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別這樣(穿書) 第127節(jié)
激將法?,純純的激將法?。 放在她枕頭邊的小老虎玩偶,是最后一個誘餌。 方子衿在她入睡前?都不放過她,提醒她有一個人?正在月氏為她冒險。 也就是在那時,她做下了親赴月氏的決定。 林青青當著方子衿面?給他拍手鼓掌的心都有了。 不得不承認,智多近妖的龍傲天,無論在哪一個時期,都不好對付。 方子衿恰好抬頭,臉上的紅面?紗被風輕輕吹起。 他的臉布滿吻痕咬痕,紅紅的,如同誘人?的紅蘋果,林青青一眼瞥見,竟覺得嬌艷萬分。 那晚的記憶,她分明?怎么想?也想?不起來,卻在看見方子衿嘴唇上的齒痕后,不知怎的就重現(xiàn)了。 有一雙手貼著她的后頸不讓她遠離,空氣里充斥著濃烈的控蠱香料氣味,還有方子衿身上的山楂香氣。 唇齒交纏,少年忍不住喘息,林青青聽到?那聲音,耳根微燙,不明?白果丹皮為何能鎖住她,卻情不自禁地去咬里面?的甜香。 黑暗中的呼吸聲愈發(fā)清晰,林青青感知掌心下的山楂卷變得guntang,潛意識不喜歡燙燙的溫度,就把手移到?了別的地方,可沒有一處不燙的。 她抓住山楂卷最燙的一角,好像是一切guntang的源頭,她動手撕開,卻聽見夾雜著痛苦的喘息。 她聽見山楂卷難過的聲音,舍不得撕掉了,趁著頸后的禁錮松開,慢慢把山楂卷咬上一遍,一片片含在口中融化。 沒有甜味便換一個位置,她有點?失去耐心了,正要去嘗最燙的部分,憑空出現(xiàn)的一只手堵住了她的嘴巴。 少年的聲音帶了哭腔:“哥哥,對不起?!?/br> 某一刻,林青青清醒了,她在少年朦朧的眸光里,看見了自己,也看清了少年的臉。 他像一條誘惑人?心的美人?魚,用美麗的歌喉引誘王子墜入深海,卻在王子窒息的前?一秒,淚如雨下,絕望地、悲慟地將人?推回海岸,縱使王子醒來惱羞成怒,會持著佩劍返回斬殺他。 林青青回過神,趕緊移開眼,看向水銀鏡子,里面?是少年緊隨而來的目光。 翌日,新王登基。 月氏十八座城池高?呼神王降世,鼓聲響徹云霄。 直到?被方子衿戴上王冠,林青青的臉都是麻木的。 她瞥了一眼王座背后充當攝像頭的蠱蟲,心如止水。 察覺她的目光,蠱蟲慌張地飛走,落在角落里直播登基現(xiàn)場。 林青青坐上王位,回首便發(fā)現(xiàn)身旁的紅衣少年不見了。 另一邊,方子衿堵住費黎的去路。 費黎心知他為何而來,卻沒有立即告知之?前?所說的線索。 “你為何不與陛下同來?” “陛下也不知?”少年的尾音在落下的一霎變成了肯定。 費黎掩下橙色的眼眸,深黑色的瞳孔映著自己亂糟糟的頭發(fā)絲。 他只說了一句話,此人?便洞悉了話里的破綻,比從蠱蟲眼睛里看到?的還要敏銳。 “抱歉,我還不能說。”冰冷的刀刃緊貼脖頸,費黎陡然止住話音,若他敢拒絕,那柄刀就會劃開他的喉嚨。 “相信陛下對短劍的來歷同樣感興趣?!辟M黎說話的間隙,脖子上的皮膚出現(xiàn)了一道血色傷口。 “我對陛下的往事并不知情,但我認識姚藥?!?/br> 費黎取出控蠱香料,趕走附近的蠱蟲。 他翻出水銀鏡子,確認周邊無人?后,緩聲說道:“我還是總角之?齡時,因學了一點?奇門遁甲,被貴霜王當做王儲候選人?,送往宣國為質(zhì),那時,險些餓死在宣國皇宮,是姚藥養(yǎng)活了我?!?/br> “姚藥經(jīng)常來宮里,帶著食物來,為了讓我給她測兇吉。我尚且不相信學到?的那一點?