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別這樣(穿書) 第53節(jié)
他微微側(cè)首,將目光放在了瞿遙的影子上?。 林青青:“聽得出來,你是真不打算延續(xù)這段主仆情了?!?/br> 徐修容的眼底多了那么一點(diǎn)笑意?:“與陛下合作,總要拿出點(diǎn)誠意?出來?!?/br> “你的誠意?不夠?!绷智嗲鄵u頭道,“朕有一萬個理?由對殷昊袖手旁觀,最首要的是,殷昊死了,朕也不必留在宜城以?身犯險。” 徐修容嘴角向上?翹起,胸有成竹地?說出自己的見解:“太.祖建立宣國基業(yè),未必沒?有古月氏寶藏的助力。陛下此次終止探尋,保不準(zhǔn)來日?寶藏被有心人得去。一來,陛下失去讓宣國更為繁榮昌盛的機(jī)會,二來,對陛下,對宣國,這份寶藏都會成為莫大?的威脅。陛下果真要放棄嗎?” 聽到這話,林青青都想拍手給他點(diǎn)贊。 “說的不錯。但太.祖未免太過煞費(fèi)苦心,居然把這份令宣國更為繁榮昌盛的機(jī)會,留給我們?這些后人。太.祖留下指示,卻不搬走寶藏,不外乎是無法取走。也許這份寶藏被一股勢力守護(hù),也許還有別的阻礙?!?/br> “你也說這里有古月氏的守陵人,那有心人能否帶著寶藏全身而退不談,便拿這份不確定的寶藏來說,一個被滅的首都,究竟還能有多大?的能耐,若它真能撼動宣國,在這段漫長的歷史中,引而不發(fā)的理?由是什么。” 林青青且?guī)退钜粋€答案:“等一個有緣人?” 徐修容掩眸細(xì)思?。 一個人若有欲望,便處處是破綻,但在這一刻,他找不到林青青的破綻。 帝王最在乎的,無非是王位、權(quán)利、國家、宏圖,他在這些方面不斷施加危機(jī)感,卻被林青青輕描淡寫揭了過去。 姜太公?釣魚,愿者上?。 若來者不愿呢? 徐修容凝視眼前好整以?暇的少年天子,突然展露笑容:“陛下,不論?您如何辯駁,您都沒?有走,您的確不關(guān)心古月氏的寶藏,但您有忌憚之人,非其死不得心安?!?/br> 他后退一步,合攏雙手,拿出誠意?躬身道:“徐某所求,救王爺一次。陛下此番來宜城的目的,徐某必竭盡全力助您達(dá)成?!?/br> 林青青抬了抬眸子,視線掃過木人陣,看向徐修容低下的頭頂。 她?來這里的確為尋得徐修容的幫助,也打算以?殷昊為突破口,可這過程未免也太順利了。 便先走一步看一步,看這徐修容有何打算。 “那便如你所愿?!?/br> 林青青回頭問方子衿:“記住了嗎?” 林青青讓他注意?腳下的時候,方子衿便開始關(guān)注周邊的陣型了,聞言,巡脧遍地?的木人,頷首確認(rèn)。 林青青:“好。” 徐修容正為他們?的對話而錯愕著,便聽林青青說:“找個地?,把你知道的事情說一遍,時間不多,盡量早做打算?!?/br> 看著林青青等人暢通無阻地?離開三才陣,霸圖嘴巴都合不攏了。 “走一遍就能記?。窟@都什么人啊?!?/br> “過目不忘,天生神力,看來世人也并非夸大?其詞,有這樣的助力……”徐修容嘆息道,“難,太難了?!?/br> 霸圖不解地?發(fā)問:“難什么?” 徐修容:“王爺很?為難。” 霸圖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徐修容,有這般忘恩負(fù)義的主子,還對其念念不忘,關(guān)心對方難不難什么的。 這是有多腦缺啊。 “對了。先生,我有一點(diǎn)不明?;实垡?dú)z政王,便讓攝政王被活祭好了,為何還救他?” 徐修容表情肅然:“這才是陛下的可怕之處?!?/br> “何意??”霸圖不甚理?解。 “王爺不會坐以?待斃,他若不死,身邊又有我助力,極有可能取得古月氏的寶藏。”徐修容翻轉(zhuǎn)微微顫抖的左手,“陛下看準(zhǔn)的,是王爺從這次危機(jī)中翻盤的機(jī)會。陛下不做賭徒,只求萬全,殺一個人,來日?方長,但機(jī)會,只有這一次?!?/br> 霸圖幡然而憬悟,喃喃道:“竟有如此玄機(jī)。” 他何時能學(xué)到這些人身上?的本事。 “先生,你真的要幫皇帝嗎?” “我沒?有選擇。陛下看似給了我選擇的機(jī)會,實(shí)則未給我一條可以?另選的路?!毙煨奕萏_跟上?前面一群人的背影,悠然回道,“那可是誅九族大?罪啊?!?/br> 霸圖愣了一會神,大?步追上?去:“你不是沒?有親緣嗎?” “我說你就信啊?!毙煨奕菹蛏砗髷[了擺手,“明面上?沒?有罷了,陛下的反應(yīng)你沒?看到?他根本沒?信?!?/br> “什么反應(yīng)?” “……” 霸圖:“先生?” 徐修容吐出胸腔里的濁氣:“他話里的意?思?——若非為了等王爺,我一定不會留在宜城?!?/br> 霸圖深想片刻,還是沒?理?解其中奧秘,求教道:“能說的再明白些嗎?先生?!?/br> 教會學(xué)生,累死老師。