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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嬈忽然清醒了些,對于他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感到奇怪,可是聽他嗚咽的聲音實在是楚楚可憐,她也不忍心推開他,于是單手抱住他的腦袋,撫摸著他的頭發(fā),輕聲問:“你什么意思?究竟……是怎么了?” 曾輕輕在她懷里“嗚嗚嗚”地哭了好一會兒,才抽噎道:“在醫(yī)學(xué)院的時候……你……你從沒……注意過……我吧?” 溫嬈有些詫異,先不說她記不記得他的問題,她沒記錯的話……“你不是說你不知道我們是同校生嗎?” “我……我只是……不好意思承認(rèn)……”說到后面,他的聲音漸漸弱下去,“既然嬈嬈學(xué)姐都完全不記得我,那我還怎么好意思說我和嬈嬈學(xué)姐同校呢……” “可是……你怎么會認(rèn)識我?”她話音才落,突然手臂一疼,“?。∧阋??!” 這混蛋突然用力咬她一口!她甩手想要推開他,可他就是扒拉著她死活要黏著她。忽然,他又在她肩膀處啃了口,然后尖叫著說道:“我咬你?真想直接把你吃掉!你明明記得十一年前的那件事!那個被你救出來一起逃亡了三天的那個人呢?!你后來關(guān)注過他嗎?!你記得他嗎?!你有找過他嗎?!你有想過幾年后聯(lián)系他問問他的近況嗎?!” 他大叫起來簡直像瘋子,等他說完這一連串的話,溫嬈的腦袋也有些發(fā)懵,用了好長的時間才把他的話消化掉,然后又細(xì)細(xì)琢磨了許久,才恍悟過來,她不可置信地開口:“你……你是……曾紫一?!” 上一秒他還在生氣地大叫,這一秒他卻高興地笑起來,他撲在她脖頸處蹭了蹭,說:“原來還記得我以前的名字啊?” 真是他?現(xiàn)在怎么……成這副樣子了?十一年前他看著還挺正常的啊! 十一年前,他父親還不是人民醫(yī)院的院長,他也不叫曾輕輕,叫曾紫一。當(dāng)年,暑假的時候,她和家人旅游時來到了這個城市,她因為找?guī)Y(jié)果遇見了他。當(dāng)時他推開井蓋從地下井鉆出來,抓住她的腳踝不放,全身臟兮兮的,眼圈又黑又紅,“我的腳崴了,你快把我拉上去……有壞人追過來了!” 雖然溫嬈嚇了一跳,但是對方看起來是個比她還小的小孩子,而且腳踝都被抓住了,她也不能使壞踢開吧?順帶幫他一把也不會怎么樣。于是她半抱著他把他給拖了上來,剛一拖上來她就聽見地下井還有聲音,是個男人的聲音。男孩摟住她的眼神,大喊:“快蓋上!堵住那個洞!” 溫嬈趕緊用力踢那井蓋,踢了好幾下才踢回去,然后那井蓋動了起來,好像是有人在下面,想要推開井蓋。 男孩緊緊拽住她的一角,說:“快……你快背我,我們趕緊跑?!?/br> “你自己跑不行嗎?” “不行!我的腳崴了……;” 于是溫嬈就這么稀里糊涂地背著他跑遠(yuǎn)了,本來想沿著來時的路折回去找父母,但是這里盡是又窄又長的胡同巷子,跑著跑著發(fā)現(xiàn)路道很陌生,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迷路了。她當(dāng)時就急了,連忙問他:“喂!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彼÷暬卮?,“啊!我好像看見那個壞人了!快!快跑到那個地方!”他指了一個方向,溫嬈哪里敢松懈,趕緊跑到他指的那個黑暗的樓道里,她放下他,兩人爬著往里鉆,確定不會被外面的人看見才坐了下來。很快的,她看見光源處出現(xiàn)了一雙男人的腳,男孩趕緊抓住她的手,一只手還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別發(fā)出聲音。