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往辛者庫
全才不安地?fù)蠐夏X袋:“晗蕊姑娘,這方子聽著怎么……”那么像避子湯? 晗蕊垂首笑了笑,笑容清淡蒼白,她抱著必死是決心要為陸氏討回一個公道,沒必要因為有孕折戟在此處…… 再者,她如今唯一能仰仗的只有同皇上的歡愛,若是有孕,其一是犯宮規(guī),其二即便能茍全性命,也只能落得被發(fā)配到偏遠(yuǎn)行宮的下場…… 全才見她神色有些脆弱,不知怎的,心也軟了軟,他看人看得準(zhǔn),這晗蕊姑娘心腸不壞,但心事重,避子湯……大概是皇上忘了吧。 反正無論如何,晗蕊姑娘都是要喝的。 全才仔細(xì)收好那袋金絲炭,準(zhǔn)備出去的時候順便找個無人的地方扔了,晗蕊卻叫住他:“這炭扔了可惜,內(nèi)務(wù)府已搜查過,不會再來,你且留下吧?!?/br> 不知為何,晗蕊姑娘明明是賤籍宮奴,為人亦是溫和,可偶爾的言行卻有一股子勁兒,叫人得小心聽著。 全才邊想著就出了殿,往太醫(yī)院的方向去了。晗蕊收起那袋金絲炭,回了自己屋內(nèi),摻在一般的炭中。 吃晚飯的時候張嬤嬤特意坐在晗蕊身旁,見她碗里的rou少,還特意夾了幾筷放在她碗中,晗蕊吃東西時向來認(rèn)真,可這向來與她找不自在的嬤嬤往她碗里夾rou,竟有些吃不下了。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往旁邊移了移,那張嬤嬤也往她這邊靠來,低聲問道:“晗蕊,你是不是還有個堂妹也入了宮?” 晗蕊放下筷子,不動聲色地四下看看,并未說話。 張嬤嬤又道:“月桂那個長舌婦不是被貶到辛者庫了么,前幾日我碰見她,拉著我哭個沒完,哎喲那真是可憐的喲……” “嬤嬤,您不說的話小奴要走了?!?/br> 晗蕊垂著腦袋小聲小氣地說著,姿態(tài)明明是畏縮的,張嬤嬤卻聽出了幾分反抗的意味。 但偏偏不能痛快地教訓(xùn)這宮奴一番,張嬤嬤暗暗地翻了個白眼,又熱絡(luò)地說道:“著什么急呀,那辛者庫里有許多宮奴,月桂說其中有一個也是姓陸的,叫什么蘭來著?!?/br> “漪蘭?!标先镙p輕地接道。 張嬤嬤忙點點頭,接著又從袖中掏出一個略舊的荷包,淺綠色的繡面上,勾了一朵風(fēng)姿綽約的白色蘭花。 晗蕊伸手接過,瘦弱的手指在繡面上輕輕拂過,這是她親自繡給漪蘭的。 “謝謝嬤嬤,”晗蕊輕嘆一聲,將荷包收起,又問,“漪蘭她受了許多苦嗎?” 就等著她問呢,張嬤嬤心中暗喜,皺起眉頭,壓低嗓音道:“聽月桂說身子不行了,辛者庫那種地方不是人待的,她又是嬌小姐,若是挨不過這個冬天的話,怕是沒幾日活頭了?!?/br> “嬤嬤!”晗蕊突然握住她的手,杏眼微垂,紅了一圈,眼看著就要落淚,“能不能帶小奴去見見她?” 就怕你不去呢。 張嬤嬤猶豫了片刻,接著重重點點頭:“按說嬤嬤不該管這事,可你那可憐的堂妹沒幾日活頭了,嬤嬤心還是善的,這種小事自然會幫你……不過……” 她垂首看了看晗蕊那雙精致的雪青色冬靴,笑道:“哎喲,你這雙靴子真好看,是自己做的么?” 晗蕊年紀(jì)雖小,但又會制香膏又會繡活,再者這靴面看著怪一般的,大約不是皇上賜的,皇上都好些日子沒來了。 晗蕊瞧瞧那靴子,還是皇上扶著她穿上的,見她笨手笨腳,差點就彎腰給她套進(jìn)去了。 “嬤嬤喜歡,拿去便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