皮毛,姚藥卻對我信任有加,凡是我說不可以做的事情,她必然想?辦法?規(guī)避。” “姚藥是個很有趣的人?,她聰明?穩(wěn)重,果敢謹慎,身為女子,竟能得靖宣帝賞識,被破格選拔為武狀元?!?/br> 方子衿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她并非女扮男裝考取功名?” “是女扮男裝,但那時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姚府從來都只有嫡女,沒有嫡子。她考取武狀元,靖宣帝也在背后出過力。礙于姚府權勢和靖宣帝的庇護,百官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 “后來貴霜王為宣國卜了一卦,姚府權勢于一夕之?間崩坍?!?/br> 方子衿瞥了眼日晷,默算林青青下朝的時間,“貴霜王卜了何卦?” 費黎記不清原話了,只能說出個大意:“姚藥不除,太?.祖基業(yè)必毀于一旦,百姓流離失所,生?靈涂炭?!?/br> “靖宣帝仁善,不信貴霜王所言,但百官愚昧,長跪于大殿之?外不起,大臣們不理政事,令宣國朝務處于癱瘓狀態(tài)。于是,姚太?師為靖宣帝獻上一計——加姚藥欺君之?罪,待行刑之?日,以死囚替代?!?/br> “姚太?師對朝廷失望,有意離開京城,但他樹敵眾多,離開不易。靖宣帝表面?下旨將姚府滿門抄斬,實則偷梁換柱,讓姚太?師帶著全家歸隱。” “但中間出了變故。” “行刑之?后,被‘姚府之?人?’接走的姚藥不見了。姚太?師發(fā)現(xiàn)一張字條,舉家前?往宜城尋找姚藥,被不足五歲的稚子斬殺于地宮大陣之?內(nèi)。自此,該子的名聲傳遍月氏。她便是霍迎?!?/br> “我在蠱蟲眼睛里看見了霍迎,她與一名女子做下交易。后來,我見那女子為姚藥治傷,教她藥理和蠱術,還允許她帶走珍貴的藥人?,我便鮮少關注姚藥那邊的情況。” “等我再想?起這個人?,她已經(jīng)死了?!辟M黎推開威脅著他的長刀,橙色的眼睛定定地望著方子衿,“你相信死而復生?嗎?” “我與姚藥相處長達數(shù)年,通過蠱蟲的眼睛注視著她的一言一行,我從未見過一個人?如她這般與眾不同?!?/br> “見到?陛下的第一眼,我并未認出她,心底對互市一事不抱有希望。聊完之?后,我發(fā)現(xiàn)她有著姚藥的一些行為習慣,用一句‘向死而生?’試探她,她卻并不明?白我的意思?!?/br> “直到?她細問我天狼星如何取而代之?,紫微星因何而變,我才確定心中的想?法??!?/br> “僅見我一面?,便相信我的人?,也只有她了?!?/br> “我故意在宜城放置郇州的界碑,便是想?引導你們深查下去,畢竟那地宮里,有姚藥最在意的親人?。” “只可惜,舊人?歸來,見面?不相識?!?/br> 費黎取出新做的卜用龜,望見龜殼上銀白色的光,他知道林青青正借助蠱蟲竊聽他們的談話,如他們在皇宮相見時那樣,展露善意的微笑。 “陛下,我并非真正的預言家。所謂知天命,不過是看世事,洞人?心。謀事在人?,成事在天?!?/br> “我費黎這一生?,最覺不可思議的,是這世上居然真有那么一個存在,如神靈一般,死而不滅,預知未來?!?/br> 林青青此時褪去了一身繁重的金銀首飾,一襲金衣坐在他們幾百米之?外的欄軒上,手里捧著月氏特?制的水銀鏡子。 從她這里往遠處眺望,能看見方子衿和費黎兩個豆子大小的人?