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一諾開始變得順從。只要冉冉命令，他就會脫光衣服，像狗一樣跪在地上，用各種方法討好她。

    他們倆在外面，一個是警探，一個是地下樂隊(duì)的伴唱，都是拋頭露面的職業(yè)，兩人回到家時，竟會像野獸一樣交合。

    起初，冉冉很訝異。但很快，她就對他的溫順感到不滿，這不滿又變成了厭煩。

    就算做狗，一諾也堅(jiān)持著。她一進(jìn)門，他會來到她面前，熱情地歡迎她，用頭蹭她的腿。她心情不好，他也會想辦法安慰，模仿小狗的舉動，逗到她笑為止。

    他是“狗”，但他望著冉冉的眼神，卻與他下賤的姿態(tài)相反——既不害怕，也不諂媚，反而流露出一種同情。

    冉冉發(fā)現(xiàn)，雖然她是他的“主人”，但他卻在用另一種的方式，柔軟地“cao控”著她。

    這關(guān)系讓她不安。而他對她的執(zhí)念，讓她想起了路易斯。

    他們兩人個性相反：一個強(qiáng)硬，一個溫順；一個狡詐，一個單純。但冉冉從他們的態(tài)度中感到，他們有些東西是共通的。

    ——因?yàn)楣餐?，她才從心底感到討厭?/br>
    這種心理的驅(qū)使下，想要虐待他的愿望，變得越來越強(qiáng)烈。

    她想傷害他，剝奪他，從他身上獲得“某個答案”。但她也不明白，她空蕩蕩的心里，在渴求著什么。

    ……

    兩人的關(guān)系，就以這種扭曲的形式，持續(xù)了下去。有一天，冉冉下班回家時，給一諾買了個新項(xiàng)圈。

    這是她早就打算去買的。作為遲來的禮物，也是作為獎賞。

    項(xiàng)圈是粉紅色的，和他的膚色很相配。她給他把項(xiàng)圈系上時，他低下眼睛，露出了屈辱的表情。

    冉冉喜歡他的這種表情。只有他這么做，她才感覺到，他和她的交流，并非都是偽裝，而是有回應(yīng)的。

    “……?！?/br>
    帶好了項(xiàng)圈后，一諾乖乖地跪著。冉冉注意到，他偷偷看著椅子。

    “怎么了？”

    “膝蓋好痛，我想坐一坐。”

    他老老實(shí)實(shí)回答，同時動了動膝蓋——那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淤青。

    冉冉出門前，曾經(jīng)命令他不要穿衣服，在家里跪著。沒想到他照辦了。

    為什么？……她明明提出的，是這么不合理的要求……

    冉冉想著。比起所謂支配他人的滿足感，她只覺得不安和厭煩。

    “誰要你動的？！”她加重了語氣。

    “……?！?/br>
    一諾一愣。他停下來，定定望著她。

    冉冉很想問他原因，但又害怕那個答案。她移開了眼神。

    “……真的很痛？”

    “很痛。”

    “那就在我面前爬幾圈，然后像狗一樣，朝我搖尾巴?！?/br>
    “……。”

    一諾沉默著。冉冉知道，他從心底，并沒有接受如今的狀況。

    “怎么了？”她追問。

    “……我沒有尾巴?！币恢Z頓了頓，回答，“也不會搖?！?/br>
    “是嗎?！^來?！?/br>
    冉冉沉下聲，命令。一諾定定望著她，面色很悲傷。

    “冉冉……你知道嗎。你現(xiàn)在這樣子……很奇怪?！?/br>
    冉冉一愣。下一刻，她感到了強(qiáng)烈的憤怒。

    “奇怪？……那路易斯對著我下藥，就不奇怪嗎？你對著下藥的我發(fā)情，就不奇怪嗎？……這個游戲里，每個人都是如此。我奇怪，你們就不奇怪嗎？”

    “下……藥？”一諾喃喃著，露出了迷惑的神情。

    “……！”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臉色一白，撐在地上的手指，也蜷縮了起來。

    “對不起……”他低下了眼睛，低聲說。

    他的道歉，就像一滴水掉到了大火里，起不了任何作用。冉冉氣得發(fā)抖。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直都是這樣！……如果有下次，你還會這么做的吧，不管我怎么想！”

    “……。”一諾垂著頭，沉默著。

    “上次也是，這次也是。只要路易斯教你的事，你都會去做吧？……既然如此，就不要向我道歉！”

    “那你為什么要去見他？”

    “……？”

    一諾抬起頭，厲聲反駁。冉冉一愣。

    他頓了頓，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像是自己也被嚇到了。半晌，他開了口。

    “我只是想……有這種事情，可以先說一聲……對不起。”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他游移著眼神，再度低下了頭。

    冉冉昨天，的確只說了下班后有事，不回家吃飯，沒告訴他具體去向。沒想到一諾這么在意。

    但她沒有告訴他，是因?yàn)槁芬姿棺屗鰜淼睦碛?，就是他們的照片?/br>
    游戲的世界很小。在每個NPC，都有了自由意志的現(xiàn)在，照片被擴(kuò)散開來，他們無論去到哪里，都將是人間地獄。

    “……告訴你有什么用？”她冷下語氣，“你是我什么人？”

    “……！”一諾詫異地望向了她。

    “我們從來都不是什么關(guān)系，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會是?！胰ヒ娢业哪信笥?，關(guān)你什么事？”

    “可是，我很喜歡你！……如果離開這里……”

    ——那明明就是不可能的。

    ——在這種世界中。

    路易斯掌握著他們的脆弱點(diǎn)，又和她有男女朋友關(guān)系，隨時能知道她的位置。除非他主動放棄，要不她永遠(yuǎn)逃不了！

    “……！”

    心中的憤怒，越來越強(qiáng)烈。冉冉從一旁的塑料袋中，抽出了某樣物品——

    “啪！”

    尖銳的聲響劃破空氣，鞭子重重打在地上。一諾下意識縮起了身體，呆住了。

    這樣的“禮物”，她買了很多，幾乎用了半個月的工資。如果他不走，她有耐心陪他慢慢耗。

    “你的想法，我從來不在意?！阍谖倚闹?，只是狗而已?！?/br>
    冉冉說。她拿著鞭子，彎下腰，靠近了一諾。

    “……?！?/br>
    一諾趴在地上，發(fā)著抖。他雙眼通紅，冉冉看著他，又感覺有些后悔。她蹲下身，撫摸著他的臉。

    皮膚的觸感很光滑。她看著他，突然有了種奇異的滿足感。

    一瞬間，她想起了路易斯的話。

    他曾對她說過，希望她害怕。那他注視著她時，會不會希望她逃走？……

    不會的，絕對不會，路易斯不是那種人。無論是路易斯，還是一諾，她都不會原諒。

    ——或者說，她最不想原諒的，就是和他們在一起的自己。

    她感受到了痛楚。鞭子雖然抽在地面，卻像是抽在了她的心上。她側(cè)過臉，輕輕親著他的臉頰

    “冉冉……”

    一諾低語，他表情很委屈。冉冉看著他，又覺得有些可憐。她打量著一諾，突然有了主意。

    “……過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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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

    雙更章節(jié)之一。今晚放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