她緊緊抿著嘴,大氣也不敢喘,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雙腳。那雙腳徘徊了好一會兒,終于離開。 怕那個壞人沒走遠(yuǎn),兩個人都干坐著,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過了很久很久,溫嬈才壓低聲音問道:“那個人是壞人?” “恩,他會吃人的,所以我們不能被他抓到。” 這下她才真正地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也就是說本來是他在躲一個會吃人的壞人,現(xiàn)在,是他們兩個在躲那個會吃人的壞人…… “今天晚上我們就睡這兒吧,明天醒來的時候他肯定走遠(yuǎn)了?!彼f道。 “我……”溫嬈甩開他的手,說:“我想找我爸媽……?。∈裁礀|西!”她的右手撐地上時摸到一團(tuán)會動的東西,那東西被她觸碰到,“吱——”的叫一聲跑開了。 她嚇得差點大叫,“這……這里有老鼠!” 男孩倒是沒多大反應(yīng),“它們會繞開我們的?!?/br> 溫嬈往他這邊擠了擠,與他靠攏了些。于是這天晚上就在這里湊合著睡了一晚,當(dāng)然,溫嬈幾乎沒怎么睡,想到這里又臟又黑還有老鼠她就沒辦法合眼。 第二天她背著他漫無目的地到處走,由于這塊地域是城鄉(xiāng)交接處,他們走著走著就走到鄉(xiāng)下去了,在鄉(xiāng)間小路上,她支持不住跪在地上,喘著氣說:“喂!你……你下來!背你背了這么……這么久……我實在背……不……背不動了……” 男孩很乖地從她背上下來,坐到地上,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汗。 “你……你還不能自己走嗎?!” “我……”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窘迫,“會走得很慢……也許就比螞蟻快一點……” “能走就行!起來!”她可不想背他了。 “恩……到這里應(yīng)該就安全了,走得慢一點也沒關(guān)系?!彼呎f著邊起來,雙手緊緊攥著她的手,語氣又不安起來,“你別自己走掉啊!我追不上你!” “你放心。”她自己一個人走又不知道往哪走,還不如兩個人安全。 晚上他們睡在田地里,溫嬈聽著四周各種蟲子的叫聲,看著天上的星星,忽然很想念家里柔軟的床,還有爸爸mama,想著想著就哭起來,男孩忙問怎么了,她盡情哭了好一會兒才理他,“我想回家……我想我爸媽,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我們……是不是回不去了?” “你真笨,明天我們走到人多的地方去問警察叔叔在哪兒啊,讓警察帶我們回家。” 溫嬈推搡一下,“你才笨!” “你比我大,還不知道找警察,不是笨是什么?” 她轉(zhuǎn)過身不理他,過了一會兒又開始抱怨:“這里好多蚊子,我全身都癢!” “可是我們不能睡在那條路上啊,要是有車過來會把我們壓死?!?/br> 從小在城市里錦衣玉食的溫嬈哪里受過這種折磨,于是一整個晚上被蚊子吵得睡不著覺,煩躁地哭了會兒,消停以后又因為想家哭了起來,快天亮?xí)r才睡著。 第三天他們走了半天才走進(jìn)村子里,四處詢問終于找著了派出所,后來他們兩個都平安地回到了父母身邊。 溫嬈是后來才知道這件事的始末,原來那個壞人是個喜歡生吃活人的異食癖,半年內(nèi)誘騙了不少未成年,沒立馬把那個男孩吃掉是因為覺得他長的特好看,一直沒舍得吃,所以只是把他囚禁了起來,想留些日子再吃他。防止他餓死,也會分食些人rou給他。于是這個八歲的男孩就目睹這個變態(tài)異食癖生吃活人,與他共同生活了三個月。后來終于尋著機(jī)會逃了出來,那時候遇到了溫嬈。 