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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牽扯舊疾 “萱?!彼诒澈蠹贝俚亟兄?,幾步追上她,拽住她的手臂,她轉過來的臉卻意外地平靜依舊,“我們晚餐是吃法國料理嗎?” 她這樣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臉上的表情像是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可正是這樣,才令他更加擔憂,害怕失去一樣緊攥住她的手,借此拉她近身邊。 “尹先生,歡迎您的到來,所有的東西全部準備好了?!币幻?jīng)理模樣的人極有紳士地站在餐廳門口。 他朝著對方微微頜首,扭過頭看她,俊臉漾著溫和的笑意,“走吧,我們進去。” 她的腳步遲疑著,視線透過玻璃望向餐廳里,她從來沒有單獨跟他來過公共場所,他這張面孔被人認出來的機率簡直是百分百,登上報紙的事只要一次經(jīng)歷就夠了,她可不想再來第二次。 “今晚的事情我都安排妥當了,你可以安然享受?!彼坪蹩吹贸隽怂男乃迹直郯缘赖丨h(huán)住她的腰,在經(jīng)理推門后走了進去。 她抱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走了進去,寬闊的餐廳里流瀉著柔和的燈光,一個身影坐在鋼琴前演奏著舒緩的曲調,侍者彬彬有禮領他們在餐廳正中央的位置坐下,一切都顯得那樣浪漫而優(yōu)雅。但她同時感覺到一絲怪異,餐廳里一個客人都沒有,除了他們兩個。 侍者彬彬有禮地給她拉開了座位,她道了聲謝。目光落在俊美絕倫的面容上,腦中靈光一閃,她瞬間明白了,他為什么會在進來時說了那句話,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他竟然大手筆整個包下了全市里最貴的一家餐廳。 鼻子里突然鉆進了一股香味,她一回頭,一大束嬌艷欲滴的玫瑰花鋪滿了整個視野,視線慢慢上抬,墨玉的眼眸里閃動著流水般的深情,“萱,這是我第一次送花給女人,也是最后一次?!?/br> 高高在上的尹洛寒會有一天捧著大束玫瑰花,說出這樣一番情意綿綿的話來,這是她根本沒想到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過來的,心緒一陣翻涌,呼吸也幾乎快要停止。 燭光在彼此眼中搖曳,奢華的餐廳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手里捧著代表著情意的大束玫瑰花。 倘若這些發(fā)生在今天以前,或許她會被感動,會開心到無以復加,但現(xiàn)在的她心如亂麻,電梯里的那一幕無法從腦海里抹去,她也無法忘記那個女人嘴里說的兩個字“情婦”。 是啊,兩個不堪的字,似乎感覺離她很遠了,可今天她才知道,其實它如舊疾,一直埋在心底,只等牽扯到時,它便隱隱發(fā)作,疼痛不已。 他看著她愣愣盯著玫瑰花出神,忍不住低問,“你不喜歡?” “沒有,我很喜歡,謝謝?!彼p輕放下了玫瑰花在一旁的椅子上,侍者推著小型餐車開始布置食物,她坦然吃著味道的佳肴,因為她知道今天根本不用她買單。 她的胃口不大好,只吃了一半的食物手上的動作就開始變得懶洋洋的,再加上他平常吃飯不喜歡說話,一頓晚餐吃了不到一個小時,兩個人都紛紛放下了手里的餐具。 手機鈴聲突然響得厲害,她掃了眼來電號碼,是卓,猶豫著要不要接聽,眼角的余光瞥到他遞來銳利無比的目光,手指下意識按掉了。 “怎么不接聽?”他抿著紅酒,裝作隨口一問,其實他了解這個女人了,有什么心事全寫在臉上,他已經(jīng)百分之七十八猜出對方是誰。 “一個陌生號碼,大概是打錯了。”她合上手機,扔進皮包里,再拉上拉鏈。 她印象深刻,前幾次他都是因為卓的事在亂發(fā)脾氣,要是被他知道電話是卓打的,惹火了他,再加上她今天心情不大好,萬一收不住火氣,兩個人又會吵起來。 