剛才心態(tài)還算平和的石定言等人,此刻都已經(jīng)有些忍不住嫉妒了。 “謝謝老師!” 在原地站立數(shù)分鐘的沈前,終于從那種奇怪的狀態(tài)之中掙脫出來,他掩去了眼底的滄桑,再次跪倒。 只有他自己清楚,剛才那一番經(jīng)歷對他意味著什么。 大佬高的這份禮……實在太重。 “去吧?!?/br> 高文遠點點頭,不再多說。 沈前最后和通天塔上的眾人告別,又看了一眼還是默不作聲的紀弱水,內(nèi)心微微嘆息,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在沈前消失不久之后,柳長青轉(zhuǎn)身正要喊上石定言一起去倉庫,卻有一道身影風(fēng)一般從他身邊跑了過去,差點讓柳長青一個踉蹌。 “這是……” 柳長青有些懵逼的看著那提著長袍遠去的曼妙身影,才開口臉上卻有了些濕意。 風(fēng)中不知哪飄來了一些水滴,打在了他身上。 石定言等人沉默不語,柳長青張了張嘴,抹去了臉上的咸濕,也只能搖頭嘀咕。 “女人就是麻煩……” …… “小師弟!” 已經(jīng)走出了通天塔的沈前,聞聲愕然的轉(zhuǎn)頭。 不知何時變得暗沉的天空下,空曠的廣場上,那提著長袍的身影沖他奔跑而來。 風(fēng)吹亂了她的長發(fā),吹紅了她的眼睛,潔白無暇的容顏上,有再也掩飾不住的悲傷和不舍。 她站到了沈前面前,步伐卻變得遲疑起來,她急促的喘息著,頭顱卻開始低垂。 “我,我……” “師姐?!?/br> 沈前見狀主動走了幾步,略微遲疑之后還是輕聲喚道。 “嗯?” 紀弱水抬起頭,用迷蒙的眸子注視著沈前。 “我……會給你寫信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