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色有毒 第7節(jié)
“好個景玓,本王幾次幫她,她竟敢恩將仇報!” “王爺……” “走!去找那女人!” “……” …… 米鋪廂房里,景玓正用著午飯,突然一人氣沖沖踹門而入。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安啟侯府三公子景驍。 “景玓,如此大的事,你為何不同我們說一聲?你可知你這一出讓我們虧了多少銀子?”不等景玓招呼他,景驍先怒發(fā)咆哮。 景玓沒起身,冷冰冰地看著他,“怎么,家里的生意是三哥你說了算嗎?” 景驍沒想到她開口就是這般傷人,頓時惱怒得更加厲害,一對眼珠子都快瞪突出來了,“就算家里的生意不是我說了算,也輪不到你一個女子指手畫腳!” 景玓不怒反笑,“我指手畫腳怎么了?至少我將大米賣出去了!” 景驍上前,激動地拍起了桌子,還是那聲咆哮,“你還好意思說,你可知我們米行虧了多少銀子?” 眼前的這位三哥,景玓原身的記憶中就沒什么好印象。此刻面對他連番咆哮,景玓更是生出了幾分厭惡。 “虧,我是沒見著,我只見到銀子嘩嘩的來。” “你還狡辯!” “怎么,三哥這是要對我動手?”見他捏緊拳頭,景玓美目緊斂。 正在這時,一抹挺拔的身影從門外進來,帶著戲謔的聲音,“喲,好生熱鬧,看來本王來得正是時候!” 景玓抬眸望去,黑線瞬間暗涌。 這鈺王來做什么? 吃飽沒事干么?哪有熱鬧就往哪里湊! 第7章 請王爺看她演戲 對于夏炎靂的出現(xiàn),景驍也很是意外。 但礙于禮數(shù),他不得不收起火氣,拱手拜道,“見過鈺王爺。不知鈺王爺來此有何要事?您若有何吩咐,派人來知會一聲便可,勞您親自前來,景驍實感愧疚?!?/br> 聽著他那捧人的奉承話,景玓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夏炎靂一襲紅底金繡長袍,搖著紙扇,邁著八字步,說不出的張揚和耀眼。他先是沖景驍笑了笑,隨即眸光便投向景玓,狹長的桃花眼瞇起,“三公子先退下吧,本王有要事找六小姐。” 景驍驚異無比地扭頭看向景玓,很明顯的不解,為何他們二人會有交集? 但景玓冷漠的臉上他什么也看不出來,礙于夏炎靂親自發(fā)話,他也不敢不從,便只能躬著身退了出去。 出了房門,他也沒在米鋪久留,隨即就帶著小廝氣沖沖地奔回了安啟侯府。 房間里,就景玓和夏炎靂。 景驍一走,夏炎靂直接擺出了一張臭臉,往桌邊一坐,紙扇‘啪’地重重拍在桌上。 景玓滿腦子都是問號。 景驍來找她鬧事她能理解,畢竟她擅作主張賣了家里的東西,她大哥不在京城,景驍臨時代為掌事,而她這一出,景驍肯定以為她想搶奪他手中的權力。 可這鈺王臭著臉來找她,這是為了哪門子? “六小姐可真有能耐!” 冷不丁的嘲諷,更加讓景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皺著眉,微微偏著頭,盯著他那張如同臭水溝里打撈起來的臉,問道,“不知鈺王爺是何意?小女何處得罪您了?” 夏炎靂猛地拍桌,“你擅自賤賣大米,可有問過本王?本王許你那般做了嗎?” 景玓眨了眨眼,不答反問,“小女售賣自家的米,與鈺王爺您有關系嗎?” 聞言,夏炎靂怒起,指著她鼻子道,“你可知吉鴻米行這一年的營收都歸本王?