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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龍傲天男主的未婚妻 第47節(jié)

    這是要將生殺予奪的權(quán)利放于他們手中,伊冬靈聽得毛骨悚然,黎夜卻不以為然,“縱然我們不應(yīng)允,殺了你,你說的這些,也能得到。”

    察覺到伊冬靈不滿又震驚的目光投來,黎夜又硬生生地改了口,“所以你說的都不需要,我們本就有再入煙南的打算,探探煙南城主的虛實(shí),本就順勢而為。但……”

    視線劃過小狐仙懷中水光飄渺的長裙,頗為不滿道:“東西給你了,靈石總得還來吧?”

    回頭定要給阿靈整條更好看的。

    小狐仙愕然,連連稱是。她有些狼狽地將身上所有靈石都盡數(shù)捧出,也不知多了還是少了,黎夜也沒客氣,干脆地收下。

    黎夜微微頷首,又問:“身上可有留影石?”

    “有、有?!毙『蛇B連應(yīng)聲,又將一塊珠玉似的石頭奉上,她既是追蹤而來,該有的東西自然是準(zhǔn)備了。

    伊冬靈微愣,起初并未想到這層,但黎夜特意索要此物,他也就反應(yīng)過來。

    留影石,顧名思義,與現(xiàn)實(shí)世界的攝影功能類似,但留影石收錄的影像是全方位的。

    他們要尋煙南城主的麻煩,可于不知真相的煙南百姓而言,他們或許才是麻煩本身。

    想明白這層,他不由地彎起眉眼,沖著黎夜由衷贊了聲,“還是你想得周到?!?/br>
    黎夜得了夸獎,唇角微微揚(yáng)起,牽起伊冬靈的手便要重回?zé)熌稀s在伊冬靈的再三堅持下,硬是原地休整了一段時間,才上路。

    ……

    再回?zé)熌铣牵遍T的守衛(wèi)卻是奇了怪了,“你們今日不是剛出的城么?怎么又要回來?”

    伊冬靈本想隨便尋個借口搪塞,黎夜卻是回得直白,頃刻間鋒芒盡顯,“聽聞你們煙南城主布下血祭大陣,特來毀陣、殺人?!?/br>
    這話一出,莫說守衛(wèi)有多驚悚震驚,伊冬靈都聽呆了。他還以為他們回?zé)熌咸窖嚨奶搶?shí),會是走的低調(diào)潛入的路子,待留影石取得鐵證,才會有難以避免的一戰(zhàn)。

    畢竟他們的動機(jī),只是源于他的一場夢。但其中的真實(shí)性,黎夜似乎比他還要深信不疑。

    “你!平白無故詆毀我們城主作甚!”原本守衛(wèi)隊只是阻攔詢問,聽見黎夜說什么血祭大陣,一時間憤然地掏出武器,怒不可恕。

    “我們城主向來宅心仁厚,豈容你這般妄議?究竟是何居心?”另一守衛(wèi)同樣怒道。

    “妄議?”黎夜像是聽見什么笑話一般,一甩袖,恐怖的靈壓瞬間凝練,重?fù)袈湓谖《氤情T之上,頃刻間造成坍塌一片,“煙南城主仁慈為懷,那你們說……你們遇難,他會不會來救?”

    “怎……怎么會?城門……”守衛(wèi)們驚愕回頭,煙南城的各個城門都是由城主親自布陣,是煙南禁飛大陣的一部分,防御力之恐怖,就算是合體期大能也難以強(qiáng)行沖破。

    這才能護(hù)佑城中百姓數(shù)百載。可如今,怎么會被如此輕飄飄地一下毀壞?就像做夢一樣。

    守衛(wèi)們頓時如驚弓之鳥般,做防御抵抗?fàn)?,縱是想攔,卻也不愿意直接沖上來送死。

    “快、快同城主稟報?!苯K是有人反應(yīng)過來,手忙腳亂地往空中發(fā)了一個敵襲信號。

    禁飛大陣被破開一個口子,空中陣法阻力不似先前,黎夜并未與他們?yōu)殡y,直接攬著伊冬靈頂著禁飛大陣的壓力,飛向城主府。

    小狐仙飛不了,著急忙慌地狂奔著跟上,卻被眼尖的守衛(wèi)認(rèn)出,“唉你不是煙南城人嗎?跟著倆異鄉(xiāng)客作亂,要造反不成?”

