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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別這樣(穿書) 第57節(jié)

    林青青走至徐修容身后。

    “我們這些人當中你只?認識我, 所以不接其他人的話。你不了解殷昊,當有一個死而復(fù)生的重?要棋子出現(xiàn)在眼前, 殷昊第一個看的人,定不是我。

    你甚至沒?搞清楚我與殷昊的關(guān)系,便認定我是來救殷昊的,試問我們這般關(guān)系,哪一個正主會覺得對方想來救自己?”

    “殷昊”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打量了她半天,眼中顯露出不友好的笑,他眉眼一開,臉上?便全是邪氣。

    “你很?了解他啊?!?/br>
    “殷昊”伸手?搭上?徐修容的肩膀,似笑非笑地伸長脖子湊近看林青青,嘴角向上?翹起,弧度完美得有幾分詭異,像是用尺子量出來的,從?始至終幅度一致,不多也不少。

    “那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呢?”

    “在下姓林,”林青青道,“兄臺如何稱呼?”

    “殷昊”收回?手?,好整以暇地整理頭發(fā),眼睛自始自終沒?離開過林青青的臉,輕哼而笑,笑容譏誚又有點玩味的意思:“霍褚河?!?/br>
    徐修容嫌棄地撣了撣肩膀,臉色不是很?好看。

    “古月氏王室的姓?!?/br>
    林青青視線掃向他身旁記錄的老者,先前她以為此人是記錄神諭的神官,未曾深想,此時?結(jié)合霍褚河的姓氏細想,這顯然是一名史官。

    “你是古月氏的王?”林青青掩不住臉上?的驚訝。

    霍迎的名字是長輩取名,后賜姓,與霍迎不同,古月氏王室皆姓霍,且王室集權(quán)意識很?重?,普通人不允許取霍姓。

    根據(jù)史料記載,古月氏亡于四?百年前,期間國土變遷,流傳出的一小部分占卜之法,這些人以鬼神之名重?新組建王國,斗轉(zhuǎn)星移形成一股不小的勢力,便有了如今的月氏。

    在現(xiàn)月氏的朝史上?,依然只?有選定的王儲才?可更改為霍姓,國民盜用霍姓是殺頭的大罪。

    古月氏王室之爭極為殘忍,比之現(xiàn)月氏有過之而不及,他們必須在布滿毒蠱的石洞里?住上?三日,毒蠱非他們本人所制,想要活下來極為困難。

    四?百年過去,居然還殘有王室血脈,這才?是讓林青青驚訝之處。

    霍褚河奇道:“孤身上?的王霸之氣已經(jīng)勢不可當了嗎?”

    林青青:“……”

    徐修容:“……”

    眾人:“……”

    霍褚河頂著一張殷昊的臉,不滿道:“你還未回?答我,和殷昊什么?關(guān)系?”

    “你死我活的關(guān)系?!绷智嗲嗪畹?。

    霍褚河橫眉冷對:“不可能?,他隨身攜帶你的畫像,還說與你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br>
    觀察雕像的徐修容猛地扭過頭,“咔”的一下扭到脖子,發(fā)出一聲短促慘叫:“?。 ?/br>
    林青青無語凝噎。

    “朋友,聽我一句勸,殷昊的話半句不能?信,否則你會被他玩得團團轉(zhuǎn)。你可能?鮮少接觸外面的宣國人,在我朝,男子和男子無法合契,登不上?戶籍,遑論父命之母媒妁之言?!?/br>
    霍褚河一臉不信地高抬下巴:“殷昊是神選擇的祭品,必須身心圣潔,等待神祭日,成為神的新娘。孤問你,他心悅于你,孤如何才?能?把?你從?他心里?剖出來,讓他清清白白與神拜堂?!?/br>
    林青青這回?不僅是無語了,殷昊顯然是想找個墊背的,拉著她一起去死。

    霍褚河蠻不講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順著他的思路開拓:“殷昊是個王爺,如今而立之年了,妾室無數(shù),你將這般不清白的男子獻給神,可是要遭天譴的?!?/br>
    殷昊已非完璧?霍褚河臉色微變:“可他是神挑選的新娘,孤確認過,不會錯?!?/br>
    古月氏人信仰神靈到了極致,林青青瞧出霍楚河有慌懼之色,語氣凌厲:“殷昊謊稱有心上?人,說明無敬神之心;妻妾成群,說明不存清白之身。背棄朋友,貪名圖利,此等不仁不義不良不善之人,你們?nèi)绾握J定他是神挑選的新娘?

