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表妹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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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對上男人仿若深淵的黑眸,里面夾雜著讓人看不懂的暗光。 虞姝挽大驚,連忙往后撤,不敢跟他對視,眼神胡亂瞥著,臉蛋泛起了紅暈,緊張到結(jié)巴起來:“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林卿柏目光緊攫著她,道:“我倒希望你是故意的?!?/br> 他聲音很小,不仔細(xì)聽根本聽不見。 因此,虞姝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又驚又懵地抬起頭:“???” 林卿柏在她抬頭看過來時(shí)就收回了目光,搖了搖頭,語氣正常:“沒事。” “剛才怎么了?”林卿柏?fù)P聲問馬夫。 外面的馬夫道:“不小心攆在石頭上了。” 林卿柏眉頭皺著,眼底看不出分毫不悅,只道:“下次注意。” 虞姝挽摸了摸耳朵,懷疑是不是剛才聽錯了。 她怎么聽到林卿柏說‘我倒希望你是故意的’。 聽錯了吧。 還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可是吐出來的字又對不上。 虞姝挽低下頭,整個耳朵紅似滴血,那抹紅一直從臉頰蔓延到脖頸,無論她回想多少次,都覺得自己剛才沒有聽錯。 她想問問林卿柏剛才是不是這么說了,剛把目光遞過去,就見對方在看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虞姝挽不好意思地抬頭,眼睛眨了眨,“怎么了?” 林卿柏一本正經(jīng)的關(guān)心道:“表妹的臉好紅,是太熱了嗎?” 只有關(guān)心,那張臉上看不出任何別的意思。 越是這樣,虞姝挽越覺得熱,知道臉上的紅一時(shí)半會兒消不了,順著他的話點(diǎn)過:“是有點(diǎn)熱,吹吹風(fēng)就好了?!?/br> 說罷,也不管林卿柏怎么看她,繼續(xù)貼著右側(cè)坐,湊到窗戶口吹著風(fēng),希望臉上的燙意能快點(diǎn)下去。 “如今天熱,更要時(shí)刻注意些,廚房每日都會熬煮降暑的湯,表妹要記得喝?!?/br> 林卿柏笑著說完,眼神還黏在她身上不放,覺得那紅透了的耳朵可愛極了,多想握在手里揉一揉。 虞姝挽輕輕應(yīng)著聲,羞得不知道說點(diǎn)什么。 林卿柏偏偏沒完沒了起來:“江南比上京還要熱吧?!?/br> 他擺明了要虞姝挽開口說話。 虞姝挽偏不,依舊輕輕應(yīng)了聲。 林卿柏嘴角噙笑,別有深意的眼神在她臉上停留了好一陣子才移開,“聽人說江南與上京的熱不同,江南那邊是潮熱,我們這兒是燥熱,表妹覺得是這樣嗎?” 虞姝挽輕輕應(yīng)聲。 林卿柏嘆了聲氣,似有些頹敗道:“表妹怎么忽然不理我了?是我說錯什么話了?” 虞姝挽都想過去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在害羞,姑娘家正在害羞,旁人都知道閉嘴,怎么到了表哥這兒就有所不同了。 她不吭聲,林卿柏也不急,只是又嘆了聲氣:“想來也是,我娘從前總說我無趣,看來她沒有騙我?!?/br> 虞姝挽咬著下唇,逐漸忍不了了。 “最近我發(fā)現(xiàn)跟表妹很聊得來,我以為終于能擺脫所謂的無趣,到頭來還是一樣,表妹也覺得我無趣吧。”林卿柏語氣不明,細(xì)聽不難聽出其中的笑意。 可惜虞姝挽正在羞燥中,不僅沒有聽出笑意,還覺得身旁的人一下子低落起來。 虞姝挽終是敗下陣來,扭捏道:“沒有,表哥一點(diǎn)都不無趣,表哥很好?!?/br> 林卿柏笑了一聲,那笑聲清朗且愉悅:“如此就好,我真怕表妹覺得我無趣?!?/br> 虞姝挽開了口,膽子就大了起來,想問剛才的事。 不等她開口,馬車到輪子不知又?jǐn)f到什么,馬車突然向左邊歪了一下。 虞姝挽都想好了,下次再遇到顛簸,她就及時(shí)扶住一旁的扶手,這樣就不會尷尬了。 誰知這次竟是向左邊傾斜,她還正準(zhǔn)備朝左邊的人說話,馬車這么斜了一下,虞姝挽就控制不住的往林卿柏身上撞去。 事發(fā)太突然,整個人都懵了。 碰到的瞬間,還能聽到頭頂上方男人的悶哼聲。 許是馬車跟著傾斜了,她隨著力道而撞過去,不小心就撞狠了。 虞姝挽再一次連忙往后退,剛消散的燙意席卷而來,不忘解釋道:“不是故意的!兩次都不是故意的!是馬車太顛了!” 她聲音很大,外面的馬夫聽到了,急忙說了幾句好話,還說會好好看路。 馬車?yán)锏亩朔路饹]聽到馬夫的聲音,林卿柏凝著虞姝挽,將她的緊張、羞意都看在眼里,不在意的笑了聲。 “沒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br>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可就覺得跟調(diào)情似的。 虞姝挽閉了閉眼,跟想開了似的,深吸一口氣,偏頭望著窗外,道:“算了,表哥想怎么以為就怎么以為吧?!?