男孩的成功出逃給警方提供了非常多的線索,變態(tài)異食癖的外貌身形特征,以及作案工具,目前為止大概吃了多少人等。因為他逃出之后一直是和溫嬈待在一起,所以在這件事登報前溫嬈也接受了采訪,那個時候他們才真正的互相認(rèn)識了。 “我叫溫嬈?!?/br> “我叫曾紫一?!?/br> 其實事后再回想,才發(fā)現(xiàn)曾輕輕的不同尋常,他那時才八歲,被囚禁3個月的時間,3個月的時間都在目睹變態(tài)異食癖生吃小孩,甚至被分食人rou,逃出來以后還能那么淡定,像只是玩捉迷藏迷路了的孩子一樣,看起來很正常。 “后來我一直想要找你,可是你好像一點想要找我的意思都沒有。我跳級讀了你讀的專業(yè),和你同一個院校,剛?cè)W(xué)時我在C棟階梯教室的演講,你沒有來。有時候在學(xué)校故意和你擦肩而過,你也沒有注意到我啊……本來想象的場景是你一臉驚喜地認(rèn)出我,然后我再叫你一聲學(xué)姐’的?!闭f完,他伸手去解開捂住她眼睛的肩帶。溫嬈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她哪里想到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在關(guān)注著她!可他剛進(jìn)醫(yī)學(xué)院的時候她都快要畢業(yè)了,一堆事情讓她忙得焦頭爛額,哪里有那么多閑情去注意學(xué)院新進(jìn)一個少年天才? “可是……你怎么不直接來找我呢?” “萬一你不記得我了呢?那多不好玩,可是你又一直沒認(rèn)出我,畢業(yè)以后還有了男朋友,我……我好難過……”說完,他一臉難過地趴在她胸前。 溫嬈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 “對了!這里是十一年前那個壞人吃活人的地方哦!我在這里待了三個月呢!” 這里?!溫嬈在此環(huán)顧了四周,有些不寒而栗,他是以怎樣的心情回到這個地方的?他不害怕嗎?他不討厭嗎?! 曾輕輕把臉埋在她雙乳間悶聲笑,“現(xiàn)在再來這個地方還是那么讓人興奮。”他抬起臉,一臉的開興,嘴角咧的大大的,他眨巴幾下眼睛,猛地低頭含住她的唇,輾轉(zhuǎn)著吮了好一會兒,放開她時,她看見他的嘴唇嫣紅嫣紅的,白嫩的臉頰泛著桃花般的色澤,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泛著濕氣,“我發(fā)現(xiàn)和你親久了身體就會很熱,身體會出汗,那里會立起來,然后就好想親親你的嘴還有身體唔……” 這句話讓溫嬈羞死了,她紅著臉捂住他的嘴,“別說了……你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曾輕輕晃著腦袋掙脫她的手,一臉的無辜,“為什么要不好意思呢?” 溫嬈徹底敗了,她早該看清他不是個正常人。 曾輕輕在她唇角啄了一下,乞求似的低聲說:“那……再做一次好不好~再做一回……行不行?” 溫嬈猶豫著要不要答應(yīng)他,他卻猴急地去蹭她脖子,“究竟……可不可以?。看饝?yīng)吧,答應(yīng)吧……” 自從知道他是曾紫一后,她沒之前那樣抗拒、害怕他了,同時又對他心生憐憫,這會兒他撒下嬌更是讓她怎么也硬不了心腸,揉了揉他的頭發(fā),答應(yīng)了他。 …… 事畢,他躺在她身邊,將她摟進(jìn)自己懷里,開心地算道:“這個秋天過完就是冬天,冬天過完就是明年的春天,明年的春天過完就是明年的夏天,那個時候我就20歲了,又進(jìn)一步成長為可以保護(hù)嬈嬈學(xué)姐的大人了!”見溫嬈沒回答他,他推了推她,說:“對不對??!嬈嬈你說是不是?” 溫嬈被他折騰得渾身沒勁,連眼皮都不想動一下,可他非要她給句回答,她只好懶洋洋地“恩”了聲。 “你冷不冷???”他拿起地上的長裙蓋她身上,“如果這樣還會冷的話……”邊說他邊扯掉了領(lǐng)口的蝴蝶結(jié),開始解襯衫。 溫嬈睜開眼看見他的動作,連忙阻止,“別脫……我不冷,你還是穿著吧?!?/br> 他停下動作,笑著在她嘴上親一下,“會冷就要抱緊我??!現(xiàn)在每次親你的時候我都不敢親太久,怕親太久又好想要。” “你……”溫嬈真不知說他什么好,眼看著他又想親過來連忙擋住他,本來開口就想叫“曾輕輕”的,但想了想還是放軟了口氣說:“輕輕,我餓了,我們什么時候能出去呢?” 曾輕輕愣了愣,盯著她瞧半天,說:“想出去?” “我們一起出去不好嗎?” 他的口氣迅速冷淡下來,“到時候會出去的,但不是現(xiàn)在?!?/br> “不吃東西我們……” “你究竟是想趕我走還是想早點出去甩掉我啊!”曾輕輕不耐煩地大叫,叫完以后又立馬變了臉,撲在她身上,一副委屈得要掉淚的樣子,“我不想和你離開,不想……” 溫嬈只得撫摸著他的腦袋,哄道:“不會離開你的?!?/br> “那就好~”他把臉放在她掌心中,滿足地說道。在她身上靠了會兒,他抽出匕首在她面前晃了晃,她嚇了一跳,忙問:“怎么……? “不是說餓嗎?想吃我身上的哪個地方呢?我割下來?!?/br> 溫嬈看他一臉的認(rèn)真,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神經(jīng)一下子繃緊,一刻也不敢松懈,她緊張地開口說:“我不吃你!你把刀放好!” 曾輕輕皺了皺眉,“你不是餓嗎?” 溫嬈哪里敢再說餓了,趕緊否認(rèn),“我不餓了,真的!” 聽她這樣說,曾輕輕收好匕首,伸手摟住她,不說話。 他不說話溫嬈自然也不說話,于是兩個人一直沉默著,靠在他懷里的溫嬈有些昏昏欲睡時,幾滴熱熱的水滴滴在她臉上,她有些奇怪,想要抬手抹掉的時候,發(fā)現(xiàn)是曾輕輕在哭。他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閉著眼,眼角卻在淌淚。 “怎么哭了?” “因為高興?!?/br> 溫嬈抬手拭去他的眼淚,繼續(xù)問:“高興不是應(yīng)該笑嗎?哭不是代表難過嗎?” 曾輕輕睜開眼,眼中一片瀲滟水光,滿臉不解的神情,“為什么高興的時候一定要笑難過的時候要哭呢?難過的時候笑,高興的時候哭,不好嗎?” “……” “是困了嗎?看你有點睜不開眼呢,那你好好睡一覺吧!醒來以后我們就可以出去了?!闭f完把她摁懷里。 她確實是很困了,困到不想想太多,于是也懶得說話,直接閉上眼窩在他懷里。 溫嬈醒來的時候是躺在長桌上,裙子已經(jīng)穿在身上,通過透過窗戶照進(jìn)的白光她可以確定現(xiàn)在是白天,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看了看四周,曾輕輕不在。 他人呢?不是說醒來以后就可以出去了嗎? “輕輕?”她輕聲叫喚著。 她的叫喚很快就得到了回應(yīng),聲音是從頭頂傳來的。 “我在這里?!?/br> 她循聲抬頭看上面,頓時嚇了一大跳,他……他站在上面的一根鐵管上!這個空間不大但是特別高!上面橫列的鐵管距離地面至少有五層樓高! 溫嬈著急地大喊:“輕輕!你快下來!那里很危險!很容易摔下來的!”從那里摔下來不是死就是殘??! 曾輕輕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不會的,不會摔下來,別小看我。”為了顯示自己確實很厲害,他還在那根不是很粗的鐵管上走來走去。 溫嬈害怕得要死,急得快哭了,“輕輕!你下來吧!求你了!那里真的很危險!別開玩笑!快下來吧!” “我會下來的,因為待會還要和你玩最后一個游戲?!?/br> 溫嬈以為他是不想被拒絕玩游戲的請求而站上去的,于是連忙喊:“我會好好和你玩游戲的!