    小狐仙搖頭,視線對上,媚術(shù)暗示自成,“煙南城主確實(shí)未安好心,真相究竟如何,跟上去一看便知?!?/br>
    城主府。

    恰逢有人做客,來訪的是幾位六派人士,因黎葉青逝去,想請煙南城主出關(guān),“刑城主大善,修真界遍地爾虞我詐,刑城主卻耗費(fèi)如此多的精力財力,打造這處世外桃源,實(shí)乃我輩楷模?!?/br>
    煙南城主正倚坐在殿內(nèi)寶座之上,慈眉善目卻又不乏威嚴(yán),笑得溫和,“這沒什么,只不過是做了一些我認(rèn)為值得的事情?!?/br>
    然而話音剛落,他便感知到了什么,猛地看向北城門的方向,面色頓時沉了下去。

    陣法被人強(qiáng)行破開一角,雖無傷大雅,但此時能破開城門法陣的,還能有誰。

    他喂養(yǎng)三夫人多日,已是上好的孽力容器,今日為此人所殺,他不得不舍一卒而免于沖突,此人卻不愿見好就收,未免欺人太甚!

    縱是不悅,卻仍是天生一副慈悲相,沖著來訪之客微微笑道:“有外敵來犯,諸位不妨與刑某去看看熱鬧?!?/br>
    “外敵?這天底下,竟有人敢與刑城主為敵?”為首的煉虛期修士名為高格,大笑著開口:“都不需刑城主動手,我等出手足以?!?/br>
    可是等他們走入城主府院,還未見外敵,便倏地感受到一陣恐怖的吸力與壓制。而源頭……

    高格面色微變,“刑城主,你這是何意?”

    腳下似乎有一張深淵巨口,源源不斷地吞噬著他們的靈rou。在修真界混了這么久,再反應(yīng)不過來有詐就是傻子!

    高格瞬間暴起,煉虛期的恐怖氣息頃刻間催生到極致,靈壓將四周的樹木建筑頃刻間碾碎,但這只維持了一瞬,便被刑坤虛空一掌,鎮(zhèn)壓了徹底。

    邢坤也懶得再裝模作樣,開口道:“借你們的rou身,化一化孽力罷了?!?/br>
    歷任的夫人都是他存放冤魂的容器,全是罕見的極陰之體,夢念是第三任,天賦卻最差,冤魂封存以后性格就變得極端暴躁。

    如今終究是招惹到了不該招惹之人,天邊那道本源氣息明擺著是沖他而來,沒容器化孽力,便只能借這幾位的rou身一用。

    布局百年的血祭大陣,他不可能眼睜睜地任由人破壞。縱是效果打了折扣,到不了開血門的程度,也要將主動權(quán)握在自己手中!

    開血祭大陣,城中數(shù)百萬百姓都將被煉化,天道因果循環(huán),所造成的孽力甚重,他不可能自己背著,便有這陣中陣,以這些修為尚可的修士的rou身與靈魂,背上百姓冤死之孽。

    高格等人痛苦掙扎片刻,便無法控制地化作一灘血水,流入地下。漫天血光沖天而起,血陣提前數(shù)年開啟。

    但……邢坤的視線緊盯著北方,渾身汗毛倒立,仍然有種強(qiáng)烈的不祥預(yù)感。

    “這是……真的是血陣!”伊冬靈探出腦袋,見到那源源不斷的紅線沒入地面,心情沉了下去。

    他不由憶起黎夜背著他在此城逃竄的艱辛,煙南城主打向黎夜的碎骨之掌,同樣歷歷在目。

    黎夜眸光微冷,灰白之氣浮現(xiàn)而起,包裹于伊冬靈身側(cè),使其不至于受到血陣影響。

    在他們身后,前一刻還在為煙南城主說話的守衛(wèi)在血陣影響下癱軟下去,城中百姓,無論身處何地,都在血陣影響下漸失血?dú)狻?/br>
    血?dú)馔高^陣法,源源不斷地朝煙南城主身上匯聚。

