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夜
他叫顧來,是w大美術(shù)系準(zhǔn)大四學(xué)生,已經(jīng)在清邁呆了半個月,準(zhǔn)備8月底回國。 她叫林染,是z醫(yī)科大學(xué)大二學(xué)生,已經(jīng)在清邁帶了一周,準(zhǔn)備3天后回國。 顧來喜歡攝影,到哪里都背著他的國家地理登山攝影包,包里面裝了一個佳能單反,一個定焦鏡頭,兩個變焦鏡頭。每到一處他覺得取景巧妙的點兒,他都會試拍一張,調(diào)整下參數(shù),然后就拉著她入鏡。起初她有點羞澀,一直在推脫著自己不上鏡,但是顧來的鏡頭告訴她沒有不上鏡的模特只有不入流的攝影師。最后成片說服了她,她穿著泰國當(dāng)?shù)氐拿袼薹b,已然將清邁這段城墻從這頭踩到那頭,而顧來也樂此不疲地嘴上一直稱贊她表現(xiàn)力極佳。顧來嘴好甜,她想,但是,她甘之如飴。 林染喜歡一切可愛的小動物,只要到一處瞅見那些貓啊狗啊,明顯感受到她內(nèi)心雀躍不已的小興奮。有時候她看貓狗性格比較溫和的,就會湊過去順順毛擼擼尾巴,若是那種兇巴巴不肯讓人接近的,她也會提前買點散糧放在他的登山包上格,隨后抓一把放置在它們會滯留的地方,然后學(xué)著它們的聲音,叫喚幾聲。若是它們肯來,她會捏起他的手開心晃蕩。林染手很熱,他想,但是,他不想放開。 顧來還喜歡畫畫。他隨身攜帶一個ipad,看到寺廟里飛檐走壁的設(shè)計,畫下,看到古道中巧妙絕倫的刻印,畫下,看到佛陀上金碧輝煌的衣著,畫下。他盤坐在草地上,微微抿起嘴角的嚴(yán)肅,舉手移筆中的果斷,回過神來笑容的投入,讓她忍不住沉浸在他的畫地為牢中。 林染還喜歡恐怖片,是那種能讓她瞅一眼又縮成包子然后從眼角縫隙間透過來的恐怖片。他問她看過哪些,她掰著手指頭把豆瓣上排得上名次的恐怖片都報了個八九不離十,什么恐怖郵輪致命ID,問她最喜歡哪一部,她歪著腦袋絞盡腦汁時的表情真是可愛爆了。 所以顧來想邀請林染去看一部泰國恐怖片,林染受寵若驚地點頭:今晚嗎? 顧來把兩張電影票放在她眼前晃了晃:要不然?等你回國嗎? 林染張了張嘴,突然心里冒了一點點酸味,回國就不能看嗎?但她沒問出口,畢竟w市跟z市確實距離十萬八千里,回國了,誰還記得誰呢,或許……不要想了,珍惜眼前,好不好? 顧來牽著她的手?jǐn)D過電影院外的人群,自從昨天顧來反握了一次,接著兩個人就順理成章地拉上小手了。 不知道是不是約定俗成的定律,恐怖片的場地總是容易被包場。 林染坐在最后一排,左邊是空氣,右邊是顧來。 顧來輕聲說:我們現(xiàn)在是提前十分鐘入場,等下開場了應(yīng)該會有人來的吧。然后他就一本正經(jīng)地牽起她的手,填補了兩人本來就不遠(yuǎn)的距離。 結(jié)果恐怖片都開場十分鐘了,放映廳里依舊是空蕩蕩的前幾排,然后幕布上有個黑影一閃而過,耳邊傳來啊的一聲尖叫。 林染被嚇了一抖,左手直接捂上眼睛,不敢再細(xì)看接下里的劇情。 顧來覺得這個學(xué)醫(yī)的小姑娘好像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勇敢,他探頭過去,湊在她耳邊問道:林染,聽說你們學(xué)醫(yī)的都要在停尸房呆一個晚上才算解剖課合格嗎? 林染猝不及防地被他唇間熱氣噴了一耳朵,癢癢的,麻麻的,幸好場子黑,沒讓顧來瞅見自己耳朵起雞皮疙瘩的窘樣,她也低聲地說:才沒有呢,哪個家伙信口雌黃的。 顧來說:我弟呀。 你弟不是高中生嗎,他從哪里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呀? 我弟喜歡看偵探小說,還說以后要做名偵探柯北。 哈哈哈,你弟想的有點多。我實在無法將你跟你弟弟聯(lián)系在一起。你這么樣,他怎么那么樣。 我怎么樣?顧來覺得林染是不是要開始吐槽他什么了,就懲罰性質(zhì)地捏了捏她的手。 你……你就這么樣唄。 我就怎么樣了?你說說看呀?顧來不依不饒,一直追問。 