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晚游相見(劇情)
(八十五)晚游相見 (劇情) “八嘎!廢物!”平常一向溫文爾雅的宮本意樹發(fā)起火也講起臟話,他摘掉銀絲框眼鏡,眼前的一切模糊得不真實,咆哮的聲音穿透地板,穿透樓頂,“去找!” 啪啦…清脆的玻璃破粹的聲音,宮本握緊的拳頭淌下紅色的血水,破粹的玻璃渣刺傷了他的手,更加刺進他的心。玲奈,為什么要離開我?為什么?我從未傷害過你。你離開,不留給我只言片語,每晚在我身下的聲聲高潮都是假的嗎? 是不是,對你太好了呢?玲奈。宮本重新戴上眼鏡,恢復了從前的知禮儒雅,那樣子像是又成了宮本老師??伤男牟辉偈橇?,他想要得到的,哪怕毀壞了,也要被他擁有。 手下警衛(wèi)稟告呂游,“少帥,席明玄高燒,是否給予治療。” “會不會死?”呂游心不在焉問道。 他正翻看南京那邊傳過來的電報公文,這次軍備處采購的消毒水給國軍后勤重創(chuàng),造成了許多士兵染疫病亡,是他辦事不力,本是要回南京述罪的,父親為他爭取了戴罪立功的機會。 【戴罪立功】呂游思索起。 “稟少帥,高燒四十度,已經(jīng)說起了胡說。怕是再不治療,會燒壞腦袋?!?/br> “他說了些什么,有沒有有價值的信息?”呂游隨口繼續(xù)問。 “說什么晚晚,下輩子在一起之類的…”手下耳根通紅支支吾吾,“不像有什么價值,倒像是兒女私情?!?/br> 晚晚是誰,呂游沒有細想。只是嘲笑一番,殘廢還挺專情?!斑@樣,那你下去吧,喂他片退燒藥,讓他活著?!?/br> “是!” 呂游繼續(xù)思考如何戴罪立功,查抄的麥信藥廠該如何處理呢?正思考著,電話響了。 “什么?哪個醫(yī)院?”呂游掛斷電話,來不及披件外套就沖了出去。 晚玲胸口的刀傷雖不深,可終究因為失血過多,傷口感染引起了高燒,囈語不斷?!氨砀纾砀纭?/br> 她想過,表哥,下輩子我們再也不要相見了??伤褪沁@么喜歡講反話,不相見,不代表不想念,發(fā)生了這么多事,表哥還是占據(jù)了她內(nèi)心最重要的位置。 呂游進來的時候,晚風陪在病床邊上,正要給她額頭換條新的濕毛巾。 “我來?!眳斡谓舆^毛巾,慢慢靠近晚玲,多久了,半年了吧,頭一次這么近距離能仔細看看她。長長的睫毛和從前一樣,叫他憶原在奉天,他去陳記糕點鋪,恰巧偷窺到她睡在床上橫七豎八的可愛樣子。 瘦了,晚晚,你瘦了,呂游用毛巾輕輕擦拭她因發(fā)燒紅潤的臉頰。 “醫(yī)生說傷口不深,退了燒就沒事了?!?/br> “那就好。”呂游把毛巾搭在晚玲的額頭上,正打算和晚風談談藥廠的事。 “表哥…”她含糊著,伸出手來抓住了他衣襟的一角。 “晚風,你姐是不是在說什么?” “表哥…” “好像在說表哥?表哥是誰?”晚風好半天反應過來,“席明玄還是席明哲?” 呂游面容霎時僵住,聯(lián)想起剛才手下報告席明玄發(fā)燒講胡話,【晚晚】,難道是他的晚晚?剎那間似乎明白了一切,明白了為什么答應嫁給他又給他寫決絕信,原是她愛上了別人,這個別人,正是席家大少爺,席明玄,晚晚的表哥。 “呂游,你怎么了?”晚風拉他,“對于藥廠的處理,我有個想法?!?/br> “嗯?”呂游回過神,應付道,“什么?” “怎么魂不守舍的,我姐沒事的,等她好了,一定嫁給你,你就樂去吧。”晚風把呂游拉到床邊,“我是說對于藥廠,我有個想法。