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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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起來的999其實也不明白。 它發(fā)現(xiàn)人類的復雜度在這個世界達到了新高度。 人類的可憐和無可奈何的程度也在這個世界達到了新高度。 就在招標前,它明明看見這位宿主去他母親的墓碑前說要放棄那塊地了。 用很痛苦和隱忍的語氣問他母親,這樣會怪他嗎。 ........ * hazard回國當天。 蘇怡硬是拖著馮棲元和他們一起吃了頓飯。 飯桌上提起hazard的父母的時候,hazardcao著一口流利的英文,很無奈地表示他們家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和國內不一樣,他們不太關心父母的生活,父母也不太關心他每一天在做什么。 說完,他略傷心地看向蘇怡,說她才回國一個多月,就不了解遠在異鄉(xiāng)的他了,他好傷心,心里好痛。 蘇怡哼了一聲,故意把那支女土香煙的煙霧吐在他面前。 “誰知道你在國外招蜂引蝶沒有?” hazard坐得離她近了些,“怎么會,我只招你這只蜂。” 蘇怡又拍他一下,“去你的,老娘是蝶!”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表面上很純情,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眼里滿滿的都是你,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怕化了,卻轉頭就能和別人親昵。 模版似的真情在他們那,可以用在很多人身上。 hazard就是這種人,蘇怡和他好過一陣,后來因為受不了這種虛假而分開。 好在這種人的優(yōu)點就是不走心,分手了他們依舊是很好的朋友,甚至hazard還能時不時地用那雙湛藍色的干凈瞳孔勾引她一兩下。 曾經蘇怡以為馮棲元也會變成這樣,也猜測hazard是不是也經歷過很多非人的痛苦經歷。 后來發(fā)現(xiàn)那些什么受過傷才變得花心的說辭都是屁話。 比如馮棲元,他經歷再多心里依舊只有一個人,可惜她就遇不到。 hazard舉著酒杯讓兩人都喝點,為他接風洗塵。 又說他爸的生意越做越大了,他這次回國要幫他爸看看這邊的發(fā)展如何,考慮投資。 扯著扯著,話題又繞回最初。 馮棲元一直淡笑著的神色突然正經了幾分。 他晃著酒杯想了一會,鄭重地對hazard說:“我大概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hazard把杯子放下,對馮棲元眨眨眼,爽朗地笑道:“美人,沒問題,多贍養(yǎng)你一次也是可以的?!?/br> 蘇怡也放下酒杯,看向馮棲元。 “大概兩周后,我想讓你陪我演一場戲。” ......... 十分鐘過去。 包間的氣氛變得沉重。 蘇怡驀地想起他們在國外相遇的那一天。 那是個大雪天。 她和hazard剛從華人超市買了一車食材,開車回家的路上,他們的車突然熄火,下去等拖車的時候,兩人在拐角的鐵樓梯下面看見一個縮瑟著的男生。 男生用很蹩腳的英文對他們說能不能救救他,能不能帶他到車上,說他跑了很遠才跑出來。 國外很亂,任何沒有依靠的普通人都可能成為槍擊案下的孤魂野鬼,也很可能被突然出現(xiàn)的不懷好意的人賣到邊界。 蘇怡永遠不會忘記。 男生一進屋子就對著他們兩人磕頭,說以后會報答他們,說他在國內還有很重要的人,他一定要回去,為了這個,他做什么都可以.... 這天晚上。 三人像從前在國外的時候一樣,喝得酩酊大醉。 暈乎乎的蘇怡看著馮棲元,突然想起一句話:當你明白溝通是無法解決所有問題的時候,你就成熟了一大半。 馮棲元的抑郁癥一直很嚴重,他們都知道。 也正因如此,再想起這樣自殺幾率極高的人,在為了某個人拼命努力的時候,才更讓他們訝異。 聚會結束,三人都到了馮棲元住的那棟別墅里,喝了又睡,醒了又喝。 喝到最后,馮棲元的臉就像在紅色的海里泡過,癱在沙發(fā)上不知在想什么。 蘇怡的心難受壞了,她臉上的妝花成一片,問馮棲元:“寶貝,真的不后悔嗎?” 馮棲元眼里一片茫然,隔了一會,他突然揚著嘴角朝蘇怡笑起來。 像個涉世未深的天真漂亮的男孩子。 馮棲元指著那個雕塑,“很開心,我擁有過他了,我覺得值了?!?/br> “現(xiàn)在我真的覺得很值得,我終于成長到可以幫他一次了?!?/br> 馮棲元一直在笑,笑著笑著臉上就劃下幾滴淚水。 不知道是高興的,還是難過的,蘇怡也是醉的,她分不清。 但她終于明白了。 這盤棋下了這么久,馮棲元竟然就是為了飛蛾撲火,為了徹底保全程淮。 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傻逼。 大傻逼。 她哭著抱住馮棲元。 * 簽署那塊地上最大的游樂設施合同時,要開一次新聞發(fā)布會,多方見證,所有賓客被安排在西城高層酒店里。 周五清晨。 馮棲元剛從偌大的酒店套房醒來,他隨手披了件浴袍,眼下帶著濃重的烏青。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一個有些粗獷的男聲傳來—— “客人您好,我們是酒店的維修工作人員,剛剛接到客人投訴,樓下天花板在漏水,請問您方便我們進來查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