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姐一走，JoJo便開始打量她，撇了撇，長的這么妖精，語氣有些不耐，“走吧，又不是請妳來辦公室坐著的，”

    田寧沒有說話，JoJo先帶著她參觀了一下整個洗浴中心，一樓是公共休息區(qū)以及澡堂，二樓，三樓便是按摩的樓層，金星的規(guī)模算是不小，旗下有近兩百多位骨妹，晚班同時會有八十位小姐在場，早班，夜班則是少一些。

    JoJo遞給她一套制服，那是一件白色的連衣短裙，材質貼身彈性，能讓客人一目了然小姐的身材，換上后，田寧有些忐忑，第一次穿這樣的衣服，很不習慣，總想將裙子向下拉些，而那個JoJo則是又撇撇嘴，想不到年紀不大，身材倒是不錯。

    “第一天，先學按摩吧，”，JoJo簡單的講解了時間，流程和手法，田寧努力地記住所有要點，但也知道這卻不是紙上談兵能學會的，

    “......   .這樣這些動作，暗示客人是否需要特殊服務，懂嗎？“，她手法靈巧地筆畫了一下，田寧聞言臉色卻是一僵，見她表情，JoJo笑起來，“該不會是根本不懂男人吧？”

    “只要沒有一開始就說明做咸水的，就要這樣暗示，有的人撩撥著撩撥著就想做了，單做清水，可是幾乎沒有錢賺的，吃飯都不夠，骨妹就是要努力推銷，喔，忘了和妳說，連續(xù)兩個月達不到業(yè)績，會被炒掉，”

    被炒掉.....那也算是破壞了那只合約以及那個男人的規(guī)定吧？田寧心中苦澀，

    接著，JoJo又說明了一些相關規(guī)定，如果遇到鬧場客人，可以求助于看場大哥和經理，這家店負責看場的是東星社耀揚哥手下，一個叫風哥的男人，他是幾乎天天都帶人在店里的，見到田寧的時候，那個男人的眼神為之一亮，上下掃視了一圈，這新妹仔長得倒是好看，就是看著年紀真嫩。

    “風哥，“，田寧跟著打了招呼，

    他似乎對田寧頗有興趣，”阿寧？第一次做阿？以后場子里有什么事來找我，風哥罩著妳，“

    ”哎呀，風哥～～～每個剛來的你都這樣說？“，JoJo嬌嗔地飛了他一眼，臭男人，都是見異思遷的，這家伙一開始不也想睡她？

    她眼神一轉，“風哥，現在時間也晚了，不如，你來讓阿寧練習練習？”

    面對著按摩臺上光裸的男人，田寧有些緊張，昨日以前，她從沒有碰過任何男人的赤身裸體，而JoJo則是將她扔在這里之后就走了，只說剛剛都已經講過，她自己練習就好。

    她壓下心中的緊張，今日不面對，明日也還是要面對的，

    “不要害怕，妳按不疼我的，”，男人的聲音從按摩床的洞口中傳來，感覺到那雙在他背上輕輕顫抖的手，他們專在風月場里廝混，看的人多，自然能知道這個小meimei絕對是初次下海，而且估計并不是自愿的那種，歡場中的女人能玩，卻絕不能有感情，即使是古惑仔，也大多遵循，不過這個女孩卻似乎自然而然便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望，或者是玩弄的欲望，這樣的氣質在這種地方，很危險。

    田寧嗯了一聲，試著屏除心中的尷尬和雜念，她的記憶力向來不錯，此時便按著印象，開始從背開始按摩，男人的身體充滿肌rou，在掌下感覺堅硬，按摩起來頗為辛苦，不過幾年在冰室洗碗勞動，也不比這個輕松，中間有時候漏了幾個地方，那個風哥還提醒了她。

    按到最后，田寧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既然是練習，那應該不需要用到JoJo說的手勢，詢問什么特殊服務的事情吧？她拿了熱毛巾，將男人身上的按摩油擦凈，便結束了。

    他坐起身，田寧連忙低下頭去，不敢看男人的正面倮身，“風，風哥，好了，”

    風哥卻笑了起來，在這種地方，竟還還會有這樣純品的女人，連男人的身體都不敢看，真不知道她以后要怎么接客，不過，一但落入這樣的地方，這樣的純也只是轉眼即逝，他竟然有些心軟。

    “按的不錯，流程大部分都記住了，力量再大點就可以了，”

    “謝謝，”，她的臉有些紅，“那，我先出去了，”

    然而門才剛拉開，忽然有個男人快步走來，田寧連忙讓在一旁，那人快速地說，“風哥！有人鬧場，”

    隨即便聽見對面的一間按摩房大門敞開，似乎有些喧鬧，那個風哥迅速披上衣服，跟著那小弟模樣的人走出去，田寧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什么，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只見沒多久，一個大漢被風哥幾人給架出按摩房，而隨后出來的是一個穿著制服的小姐，頭發(fā)凌亂，一邊臉頰高高腫起，雙眼通紅。

    在這樣的地方，被欺負也是常有的事情吧，她心中默默地想，與一個陌生的男人關在同一個小房間里，骨場雖有JoJo說的那些規(guī)則，但客人若不遵守，也是事后才有辦法。

