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色有毒 第63節(jié)
楊三嬸作為屋主,更是忍不住站出來替景玓打抱不平,“你是哪里來的?平白無故的為何來這里鬧事?你家小姐年紀(jì)輕輕,不在家待著做女紅,跑這里來作甚?夏夫人自來了我們這里,一直安守本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睜著眼就在這里污蔑她,究竟是何居心?趕緊把你家小姐弄走,死在我家門外,真是晦氣!呸!” 她啐了一口唾沫,以示憤怒到了極點。 “你……你們……”瘦高男子本就因為景玓的毒咒而臉色失血,此刻再被楊三嬸唾罵,更是氣得大喘粗氣。 其他居民見楊三嬸開罵,也紛紛指著他罵起來。 “就是,死也不死遠些,死在這里,真是晦氣!” “死在別人家門外就說是別人殺的,真是不要臉!” “大姑娘家家的不在家待著,如此死在外面,也不知是干了什么不光彩的事!說不定是被哪個野男人殺的!” “你們閉嘴!”面對眾多指罵,瘦高男子激動怒吼,“你們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誰?我家小姐可是欽差大人的女兒,容不得你們在此詆毀羞辱!” 他不吼還好,這一吼完,居民中有個老婆子立馬接話,“欽差大人的女兒?她就是幾日前在鬧市毆打乞丐的欽差大人的女兒?哎呀,原來是她啊!” 居民們一聽,更是沸騰了,紛紛上前圍看。 莫曉悠已死,且死狀猙獰??伤麄兎堑珱]怕,還指著莫曉悠的尸體痛批她死得活該。 瘦高男子那叫一個怒啊,忙喝令家奴驅(qū)趕他們。 “滾開!都給我滾開!我家小姐本就死不瞑目,你們這群刁民再敢對她不敬,當(dāng)心我家大人要了你們的狗命!” 楊三嬸又帶頭罵,“那你們死遠些??!死我家門前還不許我們瞧個夠嗎?” 居民又紛紛附和。 一時間,場面變得劍拔弩張。莫家的人囂張鼎盛,但眾居民也是憤懣激勇。 景玓站在居民們身后,雖沒有上前幫腔,但有給影風(fēng)和白芍暗示,莫家這些人就該罵,讓居民們罵個夠,但如果他們敢動手,便不用客氣,打死他們再說,畢竟法不責(zé)眾嘛…… 可就在這時,遠處有人高喊,“衙門來人了!衙門來人了!” 景玓和影風(fēng)、白芍分別交換眼神,都不由得勾起一絲冷笑。 這里離衙門少說也有五六里路,來得可真夠快的! 瞧見四五名衙差前來,居民們立馬歇了罵氣,并紛紛后退。 景玓很清楚,真正的‘戰(zhàn)斗’才開始,于是她揚聲道,“各位鄉(xiāng)鄰,感謝大家的信任,謝謝你們?yōu)槲彝ι矶?,但此事牽扯甚大,我不能連累你們,還請各位鄉(xiāng)鄰速速回家。余下的事我會向官爺們稟明清楚,相信咱們蜀南城的父母官一定能秉公辦理,還好人清白,將作惡之人繩之于法!各位鄉(xiāng)鄰,有勞了,我再次深表謝意?!?/br> 她朝眾人深深鞠了一躬。 居民們對她的好感那真是騰騰往上涌,可到底事關(guān)命案,他們只是普通百姓,哪有不怕被連累的? 楊三嬸又牽頭,招呼道,“都回去吧,咱們聽候消息便是!” 不多時,居民們都退了。雖然仍有好奇的,但也只遠遠地躲在屋墻下面看。 見維護景玓的人都離開了,瘦高男子氣焰又高漲起來,指著景玓沖領(lǐng)頭的衙差激動哭訴,“官爺,你們可要為我家小姐伸冤?。∥壹倚〗銇戆菰L她,可她卻讓我小姐跪在大門外,害得我家小姐無辜斃命!這個殺人兇手,你們一定不要放過她!” 領(lǐng)頭衙差是個絡(luò)腮男,瞪著一雙眼,說好聽點叫威嚴(yán),說難聽點滿臉都是橫氣。 聽完瘦高男子哭訴,絡(luò)腮男蹲到莫曉悠身旁,看了看她的死狀,便朝四名同伴揮手喝道,“把他們通通帶走!去衙門問話!” 四名衙差聽令走向景玓。 但不等他們靠近,影風(fēng)和白芍便將景玓擋在身后。 影風(fēng)冷著臉怒斥,“不問緣由就抓人,你們衙門就是如此辦事的?這是收了多少好處?” 一直沒說話的白芍也開口道,“這位莫小姐乃中毒身亡,我們玓兒小姐碰都沒碰過她,你們憑一具尸體就想把我們玓兒小姐帶走?