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表妹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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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再多也是以前關(guān)系好的時候,既然鬧掰了就別想了,虞家剛出事那陣子,我和你爹都不敢出門,生怕出門回來家就沒了,我們都一把年紀(jì)了,你就不能為我們多想想?” “你對那丫頭沒多喜歡,就是待久了產(chǎn)生的錯覺罷了,好姑娘多得是,憑我們程家今日的富貴,你想娶什么好姑娘娶不著?” 程夫人見他不再掙扎,聲音放軟了些:“不止是我們家,這么多天過去了,曾經(jīng)被虞家拉了一把的人不都沒過去緩和關(guān)系?” “她們不留在蕓城,關(guān)系僵了就僵了,對咱們家又沒影響,我記得楚家的二姑娘模樣還不錯,過兩日我去楚家走走,幫你相看一下?!?/br> “你們幾個送公子回去?!?/br> 幾個小廝松了手,其中兩人扶住程敘,帶他回了屋,其實(shí)更像是強(qiáng)拉著他進(jìn)屋。 程敘沒有掙扎,目光黯淡猶如傀儡,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江南這幾日的天很好,一路上都沒遇見雨,有時會碰見陰天,但他們加緊趕路,很快就把雨避開了。 快到北邊時路過一家客棧,一行人在此處停留歇息。 快立冬了,再加上趕了那么久的路,如今的天寒涼刺骨,枯葉落在地上,一腳踩下去呼啦呼啦的脆響。 八月十五的時候他們在去江南的路上,最奢侈的便是在客棧好好吃上一頓,轉(zhuǎn)眼一個多月過去了,在快十月份的日子,又在客棧好好吃了一頓。 客棧吃得再好,也不如家里的膳食,但比啃干糧有滋味多了。 虞姝挽估摸著回到上京剛好十月份,她今年要在上京過秋冬的季節(jié),從前只聽柳曇說過上京有多冷,她只能想象一下,并體會不到。 其實(shí)柳曇也不知道上京的冬日究竟有多冷,她去照顧林夫人的時候是在年后,那時候正是新春,并不會太冷。 柳曇照顧了兩個月,林夫人三月的時候臨盆,她又在上京待了兩個月,足足照顧了林夫人四個月,其中三個月都是暖日新春,頭一個月的雖冷,但她還能受得住。 虞姝挽聽柳曇說過許多從前的事,她都記著,而且她幼時最喜歡聽柳曇說起早年的事。 屋里的窗戶沒關(guān)嚴(yán),一陣風(fēng)吹來,涼風(fēng)從領(lǐng)口灌進(jìn)來,虞姝挽打了個寒顫,走到床邊拉著窗戶關(guān)嚴(yán)。 小二端著茶水送進(jìn)來,元知緊跟其后,待人走了關(guān)好門,走過來倒茶。 “這天怎么說冷就冷,前兩日還好好的?!痹獩]來得及換衣裳,這會兒冷得手腳冰涼,摸著茶壺的手都不舍得松開。 虞姝挽溫聲笑笑:“那你覺得上京和江南哪里比較冷?。俊?/br> 元知搓著手:“上京吧,畢竟奴婢沒有體會過江南的冬日?!?/br> 元知:“上京每年冬日里都會下很大很大的雪。姑娘,蕓城每年會下雪嗎?” “不會,”虞姝挽搖頭,瞳仁黝黑澈亮,“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雪?!?/br> “???蕓城真的不下雪啊?”元知有些詫異,她先前聽人說過江南雪少,沒想到蕓城都沒下過雪。 元知站在虞姝挽身旁幫她捏著肩膀,笑道:“不過您很快就會見到啦,眼下正值秋日,咱們到了上京,再等一兩個月就能見到雪,若是今年的雪來早了,十月份都有可能見到。” 虞姝挽對此感到新奇:“十月份?” 元知:“不過這種情況很少?!?/br> 虞姝挽感受著肩上手指的力度,瞇了瞇眼,“好想看雪啊?!?/br> 雪,對于她這樣從未見過雪的江南人來說,有著很大的吸引力。 想見雪,想在雪中玩樂。 元知樂道:“剛落在地上的雪很軟,奴婢就喜歡在上面踩著玩?!?/br> 她越說,虞姝挽越期待,不由想象起下雪是什么模樣。 虞姝挽散著發(fā),待會兒就要歇下了。 元知站在她后頭幫忙梳著頭發(fā),道:“一會兒奴婢會點(diǎn)上安神的香,您好好睡一覺?!?/br> 虞姝挽困得難受,半瞌著眼應(yīng)了聲。 木梳子從頭頂順著頭皮往下梳,力度剛剛好,舒服地一陣犯困。 元知梳好了頭,放下木梳。 門外突兀地響起了兩聲敲門聲。 “誰???”元知轉(zhuǎn)身走過去要開門。 虞姝挽拉住了她,外面的人還沒自曝身份,怎么能隨便開門呢,更何況這是在客棧,不是那么多人守著的府邸。 元知被拉了一下,才云頭暈?zāi)X的想起是在外面,院子里待久了,在客棧里總是不習(xí)慣。 門外的人沒有吭聲。 虞姝挽又問了聲:“誰?” 這次,外面有了聲音。 “表妹可睡下了?” 元知小聲跟虞姝挽道:“好像是公子?!?/br> 表妹這樣的稱呼,隨行的那么多人里只有林卿柏會這么喊虞姝挽。 虞姝挽當(dāng)然知道外面是林卿柏,他的聲音太容易聽出來了。 