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年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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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白一個滾身躲閃開雪椰的子彈,他撲進了自己原本的臥室。他屏住了呼吸,硬邦邦的墻壁貼著他的后背。他悄悄轉(zhuǎn)動彈匣,雙手持槍在臥室門的角落。 這不是什么明智之舉,因為臥室不過區(qū)區(qū)十幾坪,一旦雪椰把門堵住,他除了從窗玻璃上跳下去將沒有任何逃離的機會,而他的腿腳并不是那么靈便。 天色依舊黑沉無比,小區(qū)里的幾盞路燈顏色銀白,飛蟲在燈管下曼舞輕快。月色般的冷光從玻璃窗中穿入,一地雪色。 雪椰右手持槍,清麗的容顏上那對眸子瞇著,腳步輕慢的像是只貍奴在夜行。 少傾,她重新摸到了爸爸臥室的門口,她站在門口死角處一動不動。 秦少白的汗珠從額際滑下,他知道雪椰就站在門口死角處。雖然她和他都是看似靜止的,但兩人等待的都是同樣的機會,一旦那個機會來臨他們將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現(xiàn)在擺在秦少白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退回到臥室的深處,找床為掩體。二是直接和雪椰正面對擊。秦少白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他對自己也并非百分之百的充滿信心。但他畢竟做了近十五年的特工,心理素質(zhì)過硬。 秦少白很沉著,但他遇到的是比他還要冷靜的雪椰。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秦少白瞇起了雙眼,他的胸口起伏著。 僵局就是這樣突然打破的,也不知道兩人中到底是誰先動手,或者說是同時動手? 只見秦少白身體突然前傾,一顆子彈‘啪’地聲放出,退出的彈殼‘?!暵涞?。 雪椰身軀往后一彎,柔韌無比的后空翻而去。在她處于倒立頭朝下的姿勢同時一顆子彈從她的手槍中送出,雪椰左手在地板上撐了一把瞬間恢復(fù)站姿,她閃到了爸爸臥室旁裝飾的一盆巨型盆栽樹后。 秦少白被雪椰那刁鉆角度的一槍擦到了皮毛,身上的睡衣被彈道劃破,小腹部位露出他麥色的肌膚。秦少白忍住不適往門后掩去,呼吸漸亂——雪椰那一槍傷到了他的腹部表皮,殷紅血水流了出來,秦少白一手捂住,另一手繼續(xù)拿槍?;鹄崩钡奶弁醋屒厣侔滓庾R清醒。 雪椰小臉上露出一絲安靜笑意。她知道爸爸已經(jīng)有些慌亂了,她猜剛那一槍肯定有射中他什么位置。 他以門為掩體,呼吸急促著,又伸手‘啪’地一聲朝盆栽射去。 掩護著自己的青花瓷盆栽瞬間分崩瓦解,雪椰迅速往后倒退數(shù)步。 緊跟著又是‘啪’‘啪’兩顆子彈接連飛來,失去掩護的雪椰面朝子彈往后疾退。那兩顆子彈一顆嵌入了雪椰旁的樓梯欄桿中,一顆陷入了墻體。 雪椰在爸爸露面襲擊的那一瞬間把槍對準了他的喉嚨,又是‘啪’地一槍飛過。 秦少白悶哼了一聲,身體急速旋轉(zhuǎn)。 雪椰看穿了爸爸想要再次躲回臥室門后的舉動,她毫不猶豫的補上了一槍。那一槍直接將臥室房門的鎖擊穿,爸爸關(guān)不上門了。 秦少白的身體微蜷縮,脖頸上的青筋凸起赫人。他一邊瘋狂的開槍火力掩護自己,一邊從樓梯扶手上滑下了一樓。 ‘啪’‘啪’‘啪’接連的槍響一聲聲擊打在雪椰的心頭,她默數(shù)著父親還剩下四顆子彈,而自己還有三顆,半斤對八兩而已。 一道微風(fēng)從窗玻璃中徐徐吹來,輕掠過父女二人的面龐。 秦少白從扶手上一躍而起,他翻滾著逃竄進客廳沙發(fā)陰影下,喉嚨上下激烈的滑動著。