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之上 第6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蒼龍的星際生活、錦瑟華年( nph 骨科)、蟲族之雄主他只想獨寵雌君、不知悔改的惡役大小姐、27歲俱樂部、Beta只想過普通生活有什么錯、21世紀熊貓稱霸遠古的快樂生活、鬼迷心竅、我的獸欲老公(完)、善男性女
“沒事。”時之湄含著面條,口齒不清地說, “我能吃完?!?/br> 她食量小,吃到一半就飽了,卻堅持將湯都喝得干干凈凈。 歸途路上的寒意仿佛都融化在這碗面湯里。 胃里撐得難受,心情卻好了起來。 時之湄抬起眼睛, “你為了我特意學的做飯嗎?” 蘇域反問: “我說是的話,你會感動嗎?” 時之湄點頭。 蘇域選擇如實相告, “做飯我之前就會,不過長壽面是現(xiàn)學的?!?/br> 時之湄驚訝, “你之前竟然會做飯?” “嗯,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學會的?!?/br> “啊?” 時之湄愈發(fā)奇怪。 畢竟連時運生都能在國外給她請司機和保姆,蘇家更不可能讓他自力更生。 蘇域頓了下,回答, “中間有一年我自己去別的國家,又不想告訴我爸媽,只好自己養(yǎng)活自己,就是那個時候學會了做飯?!?/br> “你是去做什么啊?還要瞞著容蘊阿姨他們?” “……” 覺察出他的猶豫,時之湄微微蹙起眉頭,略有不滿, “不想跟我說?” “沒有。”蘇域解釋, “一段挺無聊的過往,說起來還挺無聊的?!?/br> 印象中他很少說自己的過往。 時之湄不假思索地說: “不會啊,我蠻想知道的?!?/br> “你想知道我就說?!?/br> 蘇域語氣里滿是寵溺和縱容。 時之湄心里開始發(fā)癢,忍不住抬手打斷, “我去拿酒,我們邊喝邊說?!?/br> 取出酒,給兩人面前的高腳杯倒上。 時之湄才想起蘇域是不喝酒的。 她問: “你能喝嗎?” 蘇域垂眸看向杯中的酒液, “我可以陪你喝?!?/br> “你酒量怎么樣?”時之湄將酒杯舉到面前,露出一雙促狹的笑眼, “該不會一杯就倒吧?” 蘇域實話實說, “之前沒喝過,我也不太清楚?!?/br> “算了算了?!睍r之湄忙伸出手扣在他的酒杯上, “你還是別喝了?!?/br> 蘇域掀起眼皮, “不要我陪你喝?” 她拿酒的時候隨手關了頂燈,只剩落地燈昏黃的光線,照得人身上暖意融融。 氣氛舒適。 時之湄不太想再說諸如“看你喝醉我也難受”這種連她自己都不信的鬼話,嬉笑著道出真實緣由, “怕你真的喝醉了,沒人陪我說話。” 蘇域忽然傾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這個吻來得很突然,時之湄眨了眨眼,表情有點懵。 蘇域笑了下, “覺得你剛才特別可愛。” “哪里可愛?” “坦誠得可愛?!?/br> “真的嗎?”時之湄想了想,順勢提議, “今晚我們都坦誠一點吧,只說實話,不想說或者不方便說就不說,但不能說假話搪塞。” 蘇域頷首說好。 “從你開始,說說那年你去另一個國家做什么呀?” “我去學了畫畫。” 時之湄驚訝地瞪圓眼睛, “你還會畫畫?” 蘇域淡淡一笑, “看不出來?” “確實很難想象?!睍r之湄覺得困惑, “而且容蘊阿姨本身就是畫家啊,你為什么要瞞著她?” “因為家里不允許我做這個,我也不想讓他們對我的愛好指指點點?!?/br> “為什么不允許啊?” 蘇域言簡意賅地回答, “因為我是長子,要家里的產(chǎn)業(yè)。” “這也太不公平吧?!睍r之湄有點憤然, “容忱都能進娛樂圈哎,你學個畫畫還要偷偷摸摸的?!?