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宜你告訴我，你要多少錢？”

    “顧嘉欽?！边@是程相宜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喊他，即使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從程相宜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起，就是喊他嘉欽的?！澳悴灰眠@樣的態(tài)度跟我說話?！?/br>
    視線漸漸模糊起來，顧嘉欽站在公寓的玄關處，僵著身體，垂在一邊手指連抬起的力氣都沒有，呼吸也不怎么大聲，眼淚含在眼眶里，順著臉頰滾到衣服上，純棉的布料顏色瞬間就變深。

    顧嘉欽只是咬著牙很輕地喘氣，他怕被程相宜發(fā)現(xiàn)他在哭。

    “程相宜，我以前就想問你，你喜歡我什么呢？是因為我給你做過標記吧？你說你喜歡我的信息素，喜歡我味道，你真的喜歡我這個人嗎？”

    眼淚掉得太兇，以至于帶了些鼻音，顧嘉欽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如果你在學校拍戲的那天，碰到的是另外一個alpha，你是不是也會喜歡他？”

    這個問題，在顧嘉欽選擇問出的那一刻，仿佛就有了答案，那天出現(xiàn)在廁所，跟他是不是顧嘉欽沒關系，如果是別的alpha，程相宜為了不被拍到狼狽發(fā)'情的模樣，依舊會選擇讓別的alpha給他做臨時標記，程相宜會纏著那個alpha喊他寶寶，跟那個alpha接吻，甚至做'愛。

    總歸跟顧嘉欽三個字沒有關系，因為顧嘉欽并不是特別的。

    有什么東西碎了，但是又聽不見碎裂的聲音，顧嘉欽覺得哪里都疼，他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激動了，他不想這樣，可還能怎么樣呢？

    他也不想發(fā)脾氣的，他只是想讓程相宜哄哄他，想讓程相宜一聲聲喊他寶寶，然后告訴他我最喜歡你。

    可是他沒有聽到。

    第19章

    顧嘉欽的那些質問，程相宜一個都答不上來，他甚至沒想過alpha會有這些疑問。

    “嘉欽，你是覺得我喜歡你，是假的嗎？”

    顧嘉欽在掛電話前說：“我感受不到你喜歡我?！?/br>
    腺體很不舒服，程相宜哆嗦著蜷在床上，直覺告訴他，應該是發(fā)病了，但他起不來，他覺得很熱，每一個毛孔都在出汗。

    意識開始渙散，再睜開眼時，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

    病床邊只有蘇藝一個人，程相宜木然地望著雪白的墻，喉嚨干澀道：“小藝?！?/br>
    “相宜你醒啦？你最近是都沒吃藥嗎？怎么發(fā)病這么頻繁？”

    程相宜抿著唇不說話，他的藥一直都有吃的，沒停過。

    開門聲響起，程淮走了進來。

    “程哥。”

    蘇藝見他進來，便對程相宜說：“你們聊，我先出去?！?/br>
    程淮還穿著西裝，頭發(fā)稍有些凌亂，估計中途連忙趕來的醫(yī)院。

    “好點沒有？”

    程相宜慘白的臉沒有一點神采，漂亮的眼睛也空洞洞的，他點點頭頭：“哥，我沒事?！?/br>
    “你最近又見他了？”

    程相宜愣了下，“沒?！?/br>
    程淮并不打算坐下，就那么居高臨下地站著，跟程相宜說話，“醫(yī)生說是由于經(jīng)常性地接受臨時標記才導致你對藥物免疫，所以你的病發(fā)作很頻繁。”

    程相宜的眼皮都在跳，無力地解釋著：“哥，我……”

    “程相宜，你真的很讓人失望，不論是作為藝人還是弟弟?！?/br>
    非得這樣嗎？程相宜不明白，喜歡一個人而已，有這么十惡不赦嗎？

    “你在醫(yī)院住兩天?！背袒幢涞纳ひ魪念^頂傳來：“明天，白詡會來看你，還有雜志封面，全程會有跟拍，和綜藝一起播放?！?/br>
    程相宜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這種無力感比他跟顧嘉欽吵架還讓他難以忍受，但他又不得不低頭。

    “知道了?！?/br>
    第二天的天氣很糟糕，病房外灰色的云層完全看不到太陽，程相宜靠坐在病床上發(fā)呆，蘇藝喊了他一聲：“相宜，怎么了？還是不舒服嗎？”

    “沒有?！背滔嘁顺πΓ皼]事?！?/br>
    “那就行，一會兒白詡就來了，開心點啊。”蘇藝對白詡總有數(shù)不清的夸贊：“相宜，白詡這樣的alpha真的很好啊，你一點都不喜歡嘛，要是你倆假戲真做也不是不行?！?/br>
    程相宜皺眉打斷她：“小藝?！?/br>
    蘇藝連忙閉嘴，吐了吐舌頭：“對不起對不起，我開玩笑嘛，但白詡資源多，人脈也廣，你真的可以考慮考慮?！?/br>
    他不知道白詡什么時候會來，蘇藝出去以后，他又給顧嘉欽發(fā)了條信息，其實也沒說什么，只是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會格外想念心愛的人。

    【嘉欽寶寶，今天天氣不好，像是要下雨，我記得你不喜歡下雨天，可是我很喜歡，因為只有這個時候即使你不在，也可以聞到你的味道?！?/br>
    【你怎么可以懷疑我？我明明那么喜歡你?！?/br>
    【你還沒有告訴我，下次見面要跟我說什么，我們會再見的對吧？】

    【嘉欽，對不起，我不該用那樣的語氣對你說話，咱們不吵架好不好？我很想你?！?/br>
    ......

    聞洋再一次約到顧嘉欽吃飯，是周末，y國這兩天的天氣也不怎么好，天氣很涼，每每快進入冬天，都灰蒙蒙的，像是起了霧，他開著新買的跑車帶顧嘉欽去了華人街新開的一家中餐廳，還跟他炫耀了自己新車的配置。

    “怎么樣，你喜歡嗎？要不要試試？”

    顧嘉欽剛過完易感期，現(xiàn)在沒什么精力，搖頭拒絕道：“我沒有駕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