秦少白雖然每天都有鍛煉好幾個小時,但他畢竟不年輕了,左腿還有殘缺。腹部上的那道擦傷在火辣辣的叫囂著,喉嚨也漸干涸。 相比秦少白的激動,雪椰異常鎮(zhèn)定。她靠在二樓樓梯口墻后,正在調(diào)整槍上的觀察器。她的手槍不止是加了這個觀察器,還額外裝了消音器,深夜里聽來格外醒耳的槍聲其實連二十分貝都不到。 秦少白緊貼著沙發(fā)背部,兩眼圓睜。他開始后悔,后悔自己為什么要調(diào)教出這么個玩意來和自己過不去,但現(xiàn)在這么想無疑是沒有一點用處的。 深沉夜色被什么遮住了星子,團團烏云在無聲聚攏。 她側(cè)首看了下,天空漸漸被掩的半絲光芒不露,宛若一塊質(zhì)量上乘的亞光天鵝絨。 雪椰眸子突然晃過了絲什么,緊跟著,她輕巧一轉(zhuǎn)身從爸爸臥室中穿了過去。雪椰沒有絲毫聲音,她直接從二樓窗戶攀爬而下,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jié)舌,短短數(shù)息后,她魑魅般站在一樓客廳的窗戶外側(cè)。 看著爸爸半貼在地面的姿勢,雪椰嘴角微勾。沒有一點遲疑的放出子彈,只聽‘啪’地一聲,金屬和琉璃的銳響一下子爆開,碎裂的聲音切割了空氣。 秦少白在那破空聲傳來時就已經(jīng)及時轉(zhuǎn)身,但他畢竟負了輕傷,腿腳也沒有那么靈便。就算他已經(jīng)盡力閃躲避開了要害處,但那一槍還是擊入了他的右肩關(guān)節(jié)。 他被子彈的穿擊力打得往后踉蹌了兩步仰翻在沙發(fā)另一側(cè),剛好再次掩住他的身姿。 空氣中的水汽聚集著。 突然天邊掠過一際亮如白晝的閃電,黑夜瞬間就被撕開個口子。 雪椰那沉寂的面孔在豁然的亮光后閃現(xiàn),眸中光芒收斂而冷淡,如同深海中沒有人可以得到的寶藏。 淡若水色的眸子霎時瞇起,她單手一撐,窗框位置翻身而入。 緊接著爸爸一槍從沙發(fā)那頭朝她心臟飛來。一路撕裂了空氣,扭曲了黑暗,像拖著不詳尾巴的慧星,呼嘯著直沖而來。 雪椰避無可避,索性不再避。她迎頭撞了上去,那一槍沒有擊穿雪椰的心臟,反而是穿透了她嬌柔的左肺葉。她沒有半絲異狀的繼續(xù)往前沖,雪椰一步踏上了沙發(fā)躍起,一切都發(fā)生在瞬息之間。 秦少白和雪椰的目光終于在空中交匯了,他最得意的殺人機械眼神黯冷,她正持著那黑洞洞的槍落地直戳過來,空氣也好像結(jié)成了冰。 他將右手的槍切換到了左手,兩人同時手槍比向了對方。秦少白是左撇子,雙手皆能開弓。 雪椰安靜的持槍凝視著爸爸。每次呼吸都令她感到左胸劇烈作痛,就像里面有根烙鐵筷子在不停的攪動,讓她生不如死。 此時,窗外又是數(shù)道閃電驚現(xiàn),隆隆的轟鳴雷聲頻頻傳來。 客廳中對持的二人都沒有一絲表情的舉槍望著對方,一樣的身直如松,一樣的后背侵濕了冷汗。 秦少白指尖微微顫抖,他需要狠狠攥住槍柄才能不被雪椰看出異樣。他的右肩關(guān)節(jié)被徹底擊穿,窟窿處正浸透著血水,染紅了他的高級睡衣。 雪椰的情況并不比他好,反而更糟。但萬幸的是她身穿著純黑運動服,在黑夜中看來傷口沒有那么明顯。 此時‘咣’地一聲聲音忽然傳來,原來是客廳里的座鐘到了準點時間自鳴。 它還在‘咣’‘咣’的報著時,父女二人已經(jīng)‘啪’‘啪’兩聲同時開槍。只見秦少白搖晃了一下,眼前似有血霧蔓延開來。接著他四肢朝天,筆直砸下地板去。 雪椰被爸爸那一槍打的往后飛了幾米,她悶哼一聲站住了。腥紅血水自她的發(fā)跡線里流下,侵濕了雪椰的左眼。 她狠抽搐了一下,單腿控制不住的跪地下來,鮮血一滴滴滲進了地板凹槽里。雪椰明白必須強忍,否則她可能將陷入永眠。 眼前的視線已經(jīng)花了起來,她雙手撐地,艱難的喘著粗氣。鮮血不停的涌動,她的腦仁似乎要爆炸了。雪椰晃了兩下腦袋,這個動作讓她顱腦發(fā)生震動,她抽搐了一下直接歪倒在了地板。 