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次日落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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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問他在學(xué)校里生活費夠不夠用。 趁著兒子在這里,周茵準(zhǔn)備把這兩天自己陪護的換洗衣服帶回家,或許是潔癖,她不喜歡和其他陪護的衣服一起晾在樓梯口的房間里。 房間里就剩下了父子兩個,即便是世界上最親近的兩個人,卻好像沒有了周茵便像是兩個陌生人一樣。 陳澤棟不是一個會將父愛表現(xiàn)在日?,嵥槔锏母赣H,他表達愛不過是關(guān)心陳序洲錢夠不夠用。 “在學(xué)校里錢夠用嗎?”陳澤棟問。 陳序洲目光落在白色的地磚上,沒看陳澤棟:“夠?!?/br> 好不容易開啟的話題又結(jié)束了,走廊上人來人往,襯得病房里的安靜更詭異、不自在了。 陳澤棟躺在病床上,胳膊和手上都戴著實時監(jiān)測身體的儀器,陳序洲那些想問的問題又只得咽了回去。 “好好念書?!标悵蓷澯钟枚摰恼Z氣說。 孩子和父親的交流欲幾乎很多都是匱乏的,或許是因為和母親有過血脈相連的時候,但和父親除了“經(jīng)濟糾紛”再難有別的瑣碎事情可以用來溝通。陳序洲知道自己就這么坐在這里總得和老爸說話,于是干脆拿出手機,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溫聽瀾已經(jīng)起床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有沒有到乞南山。 點開和她的聊天框,正準(zhǔn)備把自己在醫(yī)院的事情告訴她,老爸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了。 “你要好好孝敬你媽,你媽不容易、很辛苦?!?/br> 這話聽著有些不吉利了。 陳序洲放下手機,看向他爸:“你知道她不容易你就應(yīng)該好好照顧你自己,別讓她擔(dān)心,少喝酒?!?/br> 陳澤棟突然沒了以前說一不二的大家長做派,倚在床頭,笑著點頭:“好好好,等你念書出來,我就退休了。” 然而陳澤棟這次生病遠比陳序洲想象中要嚴重得多。 從醫(yī)生辦公室里出來的時候陳序洲還在消化醫(yī)生的話。 腦子里神經(jīng)系統(tǒng)、肝臟、胃、心血管等等的名詞在打轉(zhuǎn),他一時間有點無措,但看見周茵要哭的表情時,他第一時間將陳澤棟所有的醫(yī)療記錄和報告收起來。 他在周茵面前盡可能地表現(xiàn)出冷靜:“沒事的,醫(yī)生也說了之后好好保養(yǎng)定時體檢不會有大問題?!?/br> 周茵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掉眼淚努力不讓自己在兒子面前哭出來:“嗯,你也別太擔(dān)心了。周日早點坐飛機回去,有什么事情我給你打電話?!?/br> 越說聲音里的哭腔越是抑制不住,她滿是歉意地開口:“以后家里說不定就要靠你了。” 她為沒有給兒子一把更長久更牢固的庇護傘而內(nèi)疚。 回到病房里陳澤棟毫不知情地在打電話,大概是什么親戚,他正和別人說著自己身體沒事。 陳序洲感覺到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溫聽瀾】:一切還好嗎? 就像他以前就能輕易地將家庭方面的苦惱展現(xiàn)給溫聽瀾看,現(xiàn)在他也能將心里真實的恐懼和想法展示給溫聽瀾。 【陳序洲】:不太好。 他還有點怕。 - 周日回到學(xué)校的時候,太陽快被拽到了地平線下。 溫聽瀾沒吃晚飯在cao場看臺等他,周六在這里坐了一下午,倒是放松了心情。 陳序洲風(fēng)塵仆仆趕來時考考躺在溫聽瀾腳邊,尾巴繞著溫聽瀾的腿,看著十分愜意。 他的腳步聲被考考率先聽見,考考抬頭看見是他,踩著貓步輕巧地跳到了下面的位置上,最后消失在了看臺上。 溫聽瀾回頭,看見是他,伸手將放在旁邊的包從椅子上拿走。 陳序洲三步并做兩步走了過來:“累死了。” 溫聽瀾將包放在自己腿上,其實兩邊都有空位置,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把包拿起來放在自己腿上。 溫聽瀾從包里拿出一袋巧克力。顆數(shù)不多,但口味不少,口袋敞開,溫聽瀾讓他先拿:“補充一下。” 陳序洲隨手拿了一個,是黑巧:“燒香順不順利?” “交通順利?!睖芈牉懰紒硐肴ゾ椭挥羞@一項符合標(biāo)準(zhǔn)。去之前的談話不順利,回來之后和梁芳的通話也不順利。 陳序洲第一時間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但細想又明白了:“阿姨怪你去得不夠早?” 那些事情再回憶一遍都是對自己的痛苦,再說一遍也是一種折磨。