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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進種田文里當中醫(yī) 第23節(jié)

    邱成越想越悔,給了自己一巴掌。下回做事一定要小心點,把自己藏藏好。

    人被救走了也不知道救哪去了,邱成現在也不方便直接去找?guī)熜?,他在屋里焦頭爛額地轉了好幾圈,決定上慈姑廟找?guī)煾竼枂柸ァ?/br>
    林間夜露未散,地上濕答答的,樹葉直往人鞋底子上黏。

    邱成撥開橫生的枝丫,滿心愁緒,他在自己熟悉的路上走著,忽然聽到了一男一女的交談聲。

    這地方會有什么人來?

    他疑惑地上前兩步,躲在樹后朝聲源處望去,看見了一個戴面紗的女子。她邊上還蹲著個人,正抱著腳抽氣。

    “你不是對這兒很熟悉嗎,怎么走兩步就摔了?”女人抱著胳膊靠在樹上,歪著頭輕嘲。

    那摔了崴到腳的,正是被劫出獄的巫醫(yī)。

    他見識到了這位姐的驚人本事,屁話都不敢多說一句,臉上堆笑道:“女俠大人,我沒吃飽飯,腿腳沒力氣。”

    “還能走嗎?”

    “能能能,”巫醫(yī)連忙站起來,一瘸一拐地給她帶路,“您跟我來,這兒離廟不遠了,很快就能到?!?/br>
    邱成遠遠地跟在兩人身后,眉頭緊鎖,他們的對話隱隱綽綽地傳來,只能聽個大概。

    這是在做甚,那男人好像是他師兄,但他師兄怎么一副通敵叛國jian臣的模樣?

    越往前走,邱成越覺得不對。他反應過來,巫醫(yī)要帶這女子去慈姑廟。可是,拜入師門時他們分明發(fā)過誓的,不得帶外人入廟。

    除非是新收的弟子。

    這看起來也不像新弟子啊,那女子的姿態(tài)顯然比他師兄要更高傲,哪有師父給徒弟鞠躬的道理?

    邱成的腦子高速運轉,還沒待他想明白,慈姑廟已經出現在了三人眼前。

    巫醫(yī)快速上前兩步,眼里藏著見到救星似的隱秘的歡喜,“撲通”一下朝著緊閉的大門跪下來,高聲道:“師父,弟子求見,請您開門?!?/br>
    鳥雀被他的喊聲驚起,煽動翅膀四散離去,帶起幾片飄零的落葉,在半空中慢慢落下。

    慈姑廟前一片死寂,門沒開。

    巫醫(yī)的希望之火滅了,不信邪又喊了一句,廟門還是一動不動。他師父,這會恰巧不在廟里。

    “……”尷尬了。

    “女俠,廟主他不在,您看這,要不下回他老人家在的時候,我再帶您過來拜訪?”巫醫(yī)討好道。

    女子沒接他的話,眼神盯著有些破舊的慈姑廟,像發(fā)現了什么有意思的玩具一般,勾起唇角,徑直朝前走去。

    她抬起手,撫上斑駁的門板,又輕輕敲了敲。確定了心中的猜測后,她搖著頭走回來,撣掉手上的灰,哼笑一聲,道,“這就是你們的廟?”

    “真粗糙,也就只能騙騙沒見識的原住民了?!?/br>
    【作者有話說】

    (2023.10.14修)

    第24章 你說這世上有神鬼嗎

    “女俠, 您,您說什么?”巫醫(yī)不解,什么原住民。

    女子擺手, “聽不懂就當沒聽見。你這師父, 幾天出現一回呀?”

    “師父他老人家比較隨性……”

    隨性的意思,就是他想在就在,要是他不想在, 那可能幾個月都不帶出現一回的。

    “……”

    女子小聲吐槽了一句,巫醫(yī)沒聽見,他正想問這位姐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時,女俠發(fā)話了,并丟給他一個類似哨子的東西。

    “那你就在這兒等著, 什么時候你師父出現了,就吹一下這個?!?/br>
    巫醫(yī)“哦”了一聲, 抓起那玩意研究,余光瞄見女人轉身就走的瀟灑背影,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連忙跛著腳追上去。

    “女俠留步,您讓我留在這, 那我吃住怎么辦呀?”

    他現在是衙門的重點抓捕對象,要是自己出去找飯吃,估計一露面就會被逮, 被綁起來扭送進牢里。

    女人斂眉,臉上寫滿了“真麻煩”, “我會讓人來給你送一日三餐, 你自己去林子入口處取。睡哪你自己想辦法, 這天又凍不死人。”

    巫醫(yī)在牢里受了苦,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習性早被磨得差不多了,有吃的就行,他感激地點點頭,恭敬地送他的大恩人離開。

    邱成瞧見女人走了,這兒荒天野地只剩他和巫醫(yī)兩個人。巫醫(yī)在明他在暗,而且?guī)熜植恢浪苍谶@。

    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他師兄傍上了金大腿,連獄都能劫,想要借用劫匪的力量殺他大抵成功率也不高。不如就在這里送師兄上路吧?