/br> 反正事情都發(fā)生了,這馬車絕對跟她有仇! “表妹本就不是有意,我能怎么以為。”林卿柏見她這樣,聲音不禁放輕,認(rèn)真道:“等我們下次再出來,就換個馬夫?!?/br> 虞姝挽被他這么正經(jīng)的語氣逗笑了,嘴角揚(yáng)起弧度,“他可能也不是故意的?!?/br> 林卿柏:“表妹不生氣了?” 虞姝挽:“原本就沒有生氣,我只是不好意思罷了,剛才撞那么狠,表哥一定很痛吧?!?/br> 林卿柏:“不痛,一點(diǎn)都不痛。” 又聊了幾句,虞姝挽逐漸放輕松,臉也不怎么紅了。 馬車很快就到了林家做生意的作坊,那是一個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掛滿了各種絲綢。 林家主要做兩種生意,一是絲綢,二是茶葉。 這二種都很賺銀子,其中絲綢為主,茶葉為次,這個院子里只有絲綢。 林家只造絲綢,不管做衣之事,上京許多家裁縫鋪?zhàn)雍托〉慕z綢鋪?zhàn)佣几旨易鲑I賣。 林老爺整日早出晚歸,就是親眼監(jiān)督一批又一批的絲綢,防止有人偷工減料,拿劣質(zhì)的絲線代替好的絲線。 曾經(jīng),虞姝挽家中也是做這些生意的,她幼時(shí)還問虞老爺為何做這些生意,據(jù)說是因?yàn)樵诟旨襾硗臅派?,聽林夫人在信里提了一嘴?/br> 虞老爺跟柳曇就有了這種想法,林家主要在北邊,江南離得太遠(yuǎn),他們做一樣的生意并不會影響對方。 虞姝挽回過神,臉色早已恢復(fù)正常,跟在林卿柏身后聽他講述林家的生意。 林家每年都會定量做出一批上好的絲綢,實(shí)打?qū)嵉挠昧?,有一部分是直接送進(jìn)宮里,表面瞧著算是個皇商,在一眾富商中風(fēng)光無限,實(shí)則并接觸不到有實(shí)權(quán)的人。 好的料子那么多,林府送進(jìn)宮里的只占了一小部分,真正的貴人并用不到。 林老爺為人謹(jǐn)慎,除了客套小心以外,從來不跟有實(shí)權(quán)的人有來往,就算是宮里一個小小的太監(jiān)過來,他都沒想過拉攏人家。 虞姝挽家在江南,離皇宮那么遠(yuǎn),往皇宮送布匹絲綢這種事情自然輪不到她家,頂多是跟縣老爺有點(diǎn)接觸,她還記得爹爹曾單獨(dú)跟一位縣老爺一起飲過酒。 家中出事的時(shí)候,府里派出去的人并沒有見到縣老爺,只能說明得罪的人比縣老爺要有權(quán)。 虞姝挽至今不知道她爹究竟得罪了什么樣的大人物,又是如何得罪的,明明那日她也在場,爹爹只是和她一樣往某方向看了一眼。 第17章 觸景生情 只是看了一眼那個所謂的‘貴人’。 她家做絲綢生意,一眼就能瞧出那位‘貴人’身上的料子有多好,絕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整個江南都挑不出幾家能穿得起的那種料子的人。 可就因?yàn)檫@么一眼,沒過幾日就有人闖進(jìn)虞府,把虞府上上下下的東西全砸了,連祠堂都未曾放過,那么多老祖宗的牌位摔成了兩半。 柳曇想過去阻攔,卻被幾個人按在地上跪著。 虞姝挽同樣如此,眼睛通紅的看著點(diǎn)那些人把祠堂砸了個稀巴爛。 府里的下人哀聲哭泣,鼻涕與眼淚混在一起,有的嚇得尿了褲子,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尿sao味。 柳曇作為主子,只問那些人為何這樣。 其中一人笑得猖狂:“你們虞家得罪了人,上面的要你們付出點(diǎn)代價(jià)。” 柳曇問得罪了誰。 他們沒說,問虞喆人呢,虞喆是虞老爺?shù)拿郑瑳]人敢說話,但都知道是虞老爺?shù)米锪巳?,才引來這樣的禍端。 有人怕得雙腿打顫,哆哆嗦嗦的說出老爺在作坊。 那些人就去了作坊,很快就把作坊的布全毀了,得知虞家還有其他的生意,便一起毀掉了。 那日,整個蕓城的人都知道虞家得罪了大人物,要完了。 可若問起是得罪的誰,沒有一個人能說得出來。 虞家因?yàn)樯獗M毀,欠了一大筆銀子,原本是有人來討要的,自從虞喆上吊自盡后,那些人就散了。 虞喆生前是好人,特別好的人,常年行善積德,施救吃不起飯的人家。 可好人沒好報(bào),原先多么風(fēng)光的虞家,卻落得這么個下場。 虞姝挽對作坊太熟悉了,她幼時(shí)常去家中作坊找虞喆,有時(shí)一待就是一整日,作坊里的許多人都是家中吃不起飯,虞喆專門找這種人教她們手藝,給她們開月銀,希望她們能解決一家的溫飽。 作坊散了,那些人沒了吃飯的銀子,有些去找了其他活,有些迫不得已去了其他作坊,只為得到一份溫飽。 還有些人臨走前去了趟虞家,彼時(shí)的虞家已經(jīng)破爛不堪,高墻都被人拿東西砸破了,她們沒見到虞姝挽和柳曇。 虞喆走后,那些人依舊陰魂不散,整日去找虞家的麻煩,不讓虞家順一丁點(diǎn)。 有次去找麻煩,不知是誰說了句‘這家丫頭長得真漂亮,若是賣了也能賣好些銀子’。 虞姝挽聽了那些話,遍體生寒,那日她跑去找鄰家的哥哥尋求庇護(hù),可對方不見她。 自幼一起長大的哥哥,有著青梅竹馬的情意,甚至在這之前說過要去她家提親的話,在這種關(guān)鍵時(shí)刻不見她。 她待在外面不停的敲門,路過的人指著她議論紛紛,后來門開了,出來的是那人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