溫聽瀾聳肩:“沒事,等我弟考試成績出來沒準(zhǔn)還要賴我。” 陳序洲知道她心里遠沒有嘴上說出這句話時那么灑脫淡定。將巧克力的包裝紙塞進口袋里,他伸手搭在她肩頭。 虎口用力,給她按摩:“別想阿姨這件事了?!?/br> 溫聽瀾感覺到一股酸意從骨頭里爬出來:“沒有順利的事情給我想,沒有公派留學(xué)的機會了?!?/br> 這種時候安慰很蒼白,比起安慰或許她更需要有人給她別的解決方案。陳序洲聽她說過專業(yè)的特殊性,所以也好奇:“之前你為什么會選擇這個專業(yè)?” 他不信溫聽瀾之前沒有查過這個專業(yè)。 “因為可以離家很遠?!睖芈牉憣嵲拰嵳f。 那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孤立無援,只有自己一個人。 但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有陳序洲了,溫聽瀾還是想出去。這些就像是一根魚刺一樣卡在溫聽瀾的喉嚨口,她想說卻又咽了回去,反反復(fù)復(fù)吞咽最后只有自己痛個半死。 陳序洲望見她的欲言又止,但又猜不到她想說的是什么,手指微微用力,用巧勁幫她放松肩膀:“車到山前必有路?!?/br> 他有溫聽瀾沒有的自信和樂觀,大約是從小想做什么事情都沒有失敗過。 “可有些人的車開不到山前,有些人的船沒到橋頭就沉了?!睖芈牉戉?,嘴里的巧克力已經(jīng)融化了,曲奇白巧克力甜味十足。 他卻笑了:“那我給你把山和橋頭挪過來。” 溫聽瀾聞聲望向他,肩膀上的手沒了動作,他視線落在溫聽瀾手里吃了咬了半塊的曲奇白巧克力,彎彎的牙印在巧克力上格外明顯,像月初的月亮。 陳序洲伸手拿走塞進自己嘴里:“走,吃晚飯去。” 隔天,溫聽瀾還真收到了一個文檔。 里面是簡單但詳細的助學(xué)貸款的介紹和互惠生申請流程。 【陳序洲】:互惠生不一定能申請到,這個助學(xué)貸款擔(dān)保人可以不是父母。 【溫聽瀾】:誰都可以擔(dān)保? 【陳序洲】:對,就像我可以給你擔(dān)保。 第45章 第 45 章(重修) ◎千歲蘭和沙棘◎ 也不知道張致堯是不是動用了武力這才讓老王“心甘情愿”地去洗了襪子。柔順劑和洗衣液都是香氛型的, 合著老王臭襪子的味道一起反而成了復(fù)合型化學(xué)武器。 等老王在陽臺晾起一排襪子進宿舍時,陳序洲也把給溫聽瀾的資料給做好了,老王路過的時候瞟了眼, 還以為陳序洲是什么搗鼓作業(yè)。 老王:“一回來就補作業(yè),你也太認真了吧。” 陳序洲把文檔發(fā)給溫聽瀾:“不是,給女朋友找的資料?!?/br> “我們專業(yè)還能幫人建筑專業(yè)?”老王怎么不知道自己專業(yè)還有這本事。 陳序洲發(fā)完郵件將電腦合上, 拿起手機:“幫她找的出國資料。” 老王將盆丟到桌子下面,厚著臉皮去蹭陳序洲的游戲本玩:“那你們兩個要分開了?” 分開? 說得不吉利。 陳序洲聞聲蹙眉,老王及時找補:“身體距離上的分開?!?/br> 這么說陳序洲才收起了要把他從電腦前踹走的腳。 老王熟練地登錄游戲賬號, 看見游戲正在更新的界面, 等得有點不耐煩,干脆繼續(xù)和陳序洲侃兩句:“你舍得?。俊?/br> 不舍得又能怎么辦呢? 陳序洲支持溫聽瀾的選擇, 母親周茵是一個從小就在自由中長大的人,她也希望陳序洲是自由的, 世界這么大, 到處走走, 然后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地方生活。他本就是喜歡溫聽瀾面對原生家庭不服輸?shù)哪枪蓜拧?/br> 那股勁和野蠻原生活力不同,她是千歲蘭、是沙棘。 他佩服她飛往更高的山, 又怎么會在和她交往之后將她從天空拽下來呢。 “沒那么喜歡?”老王見他不說話,又試探性地問。 陳序洲咋舌:“有病???” 喜歡一個人好像自然而然會有占有欲。 陳序洲喜歡溫聽瀾,所以會討厭分開??捎钟幸粋€念頭讓他甘愿把溫聽瀾往更高的地方送。 這個念頭,他不知道從何而來。 但它使得陳序洲和這股占有欲和平相處, 也使得他和他自己融洽相處。 - 收到文檔的時候, 正好是溫聽瀾正在開學(xué)生會的例會。 主席七分官腔地聊著那些老生常談的話題, 溫聽瀾坐在他側(cè)邊, 旁邊的小部員正在奮筆疾書記錄著這次例會的內(nèi)容, 偶爾有漏也不要緊, 總能在前幾次例會里找到一模一樣的記錄。 溫聽瀾將手機放在桌下,看著黑色小像素堆積起來的字,卻覺得心臟就像是一臺百公里加幾秒的頂級超跑的引擎,血管在為這臺引擎瘋狂地輸送著血液。 武菱作為她們部門的邊緣人物,也沒有和自己部門的人坐在一起,她坐在溫聽瀾斜后面的位置,讓溫聽瀾幫她擋著輔導(dǎo)員和主席的視線。 下午一放學(xué)就趕過來開會,最近白晝逐漸變長,但到點肚子還是會餓。 武菱戳了戳斜前方的溫聽瀾,她想問溫聽瀾等會兒晚飯吃什么,結(jié)果不小心瞄見溫聽瀾的手機屏幕,滿屏全是字。 她第一反應(yīng)難道哪門課要看的文獻? 想問溫聽瀾吃飯的心情都少了一半。 溫聽瀾感覺到有人戳自己后背,她將手機反扣,偏頭瞄著武菱。 武菱拉著一張臉:“想問你等會兒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