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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沒有老孫,你連水也喝不成?!?/br> 長老的心頭泛起一絲厭惡。 “此心歸佛門,此身歸大唐。孫悟空,我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可以給你?!?/br> 一絲一毫么? 行者眼里有什么閃了閃,他垂下頭去。與此同時,仿佛有一團微弱的光,隨著他的動作一同熄滅了。 “師父,徒兒不要什么?!?/br> 他依然是雙膝跪地,捧著瓷杯的手卻微微顫抖。他低聲哽咽:“我不要什么?!?/br> 長老見他氣焰伏低,語氣便又堅定了三分:“既是取經(jīng)人,眼里心里便該只有取經(jīng)。無端琢磨那些糊涂事,枉做和尚,空念經(jīng)?!?/br> 話音落畢,空氣凝滯。 半晌,伴隨著瓷杯跌落在泥土上的脆響,行者的應(yīng)答逐字彈起。 “師父之于我,便如真經(jīng)之于師父。究竟是師父抵御不過大乘佛法的誘惑,還是佛法在勾引師父?究竟是師父無法忍受無知的折磨,還是佛法難以捱過長久的寂寞?” 長老聞言輕笑:“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則無所見。悟空,你心有所住?!?/br> 行者不依不饒:“師父的道理講得很熟練,焉知離言方能絕相?” “你說得對,是我不自知。”長老神色堅毅,痛快答道:“自心取自心,非幻成幻法。你我又有什么分別?” 行者忽感無力。果然,還是他一貫作風(fēng)。 “但愿師父的作為,能夠像自己所言一樣通透?!?/br> 長老不再作聲,只是將視線移到行者的箍上。那箍方才勒入一寸深淺,如今恢復(fù)如常,行者的頭上卻依然留著一圈駭人的印記。 他已不再是自己的徒弟,多說亦無益。昔年也曾訣別過兩次,一次是行者棄他,一次是他逐行者。如今,是最后一次。他也不打算將這場交鋒再繼續(xù)下去。倘若這種辯駁有意義,過去的九年里,他二人便不會產(chǎn)生這么多爭執(zhí)。 “你我再無瓜葛,死生亦不相干?!?/br> 不相干。 行者的怒意被點燃。他感覺到,這痛楚浸灌周身,而每一根毛發(fā),都升騰起烈烈火焰。 不相干么? 五年前,也是這樣一個炎熱得過分黏膩的天氣,他痛得跪在這個和尚面前,如夢初醒般哀聲長嘆:“這正是‘鳥盡弓藏’——” 既已清醒,何堪至此。 既不相干,何必留情。 行者站起身來,自耳中緩緩捻出那繡花針大小的兵器。 *** 長老猛然張大雙眼,冷汗沿著面頰滴落。 黑暗中,一個輕而細的聲音自身后幽幽浮起。 “師父氣息粗重,可是背上的傷,痛得厲害?!?/br> 身后那人的手摸進了他的里衣,指尖毛糙,刀子般刮過軟嫩的背脊,毫不憐惜。 長老倒吸涼氣,心下忐忑。 背上的雙指找準了傷處,發(fā)力一按,長老禁不住輕呻。 身后人對這樣的反應(yīng)頗為滿意,傳來一聲輕笑。雙指沿著棒痕游移,狠狠推碾。長老心內(nèi)分明,便緊咬牙關(guān),不肯吭聲。 “還陽的滋味如何?”行者自言自語:“師父這條命,就是丟個千次萬次,也不夠我解氣?!?/br> 長老被他激得氣惱。 “你有神通,有手段。若要我死,有何難事?”他意識到什么,忽然住了口,把剩下半句吞在肚子里。 佛祖只念著傳經(jīng),取經(jīng)人是誰,有什么關(guān)系。 