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小白跟著他,自然是要“行億里路,讀萬卷書”的,向成為最有出息的龜而奮斗! 地面上擺放著一大堆數(shù)字積木,張銘擺好積木,小白開始悶悶不樂地做數(shù)學題。 它的本性貪玩貪吃又貪睡,特別是最近幾年實力見長,以為自己牛逼轟轟就更加貪玩了。 那雙黑珍珠般的眼睛討好地看向張銘,“啊嗚”一聲,好似在哀求他老張,今天能不能少做幾道……反正他們一行都離開故鄉(xiāng)了,就不能休息一陣子。 “啊嗚!”黏在桅桿上偷聽的石瑪瑪,就像看到狗屎一樣,立刻快樂復讀。 “看到了吧,你那老祖宗讓你別偷懶。你要是敢偷懶,它就要對著你碎碎念了?!睆堛憶]好氣的說道。 小白做出一個痛苦而驚悚的表情。 一想到那黑色石頭粘在龜背上狂熱而又大聲復讀,甩都甩不掉的場面,整張臉變得更白了! 于是,它不情不愿地計算起地面上的數(shù)學題目來…… 趁著小白做作業(yè)的這一段時間,張銘爬上桅桿,極目遠望。 廣袤而又浩瀚的海洋當中,漂浮著孤零零的一艘木船,就像置身于一片生物絕跡的藍色沙漠。 波浪,飛鳥,旅途,怪物,魔神,人類……一切歷史都是人的歷史,一切歷史都需要人類去創(chuàng)造。 他心中忽的升起一股豪邁之緒,大聲呼喚道:“喂,魔神之海!我們來了!” 數(shù)百公里開外的正前方便是“玄武世界”與“魔神之?!敝g,真正的分界線! 鉛灰色的云層仿若一張唯有黑白兩種顏色的大型帷幕,遮擋住天空,傾盆大雨傾斜而下,巨浪似乎要吞噬海洋中的一切。 大自然的狂暴偉力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而另一邊,也就張銘所在的這一世界,卻是天氣晴朗,金色云層反射出的陽光,如片片金箔灑在水面漣漪上。 這種奇怪的狀況,意味著神秘區(qū)那邊正在下特大暴雨。 而玄武世界這邊,則風調(diào)雨順。 兩個世界之間,有一層淡淡的空間漣漪。 “世界隱藏著自己”,可不是一句空話,就連兩邊的氣候都是完全不一樣的。 只要穿透這一層漣漪,他將再也得不到玄武世界的庇護,成為了一名真正的“失鄉(xiāng)人”。 “反正也不著急,等那邊的大暴雨消失再說,再蹭一蹭玄武世界的庇護?!睆堛懲鲁鲂厍恢械囊豢跐釟?,壓抑住那種躍躍欲試的心態(tài)。 他從桅桿上一躍而下,降下帆布,讓船只的運行速度降低下來。 而石瑪瑪則一直粘在桅桿最頂端,一言不發(fā)。 這廝看到神秘區(qū)中那鋪天蓋地的烏云,居然沒有碎碎念,或許回想起了往昔的一些經(jīng)歷。 “什么是失鄉(xiāng)人,炎角人那邊應(yīng)該有記載吧……他們遇到過什么樣的災(zāi)難?復讀一下吧。”張銘刨了刨花盆里的土壤,青菜、蔥、小白菜等各種植物長勢旺盛,再過幾天又有一茬新的可以吃了。 石瑪瑪沒有遲疑,發(fā)出一段詭異玄奇的音節(jié)。 靈語涌入腦海中,轉(zhuǎn)化成了一幅模糊的畫卷。 幾個穿著富貴的炎角人,正在海邊小聲交談著什么。 “成為了失鄉(xiāng)人,離開腳下的土地,失去了世界的庇護……最可怕的事情是,精神發(fā)狂!” “這種狂躁你沒辦法控制,再堅強的人,也抵不住時間與孤獨的不斷侵蝕。” “你會忍不住跳入大海,淹死在這幽深昏暗的海洋中。” “成為了失鄉(xiāng)人,豈不是……必死無疑?”另外一人驚疑地問道,“那……那可怎么辦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老兄,你是誰??? “辦法自然還是有的,最簡單的辦法,讓更多的同胞團聚在一起,才能緩解精神發(fā)狂的跡象?!?/br> “一艘船至少得一千人吧……少于一千人,一年之內(nèi),集體發(fā)狂的幾率很高?!?/br> “若是萬人大船,10年都不會發(fā)狂!” “少于一百人,一個月之內(nèi)大概率發(fā)狂。” “一個人單獨進入魔神之海,三個小時內(nèi)之內(nèi)將會發(fā)狂?!边@位穿著華麗,發(fā)須花白的炎角人,搖了搖頭,“當然,如果你的意志足夠高,可能會堅持的久一些?!?/br> “如何才能化解發(fā)狂?”年輕人問道。 “尋找到一處世界,再不濟也得尋找到一處陸地。炎角人是活在陸地上的動物,唯有腳踏陸地,才能心中踏實。” “又或者激活‘世界之源’的庇護能力,也可以緩解發(fā)狂的跡象,卻只能緩解,沒辦法根除……唉,失去了故鄉(xiāng),何其難也……” 目睹到這里,張銘心中一凝。 精神發(fā)狂這個事情,確實很值得重視,但也沒必要過于揪心,因為當前的他,遠強于歷史中最強的炎角人! 165倍的普通人類精神力,給了他巨大的勇氣。 甚至因為情緒的高漲,精神值居然是前所未有的滿值! 【精神:3334/3334】(失鄉(xiāng)人又如何?魔神之海又如何?現(xiàn)在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單挑魔神之海,去見證地獄難度的游戲。) “這屬性面板真是中二地不行……”老張不由得吐槽。 