雪椰固執(zhí)的單手成爪撐在身下不讓自己倒下,她緩緩的,踉蹌的站了起來,身子卻控制不住打擺子。 原本毫無重量感的手槍此時拿在雪椰手中比千斤鐵還要沉重,比這更糟的是雪椰的視力完全模糊了,原本再清晰畢現(xiàn)不過的視物現(xiàn)在只剩一片黑紅。 雪椰牙齒‘咯咯’作響著,她控制不住自己要往地板上軟倒。但是還不行,她還沒能確定爸爸到底死了沒有,她不可以這么快失去意識! 她的背影像是一個醉醺醺的酒客,沒有一步踏在她該踏的位置。 此時,又是一際轟鳴雷響。先只有幾絲雨水飄過,很快就滂沱起來,敲打的玻璃窗畢波作響。 雪椰終于踉蹌走到爸爸的面前,她搖搖擺擺的蹲下去,將爸爸左手攥得緊緊的手槍拼命抽出,力道之大讓她往后仰倒。 她面如金紙,顫抖著將兩把手槍舉起。雪椰試圖瞄準爸爸的要害,但她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準頭。雪椰天旋地轉(zhuǎn),肺葉的火灼和顱腦爆炸的疼痛感讓她豆大的汗珠頻頻冒出。 雪椰抖著手,困難地扣動扳機,將最后一顆子彈喂進了爸爸的腹腔。 秦少白瞪大著眼睛,眉心一點血痕。不甘心的涓細血水從他嘴角蜿蜒留下,裸露的腹部被近距離的補槍炸開了一個血窟窿。雪椰再次將爸爸手里搜過來的那只槍舉起,她記得爸爸的槍里面還有一顆子彈,她要把爸爸殺得死死的,再也不能威脅到歐邵峰…… 她渾身急促的顫抖著,呼吸聲比破風(fēng)箱還要恐怖。 雪椰的牙齒上下拼命咬合,她兩腿發(fā)軟,手根本就抓不住爸爸的那柄小手槍。她又喘息了一會兒才再次努力扣動扳機,但卻怎么也沒有力量按動。 她雙眼發(fā)黑發(fā)沉,喘息起來怎么就那么困難呢?突然,她心狠無比的一手往自己左肺葉按下去,那劇烈的疼痛讓雪椰瞬間爆發(fā)出了難以言說的力量,她終于猛地扣動了扳機。 只聽‘啪’地一聲,爸爸的身體隨著那最后一聲槍響而徒勞的顫動了一下,兩個血窟窿并排出現(xiàn)在他的腹部,猩紅血水流的到處都是。 雪椰癱跪在那里,半邊臉被發(fā)際線里的槍傷血水侵透,宛如從地獄中走出的惡鬼。 這個惡鬼的雙手又宛若琉璃般白皙脆弱,她在爸爸的腰間盲摸著,顫抖著卻又翻到了爸爸別在臀上的一把軍用匕首。這把匕首稱之為剔骨刀,刀刃不過短短十厘米,卻可以一刀鑿穿三英寸的鋼板。 雪椰顫栗著抽出了刀刃,寒芒在她被鮮血染滿的臉上一晃而過,她幾乎是本能的閉了閉眼。 她牙關(guān)拼命緊咬,抵御著一波又一波的劇烈疼痛和顫抖。 雪椰雙手反握刀柄,狠辣的將刀刃往爸爸腹腔送去!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她狠狠的插著,一次比一次兇猛。她從來沒有在殺人一事上做到狠毒如斯的地步,也可能是雪椰本身被爸爸調(diào)教的已經(jīng)三觀不正。這讓人作嘔害怕的刀刀入rou又刀刀拔出,居然讓雪椰的心情奇異的平復(fù)了下來。 她默數(shù)著自己插刀的次數(shù),但卻總是記不住自己到底數(shù)到了幾。 爸爸的腹部已經(jīng)被雪椰戳成了篩子,五臟六腑全都爛成了棉絮,大腸攪的稀爛。就連胃里那些食物殘渣的顏色都被糊弄在其中,雪椰還在手起刀落拼命的戳著。 其實爸爸早就死透了,但雙目幾乎不能視物的雪椰還是恐懼著。她也是那頭小象,就算她現(xiàn)在的實力早就遠超爸爸,但她還是本能的害怕爸爸再次醒來。 這樣戳下去不知道到底多少下,雪椰終于筋疲力盡的停了下來。 她扔掉了匕首,又喘息著顫抖爬了起來。 一場豪雨正在揮灑S城。 失血的寒冷讓雪椰仿佛置身冰窖,她的腹腔粘膩,頭部炸裂,已經(jīng)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痛,她索性哪里都不管,只踉蹌著往外走去。 雨幕中,純黑的一道纖瘦身影在夜間行來是那樣單薄。 彼時不過是凌晨四點罷了。整座S城沐浴在水汽中,馬路上一位行人或車輛都沒有。 