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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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磬失望地撇了撇嘴,李松茗卻心情有些莫名的輕松,答道:“好?!?/br> “盧醫(yī)生,昨天的花喜歡嗎?”徐磬又問,“喜歡的話我可以再讓人送來。” “花挺好的,大家都挺喜歡的,不過別送了,大家都已經(jīng)人手一份了,再來我就得送給別的科室了?!?/br> 徐磬那張還有些青青紫紫的印記的臉垮了一瞬間,神情有些悻悻。不過他很快又笑了起來,在盧詩臣詢問查體的間隙,他見縫插針地問:“盧醫(yī)生,我昨天的提議你考慮得怎么樣了?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嗎?”他并不顧忌旁邊的李松茗,好在他住的是單人病房,否則不知道醫(yī)院又要流傳起什么故事,他說道,“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你最近沒有對象的?!?/br> 李松茗十分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問題,他下意識地朝盧詩臣看去——盧詩臣會怎么樣回答這個問題? 盧詩臣還是那種平靜的神情和溫柔的微笑,他給徐磬檢查完,然后站起身來,說:“我姑且還算有醫(yī)德的人,不和病人談戀愛的?!?/br> 徐磬說:“那如果我不是病人了呢?” “等你不是病人了以后再說吧——好好休養(yǎng)身體吧?!北R詩臣收好了聽診器,仿佛一個再盡職盡責(zé)不過的醫(yī)生,說著最尋常的醫(yī)囑,而非是對一番表白的回應(yīng)。 “玫瑰花……就是這個人送的嗎?”在徐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兩人離開了病房,李松茗忍不住問道——盡管他已經(jīng)知道花就是這個人送的,也從梁昭那里知曉了前因后果,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從盧詩臣那里再確認(rèn)——李松茗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這么做,但還是這么做了。 “是他送的。”畢竟是已經(jīng)人盡皆知的事情,盧詩臣也只能實話實說。 “盧老師,你喜歡哪個徐磬嗎?”李松茗忍不住問。 “你這孩子想什么呢?”盧詩臣聽到他的問話,饒有興致看了他一眼,仿佛是要從李松茗的臉上看出他問這話的目的——連李松茗自己也不清楚的目的。他看了一會兒,然后笑出了聲,說:“我怎么會喜歡病人?!?/br> “但你剛剛說等他不是病人了以后……” “我逗他的,那不是借口么,雖然他現(xiàn)在脫離了危險,但是身體狀況也還不樂觀,也不能隨便刺激啊,”盧詩臣說,“我看他大概是‘吊橋效應(yīng)’吧,等他出院了估計這事早就拋諸腦后了?!?/br> 李松茗松了一口氣——雖然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松這一口氣。 “我看你剛剛把花給程晰了,”盧詩臣突然問,他又看著李松茗,“不喜歡嗎?昨天你不在,我還特意讓他們給你留了幾朵,不然早被那些家伙搶光了。” “不喜歡?!崩钏绍乱庾R地說,但是他聽見盧詩臣說花是他特意留的,又猶豫了起來,有些躊躇地說,“其實,也不是不喜歡……就是……” 就是因為那花是徐磬送給盧詩臣的,所以才不喜歡。 但是李松茗沒有把這話說出來。 他還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如此討厭玫瑰——明明以前并沒有這樣過。 但是他本能地知道這樣的理由是不能夠坦然說出來的。 “我也不喜歡玫瑰。”盧詩臣說,不知道是為了寬慰李松茗不必在意自己留的花,還是只是單純地陳述自己的喜好。 但是無論哪一種可能性,都令李松茗心跳加速,就好像他和盧詩臣又有了某種共通點——他意識到,他正極力地在給盧詩臣對自己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賦予特別的意義。 李松茗想,比起來去測徐磬的心跳,他好像更應(yīng)該測測自己的,“那你喜歡什么花?” “什么花……我好像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花呢,非要說的話,”盧詩臣若有所思地說,“大概是冬紫羅吧?!?/br> “冬紫羅啊……”一個極其出乎意料的答案,李松茗說,“很漂亮的花?!?/br> “你知道?”盧詩臣驚訝地說。 “我父親是設(shè)計園林景觀的,對花認(rèn)識一些,給我講過一些,所以有一點了解,”李松茗說,“原來盧老師喜歡這樣的花……?!?/br> “有點不搭吧?”盧詩臣笑道,“其實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喜歡,只是小時候種過,那會兒我們家住一樓,我家在門前開辟了花壇,種了很多這種花,還算有點感情吧。” 這對于平常人來說是并不算非常熟悉的花,但是李松茗卻還算熟悉——這是一種盆栽觀賞常用的花,常常會栽在花壇或花徑。小的時候李松茗父親很常教他認(rèn)那些園林景觀常常會用到的花,冬紫羅就是其中一種。父親還告訴過他,因為葉子寬大,會擋住陽光,其它植物生長在他們附近,往往無法生長,所以人們賦予它代表“占有欲”的花語。 其實父親講的那些關(guān)于花的知識李松茗其實還記得的并不多,之所以還記得冬紫羅,說起來還跟岑露有關(guān)——父親和李松茗講這種花的原因正是岑露說的那樁幼年趣事,那會兒李松茗因為岑露跟別人玩過家家游戲去了,李松茗不僅跟人家打了一架,連學(xué)都不肯去上,脾氣鬧得大得很。 連母親也沒辦法,只好讓父親帶他玩一玩,放松心情,指望小孩忘性大,過兩天這事兒就過去了。后來父親便帶他去工作的地方,教他認(rèn)花,其中就有冬紫羅,他懵懵懂懂地聽父親講冬紫羅的習(xí)性,講冬紫羅的花語,說了一些叫李松茗要心胸寬廣一些之類、要學(xué)會寬容才能讓岑露重新和他玩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