    一直到凌晨一點，田寧才回到家，午夜后的小巴班次很少，躺在床上的她，想著從昨日到今日短短一晝夜之間發(fā)生的所有事情，若，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就好了，不知道m(xù)ama現在在哪里？想到兩人雖然艱苦，但至少能在一起的日子，田寧又忍不住痛哭，為什么，要遇見那個可怕的男人。

    然而，這依然不是一場夢。

    她已經拿到了第一個月的班表，果然如欣姐所說，她大部分都是早班或是夜班，第一周，就有三天大夜，兩天早班，一天休息。

    早班的話，田寧便完全無法去學校，大夜的話還可以，昨日，已經打電話辭掉了冰室的工作，那一刻，她從沒有這么喜歡過那個簡單卻辛苦的工作。

    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和老師請這么多天假，難道，真的要在會考前被學校退學嗎？她穿上同樣的制服，沿著不變的路線到圣若望中學，卻覺得好像什么都不同了。

    “Miss方.......“，田寧想著，也許能請Miss方幫她想辦法，讓她在家自學，現在基本已經都是復習的進度而已，只要依然參加會考，這樣是否能拿到畢業(yè)證？

    “妳說妳接下來都不能來上課了？妳mama需要人照顧？”，田寧的家庭狀況和困境方儀真知道，所以當時才會想辦法幫她爭取那個清貧補助，

    “她的情況一下子嚴重很多嗎？”

    “mama現在離不開人，我會在家好好復習，不會耽誤會考的，”，田寧低下頭去，不敢看Miss方的眼睛，她不愿意說謊，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辦。

    “都不能來，我怕學校這邊不會準，能不能至少來復習考？”

    那個班表并不固定，而且一個月才排一次，不可能大夜班恰巧都在復習考的時候，“Miss方，我能不能盡量？如果平時我mama情況好的時候，我還是能來學校的，“

    ”這樣比較好一些，田寧，今天放學，我和妳一起回家看看妳mama吧？也許能幫上什么忙？“，小女生的日子應該過得很辛苦，

    ”不，不用了Miss方，“，田寧心中苦澀，”我放學還要去打工，“

    ”這樣阿......   ...那好吧，田寧，以后有什么困難和老師說好嗎？學校的事情，我會幫妳，先別擔心，“，

    感覺到她溫和的眼神，難過和無助沖上心中，酸酸脹脹，田寧差點沖口而出將一切都說出來，但想起那男人的眼神，卻又將到嘴邊的話忍了回去。

    今日是夜班，放學后，田寧默默看了一眼身后的學校，這個她度過將近五年的地方，也許，不再能這么常來了。她先回家做了功課，復習這兩天的進度，又稍微休息一下，身體里那種撕裂的疼已經好了許多，十一點多出門搭上小巴，在十二點之前，到達灣仔。

    到大堂報道后，田寧便來到骨女聚集的休息室，并沒有看見JoJo，也許正有客人，她換了制服，坐在角落等待大堂那邊分配客人給她，這都是昨日說過的，因為一開始，并不會有熟客指名找她，而大部分的人也不可能一整天都是熟客，所以還是要靠大堂那里來分配，而能不能讓客人持續(xù)回頭，這自然，就是小姐的本事了。

    “妳是新來的？”，一個圓臉的女孩子打斷了田寧的思緒，“我是阿蘭，”，她和善地笑了笑，

    田寧愣了一下才趕忙道，“蘭姐，妳好，我是阿寧，”，休息室里三三兩兩的人，似乎都注意到了她這個新人，但這個阿蘭是最先過來打招呼的。

    “阿蘭就好了，什么姐阿，在這里我還排不上呢，”，她眨眨眼，“最大幾個姐別叫錯就好了，”

    “是....“，這幾年的變化，令田寧有些不善言辭，加上家境的重擔，也早已將小時候無憂的性子給磨盡，沒有時間交朋友或是和同齡的女孩子出去玩樂。

    見她有些呆，阿蘭覺得好玩，這個小meimei的容貌，一下子就被眾人注意到了，但她似乎性子非常靜，只顧著躲在角落，原以為是不是孤高自賞的那種美人，但現在倒像是有些老實。

    ”我給妳介紹下大家吧，“，

    田寧還來不及說什么，阿蘭已經拉著她走到休息室中間的桌子，夜班時段從晚上十二點到早上八點，通?？腿瞬欢?，需要的小姐也少，此時休息室扣掉已經上工的人，也只有約莫十人，簡單介紹了一番，田寧忍著面對陌生人的不自在，努力微笑著招呼，禮貌的都喊了人。

    知道田寧還只十七歲，大家都有些驚訝，而且她一開口更是青澀的完全不像是這一個行業(yè)的人，不過在這種地方混的，誰也不會第一次見面就開口問這些背后的原因，心中有些揣測，而有幾個一開始似乎比較冷淡的女人，此時也都和緩了聲音，開始閑聊起來。