你擅作主張送米,那吉鴻米行的米還賣的出去?” 景玓汗,“……” 原來是這般緣故! 面對男人恨不得扒她皮的模樣,她不慌不忙地起身,解釋道,“實在抱歉,小女不知吉鴻米行與您有關。不過昨日小女就派人給太子哥哥送了話,太子哥哥聽說后,非但沒有反對小女的提議,還說要將吉鴻米行的米轉到我們錦榮米行,讓我們幫著清倉售賣?!?/br> 夏炎靂一聽,俊臉黑得快冒煙了,“什么?他還同意了?” 景玓皺著眉,看他的眼神就跟看神經(jīng)病似的。 “鈺王爺,馬上秋收要到了,若不把舊米賣掉,待新米上市,舊米還有市場嗎?您想多賺錢,小女能理解,可也得顧及市場需求不是?再說了,我此舉除了清倉外,也是為了快速回籠資金,不然新米上市,既沒地方囤米,還要籌備收購新米的銀子,你確定壓著糧倉一斤一斤的賣是好事?” 聽她如此一番解說,夏炎靂一臉怒火僵住。 景玓倒了一杯茶放在他手邊,繼續(xù)說道,“薄利多銷也是一種手段,開門做生意,誰不想多賺銀子,何況我做的這一次活動,并未虧本。再者,京城的米都叫我們兩大米行壟斷了,賣多少價,都是我們說了算,只要我們兩家米行配合得當,完全可以一同把做生意做大做強,你又何必糾結于這點小利呢?” 夏炎靂端起茶抿了一口,臉上黑沉的怒氣很明顯地消退了。 待品過她的話后,他瞇著桃花眼,狐疑地看著她,“這是誰教你的法子?本王居然不知道六小姐還有如此經(jīng)商之才!” 如果可以,景玓很想翻個白眼給他。 在二十一世紀爛大街的營銷手段,在他們眼中居然叫有才…… 好吧,時代不同,她不與古人計較。 “鈺王爺,只今日一天我這米鋪的米就已經(jīng)賣完了,相信明日就該輪到吉鴻米行的米了,您且回去等著數(shù)銀子吧?!?/br> 逐客令? 夏炎靂眉梢挑起,看她的眼神更是多了幾分深究。 “六小姐這幾日的行徑無不讓本王刮目相看,本王甚是好奇,為何六小姐與往日判若兩人?” 景玓身體不自然地一僵。 她完全沒想到,最先對她的變化提出質疑的人居然是這鈺王…… 不過,她也很快斂去不自然的反應,略微低了低頭,裝出一副受情傷的模樣,“人總是會變的,特別是被心愛之人欺騙后……曾經(jīng)腦子里裝了多少水,如今便會流多少淚……” “可是本王沒瞧見六小姐真心掉過一滴眼淚?!毕难嘴Z指著桌上豐盛的飯菜,有雞有鴨有魚rou,譏笑地揚起唇角,“六小姐食欲不錯,想來是心情極好?!?/br> “……!”景玓暗咬后牙。 她能把這人轟走嗎? “小姐!”香杏突然跑了進來。見夏炎靂在房中,驚愕地剎住腳,緊接著趕緊上前行禮,“參見鈺王爺!” 景玓瞧她急匆匆的,問道,“你不是在外面幫忙嗎?何事如此慌忙?” 香杏直起身,一臉不悅地指著門外,“小姐,那唐瀅瀅找來米鋪,非得要見您!周掌柜嫌她礙事擾了生意,便想攆她走,可她居然跪在外頭,說見不著您便不起來!她懷著身孕,奴婢不敢讓人動她,萬一傷到她肚子,奴婢擔心給您添麻煩!” 景玓臉色驟冷。 她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杜元然指使唐瀅瀅來的! 攤上這么個爛桃花,她是真想罵街! “讓她進來吧!” “可是……” “沒事,正好我也有話想同她說?!本矮Z擺手,示意她照做就行。 香杏小心翼翼地朝夏炎靂看去,見他絲毫沒有動身的舉動,雖不明白這鈺王來做何,但礙于對方身份,她也不敢沖撞,只得先聽從景玓的話退了出去。 