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亂臣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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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多慮了?!鄙蛘斩蛇€是沒有起身,“她不會這樣做的?!?/br> “誰都不敢說絕對,天都不可能?!?/br> 沈照渡太強太狠,無人能控尚且能冒險一用,若能受人控制,就連他自己也沒有了自主能力,旁人怎么不膽顫? 蕭鸞步步逼近,不肯退讓。 “陛下想要臣如何贖罪?” 正因為肝膽相照,他們之間都能看透對方所思所想。 蕭鸞正等他這句,輕松道:“你是都督,不是不入流的殺手,朕也不能總讓你做這些腌臜事?!?/br> 他起身背手,威儀暫收,仿佛只是在軍營中和將士談笑風生的靖王爺。 “讓沈霓交出圣旨,今天的一切朕既往不咎?!?/br> 果然還在打這個主意。 沈照渡拒絕得不帶感情:“不可能?!?/br> 沈霓那道圣旨的內(nèi)容他也看過,無非就是些聽得人牙酸的rou麻話。蕭鸞想要拿去,不過是想篡改成傳位詔書,讓沈霓親自宣讀,讓她成為眾矢之的,受天下謾罵指點。 他就算豁出這條爛命也不會讓沈霓受這種委屈。 “臣說過,口諭更能偽造。你把沈婳冊封為太后,不就是想要她一句謊言,讓她成為出頭鳥嗎?” 太后與皇后不同,不僅能代表先帝,還能干政,說一句“并非得位不正”比什么都有用。 沈照渡嗤笑:“在質(zhì)問臣之前,陛下不如捫心自問,自己是否還能全盤掌握吧?!?/br> 被戳中心底最不光彩的事,蕭鸞勃然大怒:“沈照渡,你僭越了?!?/br> “臣只是提醒陛下,別忘了當年我們在沙山上飲酒時,你的豪情壯志?!鄙蛘斩稍俅喂笆郑叭绻菹潞莶幌滦?,臣可以為陛下堵住所有歧路。” “你!” 蕭鸞正欲開口,沈照渡已經(jīng)直起身大步跨出御書房。 他怒而拍案:“郭峰,立刻召鎮(zhèn)撫司的人進宮,帶上人馬到昭武候府把沈照渡押到詔獄!” * 皇宮內(nèi)劍拔弩張,連燈盞里的燭火也收斂了焰苗,生怕照出些故意掩埋的秘辛。 而昭武候府那邊,卻是一派祥和安寧景象。 沈霓沒有立刻把小報燒毀,吃過東西以后,坐在床沿看從道觀里搬回來的幾箱行李——這地方原來放的還是那些浮夸的擺飾,為了給她騰地方,沈照渡就把那些東西全部挪了出去。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他的府邸仿佛就變成她的了。 鳩占鵲巢。 她起身走到箱子前打開其中一個,里面放的都是些綾羅綢緞,各色各樣,唯獨沒有紅色。 說起來,在沒進宮前,她最常穿的顏色就是紅色。 把衣服都拿出來后,一抹明黃色的卷軸重重砸回箱子里,發(fā)出沉重的鈍響。 沈霓把衣服放到旁邊的箱頂,彎腰撿起已經(jīng)半掩的圣旨。 “敏敏吾妻,見字如晤……” 這道圣旨并不像詔書,更像一封信,纏綿悱惻,似要道盡一切情意。 在道觀時,她每晚都要把圣旨從箱子里拿出來看一遍,放在枕邊陪自己度過漫漫長夜。 她再一次攤開圣旨,字還是那些字,寶印鮮艷,絲絹柔軟,可再怎么看,也翻不起任何波瀾,甚至隱隱讀出些虛浮的味道來。 說得這般情深義重,為什么連陪我茍且偷生的勇氣都沒有? 正要把圣旨卷起放回原位,窗外腳步聲凌亂重合,風風火火的沈照渡跨進內(nèi)堂,聲音低沉威厲:“拿火盆來?!?/br> 他走得極快,沈霓來不及把東西放回木箱,急忙背過手將圣旨擋在身后。 “給我。” 沈霓沒有說話,被他一雙陰森的眼睛看得節(jié)節(jié)后退:“給、給什么?” 沈照渡沒有跟她廢話,迅猛上前一手奪過她手上的圣旨,緊捏的手青筋盤虬,似要把那白玉卷軸握碎。 “沈霓,別以為能騙得過我?!?/br> 他的表情陰沉愎鷙,抬手就將圣旨扔進侍女捧進來的火盆里。 -------------------- 第27章 二十七 “沈照渡!” 沈霓慌忙上前,立刻被一條結(jié)實有力的手臂圈禁摟緊。 “手不想要了?” 絲絹易燃,燃燒時倏地竄高的火焰差點燒到侍女垂下的碎發(fā)。 然而不過眨眼之間的須臾,明黃的圣旨被火舌舔舐過后迅速暗啞變色,祥云散盡,仙鶴哀鳴,化為灰燼。 直到火焰重歸平靜,沈照渡抬手揮退侍女,還沒放下就被懷里的沈霓一口咬住虎口。 