他的眼眸在近乎黑暗中鑲嵌著月芒,讓她羞于直視,她猛地扭頭,避開顧來的視線。 顧來自然不給她落跑的機會,兩只大手惡作劇似的蓋住她臉頰,扭回來,笑嘻嘻,把她的臉揉成各種形狀。 唔唔,淘炎,谷萊,你房凱啦!林染整張臉被顧來框著,哭笑不得,顧來居然還有這種惡趣味。 熒幕上演的是什么,現(xiàn)在不重要了,那些風(fēng)的呼嘯聲,那些人的哭喊聲,還有腳步聲敲門聲一驚一乍的尖叫聲,已經(jīng)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幕布反射的光亮一亮一暗地將顧來籠罩在她面前,一會兒亮了,他的瞳孔里倒影著似懂非懂的她,一會兒暗了,他能捕捉道她急促的呼吸聲。 我可以嗎?林染聽到顧來那泡在海潮中沙礫互相打磨的聲音如是說,他很慎重而又認(rèn)真地問林染:我可以嗎? 如果是你,可以。顧來聽到林染的回答從她喉嚨口溢出,不是沒有情動過,也不是輕狂少年郎,但是顧來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又將年少時踹踹然的時光重新活了一遍。 他微微嘆息了一聲,將自己的唇蓋上了林染的唇。 林染不知道女生需要做什么,眼睛沒閉,略顯滑稽地睜著看顧來的薄唇慢慢靠近。大概16cm,8cm,6cm,4cm,2cm,0…… 他睫毛長而又密集,刷在林染的眼窩下,那顆淚痣愈發(fā)濃郁,鼻梁蹭了蹭她熱乎乎的臉,然后薄唇碰到她的,她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就是感覺著唇間輕微的壓力,緩緩地從左邊唇角滾動到右邊,然后自己就不爭氣的感覺到腦子里面一片漿糊。 她聽到顧來發(fā)自胸腔的輕笑聲,他說:林染,你是不是應(yīng)該閉上眼? 她聽話地閉上了,錯過了顧來剎那睜開的眼。 顧來想用舌尖描繪下她的唇,又怕唐突佳人,結(jié)果半瞇起眼才發(fā)現(xiàn)林染居然在偷看他,林染這個姑娘總是不按套路出牌,他覺得一半憐惜一半好奇,就想使點壞心眼勾勾林染小性子瞅瞅。于是乎,他也就不壓抑自己的本身,舌頭從林染微微喘氣的唇縫間直接透了進(jìn)去,然后開始向她的舌頭進(jìn)攻。 林染哽咽一聲,第一次親吻直接從唇貼唇上升到法式熱吻,簡直就像打怪升級一樣直接從小嘍啰到大boss,讓她這個青銅選手,差點無法承受巨大的壓力。 所幸顧來雖然不夠駕輕就熟,但也并非青澀不已,他的舌頭追逐著林染四處逃避的小舌,趁著她分神的機會,直接壓制在口腔一角,細(xì)膩而又溫柔地讓舌面上的顆粒反復(fù)碰觸著她的舌面。 林染的嘴中不由自主地分泌了很多津液,她再也無法思考今晚是不是不應(yīng)該吃那晚蛋炒飯,是不是應(yīng)該在看電影前吃個口香糖,甚至無法思考為什么她的內(nèi)褲開始慢慢潮熱起來。 顧來乘勝追擊,舌與舌的交合,在狹窄的空間中前前后后,你撤我往,像極了社會上的那些男女關(guān)系,真真假假,是是非非,敵退我進(jìn),到底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在情欲中,并沒有那么重要了。 然后,顧來感覺自己的分身鼓在牛仔褲里面不能動彈,他心里一陣sao亂,看林染情動得媚眼如絲半開,恐怕自己難以自持,便極其不舍但不得不從林染嘴里退出。 林染懵懵的表情再次上線,她只覺得自己的舌被顧來的舌裹來裹去,心里就是一陣陣的酸麻,下體也是一股股暖流淌著,尚未開苞的她對這種快感流連忘返。而他一下子不打招呼就退去,倒是讓她覺得有點悵然若失。 想到顧來今天對她說的那句話,她的腦海里面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那就讓他記住自己呀!用身體讓他記住自己呀! 隨著顧來拉著她的手將送她回民宿的時候,這個念頭就像雨后春筍一樣一發(fā)不可收拾。 對啊,我可以的。 如果是顧來,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