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節(jié)
“有道理啊。那么葫蘆厲害,還是【黃昏】厲害?” 秘書長氣鼓鼓地說道:【葫蘆不厲害,但也不容易死掉?!?/br> 張銘不由得被她逗笑了。 那時候大地荒涼,毒蛇猛獸橫行,族人生活凄苦。 為使本部落的族民能夠更加美好地生活下去,博父每天都率領(lǐng)眾人,跟洪水猛獸搏斗。 他常常將捉到的兇惡的巨蛇,掛在自己的兩只耳朵上作為裝飾,右手cao青蛇,左手cao黃蛇,在長久的戰(zhàn)斗下,更是歷練出了獸、人、神三種形態(tài)。 就在這一天,魔神【黃昏】突兀地降臨了。 在那金色陽光的照射下,莊稼枯萎,樹木被曬焦,就連族民也紛紛精神異常,緩緩溶化在那璀璨的黃昏中,淪為一片嫣紅的血水。 第五百零一章 狩獵魔神的方法 “你真該死啊?。 ?/br> 這位身材雄奇,棕色皮膚,黑色長發(fā)的強者,邁開步伐,從太陽升起的方向,開始了他的逐日征程。 “這記憶,似乎不是拐杖的,也不是夸父……哦,博父的……而是一位第三者?” 張銘打量著這模糊的記憶場景,感覺自己正在閱讀一幅洪荒畫卷。 雖說這位強者,達到了真正永恒級別,但面對魔神【黃昏】,依然不是對手。 大風起兮云飛揚,這位強者氣勢洶洶追上了“太陽”,與之發(fā)生戰(zhàn)斗。無量光在燃燒,懸浮山不斷崩塌,狂暴的紊亂規(guī)則,形成一道道罡風。 【黃昏】無比熾熱,只是在交戰(zhàn)了三天三夜,這位神人敗了,他手中的兩條神蛇化為飛灰。 他本人也從高空中重重地跌落,大地片片皸裂,就連手中拐杖的一部分,也變成了焦炭。 這一段焦炭,演變成了張銘手中的這塊破木頭。 “你真該死?。 ?/br> 博父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用粗糙的雙手去抱住“太陽”。 可實力的差距,不會被主觀意志扭轉(zhuǎn),他再一次從高空中跌落,全身燒傷。 這一次他傷得很重,五臟六腑受到巨大的沖擊,就連神志也變得模糊不清。 博父躺在皸裂的大地上,想到他的那些族人,在黃昏中化為一抹血跡,于是又堅定自己的意志,重新爬了起來。 “你真該死啊!” 他割開自己的手臂,將自己的血,奮力噴在【黃昏】之上,金黃色的太陽出現(xiàn)了一抹血腥的紅。 張銘作為一名旁觀者,心有戚戚,口干舌燥。 舊神話時代的戰(zhàn)爭非常樸素,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場面,也不講究所謂的“規(guī)則”。 科技之類的東西,更是不存在。 那時候的強者,完全就是通過先天本能來進行戰(zhàn)斗。 但這種本能確實有效,沾染上了那嫣紅的神血,【黃昏】似乎出現(xiàn)了衰弱的跡象,居然再一次逃跑。 這位神人稍作休息,感覺自己的鮮血接近干涸,口干舌燥下,他真的喝光了黃、渭兩條河流的水,朝著【黃昏】離開的方向,再一次跌跌撞撞沖去。 “他終究不是【黃昏】的對手……能做到如此地步,確實是堪比【六盲】的強者了……”張銘如此判斷,“但他的對手太強了,永恒者也不行啊?!?/br> 有個聲音也如此說道:“伱如此戰(zhàn)法,最終還是難以敵得過【黃昏】?!?/br> 在遙遠的地平線外,大地皸裂,河流干涸,出現(xiàn)了一個小黑點。 對比永恒級別,萬丈之高的博父,這個小黑點渺小如同螻蟻,但威能卻相當可怕。 這個小黑點,才是這一份記憶的主人。 “它殺我族人,滅絕此界生機,潑天大仇,不共戴天?!?/br> “我不死戰(zhàn),怕是沒有任何機會?!?/br> 這位神血幾乎流淌干凈的強者,眼神堅毅。 他并不怕死,即便此刻的身體狀況羸弱,卻是唯一的機會,他必須要盡快追上去,倘若【黃昏】消弭了他噴灑上去的神血,這微小的機會便再也沒有了。 “我是誰不重要,我只知道,你敵不過【黃昏】,而且白白浪費一條命。” “敵不過,也要敵?;侍旌笸两缫呀?jīng)亡了,倘若放它跑了,更是生靈涂炭。就讓我這一生,埋葬于此?!?/br> 全身皮膚皸裂,骨頭斷裂,就連鮮血都已經(jīng)干涸的博父,再次邁開腳步追逐。 這等猛士,天下罕見。 那聲音真切地說道:“或許,你應該換一個目標。你的力量殺不死它,卻能夠封印住它?!?/br> “讓你的拐杖作為守墓人,看守著這一道封印,如何?” 博父也不是傻子,思考片刻,認為這確實有可能:“我這拐杖雖然神異,面對此等魔神的腐化,怕是無法永久堅持下去。” 