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唯靈光一閃：“我要不要去紋個蝴蝶？”

    那得多痛??！江川立刻拒絕：“不要！”他吻下去：“這是唯唯愛我的勛章……”

    “……”

    當晚兩人留在了新房，沒有辜負江總連睡衣都準備好了的美意。不過真正的原因其實應(yīng)該是，激烈運動過后，兩人都覺得有點累了。

    周六在舊家整理行李，嚴格來說，這次基本上也只是搬一個家。因為 1203 江川的家，早就收拾好了。

    “你怎么效率那么高？”方唯驚嘆，看著已經(jīng)打包好的各種箱子。

    “其實大部分都還沒拆?！边@段時間他都住在方維家，周末她回南郊不帶他的時候，他干脆全部整理陸續(xù)打包了。

    “嗯，也是，你工作是太忙了一些?！?/br>
    “主要是考慮到不久后便要搬?！?/br>
    “……”所以此人應(yīng)該，連追她也有一個關(guān)鍵路徑時間表行業(yè)常用術(shù)語 cps?！八越偟挠媱澥嵌嗑?？”

    他笑：“如無意外，應(yīng)該半年內(nèi)可以搬？”

    事實上他 1 月底搬來廣州，2 月底和她游杭州，3 月初在一起，3 月底就入侵了她的家，現(xiàn)在也不過 6 月底，半年都不到！方唯再次感嘆自己太不爭氣，被他吃得死死的。

    兩人本來就住單身公寓，都是才從上海搬回來不久，行李不算太多。江川這些年工作調(diào)動頻繁，基本都是輕裝上陣。方唯大部分是衣服鞋履，然后書籍文件，加上少部分江川搬過來時購置的小家具。一個周末也就整理完畢搬到新家。

    但新家的采購家居用品及整理房子的工作，持續(xù)了整個七月。

    搬過來的這周日兩人整理新家一直忙到傍晚，方唯光腳盤腿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累得整個人攤靠在后面的沙發(fā)。江川煮了咖啡，坐到她身邊遞給她。

    方唯雙手捧著杯子喝了一口，嘖嘖地嘆：“江總煮的咖啡，出乎意料的好喝?！?/br>
    “有沒有覺得更愛我？”

    “當然。每一天都更愛一點?！?/br>
    江川笑，伸手攬過她的肩，“跟唯唯在一起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一直都，太缺愛了?！?/br>
    “沒關(guān)系，我有很多很多的愛?！?/br>
    他將唇送到她的嘴邊，“那唯唯再分一點給我可以嗎？”

    “嗯。”方唯親了他一下，攀著他的肩翻身騎坐到他的腿上，捧著他的臉認真地：“我給你全部。”然后熱烈的吻就下來了……

    “唯唯今天要不要試試，在客廳？”江川伸手按了窗簾的遙控。

    方唯魅惑地笑，故意挑逗他說：“我很想……”然后她突然跳起來跑走：“但我現(xiàn)在更迫切的需要是洗澡！”

    前一秒還讓他沉浸在柔情蜜意里，后一秒就讓他的懷抱落空……她就最愛玩這種撩完就跑的惡作??！江川反應(yīng)極快地睜開眼睛，迅速追上去按住她即將關(guān)上的浴室門閃身進去，欺身上前將她壁咚在浴室里，“剛好，浴室很大。”他的大拇指輕輕撫過她的唇：“唯唯不是很喜歡和我在浴室，玩水么……”

    “……”

    “相信我，”他雙腳困住她，很自從容地開始解自己的紐扣，“很快唯唯會有別的、更迫切的需要……”

    產(chǎn)后 42 天，小悅和寶寶從月子中心回了南郊別墅，凌云飛要上班，小悅產(chǎn)假期間住這邊，有凌mama和凌爸爸照顧著，大家都比較放心。

    之前因為受傷，方唯隔了一段時間沒回南郊。這周五下班就和江川一起回了mama家，晚飯后，兩人一起去凌云飛家看寶寶。結(jié)果小悅一見到方唯就抱著她哭了。

    “怎么了？”方唯嚇了一跳，給凌云飛一個詢問的眼神，凌云飛聳聳肩。方唯問：“是不是凌云飛欺負你？我?guī)湍憬逃?xùn)他！”