他直接拉起她的手走出餐廳,經(jīng)理領著兩排侍者殷勤地送他們,一直送到電梯關上,她沒問買單的事,心想他早在之前就付過款了。 光線從車窗外投射進來,斑斑駁駁,他一只手握著方向盤,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怎么不說話?你還在為那件事不高興?” “沒有,我都忘了?!彼^靠在車座上,臉望著車窗外,聲音里透著絲疲勞的痕跡,“我就是感覺困了,想睡覺,不想說話?!?/br> 他聽到這里,唇間發(fā)出一聲喜氣的歡悅,大掌撫上她的臉頰,“最近一直瞌睡么?昨天你在機場也睡著了。” “嗯,這幾天為了這期雜志,工作量加大了,人就顯得疲勞了些?!彼S口說出了原因,其實工作累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她覺得的心亂極了。 她快搞不清自己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她是干爹的干女兒,那么尹洛寒就是她的“干哥哥”,她本應和他像正常干兄妹那樣相敬如賓,可是他們卻像情人一樣每晚在一起。 電梯里那個女人的話時時在她耳邊回響,她現(xiàn)在的身份和他的情婦又有什么區(qū)別,一樣見不得光,一樣需要避人耳目。 四十分鐘后,她洗完澡埋頭縮進被子里,沒過一會,他灼熱的體溫跟著貼上她的背,黑暗中他憐惜般輕輕摟住她,在她耳旁輕聲細語,“你太瘦了,明天開始必須要給補補?!?/br> “嗯。”她胡亂應著,疲憊地閉上眼睛,她累了,心真的很累,這與過去幾次想要掙扎著逃開他無關。 第三百三十一章 提議辭職 夜里意識總浮沉于半夢半醒間,她睡得極淺,到了半夜再也睡不著了,索性輕手輕腳下了床。 微風吹動睡衣的下擺,拉長了投射在墻上的影子,顯得越加孤單寂寥。她站在陽臺上仰望著夜空,直到脖子酸痛,然后轉頭看了眼沉睡中迷人的俊臉。 她很清楚自己有一顆愛他的心,不過她現(xiàn)在最想做的事就是一個人靜一靜,她想自己要開始認真思考一些東西,包括他們的將來。 微弱的光線下有什么東西在閃著光,她低下頭,不知道手機什么時候握在手里,瞬間看到了鄭卓的那條未接來電。 她在這個世界上沒什么親人,自從和卓相認之后,她無形中把他當成了可以依靠的兄長。今天卓沒有去上班,林浩言也只是模糊地說他這幾天有事。 究竟會有什么事呢?她不禁開始擔心起來。晚上在餐廳吃飯時他打電話給她,或許他是遇到了什么難事,而她卻有意沒有接他電話,她太自私了。 現(xiàn)在打電話過去他會不會睡了,她猶豫地看著手機,手指卻自動自發(fā)地撥通了他的電話號碼,好吧,試試看有沒有人接聽。 周圍寂靜一片,耳邊的嘟嘟聲就格外清晰,只響了不到三聲,電話那頭就有人接聽了。 “是玫萱?”鄭卓的聲音在話筒里聽起來精神抖擻,他顯然還沒睡。 “是我。卓,你晚上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唔,也沒事,我只是隨便給你打了個電話?!彼f話的口吻顯得心不在焉,旁邊還夾著些嘈雜的爭吵聲,然后聲音小了下去,他似乎走到了一旁,故意用手捂住了手機。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還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煩?”她焦急地抓著手機,又怕吵醒房間里的尹洛寒,壓低著嗓音問著。“卓,你不要瞞我,快告訴我?!?/br> 她敏感地察覺到一些不對勁,電話那頭的爭吵聲雖然小了許多,但還能聽得出吵得挺厲害。 他輕輕嘆息一聲,有氣無力地說著,“我在醫(yī)院里……” 她心里一緊,慌亂地打斷了他,“什么?你在醫(yī)院,卓,你怎么了?你受傷了?生病了?” “玫玫,你別緊張,我什么事也沒有,這件事一兩句話我也說不清,改天有空的話我約你出來,到時再告訴你。” 還好他沒事,她拍了拍胸口,心里懸著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了,“那好吧,你當心自己的身體?!?