紅綠燈在斑馬線盡頭閃來閃去,昏黃的路燈被雨水澆得暗淡無比。 雪椰的眼睛幾乎不能視物,只能憑著對光的本能感覺往前走。身體也不聽使喚,怎么也走不了直線。 涌動的血水被雨水漸漸稀釋,精致的面容慘白到透明地步,除了凄慘狼狽再找不到別的形容詞。 雪椰在雨幕中不知道走了多久,須彌后,她終于走到了她想要去的地方。 前方掩在梧桐樹后的是一座自建別墅,半白的桐花隨著雨水飄落,襯著高遠的夜色而顯得詩情畫意。 這是歐邵峰在S城的老家。雖然他一次也沒有帶她來過,她卻早將這座房子的地理位置印刻在心中。他可能做夢也想不到,他的一切她都可以如數(shù)家珍。 歐邵峰是昨天扶靈回的S城,他要送歐叔叔上山。也許今天在這里過夜,也許已經(jīng)回去H城。但她已經(jīng)無法正常的判斷了,她寧愿相信他現(xiàn)在就在那所別墅里,相信他距離她不過短短數(shù)百米。 雪椰喘著粗氣,胸腔潮濕,頭部發(fā)燙,身體開始控制不住的往下沉。她只能吃力的靠在了電線桿上,被滂沱的大雨澆得像只落湯雞。 其實她還不想死,她還想再見一見他,有點可笑吧?雪椰的神經(jīng)漸漸麻痹,半夢半醒一樣,她似乎已經(jīng)感不到疼痛了。 頭頂?shù)挠晁较略酱?,她用胳膊支撐住身體,寂靜的夜晚里只能聽見她粗重的呼吸聲和雨水落地聲。 她垂著螓首,似乎是在靜靜地聆聽著雨水,雙眸也控制不住的想要闔上了。 彼時,一個溫?zé)岬膽驯蝗粚⑺Я似饋怼?/br> 雪椰嘗試著抬起眼睛,卻根本做不到。 來人是阿芒,他一早就察覺出雪椰情緒不對。出完任務(wù)他匆匆往秦宅趕,卻沒想到該發(fā)生的已經(jīng)發(fā)生。對于老頭死這件事,他并沒有為人子的憤怒,比起父子關(guān)系他更像爸爸養(yǎng)的一條狗而已。 爸爸死掉,大伙估計除了瞬間的失落后,每個人都可以終于松了一口氣吧! 他幫她處理掉了所有人為的痕跡,然后一路追趕。秦芒終于找到了她,雖然她幾乎和個死人沒區(qū)別了。 其實秦芒本可以不管她的,只是一起長大的同伴而已,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友情。 可當他看見她對那人淺淺微笑時,眼神里帶著悲傷和渴望時,他突然明白了。 就算他們是一群地獄行走的機械,他也和雪椰一樣渴望著有一道亮光能從暗淡的生命中照入。 而雪椰已經(jīng)擁有了這道亮光,他不希望她就這么死掉。如果他再也不能走在陽光下,是不是雪椰能代替他們,光明正大的走出這份陰霾呢? 雪椰不知道秦芒是這樣看待自己的問題,更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被從特殊渠道渡出瑞士治療。 她沒有知覺的四肢只能本能的隨著他奔跑的速度而徒勞搖晃著,指尖血水凝結(jié)不動,雨水嚦嚦灑落。 ** “天?。∽蛱煲估锞尤话l(fā)生了這么可怕的事情!還是我們S城本市人!”保姆王阿姨從沙發(fā)上瞬間彈跳了起來。她夸張的捂嘴看著電視,瘋狂低聲尖叫著。 “噓!”從H城跟過來的老管家眉宇也緊緊皺著,他往二樓看了一眼又輕聲說道:“少爺好不容易才睡著的覺,你不要把他吵醒?!?/br> 雖然保姆王阿姨話是有點多,但S城確實不能再呆下去了。這么個殺人魔在這附近,怎么都不能放心?。±瞎芗胰缡窍胫?。 彼時的歐邵峰勞累了半夜,在凌晨4點才進入夢鄉(xiāng)。他并不知道那個時間雪椰就站在距離他區(qū)區(qū)幾百米的位置呆了很久,須彌過后,她像是一片完全沒有重量的羽毛,輕柔的飄遠了。 后來歐邵峰曾經(jīng)在某個纏綿后的夜晚問過雪椰,你一個人在瑞士治療時,真的不寂寞嗎? 雪椰靜靜的笑了。 我不寂寞,我有風(fēng)。我不寂寞,我有云。 我不寂寞,我有雨。我不寂寞,我有雪。 我不寂寞,我有你……晚安,我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