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機鋒
皇后微笑的神情凝了一凝,那時她剛?cè)胫骱髮m,心思正活絡(luò),起了興頭便去給太后采雪水了,可冬日太冷,她起了兩三日便起不來,也就不做了。 太后那時也沒說什么,沒想到今日卻故意當眾提起。 皇后忍了忍,又突然笑了起來,晃晃身子:“望太后見諒,臣妾起不來嘛!” 李姿妍自小就是李氏的掌上明珠,性子驕橫,又長得嬌俏明艷,撒嬌耍賴時很是招人喜愛,尤其是招男人喜愛。 可她不懂,女子之間,尤其是在這深宮內(nèi),互相是格外看不慣的,男人消受的,女人未必就喜歡。 太后不過是看在李氏的面子上,多擔待著這個李皇后,可她畢竟是皇后,皇后該有的穩(wěn)重、端莊、克制,她什么也沒有,反而仗著李熾,愈發(fā)的僭越起來。 這對兄妹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寧妃瞥了一眼正對太后撒嬌的皇后,又不動聲色地垂下眼去,眉眼溫婉,心里輕輕地嗤了一聲: 蠢材。 李氏送了個這樣資質(zhì)的女子入宮為后,莫不是族中已無人了?只是出身好,仗著家族和父兄,便能輕輕容易地在這后宮中生存下來,還過得格外愜意,真是叫人看著難受。 太后不接皇后的話,只是當笑話一般隨意笑笑,又看向一直默默旁觀的寧妃,語氣也不由柔和:“孫貴妃今日如何了?” 寧妃微微頷首,態(tài)度恭謹?shù)鼗氐?“一切安好,皇上已派了太醫(yī)在虹春宮中輪值,小廚房里的御廚也是從乾清宮調(diào)去的,貴妃身子已重,不能親自前來給太后請安,心中萬分愧疚不安?!?/br> 太后笑著擺擺手:“你叫她好好養(yǎng)著,哀家得空了去看看她?!?/br> “臣妾曉得了?!睂庡θ轀睾?,言行又有分寸,叫人看著很是容易親近。 皇后冷視了她幾眼,也不好的說什么,畢竟這個寧妃不過是孫貴妃的一條忠犬罷了,家世落魄,借著太后和孫氏才勉勉強強被晉了妃位。 但凡高看她一眼都是抬舉了。 “說來……”太后忽然沉思下來,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突然看向飛星,“陸晗蕊昨日才來慈寧宮,采雪水這差事本是誰經(jīng)手來著?” 寧妃一聽,知其中有變數(shù),也不由附和道:“太后說的是,您的日常起居所用之物,應(yīng)該都由日子久的宮女經(jīng)手啊?!?/br> 飛星早已窺見燕枝與老夫人園子里私下的來往,太后也知,看來是存心要把此事推給燕枝了。 燕枝在慈寧宮日子也久,嘴甜手快,就是旁的心思太多,她曾給燕枝提過,但這孩子自己沒放心上,如今出了這事,也怨不得誰。 “是燕枝。”飛星垂首輕聲道。 說話間,立在殿門旁的燕枝已然踉踉蹌蹌地走了進來,跪倒在花毯上,面色發(fā)白:“請?zhí)竺麒b!老夫人之死與奴才無半點干系!她、她只是托奴才叫陸晗蕊去梅苑見面,至于見面做了什么,奴才一概不知??!” 太后沉著臉不說話,飛星痛心疾首道:“她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不如去伺候老夫人吧!” 伺候老夫人……這話聽著真害怕,是去地下伺候么? 妃嬪們不由用帕子捂住嘴巴,很是訝異。 “太后娘娘!不關(guān)奴才的事??!”燕枝一聽心中愈發(fā)絕望,不停地磕頭喊冤。 太后冷冰冰地瞧著她,又對飛星說道:“去搜搜她的身,在慈寧宮都不把哀家放在眼里,老夫人是給了你多少好處?” 燕枝僵住,緊緊縮著身子,任由飛星從她袖中摸出一錠金子,突然就哭了起來:“奴才知錯了,但老夫人之死真的與奴才無關(guān)!安平侯殺了陸晗蕊的堂妹,她和老夫人才是有仇?。 ?/br> 太后閉了閉眼,揮揮手:“送去慎刑司,私下收受賄賂,按宮規(guī)該怎么罰就怎么罰?!?/br> —————— 今日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