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芒
楚燦等人趕到月亮湖邊時,正看到悲壯的一幕. 韓卓霖率領(lǐng)著大約千余人坐著木筏到了湖中央,堪堪進(jìn)入了西岸的射程范圍內(nèi),抗過了幾波箭雨的紅塵軍士兵幾乎個個帶著傷,拼命的向著對岸放箭反擊,防身的盾牌很多都被射穿了,水面上還漂浮著不少紅塵軍的尸體,將原本清澈的湖水都染紅了。 “兄弟們,沖啊?!表n卓霖站在最前方的木筏上,將腿上被射中的箭支隨手拔出來用手里的弓射回給對岸,大喊道。 刷刷刷,對岸新一輪的箭雨又來臨了,眼看就要落到那些士兵的身上。 楚燦鳳目微瞇,腳尖一點(diǎn),天人中期才可以使出的瞬移立時建功,眨眼間她已經(jīng)凌空立身在紅塵軍的前方,雙手揚(yáng)起,磅礴的內(nèi)力噴涌而出,將那無數(shù)箭支硬生生的釘在虛空中,唇邊勾出一朵嗜血的笑容,雙臂一轉(zhuǎn),箭雨改變方向。 “去。”楚燦吸納著這里彌漫的血腥氣息,使得血魔功更是如虎添翼,真氣帶著呼嘯的血腥勁風(fēng),將那蓬箭雨射回了西岸的陣營。 慘叫聲響起,對方的弓箭陣中倒下了一片人,一陣兵荒馬亂后,幾萬人目光驚駭?shù)目粗q如從天而降,站在半空中的楚燦。 此時已經(jīng)臨近傍晚,夕陽的余暉斜映在楚燦的身上,將她的身影模糊拉長,那原本有些纖細(xì)的身形也如同帶上了層祥和的光圈,一身男裝俊美出塵的如同天神降世,好似剛才出手狠戾的人不是她。 “小姐,是小姐。”韓卓霖是雖然只看到了楚燦的背影,而且還是一身男裝,卻還是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嘶聲低呼。 楚燦回頭沖他一笑,雙袖一揮,帶起股柔力,將他們這些兵士的木筏向著己方的東岸推去。 深吸一口氣,楚燦看向?qū)Π兜臄耻?,今日她本是帶著收服這最后一股勢力的心思來的,可營中的傷兵和剛才的慘狀讓她的氣血有些浮動,很想放出自己的黑暗面來將他們?nèi)繗⒐狻?/br> 楚燦負(fù)手虛空,緩步向著西岸行去,眼眸中的紅芒攝人心魄,嘴角勾起的笑意殘酷嗜血,那不需借力就可在空中行走的從容姿態(tài)讓兩岸的人都驚訝的睜大眼看著。 當(dāng)然東岸的紅塵軍知道這是武功高到巔峰才會有的技能,而他們這些以大宗師境界為終身奮斗目標(biāo)的武者甚至不敢猜測小姐到底是到達(dá)了怎樣的高度。 “這是大宗師巔峰嗎?”韓卓霖已經(jīng)上了岸,被人架著回到軍中,眼睛還直直的盯著楚燦背影,口中喃喃自語。 “不是,段老就是大宗師,也只能在空中短暫停留,不能行走。”施光南也是紅塵的統(tǒng)帥之一,聞言搖頭否定道。 “小姐是天人尊者?!陛p煙一臉驕傲的道出真相,她聽小姐說過,要讓這些悍勇的紅塵軍死心塌地的追隨效命,除了施恩外還要適當(dāng)?shù)恼饝兀拍軓氐资辗?/br> 眾人聞言均倒吸了口涼氣,目光狂熱崇拜的看著那道纖細(xì)卻無限強(qiáng)大的背影。 百里世瞟了輕煙等人一眼,對于楚燦親自調(diào)教出來做心腹助手的四個丫頭的心智能力很贊賞。 “我是該把你們這些人都?xì)⒘诉€是都?xì)⒘四兀俊背N已經(jīng)走到了西岸的上空,離弓箭陣不足二十米,衣發(fā)隨風(fēng)飄揚(yáng),雌雄莫辯的絕色臉龐上帶著睥睨一切的傲然。 眾人一愣,隨即愕然,這有什么區(qū)別嗎? “你是誰?”弓箭陣后方走出一位拄著拐杖的老者,灰色的長發(fā)披散著,臉上是縱橫交錯的皺紋,一雙眼睛像是禿鷲般陰殘兇狠。 “你又是誰?”楚燦背起雙手,站在高空,輕蔑的斜了他一眼。 “我是塔克部的首領(lǐng)塞爾坦,識相的你就快些離開,不然今日便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崩险弑怀N藐視的眼神氣的胡子都抖了起來,要不是沒有把握能殺了這個人,他必然會下令放箭。 楚燦劍眉一挑,不屑的道:“你以為站在那里說狠話就安全嗎?”說話間一個瞬移已經(jīng)到了老者身旁,眾人眼前一花,楚燦已經(jīng)回到剛才凌空站立的位置,單手掐著老者的脖子,那老頭被提著,腿腳不斷踩踏,兩手扳著掐住他咽喉的手指,嚇得驚駭欲絕。 “你,放下塞爾坦首領(lǐng)?!币粋€壯實的男子從剛才老者站著的位置走出,同時還有七八個形象各異的男女。 楚燦掃了他們一眼,這便是塔克聚集的殘部首領(lǐng)了吧,不知道把他們?nèi)珰⒘四懿荒苁辗旅娴钠胀ú勘姟?/br> 楚燦曾經(jīng)非常贊成上輩子爺爺對于戰(zhàn)爭的觀點(diǎn),打仗死的是士兵,受苦的是老百姓,而做出決定的卻是那些上位者輕飄飄的一句話。 所以,她對于殺了這些首領(lǐng)毫無壓力,對于下面那些只是聽命行事的普通部眾到是有些不忍,如同她看到紅塵軍士兵受傷一樣的不忍。 “我是振國將軍的女兒,楚燦。”楚燦驕傲的揚(yáng)聲報出名號,讓這西岸的每個抵抗者都能清楚聽到,然后手指一掰,咔嚓一聲,那老頭的腦袋已經(jīng)軟軟的歪向一旁,四肢不再動彈。 楚燦隨手將他的尸體扔在弓箭陣前面,威嚴(yán)的宣布道:“塞爾坦負(fù)隅頑抗,拒不接受振國將軍招安,現(xiàn)已伏誅,爾等還要步其后塵嗎?”真氣夾雜著這些話傳向這些人的耳中,不少人眼神閃爍著猶豫,開始左顧右看。 “你是楚家的人?”那健碩的男子皺眉,上前幾步,仰頭看著空中的楚燦,“夏國與我們西境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何要來攻打我們?” “哦?西境不是夏國領(lǐng)土嗎?你們何時自立為國的?”楚燦嗤之以鼻。 “夏國可從來沒有管過我們的死活,那我們?yōu)槭裁催€要受他的管制?”那幾個首領(lǐng)中一位中年女子站出來大聲反駁,妖異的臉龐上帶著仇恨,豐滿的胸部隨著她的氣憤而上下顛簸著,健美的大腿從斜開口的裙邊露出,實在是很吸人眼球。 “從來沒有管過嗎?不盡然吧?!背N將視線掃向眾人,沉聲道:“這里曾經(jīng)有過朝廷設(shè)立的屬衙,每年也按著人頭發(fā)放米糧,是你們不服管理,殺了那些官員搶了物質(zhì)。”這事距今有五六十年了,此后朝廷到是再也不管西境的死活了。 “就算是又如何?”女子上前幾步,怨氣沖天的道:“那些走狗拿著糧食讓我們用尊嚴(yán)來換,你知道有多少西境女兒在那些年被踐踏被賣掉嗎?你知道多少西境男兒被騙出去做礦工做奴隸死在外面嗎?夏國憑什么這樣對我們?”說著眼圈紅了,卻強(qiáng)吸口氣不讓自己哭出來。 眾人聞言也被勾起了傷心往事,氣氛再次變的凝重。 楚燦嘆息,知道這個女子說的是實情,夏國內(nèi)地有不少的西境后裔,貌美的被當(dāng)做玩物隨意轉(zhuǎn)賣,丑陋的則被賣去礦上做工,連她的京郊礦上也有十幾個西境血統(tǒng)的奴隸,還不說那個送給百里凝霜的雙棒少年。 “這的確是朝廷的錯,可你們也該自問,為什么一點(diǎn)糧食就能讓你們賣兒賣女?還不是因為貧窮饑餓和你們永不停止的內(nèi)斗嘛,每年這片土地要死多少人?