常年握刀射箭,他虎口覆著厚厚的繭,沈霓用盡全力的咬合不過是小貓撓癢。 “你就這樣忘不了他?”他五指一手,掐住沈霓的下頜,余光看到空空如也的木箱和旁邊疊放整齊的衣物,眼內(nèi)頓時寒似無底深淵。 “來人!”他一腳踹倒敞開著的木箱,“將這些箱子全部搬出去燒了!” 沈霓抬手給他一巴掌,聲音之響讓剛要進門的小廝也嚇得縮回了腿。 “你瘋夠沒有?”沈霓的手火辣辣地疼,沈照渡那張被打側(cè)的臉清晰印著五個指印。 “我只問你一句,如果我不經(jīng)你同意就把你濯纓堂燒了,你……” “隨你燒?!彼溉豢圩∩蚰薜氖滞髮⑺缴砬?,狠厲的眼神有瘋狂的火光跳躍,“只要你高興,整個侯府也隨你燒。” 瘋子。 沈霓甩開他的手,沈照渡卻把她握得更緊,沖愣在門口的仆人怒吼:“還站在那里干什么?把東西都拿出去燒掉!” “你敢!” 男女力量懸殊,沈霓被擒住的手無論如何也抽不回來,眼睜睜看著小廝把箱子一個個抬出去,急得喊出了哭腔:“你們給我停下!里面不僅有宮里的東西,還有我娘親給我求的平安符和佛珠,你不能燒!” 沈霓沒有撒謊,宮里的東西燒了就燒了,反正她也帶不出去,但娘親替她從趙州華嚴寺里求的平安符和佛珠不能被付之一炬。 哭聲凄愴而悲慟,剛把木箱抬起的小廝不敢再動,不想沈照渡沒有半分惻隱之心,恣睢地瞪向他們:“不燒箱子,那就燒你們。” 小廝立刻抬起箱子快步走出內(nèi)堂。 火把的光如同游龍,照亮濯纓堂五隔間所有花窗。 沈霓看著被抬出去的一個個木箱,疲憊地癱坐在地上,只有被扣住的手臂還在高舉著。 散開的裙擺上繁花姹紫嫣紅,沈照渡席地而坐,可圈在沈霓手腕的手卻不肯放開。 “出佛身血者必墮無間地獄?!彼麑⒆齑劫N在沈霓的手背之上,細細地吻著,“你娘親的東西我可以還給你,但……” “但是要供你□□褻玩是嗎?” 沈霓驀然抬起的眼睛通紅充血,淚痕仿佛是無色的血水,蜿蜒淌了一臉。 “不,這叫歡愛。”沈照渡張嘴含住她的手指來回吮吸,“但現(xiàn)在是對你想要離開的懲罰?!?/br> 他起身將沈霓困在身下,解開襦裙上的衣帶,看鳥入樊籠,作困獸斗。 “你放開我!我不想做!我不想!” 穿堂風凜冽,吹得帷幔紗帳獵獵作響。 沈霓奮力反抗,卻毫無威脅,亂揮的兩只手被摁在頭頂。 “我知道你恨我?!彼届o地看著咬牙切齒的沈霓,“但如果你執(zhí)意要離開我,我不僅會折斷你的羽翼,還會與你同歸于盡?!?/br> “有件事我記了十年,但哪怕過去了十年,還是我平生最后悔的事?!?,沈霓微微喘著氣,眼睛看著斑斕繁復的藻井道,“但現(xiàn)在,是挑燈熬夜給你做刀穗這件蠢事?!?/br> 緊扣著她手腕的五指松了松,沈霓也不急著掙脫,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看沈照渡表情幾變。 他明亮的眼睛里怒火偃旗息鼓,只有月光照湖面,只要一塊碎石就能砸碎一池瀲滟。 “十年前……的什么事?” 沈霓沒想到他在意是這個,十年前舊事重提,她還是難以回首面對。 似乎是有人把門關(guān)上了,燭光不再搖晃,偌大的濯纓堂只有兩人呼吸纏繞的聲音。 “我在趙州時有一個……伙伴?!?/br> 其實她也不知道該稱無名為什么,他對她從來都是淡淡的,不屑的。 可有一次她在菩提樹下午睡,醒來時發(fā)現(xiàn)消失好幾天的無名蹲在她躺椅旁邊睡著了。 他將自己抱成一個球,就算睡著了也沒有倚靠過來半分。 沈霓想,他應(yīng)該是不討厭自己的吧?應(yīng)該是可以稱為伙伴的吧? 回憶塵封已久,掀開不免有灰落入眼睛,又痛又澀,熱淚盈眶。 “我答應(yīng)過他,要給他帶京城最好吃的糕點,但我失信了,他死于一場故意縱火案……” 不斷有眼淚從沈霓眼尾滑下,但她沒有哭出聲音,卻比嚎啕更令人心酸。 “你怎么知道他死于大火中的?” 沈霓只會搖頭,沈照渡再急也沒有催促她,耐心地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淚,唯有還扣著她的那只手正因狂喜而顫抖。 他嘴唇也在抖,喉嚨像被堵著塊泥沙,把嗓子刮得沙啞:“沈霓……” “侯爺!” 急促的拍門聲驚破靜謐的夜未央,沈照渡正要大聲呵斥,卻有人搶在他跟前先了開口:“沈都督,我們是鎮(zhèn)撫司的人?!?/br> 好啊,跑進他家來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