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青籬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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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坡地,走下了一個黍色衣衫的中年婦人,有些風(fēng)姿氣度,不似山中農(nóng)戶?!皟晌贿M(jìn)了主家的樹陣?yán)?,主家也無意傷害外人,還請兩位到別院來歇息?!丙惸锏懒酥x,扶著覺元跟在婦人身后。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一座大門跟前,上書“青籬別院”四字,字體古拙。過了照壁,里邊兒氣勢不算恢弘,但面積極大,說是別院更像是個山莊?;乩惹?,修竹蒼松掩映,別院內(nèi)下人稀少,但整潔安靜,主人似乎是個隱居在此的高人儒士。 婦人將兩人帶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內(nèi),“兩位先暫居于此,藥食衣物都會叫人送來。別院很少有外人來,待你們休息幾日,會有人帶你們見主家?!钡懒烁兄x,麗娘便扶著覺元進(jìn)屋到了塌上。 待下人將藥品、熱水送來,麗娘將僧人的衣物脫下,手臂、胸口上也有幾道初結(jié)痂的傷痕,覺元垂下眼,勉力笑了笑,“麗娘,你也去休息吧,謝謝。” 麗娘訝然,這還是她第一次沒有被稱作施主,有些羞赧,一名男仆走進(jìn)屋,鋪好床和褥子,接手照顧覺元,麗娘便被一名老婦人帶走了。屋子布置簡單,但物品齊備,小廝送來了熱水和木桶,麗娘終于能放松下來,安心地在浴桶里泡了會兒澡,擦干換上白布制的里衣,麗娘很快便睡著了。 申時過半,麗娘醒來,頭頂是木欄,身下是柔軟的褥子,窗外是樹影白墻,晚霞照在小院里,有鳥兒落在樹梢上。一切都是如此的寧靜美好,她已經(jīng)多日沒能體會到了。穿上湖藍(lán)色的衫裙,梳好發(fā)髻,麗娘飲了口茶,便有仆婦敲門送來了飯食。 接下來的幾日,麗娘偶爾探望下覺元,與他談會兒天,時間也就不那么難熬了。覺元常年習(xí)武底子好,身上的傷好的七七八八,只是背上留了道結(jié)痂的口子,精神也好些了。七日過去,送他們進(jìn)來的中年婦人,傳兩人去見主家。 婦人路上與他們說,別院現(xiàn)在掌家的是大小姐,但現(xiàn)今在外,管事的便是二公子,二公子年輕,喜歡與外人交往,是個好相處的。麗娘心中記著,見一路上亭臺樓閣往里愈加精美古樸,夏日里竟有一絲涼意,塘里一片綠意,荷香陣陣,此處真是不凡。 進(jìn)了大廳,只見主座上是一個俊秀的少年,一身出塵的靈氣,見著來人,好奇又欣喜。身旁站著個美麗的女子,三十上下,衣著并不華貴,但配飾精巧別致,眉眼含著笑。 兩人拜謁后坐下,與少年聊起一路的經(jīng)歷,感謝主家落難時相救。少年道:“我自幼就想去外面闖闖,可家父不許,別院又在深山,少有人來,好不容易來了你倆,就在鄙處好好呆上些時日。別院里都是些老人兒,難得來外人,怠慢了兩位,還請莫怪?!庇謱σ慌缘闹心陭D人道:“馮媽,為兩位準(zhǔn)備兩間上房,再備上……備上一桌素宴。”覺元忙道了聲阿彌陀佛。 乘著備菜的間隙,少年帶著兩人在院內(nèi)逛了逛。別院的建造者追求“不可居無竹”的信念,青籬別院里栽種著很多竹子,曲徑通幽,夏日里更添了一份清涼。 一行人踱步到了湖中的遠(yuǎn)香亭,桌上已布好菜,四人落座,侍者倒上了清茶,“兩位嘗嘗,這是鄙院自備的荷葉茶,制的粗糙,但夏日飲用還算爽口?!?/br> 麗娘端起碧色的茶杯,掩袖細(xì)品,茶色清透,清香略淡,但甚是舒心?!八楹扇~里還加了一點淡竹葉吧,酷暑里喝很不錯?!丙惸锾ь^,俊秀的白衣少年正盈盈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