/br> 她正想掛斷電話,又聽電話里傳來他的聲音,“玫玫,等一下,我今天打電話給你,想問問你今天專訪的事做得怎么樣了?我聽浩言說你這次做得非常好,他滿意極了?!?/br> 她握著手機輕輕笑了笑,“嗯,總之這次是有驚無險,改天我再告訴你詳細的過程?!?/br> 兩個人又隨意說了幾句,她合上手機,趴在陽臺上深吸了幾口氣。 其實今天林浩言再三叮囑不允許刪掉那句話之后,她第一反應就是想私下找到卓商量出解決的辦法,而且她身邊只有他能幫到她,可是現(xiàn)在看來卓也有煩心事,她便不好意思再開口。 一切只能聽天由命了,她看著天上的繁星眨著眼睛,無憂無慮,不禁胡亂想著,要是自己也是顆掛在天上的星星,大概就沒這么多煩惱了。 她低頭看著手機,稍一抬眼,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佇立在大床的一側,她嚇了一跳,他什么時候醒過來的? 正當她不知所措之際,他邁步上前,嗓音平靜如初,“怎么半夜起來了?” 她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光線在輪廓分明的俊臉上陰陰暗暗,看不出一絲不悅,或許他剛醒過來,隨后她低垂下眼眸從他身旁走過,“我睡不著,起來吹吹風?!?/br> 她慢慢鉆回被子里,他沒說話,隨即躺在她身側,伸手過來將她緊緊抱在懷里,溫熱的吻印在她的唇上,溢出細碎的低語,“是在煩心工作上的事么?如果太累就辭職,不要做了。” “不要,我喜歡工作,這樣的生活才充實?!彼龘u了搖頭,埋在他溫暖的懷里,狠狠呼吸著屬于他的氣息。 他沉默了一會,她以為他睡著了,驟然間他的雙臂突然收緊,低醇的嗓音在她頭頂喃喃著,“你喜歡工作的話,可以到我公司來,我會囑咐人事部部長給你安插職務,薪水和待遇隨你開。你覺得怎么樣?” 她一震,姑且不論其它,單想唐盛集團每年僅有一次的招聘會,成千上萬的人報名擠破了頭只為了爭屈指可數(shù)的幾個職務就知道他提的這個建議有多重的份量。 她想也沒想就一口回絕了,“不用了,我喜歡這份工作。再有我在雜志社已經(jīng)做出了一些成績,我有信心繼續(xù)做下去。” 假若聽從他的意愿不費吹灰之力進入唐盛集團,她會瞧不起自己。 這十一年以來,她過慣了獨立的生活,更不喜歡依附別人,哪怕這個人是自己愛的人也一樣。再說在雜志社工作與她所學的專業(yè)一致,現(xiàn)在在雜志社高層的職務和優(yōu)厚的薪水都是自己的努力得來的,她不可能輕易放棄。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一碗補藥 他瞇起眼眸打量著昏暗光線中倔強的小臉,精芒從眸底劃過,似乎又有了主意,“萱,如果你實在喜歡這份的工作,我可以籌劃開一家雜志社,由你全權負責所有的一切,盈利與否并不重要?!?/br> 又是這個提議,她已經(jīng)弄不清他是第幾次提出了,她雙手微微攥成拳,拼命搖頭,“不要,不要,我不要這些。你把雜志社當成什么了,一場兒戲?你可以任意開辦,拿來玩耍的玩具嗎?它的盈利雖然沒有你們公司那樣的天文數(shù)字,但它也是靠團隊協(xié)作才能做成的……” 她的反對似乎瞬間觸動了他身體里的某根弦,他的手臂瞬間如鋼條一樣緊箍住她,唇間突然發(fā)出一聲冷嗤,“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留在雜志社,是因為那個鄭卓對嗎?你想和他在一起?!?/br> 她瞬間瞪大眼睛,“你不要亂講,我說過我和鄭卓之間是普通的親情,我把他當成兄長一樣尊重……” “親情?兄長?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么?”他咬牙攫取住她的下顎,嗓音嘶啞著吐出低吼,“如果像你所說是普通的親情,你為什么不光明正大給他打電話,卻要在半夜乘我睡著了打給他?在我們享用燭光晚餐的時候,他打電話過來,你會心虛地跟我撒謊,說對方打錯了。