    “不是?！毙偝槠骸皢鑶鑶?，對不起啊唯唯姐，都怪我那晚把你嚇跑了，才害你受傷！”

    “?。窟@個怎會是你的錯呢？”

    云飛無奈地：“知道你受傷之后，她已經(jīng)在月子中心大哭了一場啦！”

    “哎，這個是意外啦，而且我都已經(jīng)好了?！狈轿ㄅ呐男偟募?，“跟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如果非說要怪，也是怪 jaden 啦?！?/br>
    “哈？”小悅疑惑。

    “誰讓他要你給我介紹男朋友呢，我急著找他算賬才先走的?！?/br>
    江川驚訝：“我什么時候？”

    “春節(jié)的時候，你不是跟小悅建議給我安排相親？”

    “我錯了?！苯⒖叹统姓J了。

    看到成熟沉穩(wěn)的 jaden 在唯唯姐面前一秒就變小奶狗，小悅臉上還掛著眼淚但也忍不住笑了，“你真的沒怪我嗎？”

    “嗯，真的?！狈轿ㄐΓ幌肜咸珎冎?，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快別哭了，一會兒寶寶以為我把她mama欺負了?！?/br>
    “你才不會！哼，凌云飛就難說了！”

    “哎哎哎，mama這么說就不對了，女兒還聽著呢！”云飛抱了寶寶過來，碰了碰江川的手臂問：“要不要抱抱我們小公主，好可愛的喲！”

    江川看了看那團粉嘟嘟的小人兒，可愛是很可愛，但是——“我不會……”他受驚嚇一樣，也不敢伸手接，就求救般看向方唯。

    方唯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照顧人類幼崽這種事，她也沒有經(jīng)驗。好在凌mama在樓下喊吃水果，兩個尷尬的人如釋重負地應(yīng)了一聲，趕緊往樓下走去。下樓時，江川還不忘悄咪咪地湊到她耳邊解釋說：“那晚完全是因為估計錯誤，我本以為小悅會順著話題將我推薦給你，結(jié)果她沒收到暗示?！?/br>
    方唯當然能猜得到他當時想什么，但是呢，該算的賬，也不能少了！“原則性錯誤！”她詳怒地瞪他一眼。

    “我知錯了。”

    “太遲。我決定接受你對小悅的提議?！?/br>
    “不行……我任唯唯處置，可以嗎？”

    “吶，你說的哦！”

    “……”她興奮的語氣和表情令江川馬上有種掉坑里的感覺！哎，看來，今晚被趁機欺負一番是在所難免了！

    七月初這周江川飛新加坡出差。

    搬家之后方唯上班路程較之前遠了一倍。江川不出差的時候會先順路送方唯到數(shù)動，再過江回公司上班。江川出差的話，方唯基本都是打車。

    這天方唯剛到寫字樓大堂，一位打扮樸素但優(yōu)雅的女士禮貌地攔住了她。

    “你好，請問你是方唯小姐嗎？”

    “您是？”

    “我是林白的母親林可?！?/br>
    方唯心里吃了一驚，上周放棄了民事賠償之后，這個案子涉及他們的事務(wù)應(yīng)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她一下沒想清楚這位女士來找自己的意圖。

    “您好。”

    “別擔心，我是專程來道歉的?！?/br>
    “做錯事的人不是您?！?/br>
    那位女士充滿歉意地說：“因為林白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太適合親自來向你道歉。但我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br>
    “道歉并非任何時候都有意義?！?/br>
    “我一直想找機會親自向你道歉。你男友將你保護得很好。”