難道你們殺自己人都是正義的,只有我們是邪惡的嗎?”楚燦見他們的情緒不太激動了,語重心長的繼續(xù)道:“西境這些年愈加的貧瘠了,不出十年你們將山窮水盡,這片土地連一少半的人都養(yǎng)活不起,那時候你們將如何自處,眼看著自己的部眾餓死嗎?” “這么說你是來給我們出路的了?”女子雖然不再一味指責(zé),卻還是心氣難平,諷刺的道。 “你們可以站著歸順我,也可以躺著成為戰(zhàn)爭的犧牲品,反正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我統(tǒng)一西境的腳步。”楚燦平靜的陳述著,這是他們無法反駁的事實,:“與其沒有意義的死去,不如留著性命看我會給西境帶來什么樣的明天,反正也不會再壞到哪里去了,是吧?”說完淡淡一笑,等著他們的反應(yīng)。 眾人默然,他們困守東岸,沒有外援和補(bǔ)給,根本抵抗不了多少日子,就算自己可以無畏戰(zhàn)死,身后部落里的老弱婦孺怎么辦? 半晌后,武器落地的聲音傳來,有一個就有兩個,不大會功夫,大部分人都繳械投降了。 不得不說楚家的名聲還是起了很大幫助的,這個戰(zhàn)場上驍勇,戰(zhàn)場下愛民,忠肝義膽的家族便是在西境都有著鼎鼎大名,這里的人對于歸順夏國或有不滿,但對于被楚家招安還是可以接受的。 楚燦對于這個結(jié)果很滿意,這些抵抗者大都是健壯悍勇的戰(zhàn)士,能收服保留下來自然是最好的。 下令他們打掃戰(zhàn)場整理部眾,然后分批渡河與對面的紅塵軍交接投降,楚燦便先回了東岸。 “小姐威武?!睎|岸整齊震天的歡呼讓楚燦嚇的差點(diǎn)從空中摔下來,揮手示意后,留下蘇克帶著大軍在這里等候?qū)γ娴慕弟?,自己帶著隨從和傷員回了大營。 直到第二天早上蘇克才處理完降軍的事,大部分都?xì)w順了,只有塞爾坦的兒子帶著百余死忠潛逃了,對此楚燦并不意外,吩咐了人去追,直接殺掉不用帶回來了,像這樣負(fù)隅頑抗的人留著也是浪費(fèi)糧食。 休整了幾日,楚燦與紅塵軍的四位統(tǒng)領(lǐng)詳談后,對西境各部落的情況也有了大致的了解,針對當(dāng)?shù)氐那闆r制定了后續(xù)計劃。 在沈潤的第一批戰(zhàn)后物質(zhì)到達(dá)后,楚燦對于支持和幫助過紅塵軍的部落給予了大量的賞賜,糧食rou類蔬菜水果甚至布匹藥材應(yīng)有盡有,讓沒有得到物質(zhì)的其他部落急紅了眼。 接下來的事情便順理成章了,那些被楚燦厚賜的首領(lǐng)紛紛將本部落的壯年子弟送來,希望能加入紅塵軍,因為他們聽說這些士兵除了吃穿裝備全是楚燦發(fā)放的以外,每月還有餉銀拿,受傷了有醫(yī)師有藥材,戰(zhàn)死了還給家眷撫恤銀,這是什么樣的好事啊,要是本部落能有幾個這樣的士兵,那能養(yǎng)活多少孩子啊。 一時間,加入紅塵軍的好處傳遍了西境各個部落,讓那些本來就窮困,戰(zhàn)后更是一無所有的首領(lǐng)們紛紛行動起來了,紅塵軍的大營門口每日都擁擠不堪,人們爭先恐后的想要加入。 對此,楚燦讓四位統(tǒng)領(lǐng)立了個章程出來,想加入的需要考核,通過的成為新兵,統(tǒng)一訓(xùn)練半年后再度考核,才能成為正式的紅塵軍一員。 消息一出,來報名的人更多了,每日都有一場考核,有時候人太多還需要再加一場,新兵的營帳也一排排的豎立起來,月亮湖百里內(nèi)正式成為紅塵軍的總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