凌玫萱,你心里根本就有鬼!” 她暗驚了一下,原來什么事都瞞不過他,所有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 面對他的指責,她大聲否認,“沒有,我要說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和卓之間真的沒什么。” 她承認,沒有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和卓聯(lián)系,可那也是因為之前有幾次他亂吃卓的醋,她才會瞞著他,沒想到早就被他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 “我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心里同時牽掛著其它的男人,就算是所謂的兄長也不行。想要證明你們之間沒什么,只要你主動辭掉雜志社的工作,我就相信你。” 一聽到辭職兩個字,她的火氣一發(fā)不可收拾,瞬間就躥了上來,“尹洛寒,你不要太過分,我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就辭職,永遠也不可能。” “好,好極了?!彼例X里驟然透出森寒的冷意,圈住她的手臂在越箍越緊,扼著她下顎的力道幾乎要骨頭捏碎。 她咬著唇強忍著不發(fā)出脆弱的聲音,猝然間,他的手指掠過她平坦的腹部,霎時像觸電一樣彈開了,然后他霍然起身,沒過一會,房間的門拉開又關上了,巨大的關門震得她整個人不自覺驚了下。 她瞬間坐起來,目光盯著被他甩上的房門,隨手拿起他睡過的枕頭,用力扔了過去,軟綿綿的枕頭撞上了門后,然后無力地落到地上。 第二天,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站在鏡子前,她手里的牙刷有一下沒一下地動著,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自從半夜兩個人不歡而散之后,她一個人躺在床上越想越氣,翻來翻去睡不著,睜著眼睛直到凌晨三四點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看了看時間,還有四十分鐘,她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慌手慌腳收拾完一切,手臂里挽著皮包就下了樓。 她徑自穿過客廳直奔玄關,空氣中飄來早餐的香氣,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她低頭換鞋,垂下的目光掃到身側出現(xiàn)了一雙灰色的拖鞋,她沒理會。 手臂突然被他從后面拽了一下,耳側飄來他低沉醇厚的嗓音,“過來吃早餐?!?/br> 要是聽他的話,就代表她向他妥協(xié),這次說什么也不會辭職。她冷淡地甩手避開他的觸碰,穿好鞋,轉身去拉門,纖腰上倏地被一股力量纏住。 他結實有力的手臂輕輕一攬,她轉了半個圈穩(wěn)穩(wěn)地落到他懷里,她驚得抬頭環(huán)視四周的動靜,還好,沒有一個女傭在。 “你做什么?”她一邊扭轉著身體,一邊雙手并用,企圖撬開他的手臂,低下聲音心急地叫著,“不要這樣,被下人看到就糟了?!?/br> “你以為所有的人到現(xiàn)在都是瞎子嗎?”他冷哼了一聲,牢牢環(huán)住她的腰,輕松地將她帶到了餐廳里,轉而將她強按著坐下。 他什么意思?她還沒來得及仔細想他的話,就被面前一碗黑乎乎的東西嚇住了,不禁問出聲,“這是什么?” “給你喝的補藥?!彼叵破鸫浇?,以手背試著碗外的溫度,“已經(jīng)不燙了,現(xiàn)在可以喝了。” “我沒病,喝什么補藥,我不要喝?!彼芍@碗黑不拉嘰的東西,直皺眉頭,連忙用手推開了,繼而伸手向旁邊的玻璃杯“我喝牛奶就可以了。”原來他昨晚說她太瘦了,要給她補補身體的話不是說著玩的,他竟然當真了。 “不行,必須喝掉。”