    神無處不在,你們的褻瀆祂全看在眼里?,一意孤行下去,會釀成大禍?!?/br>
    林青青言之鑿鑿的一番話,對古月氏人來說猶如地府里?的惡鬼之音,霍褚河倒退一步,硬生生被林青青嚇唬得說不出話。

    徐修容輕笑一聲,只?覺得一個王被神鬼之說嚇唬成這樣,多少有點不真實,對方若不是個孩子,那便是個傻子。

    霍褚河被笑聲拉回?神智,勃然變色。

    “休想蠱惑孤!”

    霍褚河大喝:“叫你們的人都?出來!躲躲藏藏沒?用,我的蟲子都?能?找到,再不出來我便動真格的!”

    林青青轉(zhuǎn)眸瞥視徐修容。

    徐修容張開雙手?堵住自己的嘴。

    “都?出來吧?!绷智嗲嗾f。

    藏身在暗處的影衛(wèi)從?四?面八方躍下,深色的影衛(wèi)制服一字排開,赫然是其余六位。

    他們鮮少露面,有三位時?常穿戴寬大的衣帽遮住半張臉,連方子衿都?認不全人,這是他第一次將林青青身邊的影衛(wèi)看了個全。

    “這般看來,你也是個王孫貴胄?!被赳液臃堑珱]?有懼怕之意,眸子還閃著興奮,“這樣吧,你不想著救殷昊,孤便不傷害你們,還邀請你們來王宮做客,神祭日結(jié)束,孤親自送你們離開?!?/br>
    王宮?

    林青青看向方子衿。

    少年對王宮這個詞沒?有反應(yīng),面色冷峻地站著,全身散發(fā)著一股寒氣,有如臘月里?的冰霜。

    林青青注意到少年余光分散,朝那個方向觀察。

    只?見中心廳堂柱子后面躲著幾個人,他們的頭發(fā)被包裹在衣服里?,身上?的金銀首飾不多,相比起其他守陵人,顯得格外樸素,此時?正目光灼灼地盯著方子衿,好似盯著一塊肥rou。

    是要生吃一個人的感覺。

    即便不是當事人的林青青,都?有種毛骨悚然的不適。

    林青青拍了拍方子衿繃緊的手?腕,讓他放輕松。

    應(yīng)聲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不知可否指派個人帶我們四?下認認路,在下是個不辨方向的路癡,生怕神祭日迷路趕不上?趟?!?/br>
    瞧見林青青和方子衿的小動作,霍褚河眼底生出盤算之意:“來人,送貴客四?處走走?!?/br>
    林青青等人離開后,霍褚河怒其不爭地指著一群眼露垂涎的人,怒道:“把?你們的口水都?收拾收拾!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想吃人!”

    個子最高的一開口便是脆脆的少女?音,她支支吾吾道:“方才?那白衣郎君實在漂亮……我喜歡他,哥哥,我要他?!?/br>
    “好看嗎?就那么?喜歡?”霍褚河實在不覺得林青青身旁的少年有哪里?好,也就那一雙眼睛能?看得過去。

    好吧,不僅僅是看得過去……

    “那個姓林的不好嗎?我覺得他更有意思?!?/br>
    一個小個子懟著手?指,不好意思地出聲:“他們不是一個類型的,林公子太敏銳了,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我還是喜歡安靜乖巧的,林公子身邊的郎君又美又安靜,我想要他做我的駙馬……”

    旁人不約而同地點頭。

    霍褚河的臉更黑了,他還頂著殷昊的臉,一垮臉,俊美的五官散發(fā)出一股難言的氣勢,說不出的有威懾力。

    幾個小姑娘畏畏縮縮地擁擠在一起,像一群小鵪鶉,瑟瑟發(fā)抖。

    霍褚河語氣不好:“你們都?要他?”