    “煙南城主,倒有幾分果斷?!崩枰估渎暤?。

    灰白之氣濃郁了幾分,他用力地將伊冬靈抱住,猛然遁入虛空之中,不過片刻功夫,再出現(xiàn)時,便已到了城主府上空,與刑坤視線交錯。

    看清來人,刑坤瞳孔不由一縮。太快了。

    “貴客光臨,邢某有失遠(yuǎn)迎。”刑坤剛想動動嘴皮子拖延時間,空中那道黑色身影卻如猛獸般直沖而下,拳頭裹挾著若有若無的灰白之氣,猛地往邢坤所在的地面砸下。

    霎時間,恐怖的力道洞穿地面,亂石紛飛,地面被強(qiáng)行破開了數(shù)十米深的大洞,露出了里面詭譎血腥的陣法。

    黎夜落入其中的剎那,灰白之氣如江河般侵蝕而去,濃稠血?dú)庥幸凰查g停滯。須臾,地宮血陣徹底崩壞,漫天血?dú)鉀]了源頭,消散于無形。

    他將伊冬靈暫且安置在府內(nèi)角落,套了一層層灰白之氣,才直沖著刑坤攻去。

    “你我之間無仇無怨,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布局百年的血祭大陣,如今卻只吸收了片刻血?dú)?,刑坤再難維持慈相。

    “無仇怨?”黎夜冷笑一聲,“讓我愛人如此心驚膽戰(zhàn),怎么算是無仇無怨?”

    “……”連伊冬靈都沉默了。

    “荒唐小兒!”刑坤更是壓根聽不懂他在說什么,強(qiáng)橫的大乘期、不,應(yīng)該是渡劫期的修為傾瀉而出,無邊黑氣裹挾著血?dú)?,相斥相融?/br>
    黑氣與血色遮蔽了天象,恐怖的道則磁場幾欲將萬物同化,可那無形無相的灰白之氣卻于其中不斷蔓延,反侵蝕而去。

    沒有花哨的招式,只是純粹道則的碰撞,仿佛空間與時間都靜止了,失了顏色、亦無聲音。

    些許血色在灰白之氣的侵蝕下率先消弭,只余黑氣碰撞,很快顯出頹勢。

    刑坤的身體已經(jīng)到了極限,血霧炸起一層又一層,面容已經(jīng)開始扭曲融化。

    他自知敗局已定,尋常逃跑之法在此刻不可能派上用場。無論是尋常遁術(shù)還是以他人脅迫,都不可能真的為自己保下性命。

    侵蝕之下,刑坤的皮膚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剝離,露出了下面的血rou,他滿臉痛苦地怒吼道:“既然非逼死我不可,我雖奈何不了你,但你在意的人,都來給我陪葬!”

    他的目光怨毒地落在伊冬靈身上,不管不顧灰白之氣對rou身的侵蝕,原來向外的黑氣驟然往體內(nèi)匯聚,而后轟然炸裂開來,以他的身體為中心,掀起了一場恐怖的靈力風(fēng)暴。

    地面不停震顫,傳至數(shù)百里之遠(yuǎn)。

    黎夜第一時間沖到了伊冬靈身邊,伊冬靈有些無奈道:“他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不是我,那家伙……肯定不會簡單自爆。”