一定!所以你快點下來吧!” 他蹲下身,慢慢坐在鐵管上,坐穩(wěn)后晃蕩著雙腿,大笑了一會兒,說:“其實我好喜歡站在危險的地方,然后就能看見你一臉擔(dān)心的樣子!” “下來吧……別嚇我……快下來!” “我當(dāng)然要下來啊,放心,下來以后我們玩最后一個游戲,玩完我們就可以出去啦!你不是總想出去嗎?但是你要閉眼睛哦!不閉眼我就永遠(yuǎn)不下來,那我們就永遠(yuǎn)不出去?!?/br> 溫嬈大叫著解釋:“我只是害怕你出事!你好好下來,出不出去都沒關(guān)系?。≌娴?!” “那快閉眼啊?!彼碾p腿仍在一前一后晃蕩著,“眼睛要閉緊啊,啊,還要在心里數(shù)時間,等我下來了我可要問你我用了多長時間喲?!?/br> 溫嬈聽話地閉上眼睛,心里默數(shù)著秒數(shù)。 1…… 2…… 3…… 4…… 5…… 6…… 7…… “砰!”不遠(yuǎn)處響起一聲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溫嬈心中升起極其不安的情緒,她立刻睜開眼睛望向聲源,入目的是倒在血泊中的曾輕輕,鮮血從他的身體處一直在往外溢。 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尖叫著喊了聲“輕輕!”后跑了過去。她扶起面色蒼白的曾輕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哭起來,“輕輕!你快告訴我怎么出去!求你了!我送你去醫(yī)院!輕輕!輕輕……” 他艱難地抬起一只手搭在她手腕上,半邊臉都是血,另半邊臉毫無血色?!皼]救……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輕輕……”她握住他的手,哭著呢喃他的名字。 “別擔(dān)心出不去……在把你帶過來的那天……那天下午……我就寫好了電子……郵件,關(guān)于這里的地址……進(jìn)來的方法……郵件會在今天……自動發(fā)到你……你男朋友的……郵箱里……” 這個時候,溫嬈的理解能力出奇的強(qiáng),她瞬間明白了!他早打算好的!他本來就想用他的死來結(jié)束這場囚禁! 這一刻,溫嬈心中是既心疼又痛苦,她大哭著,顫抖著手拂去他臉上的血。 “最后的游戲是……還是……吃尸體……不過……這回我演尸體……你演吃尸體的人……”說著,他努力握緊她的手,“一定要吃掉!這樣……就能……和你……永遠(yuǎn)……在一起……了……” 溫嬈哽咽著答應(yīng),“好!永遠(yuǎn)在一起!我什么都答應(yīng)!” “還有!”他喘了幾口粗氣,提高嗓音,“嬈嬈……我……我……我……愛……你……”一說完他就咳嗽起來,咳完又開始大口吐血,臉色也愈加蒼白了。 溫嬈低頭撫摸著他染血的頭發(fā),泣不成聲。 吐完嘴的血,曾輕輕的身體更涼了,他閉著眼,連眼睛都睜不開。他努力往她懷里鉆了鉆,氣若游絲地說“那……那么……游戲……開……始……”說到“開”字基本用的是氣聲,“始”之后就斷了,看口型本來還要說個“了”,但那個“了”終究是沒說出口。 意識到懷里的人已經(jīng)沒聲了,她摸了摸著他的臉頰,抽泣著,輕聲喚道:“輕輕?” 她提高聲音,“輕輕?” 她再提高聲音,“輕輕?” 他閉著眼,一動不動,唯一在動的只有不停往外淌的血液。 她摟緊他,整個身體突然劇烈顫抖起來,爾后,她斯歇底里地嘶啞著嗓子哭叫道:“輕輕——!輕輕——!” 后來大家為了找溫嬈進(jìn)到這個倉庫時,看見的是一個滿身是血的瘋女人,和一具被啃食得慘不忍睹的尸體。 ———————————————————— 作者:后續(xù)章節(jié)會陸續(xù)貼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