他搶下了她手里的牛奶,強硬的語氣不容反駁,“不然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聽話,譬如……讓你失去雜志社的工作……” 他輕啟著薄唇,眸光里肆意放射出狡詐的光芒。 可惡的家伙,又在威脅,他除了這招難道不能換些新花樣嗎?她剛想出聲反駁,心底就有個聲音在提醒她要理智,腦筋飛速旋轉了一圈,“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喝了藥,你就不再提辭職的事?” 他稍揚起唇角,眼里滑過一絲精銳的光芒,“當然,只要你從現(xiàn)在起每天乖乖喝一碗藥,從此以后我決不會再提半個字?!?/br> “一言為定?!彼昧c了點頭,閉上眼睛,一口氣把碗里的藥喝得精光。一碗補藥換一份無法割舍的工作,值得! 第三百三十三章 重點保護 黑色寶馬平穩(wěn)地??吭趯懽謽菍γ娴鸟R路旁,她看了眼車上的數(shù)字,還有八分鐘,離上班的時間還綽綽有余。 “我去上班了?!彼戳搜圮囩R中的自己,早上涂了些薄粉把兩只黑眼圈遮住了,現(xiàn)在應該看不大出了。她隨口跟尹洛寒說著,正想要推門,又被他的聲音拉了回來。 “我今天會很忙,下午我會派車過來。” 他的意思就是今天不接她下班,她無所謂地笑了笑,“沒關系,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司機來接我。” 想到那輛豪華的加長蘭博基尼,她不由吐了吐舌頭,那種待遇可不是她這種普通人能消受得起的,還是搭公交好了。 “不行!你現(xiàn)在是重點保護對象,公車上的空氣不好,我會安排車接你?!彼曇糨p柔卻帶著不容任何反駁的氣勢。 她一看時間不知不覺消耗掉了,快來不及了,胡亂支應著,“知道了,上班快遲到了,我先走了?!?/br> 推開車門奔向斑馬線,好在是綠燈,她一路奔進了寫字樓,依然能感覺到背后那道灼熱的視線緊緊盯著自己,她轉過頭,果然在馬路對面看到他的車停在那里。 感覺自己的心跳得極快,她深深吐出一口氣,那家伙最近的行為有種說不出的反常,她總感覺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邁著大步走進辦公室,她和同事們一一點頭打著招呼。一手剛推開辦公室的門,手機在包包里開始震動個不停,她從皮包里掏出手機,一看是正宇。 “玫玫,明天是周六你有空嗎?我想和你談談?!币唤与娫捳罹烷_門見山地說著。 這么快,今天又周五了么?她目光瞥向辦公桌上的日歷,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猶豫了不到三秒鐘,連忙回答,“我有空。” “那好,我們約在上午十點,地點是上次那家甜品店?!闭畹穆曇袈犉饋硗钢┢鄾?,她的心開始莫名地揪痛起來。假若她猜得沒錯的話,他約她應該是想說清楚他們之間的事,這么多天沒聯(lián)系,他應該早就認識到她和他之間沒有一丁點可能的存在了。 心情沉重地放下手機,她倒進轉椅里,繼而被一陣敲門聲拉回了一些思緒,朱孝玲依然穿著那種超短裙,手里抱著一堆文件放在辦公桌上。 她知道一天的工作又開始了,同時也是最緊張和最繁忙的一天,隨即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投入到工作中。 四點二十分,這期雜志的最后工作陸續(xù)收工,主編鄭卓不在,她直接抱著最后的定稿進了社長辦公室,五十分鐘后她帶著輕松的笑臉回到辦公室,發(fā)現(xiàn)同事一個都沒走,大家的目光齊刷刷投注在她的身上。 “玫萱,你說好了這期雜志結束要請客的哦。”惜云第一個沖了過來,一臉的興奮神色,夸張地做了個大大的伸展手勢,“這次我們欄目的專訪絕對會引起強烈的反響,到時候所有同行都會嫉妒死我們……” “是啊,是啊,這期的雜志不用說,肯定是超額完成目標。