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別這樣(穿書) 第23節(jié)
他吃了藥,哥哥也還是不喜歡他。 他不是哥哥的寵妃嗎?哥哥就不想要和他睡覺嗎? 林青青坐在坐榻上,看著少年努力縮小存在感的模樣,突然感覺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在朝她侵襲。 重生龍傲天歸來,想起這一段記憶,會不會惱羞成怒,將她抽筋扒骨? 要不表演一個當場失憶? 林青青抿著唇,臉色緊繃,心里卻與淡定的外表截然相反,一點都沒法淡定。 龍傲天幼崽也太能折騰了,早知如此,別說抱抱了,舉高高我都可以挑戰(zhàn)一下。 方子衿被林青青的視線掃了好幾次,不安地抬起眸子看她:“哥哥,我錯了。” 承認錯誤很干脆,下次還敢。林青青第一次有了養(yǎng)孩子的煩惱,這才養(yǎng)了個把月,龍傲天幼崽只差沒把他自己折騰死。 “我真的知錯了,日后不亂吃東西了。”少年扯了扯她衣袖,睜著一雙忽閃忽閃的眼睛。 林青青回頭看了一眼,心道:沒用的,哥不會心軟。 少年天真地說:“只要能讓哥哥消氣,怎么罰我都可以?!?/br> 林青青抽出桌案邊緣放置的長尺,敲打掌心:“朕這一尺下去,你的手可能要廢掉?!?/br> 方子衿乖巧地伸出手,嘴角抑制不住勾起一個輕緩的幅度:“那哥哥來吧?!?/br> 林青青掃視他嘴角的笑意,覺得他是真皮癢,頓時沒興趣陪他鬧了。 陳霖熬藥未歸,方子衿就賴在太璟宮不走。 林青青批閱奏折,他便趴在桌案上盯著林青青的手指看,眼中神采奕奕,除了臉頰越來越紅,半點沒有吃過迷情散的反應。 就臉上反應來說,其他的不知道。林青青懶得去想。 龍傲天幼崽平日里皮了些,但林青青辦正事的時候,他不吵也不鬧,只要在林青青身邊,便能安靜地待著不動。 喝完陳霖煎的藥,方子衿臉色還是沒有恢復,陳霖探了探方子衿的脈搏,眉頭蹙得死緊。 林青青抬眸看了眼:“怎么?” 陳霖遇上了難題,語氣從未有過的凝著沉重:“陛下,殿下的體內堆積著數(shù)不清的毒素,微臣的藥對他不起作用?!?/br> 林青青瞥向方子衿,少年表情淡然,舉止正常,他習慣了隱藏情緒,眼神里也看不出什么。 第14章 “殿下,您身體可有何處不適?”陳霖仔細問詢,以防救治不及時,出岔子。 迷情散對旁人來說,是助興的藥,對一身是毒的方子衿而言,未必。 方子衿剛想搖頭,記起方才險些氣走林青青的沉痛教訓,攪著手指說道:“我頭很痛,非常痛?!?/br> 少年眼巴巴地望向林青青:“哥哥抱抱我就不痛了?!?/br> 陳霖誤會了方子衿天真無邪的話,以手抵唇輕咳:“陛下,殿下的情況有些復雜,不能再服用藥物,煩請陛下觀察他幾日,期間若出現(xiàn)四肢疼痛的情況,可能會有無法預料的危險,若無,便是無大礙?!?/br> 方子衿慢悠悠開口:“每一寸骨頭、皮膚,都痛?!?/br> 陳霖聞言色變,又為方子衿診治了一番,實在無法從他混亂的脈搏里,探出那一點微不足道的藥量引起的變化。 陳霖凝眉注視方子衿的神態(tài),發(fā)現(xiàn)他的神色沒有異常,平靜得近乎詭異,他很難相信方子衿說的話。 “再觀察觀察?!标惲乇е鴥e幸心理說道。 方子衿也不在意,趴在桌案上玩自己的手指。 陳霖走后,林青青又探了探他的脈象,和陳霖的感覺一樣。 方子衿身上的毒是當世用毒最厲害的毒妃所下,摻雜無數(shù)劇毒,毒素衍生出千種變化,于某一個臨界點達成相互制衡的狀態(tài)。 但這個平衡被方子衿從未嘗試過的迷情散影響,穩(wěn)健的脈象也因此出現(xiàn)變化,變得雜亂無章,顯現(xiàn)出平日探不到的中毒之癥。 而陳霖不開藥,也是怕擅自用藥改變方子衿體內的毒素平衡。若是用錯藥,便不是在救他,而是在害他。 以至于讓人無從下手。 見林青青一次又一次摸他的脈搏,方子衿眉眼帶出了點溫柔笑意,趴在桌上乖乖任林青青探脈。身體實在太難受太痛,他便把腦袋搭在胳膊上,眉梢都是一派安寧之色。 “哥哥,要不要抱抱我?” 少年從未想過他的提議能被林青青采納,問完就把自己說過的話拋之腦后。林青青關心他的身體,縱容他搗亂,容忍他折斷鹿盧劍,卻從不親近他。 話本上都是騙人的。方子衿眼底閃過一抹暗色,泄氣地把臉扣在桌案上。 林青青敲了敲桌面,提醒道:“沾到朱砂了?!?/br> 少年抬起腦袋,額頭撞到朱砂盤,留下一道艷紅的朱砂印。 林青青瞥了一眼,低頭繼續(xù)處理公文。方子衿軟聲道:“哥哥,有你在真好?!?/br> 林青青莫名其妙,頭都沒抬:“有多好?” 方子衿抬手用拇指和食指比量,示意只有一點點。 