徐修容嘆了口氣:“我若孑然一身,何處不是歸途。陛下說我不會留在宜城,是認(rèn)定我心有掛礙,無法安心待在宜城混吃等死。而我能心安理?得地?留在宜城,只能是,有不得不停留的原因,比如等王爺來宜城?!?/br> 霸圖震驚。 原來皇帝說的話,還可以?這樣理?解。 “我明白了!” 徐修容心道:真不容易。 霸圖:“原來你有親人!” 徐修容:“……” 林青青不知道她?隨口一句話成了徐修容的教學(xué)素材,被霸圖翻來覆去閱讀理?解。 踏出三才陣的那一刻,霸圖打心底覺得林青青是個高深的文化人。 徐修容找了處風(fēng)雅的涼亭,對林青青有問必答,霸圖時不時會插上?一嘴,旁人問的他卻一次都沒?搭理?,尤其指扇他巴掌的那一個。 這仇,他是記下了。 林青青大?概了解了事情經(jīng)過。 銅雀臺的水淹沒?后,徐修容被水性極好的王宇拉上?水面,他們?沒?堅持到岸邊,便又沉沒?了。 再醒來,兩人都到了宜城邊上?落后破敗的村子里,幾經(jīng)輾轉(zhuǎn)分?頭進(jìn)城。 徐修容進(jìn)入宜城,和林青青有同?樣的發(fā)現(xiàn)?,作為古月氏曾經(jīng)的首都,宜城貧瘠到不可思?議。 跨過漫長的歷史長河,宜城還保留古月氏的風(fēng)俗和語言,他稍一調(diào)查,便肯定宜城藏著古月氏皇宮。 那時他沒?和銅雀臺聯(lián)系起來,一直暗中獨(dú)自調(diào)查,直到發(fā)現(xiàn)?古月氏的文字。 古月氏的文字和蓬萊劍上?的文字相似,他拓印古月氏文字,通過睿親王府的幕僚,將這個消息轉(zhuǎn)達(dá)給殷昊。 徐修容在宜城等了三個月又三個月,等殷昊到來,卻并未與其會合。 一個知遇之恩,用一條命一個消息來換,足夠了。 但是殷昊那邊卻出了狀況。 幾名高手被古月氏的守陵人策反,他們?不滿殷昊為了得到線索、不顧他們?生死的行為,同?守陵人規(guī)劃了一場為殷昊準(zhǔn)備的陰謀。 然而殷昊不僅勘破了他們?的陰謀,還順藤摸瓜找到守陵人。 壞就壞在,守陵人不止一個,他們?掌握恐怖的蠱蟲之術(shù),殷昊身邊沒?有能對付蠱蟲的人,最終被守陵人抓做祭品。 殷昊落入險境,徐修容自認(rèn)是他一手造成的,決定救出殷昊。 他根據(jù)殷昊留下的線索,尋到守陵人的據(jù)點(diǎn),但蠱蟲詭異,防不勝防。 徐修容心知沒?有能力抵擋,于暗中尋找辦法,可卻一無所獲,眼看時間將近,他要奮力一搏了,林青青來了。 及時雨。 徐修容垂著眼簾微微一笑。 林青青卻越看他越覺得寸。 好大?的一個知遇之恩,一條命不夠,還要搭上?一個驚天秘密,助殷昊乘風(fēng)破浪,扶搖直上?,讓他有足夠的實(shí)力謀朝篡位。 殷昊上?輩子死得那么慘,沒?有一個幕僚是無辜的。 “陛下可有法子對付蠱蟲?”徐修容心有希冀,但不多。 蠱蟲是十分?不常見的邪物,他平生僅見過一條,那是麓川找來的奇蠱,被殷昊拿去對付…… 徐修容默默看了眼林青青。 “世上?活物都怕毒。”林青青從徐修容給的資料中翻出幾張畫著請神儀式的圖,目光在上?面頓了頓。 “這幾張是什么?” 徐修容掃視一眼,道:“請神圖。這段時間瘟疫流傳,死了不少人,宜城人到處宣傳怪力亂神之說,這種請神圖大?街上?隨處可見。古月氏信奉鬼神,對此深信不疑,我懷疑是古月氏守陵人在背后煽風(fēng)點(diǎn)火,找他們?什么神。” 霸圖來了興趣:“找神?” 徐修容冷笑:“用請神之說,殺人罷了?!?/br> “瘟疫、活祭、神鬼傳說,他們?想天下大?亂。”林青青語氣充斥著冷淡如水的質(zhì)感,不露出絲毫的個人情緒。 徐修容斂神揚(yáng)眸,嘴角微有下沉:“邊上?的月氏也神神叨叨的,不料古月氏更喪心病狂?!?/br> “看見城門口那些人了嗎?那只是一部分?。宜城人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折割生人肢體?,采取其耳目臟腑用以?和藥,可以?防治瘟疫。 方今,是個惜命的都不敢出門,只需要有人站出來指著一個無辜的人說一句——他的血rou可以?治病,染病的人就會瘋了似的吃光其軀殼?!?/br> 林青青脊背發(fā)涼地?向后靠了靠,驚覺自己坐的是石凳,沒?有背靠,但她?的背卻靠在了實(shí)處。 抬眼看向身后的少年,林青青的手指滑到請神圖的其中一張上?面。 ——正是公?雞拜堂的那一張。 第39章 這兩日?, 林青青遺漏了一個細(xì)節(jié)。 方子衿的病與尋常人的失憶癥不同,他的記憶是完整的,只是患有記憶回溯性質(zhì)的精神疾病,歸根結(jié)底是腦部?神經(jīng)對現(xiàn)實(shí)產(chǎn)生了錯誤的判斷。 除非像以前那樣通過心理暗示恢復(fù)全部?記憶, 否則絕無可能回憶起不屬于那個回溯時期的記憶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