這些天我們拼命工作,可都指望著副主編今天這一頓犒勞大餐……” “那好……說好按老規(guī)矩,先吃飯,后去卡拉OK……” “去川福樓,那家菜味道不錯……” 談起這期雜志,同事們興致高漲,直嚷嚷著要去吃飯唱歌慶祝,她當然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兌現(xiàn)是遲早的事,于是大方地招呼大家一起出發(fā),當然她也不忘了打電話給林浩言和鄭卓,林浩言爽快地答應了,鄭卓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她只好放棄。不到十幾分鐘所有的人分乘幾輛計程車去往商量好的目的地。 她和惜云還有另外兩個同事搭最后一輛,上車時她扭頭看向馬路對面,一輛顯眼的蘭博基尼停在夕陽下,他果然派了司機來接她。 在車上,她悄悄發(fā)了條短信告訴他自己今晚要和雜志社的同事們吃飯,他很快便回了條:不要玩得太晚,十點前要回家,不允許喝酒的短信。這不要,那不許,那家伙越來越婆婆mama的了,她不由抿唇偷笑著。 “玫萱,你看什么好玩的短信,笑得這樣開心?!迸赃叺南г粕爝^頭要看她的短信,她迅速合上了手機,連說沒什么,轉頭假裝看著窗外,唇角又忍不住上揚起來。 幾十個人到了餐廳,坐了滿滿五桌,等大家都點好菜,林浩言卻搶先一步去付了帳,她有些過意不去,想要掏皮夾,卻被他一把按住了。 林浩言笑容滿面,“凌小姐,你不要跟我客氣,這次的事我還沒好好謝謝你,今天就由我買單。大家最近辛苦了,今天一定要玩得痛快、開心?!?/br> 林浩言端起酒杯,玫萱也跟著端起,所有人紛紛端起酒杯,頓時幾十只酒杯一齊碰杯,歡喜洋溢在每個人的臉上。 她不會喝酒也被這種氣氛感染了,一口氣喝掉了杯子里的紅酒,接下來場合有些混亂,好些人開始輪流向她敬酒,她推辭不過,一杯接一杯,接二連三往嘴里倒酒。 紅酒的度數(shù)她之前看過并不深,可再怎么樣也架不住大家輪番上陣,她漸漸感覺到頭暈沉沉的,眼前的影子重重疊疊。她端著酒杯不禁踉蹌了幾步,一旁的朱孝玲趕緊扶住了她。 “凌小姐,你沒事吧?”朱孝玲抽了張面紙,幫她擦著手背上濺到的酒漬。 “謝謝,我沒事?!泵递嫣搼藗€笑臉,對朱孝玲還是有所警覺,朱孝玲像是看出來了,隨后識趣地走開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醉酒迷糊 她眼見著朱孝玲走開了,皮包里的手機開始震動個不停,眼前的影子搖晃得厲害,她索性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摸索到手機。 “喂,你是哪位?”耳邊是同事們的高聲笑語,她一手捂住另一只耳朵,還是聽不清電話那頭的聲音,于是不滿的嘟囔著,“我聽不到,你大聲點嘛!” “……該死的,你是不是喝酒了?”她勉強從嘈雜的聲音里聽到了這一句,頓時心里一緊,是尹洛寒那家伙的電話。 “我就喝了一點?!彼胝姘爰俚幕卮?,又有幾名同事過來敬酒,她趕緊捂上電話,見推辭不掉,又喝了一杯。 “……”電話里他似乎說了什么,可她還是聽不太清楚,幾十個同事狂歡的聲音遮蓋住了電話那頭的聲音,這時候舌頭明顯像拖不動了,說話直打結,“我、我……” 電話那頭連輕微的聲音都沒有了,她瞇著迷蒙的眼睛看了眼顯示屏,原來是手機沒電了,也好,這樣就不用挨那家伙轟炸了。 她松了口氣,暈沉沉的頭靠在椅子上,張著模糊不清的眼睛掃視著四周。 大概是這些天大家心里的弦繃得太緊了,今天終于收工了,所有人的精神一下松懈下來,這時候的聚會大家都亢奮不已,哪管得上吃菜,紛紛離座,奔走著相互敬酒。 林浩言今天喝得不少,同事們一個個全跑來敬酒給他們敬酒,見她已經(jīng)軟軟地靠在椅子上,像是醉倒了。林浩言來者不拒,全都替她擋了下來,沒過一會,整張臉喝得紅光滿面。 “喂?你是誰?”他的手機也響了,不過他的聲音明顯高揚著,頓時吸引了周圍同事的注意,大家自覺地把喧鬧的聲音降下去了一些,只聽到他的大嗓音地說著,“卓,是你,你問凌玫萱為什么打電話給你?……我們在川福樓吃飯……哦,她就坐在我旁邊……好,你趕緊過來……” 林浩言放下手機,帶著笑對她說,“卓說他一會過來?!?/br> 聽到卓要過來的消息,她扶著桌沿,強自振作起精神。