    除了工作，江川最近幾乎密不透風地守在她身邊，對方確實沒有辦法接觸到自己?！笆聦嵣?，傷害已經(jīng)造成，我們的確沒有義務(wù)為了讓你們免受道德和良心的譴責，而勉強自己接受道歉?！?/br>
    “是的，我知道。”女士懇切地：“但我還是很想爭取一下，你能給一個母親十分鐘的時間嗎？”

    正是上班時間，大堂人來人往，方唯也不想在這里繼續(xù)談下去，也許是這個跟自己mama年紀相仿的母親言辭里的懇切打動了她，她終于不忍心，和她一起去了大堂旁邊的咖啡廳。

    麥景晟和張小瑜今天也沒有開車過來，他們等電梯時看見方唯，正等她過來。結(jié)果看她被一個老太太攔住了，麥景晟眉頭微微皺了皺，“她是那個女生的mama?！敝斑@個老太太曾找過 jaden，當時麥景晟也一起在派出所，jaden 直截了當?shù)鼐芙^了和解，并沒有給機會和她多講。

    “什么？”小瑜立刻就不淡定，擼起袖子就要過去。麥景晟拉著她，他是方唯的老板，很清楚她的能力，“你先別摻和，要相信 ada，她應(yīng)該可以解決。”

    “我相信方唯唯的實力，但我不相信對方啊，有其女必有其母，一會兒她拿出保溫壺來怎么辦？”現(xiàn)在瑜總看到保溫壺都要抖三抖。

    “不會。她是個頗有修養(yǎng)的老太太。”麥景晟和她商量說：“你先回公司，我在這里照看著，別擔心。”

    眼看方唯和老太太進了那邊的咖啡廳。小瑜顧不得和麥景晟再說，抬腿就跟了過去，麥景晟當然是快速跟上了。他的太太為朋友兩脅插刀的時候常常忘記自己是個孕婦，如果真要發(fā)生什么事，ada 還得先顧著她！如果 ada 一個人是穩(wěn)贏，加上張小瑜就可能未必了！

    兩人悄咪咪地坐到了方唯后面的小圓桌。小瑜打開了手機錄音放到自己的身后，在唇上豎起一根手指，用口型對麥景晟說：“以防萬一。”

    嗯嗯，太太有勇有謀，麥景晟也點頭稱贊：“想得周到。”

    事實上從醫(yī)院回來，方唯也沒再cao心過這件事，都是江川和律師在處理。

    “法律的事情，交給法律去處理。我們對此沒有異議?！狈轿ㄩ_門見山地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是，非常感謝你們的慈悲和體諒?！?/br>
    “所以，我不知道我們還能做什么？”

    “即便法律上的事情已經(jīng)完成。但我覺得只有誠懇地表達我們的歉意，這件事才能真正結(jié)束，無論你還是林白，才能向前走?！?/br>
    方唯想說什么，但老太太優(yōu)雅地抬手示意先聽她講完。

    第76章 她超愛他

    “首先，我必須要為對林白對你造成的傷害致以十萬分的歉意！作為母親，我感到深深的慚愧、內(nèi)疚。我相信她康復(fù)清醒之后，也會為自己所做的事后悔莫及。林白毋庸置疑是錯得離譜，雖然她在生病，亦無可抵賴她的行為就是犯罪！

    “聽上去似乎是為林白辯解，但這確實是個令人痛心的故事。林白大學(xué)時談了一個男友，畢業(yè)后那個男孩進了大公司工作，林白繼續(xù)讀研?？飚厴I(yè)時林白懷孕了，但她的男友獲得了一個出國工作的機會，花言巧語讓林白做了流產(chǎn)手術(shù)之后遠走外國。林白直到他出國后失聯(lián)才知道被欺騙了，可能是太想要一個家了，她一下沒受住刺激，精神出了問題?！绷挚奢p嘆了一口氣：“偏執(zhí)型精神分裂癥。”

    服務(wù)員送來咖啡，方唯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默默地將一杯熱咖啡推到對方面前。

