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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別這樣(穿書) 第79節(jié)

    封城是保守手段,后續(xù)處理才?是最難辦的。

    朝堂有半數(shù)人認(rèn)為宜城人思想里殘留著古月氏惡習(xí),他們喜歡獻(xiàn)祭活人,那便將他們獻(xiàn)祭給神。

    火燒宜城,既成全他們的信仰,又能阻止疫病繼續(xù)向外發(fā)散。

    焚城的事?一旦干了,緊隨其后的就是文人墨客的口?誅筆伐。

    林青青壓下這些人的折子?,暫時(shí)只做封城處理。

    讓她?意外的是,殷昊進(jìn)?入了擺爛模式,不過問?宜城的任何事?。

    殷昊回歸朝堂后,搖擺不定的攝政王黨派提心吊膽地等著攝政王的態(tài)度,等到下朝也沒等來一句,紛紛猜測攝政王此次宜城之行的經(jīng)歷。

    很快坊間流傳出攝政王與宜城女的言情話本,還?是一段可歌可泣的生死虐戀,硬是把殷昊傳唱成心如死灰的喪妻鰥夫。

    林青青沒有時(shí)間關(guān)注這些,還?是從影衛(wèi)口?中得?知的,而影衛(wèi)則是在收拾方子?衿房間時(shí),在書桌上瞥見?的話本。

    林青青聽?到這件事?,啞然失笑,忍俊不禁了一陣便繼續(xù)批閱奏報(bào)。

    她?夜以繼日?半個(gè)月,堆在手里的折子?還?有小山那么高。

    夜里,林青青借著燈光看折子?,看到一半睡了過去,再醒來,折子?被分門別類擺放成幾堆。

    災(zāi)害相關(guān)的夾了紙條,每份里面都寫著解決辦法,軍機(jī)要?jiǎng)?wù)的沒動(dòng)?,但能放在一起,說?明被翻看過。

    林青青按揉太陽xue,方子?衿能自由出入太璟宮,但從前的他不會(huì)動(dòng)?這些東西。

    有的地方一旦越界,就是無止境的懷疑和沖突。

    以前的方子?衿克己復(fù)禮,不該動(dòng)?的東西絕不會(huì)動(dòng)?。

    恢復(fù)記憶不代表他的認(rèn)知也發(fā)生偏移,能這么做,就是在試探她?的底線。

    林青青翻了翻方子?衿留下的字條,筆畫蒼勁有力,既不過分規(guī)整,又不顯得?潦草,與以前的字跡相比,少了三分穩(wěn)重,多了幾分肆意。

    今日?是休沐日?,不上朝。

    她?想,她?的確該去看看那個(gè)人了。

    二十歲的龍傲天是一枚定時(shí)炸彈,這枚炸彈什么時(shí)候爆炸,在哪爆炸,會(huì)炸死誰,都沒有定數(shù)。

    林青青:“方子?衿在何處?”

    影二現(xiàn)身,手指向上,指著房梁。

    “殿下又搶了影三的位置?!?/br>
    影三的位置離林青青最近,方便隨時(shí)出手鏟除靠近林青青的威脅。

    林青青起身后移幾步,望見?少年的身影,思忖自己是不是把最具威脅的人,放在了最近的地方。

    方子?衿閉著雙眼,蒼白的皮膚幾近透明,宛如琉璃玉石做的,一碰即碎。

    少年身穿黑衣,安靜沉睡的模樣一如當(dāng)初,喚醒林青青刻意不去回想的記憶。

    穿這身衣服,難不成他的病情又生反復(fù),記憶回溯到了五歲?

    上了房梁,林青青的想法就變了。

    少年的手掌貼著膝蓋,身子?穩(wěn)固地靠在梁柱上,是一種有所防備的姿態(tài)。

    方子?衿在提防她?。

    想到這里,林青青沒有出聲“喚醒”少年,也沒有轉(zhuǎn)身離開,而是安靜地在一旁坐下。

    她?前世不愛社交,這一世也不喜歡和不同的人深入相處,方子?衿是她?相處時(shí)間最久,也是最交心的。

    方子?衿的病不受控制,他們這種和平相處的狀態(tài)不知道能維持到何時(shí)。

    她?能做的,就是早做準(zhǔn)備,靜靜等待。

    “主上,攝政王求見??!庇耙坏穆曇粼诜苛合马懫?。

    林青青縱身跳下房梁。

    “照看好他?!?/br>
    影二:“喏?!?/br>
    林青青離開寢殿,方子?衿便睜開了眼,鳳眸里盛著一片深邃的黑暗。

    他不清楚林青青替他擋箭的緣由,懷疑這次死里逃生是帝王精心安排的苦rou計(jì),因?yàn)樗袃啥谓厝徊煌娜松洃洠欢问钱?dāng)下,一段是他先?前遺忘的。

    他清楚記得?另一段記憶里的每一處細(xì)節(jié)。

    記得?冷宮里的陰寒,記得?林夜然充滿嫌惡的眼神,也記得?林夜然與殷昊曖昧不清的關(guān)系。

    一些他曾經(jīng)不會(huì)在意的畫面,一次又一次浮現(xiàn)眼前,每一次想起,都如一根根針刺進(jìn)?身體里,令他心臟驟縮,無法釋懷。

    理智告訴他,林夜然和殷昊為了得?到他身上的天羅令,費(fèi)盡心思表演一出反目成仇的好戲。

    可在感情上,他不愿懷疑林青青,不愿把他當(dāng)成另一段記憶里的林夜然。

    他們兩個(gè)是不一樣的。

    所有的所有,都不一樣。

    但是他說?服不了自己。

    在地宮,林青青有機(jī)會(huì)殺死殷昊,卻沒有下手。

    殷昊希望林青青死,卻告訴自己林青青帶離蠱蟲的方向。

    若他沒有出現(xiàn),那支即將扎入林青青心臟的毒箭真的會(huì)射下來嗎?