那聲音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倘若后人這么多年都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滅絕也是他們活該?!?/br> 博父哈哈大笑:“說得倒也是!” “也罷,吾實力不濟,斬殺不了【黃昏】,只能將其封印,總有后人能解決此事!這拐杖交付于你!” 他大步向前,再一次追趕上被紅色神血污染的太陽。 現(xiàn)如今,沒有趁手兵器,只能用rou身戰(zhàn)斗。 虛空中血雨紛飛,化為五彩的光芒,博父居然rou身沖進了那金黃色的太陽中,血濺長空,化為一團灰燼。 金色太陽被這一團骨灰包圍,居然真的黯淡了下來,最終不斷坍縮,變成了一顆比拇指大一點的火苗。 然而,這一團小火苗極其強悍,再也無法被澆滅。 哪怕再來一個博父也不行,這是一種質(zhì)變級別的力量,再也沒辦法將其解決了。 張銘震撼,這位至強者就這樣瀟灑戰(zhàn)死,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連遺言都沒有,直接選擇“相信后人的智慧”。 他不由得心生感慨,世界的多樣性就是如此,有貪生怕死的人,就有慷慨就義者。 “只是很可惜,在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貪生怕死者反倒更容易活下來?!?/br> 至于后人的智慧…… 后人好像沒有智慧啊?怎么辦?。?/br> 張銘情不自禁抖動了兩下。 …… 神秘的幻境,依然在持續(xù)。 這一位建議博父封印【黃昏】的強者,快步上前,用剩下來的骨灰將這一團火苗包裹住。 然后,用這充滿神力,又富有靈性的拐杖,將其徹底鎮(zhèn)壓住。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光長河,看到了張銘的身影。 似是在自言自語,似是在對后人訴說:“這博父留下的骨灰與拐杖,玄妙無窮,但鎮(zhèn)壓得了一時,卻鎮(zhèn)壓不了一世?!?/br> “久而久之,這拐杖反倒成了【黃昏】的另一個化身,為【黃昏】所用……所以,它一定會掙脫的?!?/br> “后來人啊,你們想到更好的辦法了嗎?” 張銘老實回答道:“沒有。” “這是他剩下的最后一滴神血,是最后的精華所在,交付于你……” “更好的辦法,你們想到了嗎?用好這一滴血?!?/br> 張銘很老實:“沒有辦法,大哥!” “你們,應該想到了吧?你們肯定想到了!對吧?”這位強者,星光般的眼神看向張銘,不停重復,“好好想想,就連我都想到了的辦法,你不會想不到的。” 張銘懵了:“真沒有啊……大哥,你說的清楚一點。我腦子不行!” …… 張銘的意識,被彈出了幻境。 他靜靜地屏住了呼吸,不知道什么時候,手頭確實出現(xiàn)了一滴熾熱的鮮血,仿佛有千鈞的重量。 這一滴神血的規(guī)則,早就內(nèi)斂,看上去就像一滴普通生物的鮮血,但唯有將其握在手中的張銘,能夠從這一滴血液中,窺探到曾經(jīng)恐怖的神話戰(zhàn)爭。 默然無語,唯有沉默。 雖說這個事情,不應該讓他老張來背鍋,但他也算是屬于后來人的一員…… “我能有什么辦法?。磕涿??!睆堛憣⑹稚爝M麻袋,將這一滴神血,用無規(guī)則材料制作的小盒子,裝載起來。 他心中暗道:“這大柳樹下方,就是【黃昏】的本體——那一朵小火苗?!?/br> “我要是把大柳樹斬了,更是沒有任何意義?!?/br> “那位記憶的制作人,給我這一滴神血,有什么意義,臨時加固封印,穩(wěn)固那么幾年時光嗎?” 總感覺沒那么簡單。 因為幻境當中的另一位強者,是“葬”,是將自我融于這個世界,締造了葬界的強者。 他特意留下的神血,或許是為了某個特別的目的。 如果只是為了加固幾年封印,跨越千年、萬年的傳遞,還把神血留在這種旮旯角落,也顯得太過簡單了。 【他應該別有目的,一個不可描述,不可言談的目的?!磕X海中響起了葫蘆小姐的聲音,【否則,他可以將這棵大柳樹,留在舊神話時代,沒必要特地移植到葬界?!?/br> “確實……如此。” 那個年代,如果封印真的被突破,把大柳樹丟在舊神話時代不好嗎?反正就算魔神復蘇了,也只是在舊神話時代。 但有些事情確實不可言談,一旦言談,事情就變了質(zhì)。 就如同大柳樹挑選“靈童”一事,在沒有流傳之前,是可以挑選出性格淳樸、心地善良的孩子的。 一旦這事情流傳,就直接變了質(zhì),再也挑選不出合格的“靈童”了。 那么,到底什么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