沒多久,唐瀅瀅被香杏領著進了屋子。 瞧見桌邊的男人,唐瀅瀅也是一臉驚訝。 也不能說他們大驚小怪,畢竟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本就不妥,何況還是風流在外的鈺王,誰看到這一幕不得吃驚? “鈺……鈺王爺……賤妾參見鈺王爺……”回過神,她唯唯諾諾地上前行禮。 “嗯?!毕难嘴Z桃花眼微瞇著,只淡淡地給了她一個眼角。 景玓坐回凳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唐瀅瀅,問得直接,“聽說你找我,有什么事?” 唐瀅瀅見夏炎靂沒叫自己起身,謹慎地看了他一眼,確定他不會責怪后,這才直起身看向景玓,小聲道,“玓兒jiejie……我有話想單獨同您說……” 景玓下意識地朝桌邊男人看去。 他紋絲不動,壓根就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她眸光暗轉,微微一笑,“唐姨娘有話但說無妨,鈺王爺是為了米行生意而來,不會影響你我談話?!?/br> 唐瀅瀅更為吃驚,這鈺王同景玓何時有這等私交了? 不過吃驚歸吃驚,她沒忘今日前來的目的,于是立馬奔向主題,“玓兒jiejie,瀅瀅是來向您請罪的……”說著話,她眼淚直接涌了出來,就似堤壩放閘,一瞬間就哭得梨花帶雨,“是我不知羞恥勾引將軍,求jiejie別生將軍的氣,您若要怨就怨瀅瀅,瀅瀅可任憑您處置!” 景玓知道唐瀅瀅是為了杜元然而來,也猜到唐瀅瀅會說什么,但真正聽到時,惡心的感覺還是超過了想象。 “唐姨娘過慮了?!彼酥皿w的微笑,用著感慨的口吻道,“俗話說飽暖思yin欲,杜將軍這些年有了身份地位,想坐擁齊人之福也是人之常情。何況男歡女愛是人之本性,你們能契合相交,說明你們身體都很棒,你沒有隱疾,杜將軍也沒有隱疾?!?/br> “咳咳……咳咳……” 桌邊的男人突然劇烈咳嗽,地下還濺著一口被嗆出的茶水。 景玓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正好男人也扭頭看著她。 四目相對,她滿眼都是嫌棄,無聲的責備他打擾了她說話。 而夏炎靂呢,緊抿著緋紅的薄唇,兩腮也緊繃著,rou眼可見的在憋笑??伤坪跤趾揠y憋住,年紀輕輕的竟將眼尾紋都擠出來了。 瞧著他們對視的樣子,唐瀅瀅快看傻眼了。 這景玓莫非與鈺王有私情? 眼見她正望著他們,連眼淚都不掉了,景玓正了正身形,繼續(xù)先前得體的微笑,“唐姨娘,我與杜將軍的婚書已作廢,雖說我爹答應過杜將軍可以再上門向我提親,可我現(xiàn)在覺得獨身也挺好的。你所謂的請罪,實在沒必要,畢竟我不是杜將軍他母親,杜將軍要娶誰、要納誰,那是他的自由,我無權過問。所以今日過后,你也不用再為我和杜將軍的事cao心?!?/br> 唐瀅瀅聽完,突然朝她跪下,眼淚又如決堤,“玓兒jiejie,您說這些分明都是氣話,說明您還是生氣的……玓兒jiejie,我已經(jīng)答應將軍,待生下孩子就將孩子過繼到您名下,由您親自撫養(yǎng),瀅瀅絕無半句怨言。求玓兒jiejie回到將軍身邊吧,將軍不能沒有……” “打住!”景玓忍不住呵斥。 “……”唐瀅瀅抬起頭,白凈秀美的臉盤上掛滿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