    “其實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她狀態(tài)好了很多，開始上網(wǎng)找工作?？赡芫驮谀莻€時候在線上遇到你的男友，他耐心的答復(fù)，令她感受到久違的溫暖。醫(yī)生給她開的藥物有些令人不適的副作用，我也不知道她竟然偷偷減少藥量，乃至扔掉不吃。前段時間我剛好忙著學(xué)生的畢業(yè)論文答辯，放松了對她的看管。我以為她正在好轉(zhuǎn)，殊不知她只是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你男友的身上，并且越來越嚴重了。精神偏執(zhí)，記憶混淆并伴有幻想，以為那就是她的男友，移情別戀到你身上才拋棄了她。”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方唯心里也微微嘆息，但她也不是圣母，肩膀被燙傷過的地方，現(xiàn)在還瘙癢難忍，盡管醫(yī)生說淺二度燙傷一般不會疤痕增生，但色素的沉著需要幾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也有人甚至可能會永久不消。她現(xiàn)在連無袖的衣服都不敢穿，更別提露肩的禮服了。

    可即便是這樣，她亦無法對一個充滿歉意坦率誠懇的母親口出惡言?！拔一蛘呖梢韵嘈潘趥e人的時候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也可能未必是她最初的本意。但她當時確實表現(xiàn)出很大的惡意。任何人犯錯都要承擔責任，放棄民事賠償，已是我們所能表達的最大善意?！?/br>
    “是的。我們都不能回避這一點，林白她差點將你毀容……”林可眼睛一瞬間也紅了，“我看了她當時的狀態(tài)，真的非?？膳?，簡直變成了一個魔鬼……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你身手敏捷，最大限度地保護了自己，也避免了林白走向更深的深淵。其實她包里的另一壺熱水并非準備繼續(xù)攻擊你，而是她留給自己的。她決心懲罰和毀掉兩個愛上渣男的女人……”她捂著咖啡杯的手有些微微顫抖，“而且，我還要感謝你在有能力對她反擊的時候，選擇了克制?！?/br>
    “我試圖去理解你作為母親的心。像您說的，即便法律上的事情已經(jīng)完成，但出于良心的譴責或是別的原因，您覺得仍然需要道歉；然而對我們來說，即便您已經(jīng)道歉，這件事對我們來說，仍遠未結(jié)束?！?/br>
    “我知道，燙傷的愈合遠比我們能看到的需要更久。心理陰影就更加無法計算?！?/br>
    “外傷的康復(fù)都有時間表，但負面的影響卻看不見。林白sao擾江川這大半年，不但極大地影響了他的生活，還給他的工作帶來了沉重的壓力和巨大的威脅，她甚至還發(fā)舉報信到 a&d 的合規(guī)部誣陷他。林白想毀掉的，大概并不只是兩個女人那么簡單?！?/br>
    林可震驚：“對不起，我一直不知道這件事……”

    “她先發(fā)了信舉報江川，緊接攻擊了我。她是有計劃有策略地推進行動。一直到今天，這件事依然是個定時炸彈，我仍然會非常擔心，一旦當晚事發(fā)的監(jiān)控視頻外流，被歪曲事實惡意傳播，又或者是林白病情沒有得到有效控制，繼續(xù)sao擾攻擊的行為，很可能會對江川的職場聲譽造成不可逆的毀滅性打擊?！狈轿ㄌ故幍匾豢跉夥磫枺骸澳敲?，您以一個母親的心，是否能同樣理解江川的母親若知道孩子遭受這些不公平的壓力和威脅后的那種擔心和心疼？”

    林可吃驚：“我沒想到，由始至終，你擔心的都只有江川?！?/br>
    “江川通過自己的努力創(chuàng)造了事業(yè)的成功，這些都得來不易，更是他值得擁有。我非常珍惜他所珍惜的一切?！边@些年，他幾乎將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在事業(yè)上，除了事業(yè)，他什么都沒有。方唯當然知道這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

    江川一直非常愛惜自己的羽毛。

    “直到見你之前，我心里其實都有隱隱感嘆林白沒有你的幸運，能遇到一個懂得愛惜她的男人。此刻我又突然明白，不是因為幸運，而是因為值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