    小姑娘們頻頻點頭,畏畏縮縮地看向霍褚河,眼中還有懼意,不知是懼怕霍褚河,還是懼怕殷昊的臉。

    “出息,一個男人就稀罕成這樣。”霍褚河招了招手?,史官放下筆,一群人嘰嘰喳喳地跟著霍褚河轉(zhuǎn)入神像背后,走進離開祭壇的地道。

    “哥哥,我也要畫臉,我要漂漂亮亮地嫁給駙馬。”

    霍褚河冷嗤:“完全不懂你們,那白衣少年一看便知不好惹,你們招惹他,恐怕要被咬一塊rou下來,到時?可別怪哥哥沒?有警告過你們?!?/br>
    “哥哥~”

    “不見棺材不落淚,隨便你們吧?!?/br>
    再抬頭,眼前便是一座古樸威嚴的黑色調(diào)宮殿。

    少女?們開心地蹦蹦跳跳,紛紛回?去自己的宮殿梳妝打扮。

    兩個侍從?走上?臺階為霍褚河卸掉臉上?的妝。

    霍褚河深諳易容術(shù),但他不喜歡頂著別人的臉超過半日,他心中有執(zhí)念,扮人講究一個扮字,若長時?間去演一個人,他的心性便可能?被扮演之人同化。

    丟失自我,成為別人,是月氏易容之道的大忌。

    慢步走下臺階,霍褚河的真容顯露在日光下。

    他有一張蒼白的臉,渾圓的丹鳳眼深藏逆火,鼻若懸膽,眉似黛色遠山,嘴唇顏色偏暗,半挽起的長發(fā)裝飾著金銀發(fā)飾,隨著步伐搖曳出耀眼晶瑩的光芒。

    霍褚河換了一雙短靴,個子驟然下降一個分米單位,從?皮膚和眼睛看,倚然是個不足十三歲的少年人。

    他穿過幾個過道,并未進入宮殿,而是走了很?遠的路再次回?到祭壇,轉(zhuǎn)身進入一個多人值守的房間。

    守著房間的人右手?按在心口跪下行禮。

    “來了啊?!币箨缓σ獾穆曇魪?窗邊傳來。

    殷昊身著華麗的貢品云錦,依靠在窗邊,面朝著霍褚河,似乎一直在等著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悠哉地轉(zhuǎn)著一支長笛,長笛尾端系一根墜著流蘇的玉佩,玉佩小巧精致,若細竹,用寶石鑲嵌,光線明亮灼人。

    “小少爺不好騙吧。”殷昊笑道。

    霍褚河進門,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茶,道:“他對你十分了解,你給的信息破綻也很?多。你當真喚他小少爺?似乎從?我開口,他便察覺了。”

    “倒是第一次這么?叫他?!币箨桓袊@道,“以前沒?這個機會?!?/br>
    霍褚河眼眸一轉(zhuǎn),晃動手?中的杯子,不動聲色地開口:“此人手?下個個都?是頂級高手?,與你身邊的閑魚散兵不同,似是從?同一個組織里?訓(xùn)練出來的死士,想必他的身份比你更為尊貴。你是攝政王,那他是何人?”

    殷昊走過來坐下,隨意捧起一杯茶盞倒茶,看著霍褚河,眼含笑意,像是在看一個孩童學(xué)算術(shù)。

    “你猜啊?!?/br>
    霍褚河剛要下結(jié)論,殷昊便諷刺道:“比本王身份尊貴之人,那便只?有皇帝了?;赳液?,你當真以為宣國帝王如你這般不務(wù)正業(yè),千里?迢迢來這滿是瘟疫的宜城找死?

    你可知宣國的江山有多大?

    本王在王位十余年,從?未見過一個渾渾噩噩的王能?活得長久。不知黍米幾何,不通處世之道,有一日算一日地過日子,等待他們的便只?有吞噬、死亡。”

    聽出殷昊在暗罵他不思進取,霍褚河手?腕翻轉(zhuǎn),刀刺落在殷昊頸邊。

    粗暴地翻開他的手?臂,露出那三顆鮮紅的血痣,眼底透著殺伐戾氣:“說!你冒充神的新娘,自投羅網(wǎng)的目的是什么??”

    殷昊笑著撥開刀刺,微仰著頭,涼薄無情的眼睛里?不見懼色。

    “倒也不必如此劍拔弩張,我自降身份,來這座只?剩空殼的古月氏都?城,還能?是為何,我是來幫你們的啊。這塊土地本身便是古月氏國的,你們難道不想奪回?自己的國家嗎?”

    霍褚河冷笑:“孤有多少能?耐孤自己清楚,不需要你一個祭品來指手?畫腳,無論你是不是神的新娘,神祭日,孤都?要你上?去給孤的子民一個交代!”

    殷昊聳了聳肩:“榮幸之至?!?/br>
    霍褚河胸中被堵了一口氣,發(fā)不出來,使?著勁膈應(yīng)他:“孤可看見了,姓林的那小子與一個少年關(guān)系極為親密,那少年比你年輕,比你好看,最重?要的是,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