呵!” 絡(luò)腮男見狀,怒目瞪視,“命案在此,且有人告發(fā)是你們作案,我們例行公辦,勢必要將你們都帶去衙門過堂審問!” 影風(fēng)冷冷一笑,“帶誰去?我家少夫人嗎?那可對不住了,我家少夫人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使喚的。再者,我家少夫人連死人衣角都沒摸過,你們無憑無據(jù)就要讓我們少夫人過堂受審,未免也太任性妄為了。要查,死人就在這里,你們盡管查,要審,還輪不到你來審,若你們真想破案,那便把你們俞大人叫來,再帶上仵作,在此當(dāng)場審案!” 過堂,但凡上了堂,不論身份貴賤都少不得一頓板子。 想到景玓無端受那種刑,影風(fēng)冷笑的眼中還夾雜著一絲殺氣。 “你放肆!”絡(luò)腮男怒喝,一臉橫rou顯得更是兇狠,“你算什么東西,竟敢指使我們俞大人做事!” “那你又算什么東西,敢誣陷我們未過門的王妃殺人!”影風(fēng)也瞪狠了眼,“敢動我們未過門的王妃試試,看看今日到底是你死還是我亡!” 語畢,他朝天猛拍兩巴掌。 幾息后,從附近冒出一群黑衣人,以極快的速度把莫家家奴和衙差們圍了兩圈。 見狀,那瘦高男子驚懼大喊,“你們要做什么?” 其他家奴嚇得腿軟,別說出聲了,大氣都不敢喘。 五個衙差也是瞬間變了臉。 影風(fēng)揚了揚下巴,挑釁般地哼道,“你們試試,看看你們今日是否能活著離開!別說除掉你們,就是你們俞大人,我們也敢先斬后奏!欽差在此又如何?若不是因為莫曉悠被賜給我家王爺作側(cè)妃,就憑莫成旺這么個禮部尚書,還想來蜀南城撿便宜功勞,真是可笑!如今莫曉悠不守婦道與外男通jian,莫成旺還想靠我家王爺爬位升官,做夢吧!” 他突然抬手,指向絡(luò)腮男身后的一名衙差,氣勢凜然地下令,“你,去把俞大人請來!今日這案子必須審,審不出結(jié)果我們就去京城,讓皇上親自審問!其他人,誰敢挪動半步,通通給我殺!” 那被點的衙差猛地打了個哆嗦,然后沖出暗衛(wèi)包圍圈,跌跌撞撞地跑了。 半個多時辰后—— 衙門提督俞遙來了。 同來的還有莫成旺。 夏炎靂也在他們之列。 以及不少官兵、家奴。 一時間,宅院外面的空地擠滿了人。 面對女兒的尸體,莫成旺當(dāng)場跌軟,撲在女兒尸體上嗷嚎大哭。 “悠兒……悠兒你怎么了……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你怎么就去了呢……悠兒……我的悠兒啊……你怎狠心讓為父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啊……” 人,上百個。 但就他一個人的哭聲。 悲痛欲裂、肝腸寸斷、聞?wù)邉尤?、見者落淚…… 不過其他人也沒有打擾他。 直到他自己哭夠了,才抬起頭,一臉仇恨地問道,“到底是誰殺了我女兒?” 瘦高男子趕緊將情況道出。 莫成旺聽完,放開女兒起身,仇視地瞪著景玓,“我女兒特意來向你請罪,敢問景六小姐,為何要置我女兒于死地?” 景玓抱臂,‘呵呵’笑,“莫大人,你都不查一下你女兒是如何死的嗎?查都不查一下,便聽信手下之言篤定是我殺的人?朝廷有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官員,可真是朝廷的福氣!” “你……” “我之前發(fā)過誓,莫小姐的死與我無關(guān),誰是真兇,生兒子沒屁丨眼!就算有兒子也斷子絕孫!誰是真兇,我祝他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就算死也是死無葬身之地!” “你!”莫成旺一臉鐵青。 “莫大人,別這么激動,我可不是在罵你,我是在罵兇手。畢竟這兇手太可惡了,居然給莫小姐下毒,讓莫小姐死得這般慘!莫大人,你是莫小姐的親爹,你應(yīng)該比我更痛恨兇手,你不能光哭,畢竟哭不能解氣。你得罵,像我這樣把兇手往死里罵,除了罵兇手,還要罵兇手十八代祖宗,詛咒兇手十八代祖宗被人掘墳,如此才能彰顯你的憤怒和悲痛!” 