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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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崽子,王八蛋!給老子滾開!!啊——你個(gè)狗娘養(yǎng)的,滾!” 痛苦到這里竟然就結(jié)束了。 李葉子雙目無神,望著結(jié)了蛛網(wǎng)的屋頂大口喘息。額頭的汗水和眼角的淚水混在一起,她喉頭發(fā)出支離破碎的殘音,感受靈魂慢慢回到身體。 李德富捂著流血的耳朵,抬腳對著地上的李歡毫不留情地踹下去,每一腳都用盡全力,仿佛聽得見骨頭碎裂的聲音,可李歡只是死死咬牙,哪怕唇角溢出鮮血,也用盡全力抱著李德富的右腿,無論如何都不松手…… “狗東西想死,我成全你!讓你壞我好事,壞我好事!” 瘦弱的少年被一把薅起,重重丟在床上,像丟坨爛泥,跌在李葉子身旁。 李德富找了根棍子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床上兩個(gè)人一起開打。 “兩個(gè)小畜生,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都給老子去死!” 李葉子沒有動,呼吸輕到幾乎不存在。 李歡卻撐起了身子,兩條細(xì)瘦的手臂圈在她的腦袋邊,整個(gè)人覆在她身上,小小的胸膛為她擋住了落下的木棍。悶響聲聲傳來,偶爾打在李葉子光裸的腿上,她也痛得顫抖。 李歡呼吸得又快又重,冷汗滴滴落下,落在她的眼睛上……李葉子感覺自己的心快死了,一抽一抽地痛,她哭著伸手抱住李歡,為他擋著背上的毒打,不住哀求:“求求你,別打了,他會死的,求你別打他了……” 她哭著,開始后悔,后悔為什么會覺得李歡是拖累,后悔沒有對他再好一點(diǎn)。 她也開始怨恨,憑什么他們的命運(yùn)是這樣?憑什么她走不出這座大山? 他們沒有做錯(cuò)任何事,憑什么命運(yùn)要給他們這樣的苦頭吃? 憑什么,到底憑什么? …… 過了好久,身上的李歡幾乎沒了響動,李德富才氣喘吁吁地停下。 他伸手去拖拽李歡,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擰著他的耳朵,李葉子用力摟著他,不讓他動。 李德富氣火上來,又要去摸棍子,這時(shí)聽到窗外傳來三嬸的呼喊: “李家的,你婆娘出事了!不得了了,你快來看看啊!” 李德富大聲道:“媽的,她又怎么了!” 三嬸:“摔溝里去了,腿都斷了,都是血??!哎呦真是煞人,這他娘的是咋回事兒呦……” 話里話外,嚴(yán)重到不行。 李德富恨恨地瞪著床上兩個(gè)小人,抬腳又踹了一下,瞥了眼用釘子釘牢的窗戶,轉(zhuǎn)身從衣箱里摸出條油亮的鐵鏈。 “給我等著!” 木門被關(guān)上,鐵鏈繞了三圈,重重落了鎖。 三嬸和李德富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李葉子躺在床上,滿臉淚痕。她的身上還壓著李歡,從剛才起就只能發(fā)出叮嚀,她試著叫他,也只得了極輕的回應(yīng)。 有回應(yīng)就好,有回應(yīng)說明還活著。 李歡的傷勢比她想的輕,李德富到底是花了大價(jià)錢買的他,指望著他傳宗接代,舍不得下死手,只是他翻身從李葉子身上下來時(shí),腫起的眼角和額頭的鮮血這樣觸目驚心。 太陽落下去,整座屋子被密封地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昏黃的光照進(jìn)來,徒添了幾許憋悶。 李歡捂著流血的額頭,不敢去看她,從身上扯下外衫,默默抖開。 那外衫上也都是血,被他笨拙地套在李葉子赤裸的身上,遮住了大半風(fēng)光。 只余了一雙細(xì)白的腿兒,被打得布滿淤青,腿心處密實(shí)的吻痕,沁著一層薄薄的汗。 只看一眼,李歡就別過頭去不敢再看。 李葉子聲音被火燒作炭,嘶啞道:“你沒事吧?” 李歡沉默著搖搖頭。 李葉子哭著說:“可你在流血,好多血……李歡,你流了好多血……” 李歡還是沉默,抬手抹了把臉上的血。嘴唇哆嗦著,怎么也不敢看李葉子一眼。 他的眼睛這么黑,這么熾熱,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可腦海里全是剛才的畫面。 軟嫩的rufang、臀rou,細(xì)長的雙腿,扭動的腰肢…… 粘膩的血流過眼角,也沒辦法熄滅心底的火。 李葉子的眼淚跟擦不完一樣,但見他不肯搭理,只好自己抱著衣服坐在床腳。 這是李德富和魏金霞的屋子,屋里的東西他們不敢動,只好靜坐著,等待著。 等待命運(yùn)的審判,等待未知的懲罰。 夕陽也漸漸沒了,血液凝固在額頭上,成了暗紅,仿若屋子里唯一的艷色。 李葉子縮著身子,呆呆望著李歡。 她小聲叫他:“李歡……” 他終于應(yīng)了,喉嚨滾動,問:“怎么了?” “你還疼嗎?” 李歡慢慢抬頭,又搖頭:“不疼?!?/br> 騙人的,傷成這樣,怎么能不疼。 她拍拍身邊的床褥子,說:“你上來吧,挨著我坐?!?/br> 李歡安靜了幾秒,緩緩起身,小心地上了床,不敢讓血跡沾到床褥,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個(gè),腦袋埋在手臂里。 他的身上血腥味很濃,不知道李德富回來會怎么收拾他們,也許會殺了他們吧……不,畢竟花了錢,估計(jì)會把他們打得半死不活,然后呢? 想到剛才經(jīng)歷的噩夢,李葉子不敢再想了。 腦袋依舊眩暈,她朦朦朧朧地想著,有些迷糊地閉上眼睛,心頭一片涼意。 …… 李葉子靠在床腳,迷蒙地閉眼,直到屋子里再沒一絲光亮。 她怕得很,受了驚,即便閉了眼腦子還是一片清明。 所以,當(dāng)李歡小心地吻上她的臉頰,她幾乎立刻醒來,沒有任何猶豫,如同驚弓之鳥,思路跟不上動作,抬手一個(gè)耳光甩了上去。 “啪”的一聲,李歡被她打得偏過頭去。 他側(cè)對她的半張臉,還凝著暗紅的鮮血。 那是為她流的血。 李葉子被嚇得往后退,用衣服環(huán)著自己不敢動,過了好久才找回聲音:“你、你想干嘛?” 李歡捂著臉,指縫里頭都還是血跡,他神智不太清醒,有些委屈,也有些惶惑。 他抬頭,小聲地問:“姐,你真的能……”做我老婆嗎? 可這句話,對著半裸身體的李葉子,他說不出口。 李歡恨得握拳,拳頭落在自己腦袋,他恨自己鬼使神差,恨自己鬼迷心竅,他揪著自己的頭發(fā),再裝不了沉默,哭著說:“對不起,姐!我錯(cuò)了……姐,是我不好,你別這樣……對不起,姐,我知道錯(cuò)了,我真的錯(cuò)了……” 一聲一聲,如泣如訴。 “你打我吧,你殺了我吧……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cuò),是我錯(cuò)……姐,我錯(cuò)了——” “姐……你別不說話,我求你了……”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