就是我們軍備處入股麥信藥廠,從采購,到生產(chǎn),再到質(zhì)檢,全部由我們的人來管理,好處就是國軍的藥品供應不會再出紕漏?!?/br> “倒是個辦法,可股份還在席家人手里?!?/br> “這次消毒水產(chǎn)品不合格,席家本就有罪,拿股份來將功折罪有何不可?”晚風倒是一點也不向著姨媽家。 “你可真是大義滅親的好侄子?!?/br> 呂游嘲笑了晚風,轉(zhuǎn)身走向晚玲的病床,默默握住她的手,許多話想與她講,又說不出口。 “表哥…” 她的手被他握著,而她的心在想別的男人。呂游心里堵,堵到喘不過氣,他以為葉章?lián)屪吡怂?,便暗中支持阿成干掉了葉章。如今,又出來一個什么表哥。 “看好你姐,退了燒就接回家,我有事回趟軍備處?!?/br> 表哥是嗎?她愛的人是表哥是嗎?從來沒有過他,是嗎?晚晚。他也叫她晚晚的??僧斔俅翁と肜畏?,真切的聽到這個殘廢的男人躺在臟亂的草垛上,胡亂囈語著【晚晚】的時候,他崩潰了。 不管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如何可憐地發(fā)著燒,上去便拎起他的衣領(lǐng)將席明玄重重抵在墻上,一拳錘在了他左臉上,看著紅色的液體從他的鼻腔流出?!巴硗硪彩悄憬械??” 明玄似是被這一拳打得清醒了許多,慢慢睜開眼,對上呂游憤怒的眼睛,倒一點也不生氣,“打死我吧,是我辜負了晚晚?!?/br> 呂游見他這副窩囊樣,拳頭再次舉起來,竟不忍落下。 “你根本就不是個男人?!眳斡螌⑺υ谝贿?,“臟了我的手?!?/br> “是,我不是男人,我本就是個殘廢,晚晚離開我再正確不過?!泵餍猿爸!把巯滤帍S也出了問題,我一無所有了,殺了我,你殺了我。”明玄拖著殘廢的雙腿向呂游腳下匍匐過去。 “就這么沒出息!枉費晚玲她還一直念著你?!?/br> 明玄聽見他提起晚玲,“晚晚她在哪里?告訴我,她在哪里?我要見晚晚?!?/br> 呂游蹲下身,叢警衛(wèi)手里接過文件,擺在他面前,“簽了這份股份轉(zhuǎn)讓書,我就告訴你晚晚在哪里?!?/br> 沒有絲毫猶豫,“我簽,我簽,什么我都簽?!泵餍踔炼紱]看內(nèi)容,就在最后一夜寫下自己的名字,后半輩子,他不要事業(yè),不要金錢,只要晚晚陪著她。 “我簽好了,告訴我晚晚她在哪里?”明玄努力扒著呂游的褲腳問著,“我要見晚晚。” “哼!蠢貨?!眳斡谓舆^文件,嗤笑一聲,“席家的書呆子就是這么傻?!鞭D(zhuǎn)身離開了牢房,空留明玄趴在地上苦苦相求。 “治好他,讓他好好活著?!眳斡畏愿谰l(wèi)。 “明哲,你說,這麥信藥廠被查封,什么時候能解封???雖說吃了官司,可藥廠藥店地皮在,廠房藥店在,機器在,沒賣掉的產(chǎn)品也還在,我們還要繼續(xù)給工人發(fā)工資的吧。這些財產(chǎn)總不能充了公吧,這就太沒有道理了。”月瑩坐在梳妝臺上涂脂抹粉,可年紀大了,怎么打扮終究是明日黃花,心下不痛快,“還有那個石局長,雙面人,偽君子,我去求他救你出來,可這個老不死居然不開門,我看你和石安安的婚事也要黃了,還搭進去我的一條東珠手鏈,值五百大洋呢,你得給我要回來。” 月瑩往頭上抹完桂花油,也沒聽見明哲回話。 “聽見沒有,明哲?!痹卢撆ゎ^看到明哲往外走,“你去哪兒啊?去找石安安把手鏈給我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