影。 方子衿也看見了她,金色的身影因距離太?遠而模糊,卻被陽光照耀得熠熠奪目。 無法?攀附,觸不可及。 是神亦是仙。 仙人?撫我頂,我卻拿起沾滿毒液的瓷片,心懷殺機。 神曾為他留片刻安寧,他卻癡心妄想?,用卑劣丑陋的身軀抵死癡纏。 祂降下憐憫,為他鋪路,他卻用滿心算計編織巨網(wǎng),將對方推上祂不屑一顧的權力之?巔。 林青青看著鏡子里方子衿的臉,目光在他的眼睛、耳朵上流連,片刻后,默默翻過鏡面?。 原來她不是二次穿越,而是死而復生?。 那些關于姚藥的夢境是她丟失的記憶碎片。 林青青收起水銀鏡子,輕身飛下欄軒,用輕功來到?費黎身前?。 “玉簪為何于一夜之?間損毀?” 費黎想?了想?,回道:“陛下應是不記得了,那玉簪是瞿遙生?母之?物,瞿遙將它贈予了陛下?!?/br> “玉簪于大火之?中燒毀,我給陛下的從來都只是燒毀的那部分。只是上面?附著幻蠱,陛下與望舒殿下見過其?原本模樣,才能看見完好無損的簪子,而你們恢復記憶后,見到?的自然是燒毀的簪子。” “我今日所言便是我知道的全部?!辟M黎頷首便要退下,已經(jīng)沒有他能夠解答的問題。 但他還是被林青青叫住了,而今的兩國天子依然對他有一種?出人?意料的信任,在他的‘預知’能力方面?。 “你可知雌蠱的下落?” 費黎看了方子衿一眼,明?晰林青青是想?救方子衿,出聲道:“我只知道兩個消息,圣蠱被麓川蠱王所得,沈娘的愛侶便是麓川蠱王。” 他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評價:“沈娘用毒之?術不俗,但借助以毒攻毒的手段煉就百毒不侵之?體,實乃前?所未見。麓川蠱王死后,沈娘便像是開了靈竅一般。” 費黎猜測道:“望舒殿下當時不過一個尋常孩童,如何能扛過萬毒侵體?” “即便是碰著姚藥的皮膚,望舒殿下也會痛得死去活來,眼紅如血,為何獨獨碰到?陛下沒事?” 他沒有下結論,只是說道:“我并不知曉喚醒雌蠱之?法?,但陛下應當注意一點?,圣蠱生?死相依,寄體,同生?共死?!?/br> 看著費黎離開的背影,林青青緩緩垂了垂雙眸,頓時明?白了為何龍傲天登基后全身作痛的怪病會消失。 ——因為林夜然喝下寒毒,她體內(nèi)的雄蠱死了。 而在林夜然死后的第二日,方子衿也毒入心脈。 方子衿是雌蠱寄體,他并非不能撐過那個冬日,而是他殺死了林夜然。 他的命和林夜然系在了一起。 林青青抿起唇,轉眸看向身旁的紅衣少年。 方子衿臉色灰白一片,不敢看林青青,睫羽似蝶翼一般飛快顫動。 少年才發(fā)現(xiàn),他的那些自尋死路的行為,是在拉著林青青一起死亡。 “衿衿……” 不管方子衿體內(nèi)有沒有雌蠱,林青青都想?借機叮囑他,不能再隨便折磨他的小命。 她剛張口,天上忽然下起瓢潑大雨。 少年被漫天大雨驚醒,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抬起頭來,漆黑的睫毛沾上了水珠。 如今就連一場大雨,他都懷疑是林青青生?氣降下的神罰,啞聲解釋道:“我不知道。” 第94章 林青青接過影二手里的油紙傘, 簌簌落落的雨水從傘骨滑落,掠過少年的臉頰,金色衣袂下的纖長指骨捏著傘柄,遮住雨中斷斷續(xù)續(xù)的紅。 “我們原先便要尋雌蠱, 如今雌蠱近在眼前, 這?是好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