    方子?衿摸向麻木的傷。

    所有的記憶對(duì)?他而言,都是赤.裸裸的嘲笑。

    便是恢復(fù)記憶,他也不敢相信那些都是在他身上發(fā)生過的。

    奏折上一件件正?在發(fā)生的事?情,與記憶里的完全吻合,他還?清楚其中一部分經(jīng)過。

    他越界查看奏折,一是想確認(rèn)記憶,二是想惹惱林青青,從而讓自己看清,隱藏在那張溫柔面孔下的真相,逼迫自己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

    可看著東方破曉,他又不希望林青青對(duì)?他翻臉了。

    他穿上黑袍,因?yàn)榱智嗲嗖粫?huì)對(duì)?這樣的他發(fā)火,會(huì)無條件地縱容他。

    他想賭一賭,賭林青青會(huì)再縱容他一回。

    方子?衿賭對(duì)?了,卻半點(diǎn)高興不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殿門方向。

    林青青被殷昊叫去,半晌沒回。

    那是他的哥哥,他小心翼翼試探卻不敢逼急的哥哥,憑什么他這么努力想要留住的人,殷昊說?叫走就能叫走。

    不管他們是不是在演戲,林青青拉著他進(jìn)?入銅雀臺(tái)起,就要做他一輩子?的哥哥。

    誰都不能從他身邊搶走。

    第60章

    外殿, 殷昊身著暗紫色錦衣,一改往日威嚴(yán)形相,墨發(fā)半扎半束,隨意披散身后, 耳后的?長發(fā)隨風(fēng)飄動(dòng), 自帶一股閑情逸致的松散勁。

    沒料到林青青會(huì)親自出來迎他?, 殷昊勾起唇角,眼底含著?笑意, 上前道?:“與?臣結(jié)姻親之事,陛下考慮的如何?在宜城地宮,陛下說出去再議,可見陛下也有意聯(lián)姻?!?/br>
    林青青不記得殷昊提議過這?事, 稍一思索, 便道?:“攝政王只有一個(gè)meimei?”

    “自然?!笔廊私灾ㄓ幸粋€(gè)親人,如今提出聯(lián)姻,便是讓他?胞妹入宮為妃。

    “臣之胞妹年方廿四,正?值花信年華,心地善良, 溫婉知禮,與?陛下正?相配?!?/br>
    若是旁人,林青青必定二?話?不說婉拒。

    殷昊兄妹關(guān)系不錯(cuò),掌控殷昊的?meimei,殷昊必受桎梏, 那她先前擔(dān)憂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沒?有殷昊威脅, 只需專心對(duì)付外賊。

    日后義軍起義, 叛軍爆發(fā),殷昊也會(huì)成為她平叛的?力量。

    這?是一塊對(duì)她極為有利的?餡餅。

    林青青若有所思地盯著?殷昊看。

    殷昊不是傻子, 絕無可能?平白無故遞出軟肋。

    攝政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原著里便是一步步放松林夜然的?警惕,蠶食朝中勢力,登上帝位的?。

    他?想稱帝,不甘心屈居人下,親meimei又如何?,親生女兒也不能?阻擋他?的?野心。

    莫非是眼看奪位無望,惦記起皇嗣了?

    方子衿雖為皇后,卻無法擁有子嗣,眼下正?是后宮空缺之時(shí),殷昊胞妹入宮怕是會(huì)想盡辦法誕下皇子。

    只要是林家?的?孩子,便不算改朝換代,忠皇黨們又都是死忠,腦筋轉(zhuǎn)不過彎。

    哪日她突然暴斃,殷昊立刻就能?重掌朝局,架空林氏。

    林青青越深想,越覺得自己猜中了殷昊的?心思。

    “能?與?攝政王聯(lián)姻,再好不過,只是……”林青青表現(xiàn)得有些遲疑,“朕對(duì)女子提不起興致。令妹入宮……是要受委屈的?。”

    “提不起興致?”殷昊聽林青青這?么一說,反倒興味nongnong,看穿林青青心思似的?,輕輕發(fā)出一聲笑聲。

    “陛下久居深山,遠(yuǎn)離塵煙,鮮少接觸女子,不通男歡女愛也屬正?常。正?因此,陛下更應(yīng)該廣納賢妃,填充后宮?!?/br>
    林青青無奈道?:“若是可以,朕又何?必如此冷落后宮之事?!?/br>
    殷昊心知這?些話?都是推脫之詞。

    小皇帝做出的?決定很難改變,但他?想做的?事情,亦沒?有人能?夠阻止。

    “此前月氏意圖不明,東胡投鼠忌器,在陛下心中,內(nèi)憂遠(yuǎn)比外患來得兇猛。而?今時(shí)過境遷,宣國處于四國之間,被群狼環(huán)伺。唇亡齒寒,室破則堂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臣自不能?看著?朝堂不穩(wěn),家?國受難?!?/br>
    “陛下在地宮救下臣時(shí),臣便在想,如何?讓陛下放下心中的?芥蒂,原諒臣先前的?魯莽。聯(lián)姻是不二?選擇,還望陛下前事不咎,成全微臣渴望宣國固若金湯的?殷切之心?!?/br>
    殷昊俯身行禮,眸光中透著?勢在必得的?冷峻:“臣相信,陛下不會(huì)看著?國家?危亡而?不顧?!?/br>
    殷昊一番話?算不上客氣,有逼迫之意,小皇帝口齒伶俐得很,放在往常必然鋒芒畢露,將他?逼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