林青青表現(xiàn)不在意,卻暗戳戳地覷了幾眼。 林青青:“……” 她就不該好奇。林青青唾棄自己。 方子衿手指比量完,張開懷抱道:“哥哥若是能抱抱衿衿,那就有衿衿的懷抱那么大的好?!?/br> 林青青低笑一聲,手中的筆在掌心翻轉,敲了方子衿的額頭。 “別撒嬌?!?/br> “這是撒嬌嗎?”少年若有所悟,跟著林青青笑了起來,“那便是撒嬌吧,哥哥高興就好。” 林青青額角輕靠著筆端,偏頭看向方子衿,看見他逐漸發(fā)紫的臉色,收斂笑意,凜眉去探他的脈搏。 “會比以往更痛嗎?” 聽著外頭雨打殘葉的簌簌聲,少年抿唇不語,倦麗的眸子彌漫起黑霧一般詭秘莫測。 兩人同時沉默下來。 方子衿下巴吧嗒地砸在桌子上,像是才醒過神,白皙如玉的手沾上朱砂,淡淡道:“我感覺不出來。哥哥,你相信有一種人嗎?他每日都痛苦地想死,可每次都舍不得死,他怕自己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br> 少年扯了扯嘴角,他沒有笑,只是控制著自己不顯露抽搐的嘴角,不暴露出他深陷在一個無人理解的另一個世界的慘然。 林青青開口說:“我以前見過一個人,明明一副全世界都不稀罕的模樣,像從里到外被掏空,只剩下一具皮囊,可他還是想要活著。人若死了,便是一捧飛灰,活著至少還能等?!?/br> 方子衿問:“等什么?” 林青青輕聲道:“等一個奇跡。只有拼命地活下去,才有機會看見曙光?!?/br> 方子衿微垂眼簾,看著覆著細繭的手指。 不置一詞。 方子衿最后就宿在太璟宮的配殿,林青青收拾完東西,踏入配殿給方子衿探脈時,他已經睡下。 夜晚,林青青做了一個夢,夢見方子衿代表大宣和東胡使者比賽蹴鞠。 乖張崽抬手一指擂臺上高掛的旗幟,對林青青說:“等著妾為你揭竿而起?!?/br> 林青青低笑了一聲,便聽見寢殿的機關響動聲。 她驀地睜開眼簾,從榻上坐起,一道修長的身影立在黑暗中,他走向林青青,哭得傷心而絕望,淚水劃過清瘦蒼白的面頰。 “哥哥,我好疼。” 少年站在林青青十步之外,殷紅的血從他的心臟位置向下流淌。 不好,機關。林青青廢止所有機關,抱起吐血的少年,焦急地向外跑:“我?guī)闳フ谊惲?,他可以救你,堅持住?!?/br> 少年氣若游絲,靠在林青青耳邊哭泣:“我想抱抱哥哥,我不想死。” 林青青被門檻絆住腳,身體向下摔倒。 她一激靈,睜開了眼。 林青青望著窗外的晨光,抱著頭痛的腦袋想要哀嚎,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一場夢中夢之后,林青青換身衣物,提起精神去配殿查看方子衿的情況。 少年安然地躺在床上,臉色較之昨日有所好轉,他身體自愈能力很強,體內的毒素不斷中和,在排斥和交融下再次達到新的平衡。 方子衿的脈象恢復平緩,林青青松了口氣,正要起身,少年的睫羽顫了顫,睜開迷茫的雙眼,視線落在林青青身上。 “你……” 林青青發(fā)覺他眼神里的古怪,便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方子衿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又仔細看了看林青青,打了個哈欠,啞聲道:“哥哥早?!?/br> 林青青:“……” 自己嚇自己可還行? 林青青冷淡頷首,一臉淡定地起身上朝。 方子衿身體轉好后也沒有搬出太璟宮,林青青不說,他便不動,大有把自己永遠扎根在太璟宮的趨勢。 林青青干活的時候,他趴在桌邊睡覺。林青青用膳的時候,他坐在對面跟著用膳。林青青上朝的時候,方子衿就面朝窗外發(fā)呆。 時間一長,林青青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發(fā)呆? 龍傲天幼崽喜歡發(fā)呆嗎?不是給他一根桿子,他便能翹起整個地……呃,順著爬到她身邊嗎? 鶯時,也就是三月,桃花盛開的日子。 林青青收到新科殿試名單,其中有一個叫慕丞時的人。 原著提到過這個慕丞時,他是于嚴秉一手提拔的門生,和于嚴秉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此人來自東胡,改名換姓用了一名書生的身份。 林青青叫來唐堯,讓他合并調查于嚴秉和慕丞時,慕丞時的身份是一個突破口,以他為切入點,或能順藤摸瓜,找到于嚴秉叛國的證據(jù)。 影二來報,有黑衣人潛入鎮(zhèn)國府,但具體有沒有放東西,沒探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