    熱心地說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甚至還有一個叫萱萱的女孩開始大聊各種限制級的秘技，聽的田寧更是有些呆傻臉漲得通紅，那女孩說這樣的手法學好，才能讓新人不會超過時間，昨日JoJo雖說也講了一些，但田寧第一個月還不需要做特殊服務，她不禁暫時松了一直緊緊繃著的神經，

    雖然一個月，很快會過去，但至少，不是今天，不是明天。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大堂就進來喊了田寧的號碼，她現在在這里是89號，小姐總共有一兩百人，但中間總有去留，所以新人補上以前空位也屬正常，田寧有些緊張地站了起來，這是她正式的第一個客人，原以為她會等很久，因為既然金星是有提供特殊服務的洗浴中心，那真正想要單純按摩的客人自然比較不會來這里，而大部分的小姐其實也都不想做清水場，因為賺的少。

    走進房中，那個男人已經趴在按摩床上，全身上下只有腰側蓋著一條毛巾，似乎是聽見她關門的聲音，才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田寧不敢與他對視，只感覺到那道眼神有些銳利，她輕輕點點頭，隨后，按照流程說了自己的名字和編號，還有什么很高興為你服務之類的制式問候。

    男人眼底閃過一抹驚艷，卻沒有多說什么，再度趴了下去，田寧的指甲已經剪得干干凈凈，本來也沒有留指甲的習慣，畢竟以往還要在冰室洗碗和豪宅清掃工作，自然不能像一般女孩子一樣將指甲留的漂亮。

    心底還是緊張，她偷偷搓熱了自己發(fā)涼的手，將按摩油抹了一點在掌心，便開始從那男人的肩背開始推拿，他的身材非常精壯，背上的肌rou線條似乎比昨日那個風哥更為緊密得多，她不得不加大了力道，那男人也沒說什么，寬厚的背上有一大片紋身，是一只展翅雄鷹。

    出入這樣地方的人，很多，都是幫派份子吧？田寧壓住自己厭惡的情緒，想起曾經田勇開始混起古惑仔后的樣子，囂張霸道，目中無人，偏又只會欺負弱小，還總覺得自己是個什么大人物，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和校門口遇過的那幾個古惑仔沒有什么不同，然而她記得，小的時候，她的哥哥并不是這么壞的。

    男人似乎享受著這種安靜的時刻，一直默默無語，只有偶爾田寧按照流程詢問力度是否適中的時候，他才會微微點頭，這件事情，果然是一回生二回熟，有了昨日的實際經驗，今天田寧便記住了一些風哥說過的要點，一小時后，順利的完成了她的第一個客人。

    在男人坐起來前，田寧便打算退出房去，因為她做的是清水場，基本上就是沒有小費的，沒有留下來看客人更衣的必要。

    “等等，”，男人叫住了她，

    田寧回過頭，一下子對上了他的眼睛，連忙又低下頭去，

    男人已經坐了起來，拉起毛巾圍住自己，這個小姐挺有趣，似乎一點也不想和他說話，甚至，連勾引他的手段都一點沒有，整整一個小時，規(guī)規(guī)矩矩，敏感的地方更像是不敢靠近似的，一般來說，就算說了做清水，小姐還是會試探的，因為改變主意是常有的事情。

    剛才沒有仔細看她，只覺得長得很不錯，現在一打量，便發(fā)覺了她渾身上下的青澀和羞怯，年紀似乎很小，被他的眼神盯著，頭垂的更低了。

    “先生，還有什，什么需要？”，田寧心中升起一絲緊張，想起昨日被風哥架出去的男人，剛才那幾個小姐也說，這種想要霸王硬上弓的客人不是沒有，不過這個場子是東星耀揚哥旗下的，一般人不敢鬧事，不知道那東星耀揚究竟是誰，而面前這個男人，又想做什么？

    他輕輕一笑，“妳說妳叫什么名字，號碼幾號？”

    “阿？......我叫阿寧，89號，“，

    ”抬起頭讓我看看，否則，我怎么知道下次找誰？“，男人的聲音還帶著笑意，

    田寧這才抬起頭來看向面前的男人，他的容貌雖不算是非常英俊，也許誰的容貌和那個可怕的男人比起來都不能算太英俊，但是他卻很有男人味，眼神給人一種壓迫感，渾身的肌rou仿佛是精煉過的鋼鐵，這在她現在還有些微微發(fā)抖的手上能體現出來，

    ”妳的話，向來這么少的嗎？“，見叫她抬頭就抬頭，依然一聲不吭，他又笑了，轉身在衣服里拿出一張鈔票放在她手里，

    田寧吃了一驚，看向自己掌心，這是.....，“先生，按摩的錢不是給我，樓下大堂結......”，而且也根本不需要這么多，五百塊錢，是她在蓮祥洗一周的碗都沒有的。

    “小費，”，他扔下兩個字變直接轉過身，扯掉了身上的毛巾準備更衣，田寧連忙別過臉，只能低低道了聲謝，退出房間，握著手里的錢，心情有些復雜。

    昨日講規(guī)則的時候有說，小費一般小姐都能自己留著，而一般時候是算鐘點費的，當然鐘點并不高，所以大部分的小姐才都積極做咸水，畢竟咸水是有公定默認的小費比例的，不可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