    邱成盤算著,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行。

    他師兄賺大錢后,接二連三地娶漂亮姑娘做小,酒色當前,身子早就虧了。

    而他因為貧窮,天天扛著貨物走街串巷,還幫親手人家cao辦白事。因為請不起幫手,他只能自己扛著把棺材搬到人家家里去。長年累月下來,練就了一身腱子rou。

    單論武力值,他能直接碾壓他師兄。

    只是,他來得匆忙,身上沒有帶什么利器,赤手空拳直接上去就是干,那也太莽撞了。

    邱成發(fā)著愁,身上的肌rou不自覺地緊繃起來,他的眼神定定地落在巫醫(yī)身上,活像一只蓄勢待發(fā)的兇獸。

    至于被他盯著的“獵物”本人……

    “嘶——”巫醫(yī)摸著自己腫起來的腳踝,倒抽一口涼氣。

    他以為就是崴了一下,沒想到地上的碎石頭把他皮給劃破了,他手上不干不凈的還沾了汗水,一把碰上去,和傷口撒鹽一個效果,疼得他齜牙咧嘴。

    緩過一陣后,他撐著膝蓋直起身,這附近有一條河,他記得,應該不遠。

    出血的傷口要是不及時清洗,等感染化膿了就老受罪了。

    巫醫(yī)拎著褲腿,慢慢地朝河邊蹭。

    他身后,邱成不遠不近地跟著,找時機準備下手。

    其實邱成想殺這位師兄,不只是因為聽了師父說的話,想完成任務。

    他倆作為同期被招攬的弟子,不知怎地,師父就偏心他這個師兄。什么好東西都給他。

    巫醫(yī)說要法器,師父就給他法器,甚至連自己手上制作法器的渠道也透露給了他。巫醫(yī)要那騙人的藥方,師父也給了他,給他東西就算了,還教他騙人的話術。

    幾乎是手把手給他喂飯吃了。

    有了老頭的全力支持,巫醫(yī)在村落里發(fā)展得順風順水,還搞起了神明信仰,讓村里人都敬重他、倚仗他。有錢有權,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有滋有味。

    可作為師弟的他呢?

    經營著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白事生意,沒有任何新發(fā)展。他想要找一間店鋪好好安頓下來,還得去低聲下氣地求這位師兄幫忙。

    花了錢送了禮不說,這巫醫(yī)師兄信誓旦旦的,沒想到他這么菜,技不如人,店鋪竟被別人弄到手去了。

    說著幫他報仇,幫他搶回來,一番saocao作打出去,給自己整進牢里了,還有臉讓徒弟來叫他幫忙。

    被攪黃了事業(yè),又墊進去了大半家產,邱成想著,等師兄出來了,回到家,他總會把錢還過來的吧。畢竟那是為了救他才花的呀!

    可巫醫(yī)一字未提,甚至想糊弄過去。

    邱成心里早就悶了氣,不爽極了。聽到師父說要放棄師兄,他心里高興極了。

    沒了前頭擋著的,以后所有的資源就都能輪到他了,他要發(fā)達了!

    得知有人劫獄救巫醫(yī)時,邱成很緊張,既是緊張巫醫(yī)會不會報復自己,又緊張巫醫(yī)要是死不掉,自己還能不能一招翻身把歌唱。

    怎么師兄的命就這么好,有那么多貴人趕著上來幫助他。他憤憤地想,幫他的人都瞎了眼了,盯著一塊扶不上墻的爛泥可勁折騰。

    要他能有人幫他,他早就把白事行業(yè)發(fā)揚光大了。

    他在后面看著巫醫(yī)一步一步走到河邊,坐下來,清洗傷口,眼里的殺意濃厚到將要溢出。

    動手吧。

    這機會多好啊,師兄一死,就沒人和他搶資源了。

    快動手吧,殺了他,殺了他一了百了。

    邱成被怒意驅使著,俗話惡向膽邊生,不錯的,現在他的膽量在瘋狂上漲。

    “誰——”

    “救命啊——”

    一雙手突然出現在他身后,用了十成的力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使勁朝河里摜。

    巫醫(yī)掙扎著,他能察覺到這人是想把自己弄死。

    冰冷的河水從他的鼻腔、耳朵里瘋狂灌入,他和所有瀕死的人一樣,張開嘴試圖獲取一些空氣。但入目之處,全是水。

    巫醫(yī)眼前發(fā)黑,他無力地伸著手,試圖掰開脖子上的桎梏,但窒息讓他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他的掙扎對于兇手來說,不過是撓癢癢罷了。

    淪入混沌前,最后浮現在他眼前的場景是什么呢?

    是錢。

    巫醫(yī)看到了他床箱里的大筆錢財,那是捕快們抄家數遍都沒能發(fā)現的寶貝。

    他愉快地,和他金燦燦的積蓄,一同下落,沒入了黃泉。

    “……”

    “哈哈,死了,哈哈哈,死了!”

    邱成頭回殺人,沒什么經驗。他怕一下子弄不死師兄,特地多掐了許久。直到虎口開始發(fā)酸,手臂支撐不住重量才松開了手。

    巫醫(yī)的身體重重地倒下去,摔進水里,濺起了一大片水花。他身上的溫度在迅速流失,臉色rou眼可見地灰敗了下去。

    邱成將他推進河里,推到水比較深的地方,讓他隨著水流飄走,免得在這兒發(fā)爛被人發(fā)現。

    清澈的水波推著尸身慢慢朝下游去了,它漸漸地沉入水面,又將在不久后漂浮上來。像一片無關緊要的落葉,被帶去未知的角落,永遠失去音訊。

    所謂神明的使者,死去的時候,也沒有引來誰為他唱響哀歌。神明甚至都沒現身,見一見他的“傳訊者”。

    等面紗女子發(fā)現巫醫(yī)不見了,她會怎樣以為呢?

    大概會認為巫醫(yī)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