回來的這一路上,她明顯察覺到了林卿柏的再一步接近,對她幾乎是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 她還在想著守孝的事情,不自覺就把這事拋之腦后,但林卿柏每次朝她看過來的時候,她都想沖過去問他介不介意三年的事。 按道理來說,從現(xiàn)在起不會等三年,最長兩年多罷了。 虞姝挽不知道柳曇會怎么跟林夫人說起這事,更不知道現(xiàn)在有沒有說出來,但林夫人看她的眼神、對她的態(tài)度都沒有絲毫變化。 “我準(zhǔn)備睡了,表哥有事?”虞姝挽回得急,握著元知的手,不讓她在這時候出去。 外面的人沉默了一瞬,嗓音清冷。 “沒事?!?/br> 說罷,便沒了任何聲音。 虞姝挽握著元知沒動,想著林卿柏應(yīng)該走了,她就等著,等了有一盞茶的功夫,才朝元知使了個眼色。 意思是,可以走了。 元知剛才憋著口氣,這會兒可算是吐了出來,深深呼吸,“那我走了,姑娘早點(diǎn)睡,我們明日一早就要趕路?!?/br> 虞姝挽對她點(diǎn)點(diǎn)頭。 元知走出了屋,確定外面沒有其他人,還對屋里的虞姝挽比劃了一個手勢,接著關(guān)好門就離開了。 她不知道姑娘和公子怎么了,但知道這不是她該管的事。主子之間的事情,就等主子們解決好了,她不需要瞎cao心,做好自己的事就夠了。 屋里就剩虞姝挽一人,知道外面沒人了,這會兒跟沒骨頭似的趴在桌子上,困得不想動,都想直接趴桌上睡。 可惜這么睡太冷了,她穿得薄,才趴了一會兒就覺得手指冰涼,輕輕撫了兩下手臂,慢悠悠地走到床榻躺下。 鞋子還沒脫,屋里的門又被敲響了。 虞姝挽沒動,眼眸微閃,“誰啊?” “蕓城有人給你送了信?!蓖饷娴娜藳]說是誰,只說了這么一句。 虞姝挽聽出是林卿柏的聲音,顧不得疑惑,因?yàn)樗暮闷嫘亩挤旁谀欠庑派?,坐起身忙跑過去開門。 她原先換了衣裳,眼下只著一身白衣,青絲散在背后,未施粉黛的小臉白的發(fā)光,有一種剛出浴的美。 林卿柏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剎那,隨后移開,拿出那封信遞過去,“送信的人追了我們一路,打聽到客棧住的是虞家人,特意問了你的名字,確認(rèn)你在這兒才將信留下?!?/br> 虞姝挽瞅著那封信,伸手接過。 她身上穿得衣裳料子軟滑,一抬起手,布料就隨著她的動作往下滑,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臂,右手手腕上戴了根紅繩,繩子堪堪擋住了手腕的痣。 林卿柏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垂下目光,在她接觸到那封信后,手指的力度未松。 虞姝挽狐疑看他一眼,捏緊信的一角,用力往外抽。 這下倒是輕松抽出來了,好像剛才抓著不放是她的錯覺一樣。 “表哥適才過來就是為了這封信?”虞姝挽輕聲問。 林卿柏看著她落下的手腕,目光帶著審視,“是?!?/br> 虞姝挽:“那你怎么不說?” 還非要等元知走了再來一趟,讓人懷疑他是故意想單獨(dú)見面。 林卿柏眼里劃過淡笑,“你說歇下了,我才走到前面的轉(zhuǎn)角處,就聽見你這邊的門開了,便想過來看看。” 這話沒有絲毫不對,聽著就像是關(guān)心表妹、不忍心打擾表妹睡覺的好表哥。 虞姝挽眨了下眼睛,難不成真是自己誤會了? 不等她多想,林卿柏就道:“看過信就早些睡吧,我先回去了?!?/br> “好?!庇萱爝@就要關(guān)門,在他轉(zhuǎn)身之際沒有把門關(guān)嚴(yán),瞧瞧留了一條縫。 透過縫隙,看到他離開此處,等了一會兒,又打開門,偷偷探頭往外看,只看到男人消失在轉(zhuǎn)角處的背影。 合上門,虞姝挽對著手里的信陷入沉思。 她實(shí)在想不到這封信會是誰送來的,唯有小梔還跟她親近,但小梔不識字,那天走的時候都把事情說開了,何至于再寫封信送來,還可能送不到她手中。 信外什么都沒寫,這么空曠倒讓她想起一個人。 虞姝挽眼皮跳了一下,坐在桌前拆開了信。 一張紙,沒有署名,但紙上的字跡正是她前不久才看過的,還有信中熟悉的稱呼。 阿挽。 叫她阿挽的人只有程敘,其余人都喜歡喊她挽挽。. 虞姝挽掃了眼,整整一頁的字跡,基本都是程敘在請求她的原諒,還寫了許多對不起。 她不明白程敘這么做有何意思,不但給她造成了困擾,還讓程家人為難。 虞姝挽不用猜就知道程夫人不知道程敘給她寫了信,倘若知道,程夫人一定會搶走燒了、撕了,總之不會落入她手中。 虞姝挽覺得沒意思,信沒看完就伸到燭臺前燒了。 紙張觸碰到燭火,瞬間燃起,她放到地上,那張紙很快就燒為灰燼,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若她耐心看完這封信,便會發(fā)現(xiàn)信中有提到上京二字,還提到了一定會娶她。 可惜虞姝挽沒有看完,錯過了信里重要的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