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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諶泓渟和鐘聆一起出來,他們交談著什么,李信昀看著他們走到了諶泓渟的車旁。他們很快上了車,鐘聆開車,他驅(qū)動駛出車位,往出口方向開去,李信昀急忙小心地跟上。 為了避免被發(fā)現(xiàn),李信昀偶爾隔著一兩輛車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因為有時候車太多,差一點沒有跟上,但是卻并沒有跟丟。紅綠燈的間隙,李信昀微微側(cè)了側(cè)視線,看著自己放在副駕駛上的一張長方形的紙片上面用燙金的字體印著的金露秋個人演奏會那是李信昀去到誠豐集團(tuán)之前,順路從黃牛手上取來的自己買的門票。 這個方向 諶泓渟果然是去平江大劇院的。 諶泓渟與金露秋有良好私交是毫無疑問的了,畢竟自從諶泓渟傷勢稍好回公司工作之后行程十分忙碌,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抽出了時間去聽金露秋的演奏會。 李信昀離自己能夠順利提出離開的可能性又近了一步,但他的心情并不如預(yù)想之中的那樣高興,反而內(nèi)心有某種難以名狀的浪潮翻涌起來,令他有些心浮氣躁。通行的綠燈亮了起來,李信昀只能按下了心中那種莫名的、難言的情緒,刻意地不再去想,緊緊跟著諶泓渟的車,到達(dá)了平江大劇院。 鐘聆將諶泓渟送到之后,因為演奏會時間比較長,他便開車先行離去了,金露秋的個人演奏會即將開場,諶泓渟早已經(jīng)進(jìn)去演奏廳。李信昀找地方停好車之后,才去檢票進(jìn)了演奏廳。 金露秋名氣不小,所以演奏廳座無虛席。李信昀花了一會兒時間找到自己的位置之后,張望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諶泓渟的身影。畢竟諶泓渟的票是金露秋本人的贈送的,所以他的位置在前排的貴賓區(qū)。 演奏還未開始,李信昀看見了金露秋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前排有人和金露秋搶著握手,金露秋應(yīng)付了一會兒,然后走向諶泓渟。兩個人在講話,雖然有些遠(yuǎn)看不清神情,但看得出來氛圍很是愉快。 諶泓渟和金露秋聊了一會兒,演奏會要開始了,金露秋便和諶泓渟暫別,然后回了后臺去做準(zhǔn)備。沒過一會兒,金露秋便上了臺開始演奏。 李信昀沒有什么欣賞能力,他對這些高雅的藝術(shù)毫無興趣,因此一連幾首鋼琴曲都聽得他昏昏欲睡,直到金露秋奏到第四曲。 第四曲憂郁的曲調(diào)傾泄而出的那一刻,仿佛某種幽怨婉轉(zhuǎn)的傾訴,抓住了李信昀的耳朵,曲調(diào)在某個音符卻突然一轉(zhuǎn),稍稍上揚(yáng),然后又迅速落下來沉沉地砸在了李信昀的心臟上,像是平靜海面掀起滔天巨浪前的預(yù)兆,與李信昀心中那股被按下的浪潮合為一體。 李信昀不由得僵直了背。 音樂還在繼續(xù),而滔天的巨浪并未能掀起來,海面下涌動著某種暗流,想要淹沒一切,卻因為某種更為巨大的力量所壓制,只能夠徒勞地在海底翻騰涌動,而海面平靜得仿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不可名狀的酸楚,無法宣泄的憤懣,難以傳達(dá)的不甘,成為了一個個具體的音符,從聽覺抵達(dá)腦海和心臟,讓人無法忽視和逃脫。 李信昀聽得愣了神。 李信昀的心中那股纏繞著他的莫名的浪潮,隨著音符高低起伏,他低下頭,翻開了方才進(jìn)來時從門口的陳列架上取下來的宣傳冊。宣傳冊上詳細(xì)列出了金露秋這次演奏會的曲目,李信昀借著觀眾席上幽暗的燈光,有些艱難地分辨宣傳冊上的文字,然后找到了宣傳冊上標(biāo)注的第四首鋼琴曲的名字。 《嫉妒與愛情》。 鋼琴曲的名字下還簡單地介紹了這支曲子背后的故事。這首曲子由著名鋼琴家溫斯特所作。作為音樂天才的溫斯特生性靦腆,不善言辭,他愛上了一名少女,但是少女心有所屬,熱烈地愛著別的人。他難以傳達(dá)自己的愛意,只能夠看著心中至愛與他人攜手,他內(nèi)心憂郁而憤懣,他一面深深愛著自己無法得到的少女,一面嫉妒著得到少女的人,于是只能夠在愛而不得的遺憾和不甘之中作下了此曲。 李信昀的目光望向臺上,金露秋依舊專注而沉醉地在黑白琴鍵上飛舞這指尖,苦悶而憂愁的余音自她手中流淌出來,如同那未能掀起巨浪的暗流仿佛要流淌到李信昀的胸膛里,淹沒他的整個心臟。 李信昀的手緊緊地拽住那一頁紙張,紙張鋒利的邊緣劃破了他的指尖,輕微的疼痛仿佛是某種令人醍醐灌頂?shù)陌艉?。臺上金露秋奏完這一曲的間隙,朝臺下露出了美麗的微笑,仿佛是對著所有的觀眾,有仿佛是對著諶泓渟。 李信昀終于知道,自從看到諶泓渟和金露秋的緋聞那一刻起,一直在心中翻涌的那股情緒是什么了。 是嫉妒。 第24章 謎題 李信昀已經(jīng)在馬路邊上蹲了很久。 馬路對面是一家高級餐廳,天色已晚,二樓落地的玻璃窗透出來的燈光美麗而溫柔,如霞光一般,襯托得落地窗前相對而坐的諶泓渟與金露秋更加合襯,仿佛是一對天造地設(shè)的璧人。 演奏會結(jié)束之后,諶泓渟和金露秋便到了這里用餐,李信昀也跟著來了。不過餐廳李信昀是進(jìn)不去了,因為這里是預(yù)約制的高級餐廳。好在餐廳外墻是落地的玻璃窗,諶泓渟和金露秋用餐的位置也正好在落地窗的地方,李信昀站在馬路對面就能夠看到他們。 李信昀這重cao舊業(yè)的決定做得潦草,因此手邊也沒有專業(yè)的相機(jī),他只好舉起手機(jī)拍攝下來當(dāng)做證據(jù)。李信昀站在車旁舉著手機(jī),拉進(jìn)了拍攝距離,從屏幕里還可以看見諶泓渟與金露秋正相談甚歡,他笑容溫柔,眼神專注地看著金露秋,像是只是禮貌的談話者,又像是含著某種曖昧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