大唐三藏法師是誰……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思及此,黯然的心緒席卷上來。 這微妙的情緒被行者識破。 “西天的佛子,東土的御弟——師父,你好尊貴啊?!?/br> 這言語放在過去,或許是誠心嘆許。放在眼下,長老已精準捕捉到行者話內(nèi)的譏諷。 他闔上雙目,默誦經(jīng)文,并不回應(yīng)。 “心歸佛門,身歸大唐?!毙姓哙?。暗夜里,一雙眸子如星火流轉(zhuǎn),熠熠非常?!皫煾?,你說錯了?!?/br> 不祥的恥感襲上心頭,長老想制止,卻已來不及—— 一道影子欺身上來,壓得他動彈不得—— “是心存唐王,身委悟空吧。” 長老的軀體似乎燒起來。被揭穿謊言的羞恥,被戳破心事的難堪,齊齊聚頂,攪得他三魂七魄死命糾纏,如置油鍋。背上的傷處奇癢難當,又被行者一番蹂躪,此刻愈發(fā)腫痛起來。 盡管如此,仍強撐著風(fēng)度:“你若對為師的rou體有什么貪戀,盡管拿去——如果這能讓你得到解脫。” 行者一手去解長老的衣帶,一手捏住長老的臉蛋,粗魯?shù)糜行┎涣羟槊妫骸坝€拒,欲拒還迎?!庇谙骂M處停住,發(fā)狠一鉗:“好和尚,慣會勾引?!?/br> 長老輕顫了一下。若說此時他心內(nèi)沒有半分恐懼,實是自欺欺人。這場盛大的煎熬中,唯一令他欣慰的是,自己且勝行者幾分。 事已至此,縱念動緊箍,亦是隔靴搔癢。 “你說得是。魔障難消的,不止是你?!遍L老的腔調(diào)有些不穩(wěn),仿佛是在極力克制自己的酸楚:“可我只有你?!?/br> 行者有種報復(fù)的快意。讓這和尚暢所欲言,是斷然不能。如今逼得他吐露幾個字,已是萬分不易。 長老的衣帶已被解開,胸膛敞露在外。時年三十有九,雖經(jīng)風(fēng)霜雨雪,rou體卻依然可屬上乘。行者輕撫長老的面龐,指尖劃過他的額頭、鼻梁、唇角,又行至頸側(cè)、胸骨、腰腹?;胍C褲,粗暴地揉捏著臀rou,與大腿內(nèi)側(cè)。 長老忽然緊繃。 那硬起的溫?zé)嵩谔嵝研姓撸硐碌纳艘褎忧?。只要他想要,便可隨時占有。 行者凝視身下人的雙眼,黑夜中仍可見幾點瑩瑩。 他并不想挑逗玄奘,這一番褻玩,也并不使他覺得享受。他只是煩悶,只是躁惱。 他收了手。 正欲起身,身下人卻發(fā)出一聲驚異的喘息,似是始料未及。 似是欲求未曾得到滿足。 行者愣了一下,俯下身去發(fā)力攥緊僧人的頸部,幾乎快要捏斷:“師父——你怎么這么賤?” 長老的心猛然揪緊,呼吸變得困難。他囁嚅著,哭泣著,終是微弱開口:“別走?!?/br> “師父不是說,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可以給我么?”行者手上的勁道一松,轉(zhuǎn)而輕輕捧住長老的臉:“要念咒便念。今夜一過,你將再沒有機會?!?/br> 長老淚如雨落,痛苦地搖了搖頭。 “好好做你的大唐高僧,取經(jīng)特使。莫要辜負修行,也再莫招惹老孫。他日功成,你我——死生再不相干?!蔽蚩照f罷,放開長老的身子,滾回鋪上。 *** 貞觀二十七年,長安的松枝一夜間齊指向東。大唐三藏法師取經(jīng)歸國,人人都道“無量功德”。 香風(fēng)繚繞,法師徑至九霄,騰空而去。 這十四年跋山涉水取來的經(jīng)卷,則另選高僧講演,傳布天下。 太宗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