過了一陣子,小白龜終于完成了自己的數(shù)學作業(yè),推著先祖龜殼“咕嚕嚕”地滾了過來,它也感受到了前方的不美妙,搖頭晃腦地在那里敲著龜殼。 它在占卜。 越是接近神秘區(qū),越是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第六感在腦海中不斷醞釀,仿佛有什么大危機在前方等待著自己。 小白的年齡不大,戰(zhàn)斗能力不高,只是學了一大堆保命能力,占卜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不過它的占卜技術(shù)嘛…… 只能說聊勝于無吧。 張銘也同樣拿起世界之樹的葉片,與那一顆亮晶晶的“世界之源”,研究起來。 這兩件超自然物品,均能夠與人的意念發(fā)生神秘共鳴。 只要心念一動,便能夠激活世界之源的“庇護”功能,以船只為核心,生成一個小小的隱藏世界。 而世界之樹的葉片則更加玄奧,介于虛幻與真實之間。 通過這片接近枯萎樹葉的正反兩面,能夠聯(lián)絡(luò)到“地球的蓋亞意識”與“玄武大陸的蓋亞意識”,并感應(yīng)到它們的存在方向。 兩個世界對做出巨大貢獻的張銘,采取熱烈歡迎的接納態(tài)度。 過了好一陣子,張銘才從這種聯(lián)絡(luò)中慢慢蘇醒。 “地球——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遠到只能感應(yīng)一個模糊的方向……真是遠到某個極點了啊?!?/br> “龜之島嶼,并不遙遠,就在身后?!?/br> 張銘其實挺好奇,通過蓋亞意識“打電話”的功能到底怎么實現(xiàn)的,他真的很想見一見自己的朋友,訴說近段時間的遭遇,訴說自己已經(jīng)出發(fā)的事實。 但又舍不得支付“世界之源”的能量。 畢竟現(xiàn)在都還沒離開玄武世界,胡亂的揮霍能量,實在太不理智了…… 另外,李先鋒同志每天兢兢業(yè)業(yè)發(fā)送的廣播信號,也是從這樹葉中傳來的,地球的蓋亞雖然不斷衰弱,但做這一點小事并沒問題。 張銘突發(fā)奇想地問道:“石瑪瑪,如果我把這一片樹葉,栽種到泥土里,把這艘帆船認定為一個世界,會不會有奇效?指不定能種出‘世界之源’?” “所謂世界,也沒有嚴格的定義吧?” “栽種到泥土里。”石瑪瑪愣了一下,貌似沒有反對。 張銘找了個木頭花盆,搞了點植物園的土壤,把世界樹葉給插上。 “這艘船就是我們的世界了,船上的生物,就是這個小世界的總和?!?/br> “如果能形成蓋亞意識,請庇護我們的船只,讓它永不沉沒?!?/br> 枯黃的葉片貌似沒什么反應(yīng),但又好像發(fā)生了點什么,以至于老張疑神疑鬼地觀察了半天,甚至激活了“超凡視力”,也沒觀察出結(jié)果來。 “唉,就算真的形成了一個小世界,也實在太弱了?!?/br> “就只有三個智慧生命,再加上一點蔬菜,一些微生物,這點破爛玩意能形成什么蓋亞意識嘛……” 張銘嘆息著,把這花盆放進了大貝殼當中,然后躺在臥室里,無所事事地聽起了老李同志那八年如一日的廣播。 “……我們強烈譴責米國在邊境線部署大量軍隊,當前米國在國境線附近部署的軍力以達到百萬人,無人機超過十萬,我們強烈反對不利于世界和平的戰(zhàn)爭戒備行徑?!?/br> 天天都是打仗的新聞,老張幾乎免疫了,翻了個白眼:“你們打吧,譴責了這么久還沒打……什么時候打,什么時候再播報,可以嗎?” …… 神秘區(qū)的大暴雨來得快去的也快。 一直到第二天的清晨,密閉的烏云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幾坨懶洋洋如同棉絮一樣云朵,讓人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吃過的一團團的棉花糖。 這一次真的沒什么好猶豫的了。 占卜了天氣后,小白認為未來一段時間風和日麗,再加上風向也相當合適,張銘心潮澎湃地揚起風帆,木船就那樣一點一點地,邁過了那一條分界線。 “魔神之海,我來了!” 一切都仿佛無事發(fā)生,就仿若是一條小魚從一個湖泊跳進了大海之中。 湖泊不在乎。 大海不在乎。 只有小魚自己在乎,自己在激動萬分。 但在這一瞬間,張銘卻突兀地產(chǎn)生了一絲離開故鄉(xiāng)的悲傷之感! 即便玄武大陸,并不是他真正的故鄉(xiāng)……但他在這里生活了整整八年??! 一股突如其來的思鄉(xiāng)之情與詭異的幻覺,涌入腦海。 眼睛,密密麻麻的眼睛! 深黑色的海洋擁有無窮的深度與廣度。 在它的最深處埋葬了各式各樣的恐怖生物,最顯眼的是包括超級生命在內(nèi)的巨大動物,它們擠在一起,鋪滿海底,無窮無盡。 在巨獸間的縫隙和它們的腿間腹下,擠著包括智慧物種在內(nèi)的哺乳動物、爬行類、兩棲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