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辛秋沒再說話,而是繼續(xù)給他細細地剪著。 修剪頭發(fā)和放置工具的聲音時不時響在兩人耳邊,何忍冬突然想,是該拿個鏡子放著的,好方便看辛秋此刻認真的模樣。 “那你高中那會也是你爺爺給剪的嗎?”他想起了剛才看到了他學生證上頂著刺刺的一頭短頭的少年。 “是啊。” 現在的辛秋頭發(fā)要比之前長得多,黑發(fā)看起來柔軟蓬松,半點沒有那時的扎人樣子。 像是充滿棱角的少年,歷經打磨,如今成了柔軟的模樣,看著光滑可親,不過似乎也堅韌了不少,少了那時的乖樣,但溫柔依舊。 他要求不高,而且估計是男人的頭發(fā)沒有女人的難剪,可能是辛秋的審美在線,也可能是年少的時候被弟弟meimei磨著練了一手好手藝,剪得是真的不錯。 他舉著他給他剪完后找來給他看的鏡子端倪著自己的腦袋:“怕以后都不想去其他地方剪了?!?/br> “離得不遠,不介意的話有空可以找我?!彼o他理了理沾到臉上和脖子上的發(fā)屑,發(fā)現不好處理,給他弄了張濕毛巾讓他自己擦。 “那到時可能得經常麻煩秋天了?!?/br> 辛秋打量和品味他說的話,似乎在掂量他故意的成分有幾分。 “要不你也給我理理?”他照了照鏡子,覺得自己的頭發(fā)也需要剪了。 他看著他蓬松柔軟的頭發(fā),搖頭,畢竟年輕的孩子都愛漂亮。 兩人在晚上的時候一起做了頓晚飯,由于何忍冬說當時中秋的時候是他做的飯,這會他作為主人,非要自己做,辛秋只好候在一邊幫忙打下手,還調侃他是不是要弄個滿漢全席給他。 “在新地方睡覺,會不會容易睡不著?” 何忍冬端著那瓶桂枝露放在桌面的時候他正在糾結是用筷子還是上勺子去夾那盤什錦里的玉米粒兒。 “還行,多少有點不習慣,但不妨礙?!?/br> “小酌怡情,怕你睡不習慣,晚上喝點可以助眠?!?/br> 辛秋將筷子放在筷枕上,一只手肘撐著桌托著下巴要笑不笑地看他聽他解說。 “中秋節(jié)沒一起喝上,有些遺憾。”他拿出了杯子,盈盈地往杯中倒著酒,似乎前一句話是為了給現在鋪墊用的。 “何大夫是不是剛才就算計好今天要拿這酒借花獻佛了?”他端起一杯,覺得自己這好歹練了好幾年的手藝,而且這桂枝露是他的拿手,聞著的確還算能拿得出手。 “雖然我拿著你的花物歸原主這個做法是得挨點批斗,要不我自罰一杯給你消消氣?” 辛秋覺得他說話很有意思,像老先生,跟民國那會兒搞新文化喊口號的知青一樣,帶著股文質彬彬卻又不冒犯別人的風采,就像他獨有的本事一樣。 “別人都是自罰三杯來的,你這怎么這么小氣?”雖然是這樣說,但他已經開始抿著品了起來了。 “怎么還有剩?”辛秋問他。 “物以稀為貴,當然還是得慢慢留著喝不是嗎?” “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不過桂花做的今年的確就剩這點了?!?/br> “以后做的話我還能討到嗎?” “嗯……這就要看我閑情了?!?/br> 辛秋沒說可不可以,何忍冬拿他沒辦法,只能希望這個浪漫的酒家在閑情逸致的時候能想得起他。 杯換盞移之間,兩人在一頓飯間喝完了那壺量不算太多的酒。 他在何忍冬家待了一晚,雖然換了新環(huán)境睡覺,但他今晚的睡眠質量似乎還不錯,或許是他今天心情不錯,也或許他喝的那幾杯酒,當然,他蓋的被子干燥溫暖,仿佛帶著還未來得及散盡的暖陽,而且身上的衣服有著同紫云觀上差不多的焚香味,都讓他感到熟悉。 這個臺風堪堪擦著尾巴甩過來元今的,來得快去得也快,快到中午的時候突逢雨過天晴,他出來看天,發(fā)現樓頂有個半敞的陽臺,上頭掛著臘味,底下的院子里則飄著被單和過濾中藥渣的白色亞麻布。 里院靠近書房的一個偏廳里靠墻擺著一扇藥柜,亞麻和棉麻的袋子都堆碼在一起,他看見有敞開袋口的布袋,另一半拼著個博古書架,繩捆的書斜靠或疊放在一起,說是博古架,正經擺來賞玩的古物沒看到幾樣,上面擱著竹葉枝和毛筆花瓶、盛著藥的各類罐子等。 他有時會和何忍冬互相吐槽對方古板,但其實他覺得何忍冬雖然規(guī)矩其實并不刻板。 人與人之間的相似雖然是大多數,但差別只是獨特,并不是背異,何忍冬不算是個風風火火的人,但他活得很浪漫,至少在他的眼里是如此。 過了幾天,辛秋從他院子里擱著的簸箕上發(fā)現了一盒細香。 還有個蓮花樣的香灶,味道與何忍冬身上的很像,但有所區(qū)別,他這個要淡得多,估計是他專門調給他的。 他想,的確很浪漫。 第48章 十月的元今熱得依舊像個桑拿房,在這個中秋與國慶交際的長假中,辛秋忙得不可開交。 因為他接到了協(xié)助任務,是跟警局的社區(qū)民警一起開展反詐講座和宣傳活動,最近跟著居委和民警跑上跑下了好幾天。 這段時間網絡、電話詐騙層出不窮,社區(qū)和警局最近接到了不少詐騙案,男女老少各個階級的都有,而且受騙人數顯然還有上升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