/br> 她的反應出于本能,真實而自然,感染力特別強。 蘇域壓抑多年的情緒得以發(fā)泄出來。 他忍不住抬手抱住她, “猜猜我后來為什么會放棄?” 時之湄狐疑, “不會又跟容忱有關吧?” “挺會猜?!碧K域跟她復盤自己當年的心路歷程, “本來我打算畫出一點成績,再回家跟爸媽坦白,看能不能換容忱接管華耀,突然有一天,我媽打電話跟我說容忱要出道去演戲,我才意識到我的夢想這輩子怕是沒有機會實現(xiàn)了?!?/br> 蘇域語氣平靜得好似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時之湄拿不穩(wěn)酒杯, “他們怎么能這樣對你啊?” 蘇域自上而下地撫摸時之湄一頭卷曲的長發(fā),安撫她的同時仿佛也在安慰當年的自己。 沉默片刻。 時之湄忽然想到, “你之前跟別人說過嗎?” “沒有,只跟你一個人說過?!?/br> 意識到其中的分量,時之湄不免好奇, “這么信任我的嗎?” 蘇域鄭重作答, “跟你說完,心里會舒服很多?!?/br> “這么神奇嗎?” “不信你也可以試試?!?/br> 時之湄垂首,喝了口酒,還是沒有壓下胸腔內(nèi)不斷翻涌的潮水。 今晚蘇域的體貼和真誠在無形中消解了她最堅固的心防。 時之湄有些躍躍欲試。 她咽下嘴里的酒,下定決心, “我也有一件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的事?!?/br> 雪越下越大,大風拍打著玻璃窗微微作響。 蘇域抱著她坐到飄窗上。 “我不愿意過生日,是……是因為……”時之湄咬了咬牙, “因為明天是我mama的祭日?!?/br> 蘇域聽出她聲音里的顫抖,收緊手臂,想給她一點力量。 “你也覺得我很傷心,對嗎?” 時之湄深深地吸氣,將在姨媽面前沒說的話一口氣倒了出來。 “其實沒有,她走的時候我才兩歲,根本不記事,她對我來說跟陌生人差不多。” 蘇域在她耳側嘆息, “這也很正常?!?/br> “可是好像所有人都覺得我應該愛她,應該傷心,我爸甚至覺得我不應該過生日,小時候我特別奇怪,為什么別的小朋友都有生日宴,能邀請到家里一起慶祝,小時候我特別奇怪,為什么別的小朋友能辦生日宴,邀請朋友一起慶祝,我就去找我爸,說我也要過那樣的過生日,我也想收禮物切蛋糕接受別人的祝福,結果卻挨了一頓罵。” 時之湄生平第一次挨罵。 直到今天,她還能回憶起當時的情形。 “我爸說我沒良心,生日的第二天就是mama的祭日,我怎么好意思開心慶祝?!?/br> 蘇域眉頭越蹙越緊, “你當時多大?” 時之湄說: “也就五六歲吧。” 蘇域覺得荒唐, “跟小孩子說這些?” 時之湄心中的委屈似汽水開瓶,呲地一聲冒上了來。 “對吧,我根本就沒錯,可是卻挨了一頓罵,從那時起,我就在心里恨上我媽了?!?/br> 蘇域伸手將她按進自己的懷里。 “我恨她丟下我一個人,我恨她讓我不能過生日?!?/br> 講到這里,時之湄徹底崩潰,哽咽著泣不成聲。 “她生前好像很愛我,所有人都覺得我也應該愛她,可是我恨她?!?/br> 蘇域輕拍她的后背,耐心得像在哄哭鬧不止的小孩子。 窗上影影綽綽地映出兩人的影子。 身材優(yōu)越的男女交迭,像一雙小動物,彼此依偎著度過寒冬。 時之湄靠蘇域胸口的位置,耳邊是男人堅定有力的心跳,窗外呼嘯的風聲好似遠隔千里。 世界仿佛只剩他們二人。 不知過了多久,時之湄才慢慢收住眼淚。 蘇域松開抱她的手,說: “你在這兒等一會兒。” 他胸前的襯衣被她眼淚洇出好大一塊區(qū)域。 時之湄咬唇看他, “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