第55章 當(dāng)心本王死給你看 那‘十八代祖宗’一出口,莫成旺的臉不止鐵青,還咬牙切齒的讓臉都變扭曲了。 影風(fēng)忍著笑,揚聲附和景玓,“莫大人,你看莫小姐之死,六小姐比任何人都痛恨兇手,甚至替你們詛咒兇手十八代祖宗,可你們呢,一個個不分青紅皂白,連莫小姐的死因都不查便冤枉六小姐殺人。知道的是當(dāng)你們昏了頭,不知道的還以為六小姐才是莫小姐的親人呢!” “你……你們……”莫成旺被嘲諷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蹦不出來,可他又一臉的扭曲痛恨,顯然還是咬定了女兒的死跟景玓有關(guān)。 衙門提督俞遙見此情況,不得不出聲,“莫大人,依下官看還是先查莫小姐的死因吧?!?/br> 他話音剛落,影風(fēng)便發(fā)出譏笑,“提督大人是蜀南城的父母官,人命在前,如何辦案應(yīng)是你說了算。你請示莫大人,莫非你要讓位,讓莫大人親手查辦此案?那依小人愚見,這樁案子干脆別查了,你們直接就地宣判吧。” 俞遙臉色唰地失血,并下意識朝夏炎靂看去。 因為他見過影風(fēng),知道影風(fēng)是夏炎靂的人。 面對他投來的目光,夏炎靂嘴角咧向一側(cè),三分邪氣七分打趣的開口,“看本王作甚?難道本王的人說錯了?” 俞遙立馬低下頭,“王爺息怒,下官并非那個意思。” “呵呵!”夏炎靂從懷里拿出一塊金光閃閃的牌子,似耍寶般遞到他眼皮下,“俞大人,忘了說,本王雖然不是皇命欽差,可是有皇上的金牌御令,你非朝臣,應(yīng)該沒見過這種東西,想必你也不知道這金牌御令的妙處。說實話,本王自得到這塊金牌御令迄今,還從未用過,俞大人想不想長長見識,看本王如何拿這金牌御令砍人腦袋?” 金光閃閃的牌子上,九爪金龍威風(fēng)凜凜。 俞遙雙眼瞪大,撲通便跪在了地上,顫抖地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止他被嚇到了,莫成旺看著那塊金牌,也趕緊跪地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除了景玓、白芍、影風(fēng)、以及暗衛(wèi)們外,其他人也都跟著俞遙和莫成旺跪在地上。 夏炎靂‘哈哈’一笑,“瞧你們,這是做何???本王只是讓你們瞧個新鮮,又不是要把皇上請出來治你們的罪。再說了,你們都盡職盡責(zé)的,本王哪會無端砍你們的人頭。”他隨即朝俞遙挑眉,“俞大人,你說是吧?” “是是……”俞遙雙手撐在地上,腦袋點得跟啄米似的。 夏炎靂突然指著莫曉悠的尸體,話鋒一轉(zhuǎn),“俞大人,趕緊查案吧,畢竟死者為大,再耽擱下去,莫小姐怕是得發(fā)臭了?!?/br> 俞遙抹了一把額頭,起身后,他看了一眼莫成旺,隨即沉著臉開口,“仵作何在?” 在衙役最后方的位置抬起一顆頭,接著此人起身,畢恭畢敬地到俞遙身前,“大人,小的在?!?/br> “還杵著做何?難道還要本官教你如何做?”俞遙怒斥。 “是……” 仵作趕緊跑向莫曉悠的尸體,蹲在尸體旁一番查看。 檢查尸體的時候,他在莫曉悠身上摸出一張信紙。 隨后他將信紙呈到俞遙面前,躬著身稟道,“大人,經(jīng)小的查看,莫小姐乃中毒身亡。除中毒外,莫小姐身上并無外傷。此信是從莫小姐身上發(fā)現(xiàn)的,還請大人過目。” 俞遙展開信紙,只看了一眼紙上的內(nèi)容臉色就變了,拿信紙的手都有些哆嗦。 夏炎靂挑眉笑問,“俞大人,何事把你嚇成這樣?” “這……這……”俞遙舌頭如同打結(jié)般,怎么都發(fā)不出第二個音。 夏炎靂伸手,修長玉指取走他手中信紙。垂眸看著信紙,夏炎靂同俞遙的反應(yīng)截然不同,甚至邊笑邊將紙上內(nèi)容念出—— “安啟侯府嫡女,字玓,品性囂張,擅偽裝,吾備受欺壓,怒而不敢聲張,至郁結(jié),病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