卓肯定是剛剛才注意到她打給他的電話,然后剛巧她的手機沒電了,打不通,他就打給林浩言了。 片刻之后,她被一名同事推醒了,原來自己不知不覺睡著了。一頓飯也喝得差不多了,一些同事已經(jīng)興致高昂地先打目的奔下一個目標KTV了,留下了一些不勝酒力,東倒西歪趴在桌子上的同事。 她甩了甩沉重的頭,雙頰像火燙一樣,雙腿顫顫抖抖地站起來的時候,鄭卓姍姍來遲了。 林浩言一邊拿起晾在椅子上的外套,一邊朝鄭卓大聲說話,“卓,你小子可來了,我們喝得差不多了,你才到。” 鄭卓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直奔到她跟前,“玫玫,你沒事,看你的臉色就知道喝了好多,來,我送你回去?!?/br> “不要,我們還要去唱歌呢……卓,你來得正好,我們一起去……”她嘟嘟囔囔著,跌跌撞撞往外走,一個重心不穩(wěn),眼看就要往旁邊倒去,還好他跟在身后扶住她。 “你現(xiàn)在站都站不穩(wěn),還想去唱歌?”卓好笑地搖了搖頭,“玫玫,聽話,我送你回家。” “不要,我不回去,我喝了酒,回去他肯定又要吼我……我不回去……肯定不回去……”一想到尹洛寒那張陰沉的臉,她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漸漸感覺到眼前被黑暗籠罩,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睡得正香,她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翻了個身繼續(xù)睡,臉頰蹭了蹭旁邊的枕頭,聞到的不是他的氣息,她頓時驚醒了。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這里究竟是哪里,她趕緊跳下了床,一看身上還穿著昨天的那套白色的套裝,瞬間想起了昨晚她最后一刻看到的人是卓。宿醉的第二天頭開始隱隱作疼,門外漸漸傳來說話的聲音。 她抱著難受不已的頭,拉開了房間的門,卓坐在沙發(fā)上講電話,“……你的病不是快好了嗎?……我是你什么人,我有什么資格介入公司高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我做什么財務總監(jiān)只是想要利用我,幫你保住他東宮太子的位置……還有我姓鄭,不姓曾……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給我……我沒想過……沒什么好說的……” 他說話時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陰冷之氣,似乎沒給對方留一點情面,“啪”一聲就掛斷了電話,他冷掃向立在房間前的她一眼,身上毫不掩飾那股驚人的煞氣。 這樣的鄭卓是她從沒有看見過的,她不知所措地定在那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玫玫,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會?!编嵶康拖骂^拉開身上的被單,顯然昨晚他把床讓給了她,他睡的是沙發(fā),當他再抬起眼簾時,臉上的表情恢復了平靜,仿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 “嗯,卓,發(fā)生什么事了嗎?誰病了?據(jù)我所知,干媽不是早就過世了嗎?”她不禁把自己的疑問提出來,不知道為什么,剛才卓的表情雖然很恐怖,但她卻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從他眉宇間似乎看到了他心底透出一股說不出的悲傷。 “沒什么,一個好多年沒來往的親戚?!彼p描淡寫地抱著被單進了房間,轉而走了出來,“玫玫,我還有點事,所以不能留你在這里了,我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