    一個能為一場血祭籌謀百年之久的人,怎么可能怒氣沖沖地選擇自爆?眼下只怕自爆是假,趁機(jī)藏匿才是真。

    話語的矛頭對準(zhǔn)他,幌子而已。

    這一點(diǎn)稍稍冷靜就能反應(yīng)過來,只是事關(guān)伊冬靈,黎夜就不能忍受丁點(diǎn)風(fēng)險。

    “沒事,他走不掉?!崩枰勾_認(rèn)伊冬靈沒有受到影響,轉(zhuǎn)身自取數(shù)滴眉心血,霎時間,灰白之氣幾乎凝為實(shí)質(zhì),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向四面八方飛散而去。

    一小團(tuán)嬰孩狀的靈氣團(tuán)子在這層巒白氣之下顯形,rou眼不可見,卻在灰白之氣下暴露行蹤。黎夜果斷地踏空而去,一把攥住了被灰白之氣包裹住的團(tuán)子。

    “好厲害的藏匿之術(shù)。”伊冬靈飛身而至,驚詫地感嘆一聲。無論是rou眼還是感知,都感受不到這東西的存在,哪怕是此刻被黎夜控在手中,也依然只能通過四周附著的太虛之氣,辨出輪廓。

    “rou身自爆,元嬰?yún)s脫竅趁機(jī)逃出,遁入更深一層的世界,對上別人,可能真能被你逃掉?!崩枰箾]什么感情地評判著,諷刺地扯扯嘴角,“可惜遇到的是我?!?/br>
    世間道則,一層深過一層,越接近本源,越為強(qiáng)橫。太虛之道,本就存在于本源最深處。在他的太虛領(lǐng)域之內(nèi),所有生命都要顯化。

    那無質(zhì)元嬰奮力掙扎著,想要沖破這禁錮。黎夜卻不再給他任何一絲機(jī)會,雙手用力一捏,太虛之氣侵蝕而入,將其徹底吞噬。

    從此,世間再無煙南城主。

    ……

    竟真的將煙南城主斬殺于此,伊冬靈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城外,癱軟在地的百姓茫然起身,只覺身體虛弱無比,也有年邁的,尚在昏迷。

    伊冬靈和黎夜并未多說什么,只等小狐仙趕至,默默地將留影石交還到她手中。

    刑坤身死,地宮下的無數(shù)枯骨得以現(xiàn)世,百年來,不知有多少無辜枉死之徒。

    小狐仙于其中挖出一具尸骸,那具骷髏尚未腐朽,指骨仍扣著一把豎琴。隱約中,有一游魂浮于其上,抬手,似是想摸摸她的腦袋,未等觸及,便隨風(fēng)散去了。

    小狐仙睜著眼睛,心中大慟,卻沒再流淚,只動作緩慢地將枯骨收起,朝著伊冬靈和黎夜的方向磕了無數(shù)次頭。

    ……

    伊冬靈瞧著她,瞧著那些茫然又混亂的煙南民眾,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們就像是被拔了爪牙圈養(yǎng)于此的野獸,習(xí)慣了平穩(wěn)安逸的生活,再入修真界,不知又能僥幸存活多少個年頭。

    人各有命,能救一次,救不了無數(shù)次。之后的命數(shù),還要看他們自己。而他……

    收回視線,落回到黎夜身上,關(guān)切地詢問:“感覺如何?”

    “感覺……”明知對方說的是身體,黎夜卻刻意避開,回答了別的,“修真界變幻無常,若有歡喜之人,還是要多表達(dá)心意,多在一起。不該如他們一般,生前未表心意,死后悔之晚矣。”

    說的是小狐仙與那未曾謀面過的雨鐸。

    伊冬靈聞言愣了瞬,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明白。可是我想問的是……你現(xiàn)在身體狀態(tài)如何?”

    黎夜能強(qiáng)殺煙南城主,他固然高興,可是黎夜以金丹對大乘,真的如表面那般輕松嗎?

    “我自然……咳……”黎夜說著,咽喉有血沖上來,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連咳了好幾聲,“自然沒事?!?/br>
    伊冬靈狐疑地盯著他瞧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