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撫摸著玉珠的頭發(fā)，就像一個和藹的長輩，“聽祖母的話，就在小佛堂里，陪祖母過一輩子?！?/br>
    對著一雙渾濁慈愛的眼睛，玉珠最終低下頭，“孫女聽祖母的?！?/br>
    這時，外頭響起一道清脆的女聲，“祖母，玉寧來瞧您了?！?/br>
    人未到，聲先到。

    玉寧衣裙飛揚，快步走進來，一見到玉珠，沖她瞪眼。

    這幾日，玉寧跟在姬嶸后面撒歡兒，沒精力和她較勁，今天更有一團煩心事，沒空刁難，扶著老太太埋怨，“祖母，您是聽了誰的閑言碎語找人來監(jiān)視我，我才不要西席先生……”

    她棄若敝履的，偏偏是旁人求之不得。

    玉珠低著眉頭悄然退下，一到門外，步子越來越快。

    廊下人影晃動，清香四溢，這么好的天氣，偏偏撞上一堵rou墻，她往左，對方往左堵，她往右，對方往右堵。

    玉珠眉心微蹙，忍耐到極限，掉頭就走。

    身后男人快步追上，大喇喇堵到跟前。

    “怎么就不識規(guī)矩？”他傲慢開口，居高臨下地審視她，高大的身形如同一座小山，密不透風籠罩了她，壓得胸口沉甸甸的，喘不過氣。

    換做往日，玉珠早已服軟，細聲細氣哄這尊菩薩爺，今日心情實在壞透，她悶著聲，姬嶸低頭看她，沒忍住，先開了口，“怎么不說話？”

    明知故問，前些日子老夫人怎么都不肯見她，偏偏今日松了口，見了面又要折辱她，其中有誰的手筆，玉珠不搭理，姬嶸又攬她的腰箍到身前，抬起了她下巴。

    幾滴眼淚先滴落在他手背上，像被電觸一般，他心里發(fā)麻，臉上不顯，指腹揉開她頰邊的淚痕，“姑奶奶，誰惹你氣了？”

    “還能有誰?！彼鋈惶ь^，本就生著一雙水汪汪的眼兒，清亮如珠，此刻眼里只有他，更透一股嬌憨，“二哥哥，除了你，還有誰能冷待我?！?/br>
    冷待。

    他心道，是誰冷待誰，見了他避之不及繞遠路。

    但聽她這么說，姬嶸又忽然消了這股幽怨氣，“老太太那兒不順心便不順心了，老人家就這個脾氣，何必舍近求遠……”

    他還想說什么，忽然不遠處響起丫環(huán)的交談聲，為避人耳目，他又扯她進月牙門，抬她下巴，見她眼底的倔強，和往日溫順可人的模樣不同，別有一番滋味，不自禁吻她粉臉。

    玉珠怕人發(fā)現，縮在他懷里嗚咽，像只可憐巴巴的小貓兒，男人高挺的鼻梁輕蹭她的鬢發(fā)，嗅她的香氣，“別怕，二哥哥疼你。”

    他親她，揉她的乳兒，愛不釋手，她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躲在晃動的綠影后，姬嶸好好揉弄了一會兒，才肯放玉珠回去。

    芙蓉院不大，奴仆也不多，金柳一上午不見人影，不知在哪兒躲懶，只剩羅羅在屋里整理書冊，見玉珠回來時眉眼藏著倦氣，唇邊胭脂暈開，便知怎么回事，連忙關上門，備好衣物伺候她洗漱。

    沐浴過后，玉珠坐在銅鏡前心不在焉地梳頭發(fā)。

    羅羅勸道：“老夫人那兒試過了總比沒試過好，不后悔，小姐若還惦記著，還有一個人可以去試試，明天奴婢去打探阿追的口風?！?/br>
    玉珠放下手里的梳子，“阿追和他的主子一個模樣?！?/br>
    拋卻長輩恩怨，她和姬嶸也算青梅竹馬，這些年來，并非沒求過他，那年阿娘死了，尸骨無人收，她被老太太的人看著，走投無路，求到姬嶸跟前，姬嶸不過一聲冷笑。

    后來她學乖了，閉緊了嘴。

    求人不如求己，她謹記這個道理，這些年遇到難事咬著牙過來，可這回老太太不肯松口，姬嶸偏偏又給了她暗示。

    “死馬當作活馬醫(yī)，興許和當年不同了?！绷_羅也這么勸道。

    玉珠思忖著，原本緊蹙的眉頭慢慢松開來，似乎解開了一個心結，點頭道：“好，就試最后一回，晚上你多做一碟云片糕，放在灶頭，給金柳留著。”

    “金柳這個沒良心的，指不定在哪兒偷懶，小姐還惦記她作甚，還是……”主仆多年早有默契，話沒說完，羅羅就明白了玉珠話外之意。

    晚上金柳回到芙蓉院，饑腸轆轆，見臥房燈滅，大搖大擺鉆進了廚房，吃起了灶頭熱乎乎的云片糕。

    等她吃完抹嘴角，羅羅剛好擦手進來，一瞧留給主子的云片糕全吃完了，捉著金柳數落。金柳吃飽喝足精神頭足，推說是老鼠賊吃的，休要倒扣帽子給她，聽得羅羅火冒三丈，在廚房爭執(zhí)開來。

    主屋，有人趁丫環(huán)相爭溜進來，掀簾堂而皇之打量她，大手從被底下摸索進來，隔衣?lián)崤恢蝗閮海娪裰槊院巡贿^來，故意捏重了一下。

    玉珠幽幽轉醒，睜眼看到一張眉目凌厲的俊臉，白天那點避人的親昵勾當哪夠，他會來，她知道他會來，仍扮吃驚，“二哥哥。”

    姬嶸俯身湊上來，吮她頸側，她耳邊一只簇新的珍珠墜子，在他眉間打轉兒，閃閃的光落入雙目。認出來了，上次他送她的，原來她也愛惜，偷偷戴著。

    “還是白天呢?！?/br>
    玉珠欲語還迎推他，沒推開。

    魁梧精壯的一個男人，衣衫未除，便跪到床上，將她壓倒，按住脫衣。

    “又不是沒玩過，讓二哥哥瞧瞧，幾日沒玩xiaoxuerou腫沒腫，可有悄悄插指進去玩過？”

    “二哥哥，休要說了……”

    身上衣服件件脫落，盡數扔到床下，床簾悄然垂落，遮住一色曖昧春光。

    “輕，輕些唔唔……”

    廚房，爭執(zhí)聲漸弱。

    吵到一半，金柳捂著肚子哎呦呦叫疼，忙不迭如廁了。

    羅羅知趣沒往臥房湊，心里又不放心，悄悄闔緊了門，免得傳出去。

    但門再厚，也架不住屋里鬧出來的動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