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往事一幕幕在她眼前閃現(xiàn),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路子及一開始的若即若離,喜怒無常,他的逃避,他的為難,他的冷漠... 他為什么會給她留電話,他為什么會在她勸他繼續(xù)讀博的時候說“這是我自己的事”,他為什么會對姚莉枝懷孕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他為什么總是用一種極其復(fù)雜的眼神看著她。 為什么呀?時爾開始覺得呼吸都變得痛苦不堪,她是真的不明白,路子及不該是這樣的,他怎么回是這樣的。 多可笑的橋段啊,二十年前熱播倫理劇的狗血劇情,她看一眼都覺得嗤之以鼻的東西,竟然會真實的在他們身上演繹個徹底。 如果這就是事實,那么這段時間以來她的糾結(jié)和退讓,又算是什么? 車里寂靜的可怕,只有空調(diào)風的聲音循環(huán)著,時爾瞥見副駕駛上的禮盒,心臟又是狠狠地一抽,把墜子從里邊兒拽出來的時候,時爾只覺得眼前一花,耳朵里似乎響起了巨大的轟鳴聲,無數(shù)的聲音摻雜在其中吵吵嚷嚷。 “你被騙了?!?、“真是一個蠢貨!”、“嘻嘻,你真好騙啊?!?、“他根本不愛你,他只是在耍你啊?!?、“所有人都在騙你呢?!?/br> 墜子從手中滑落,時爾痛的緊緊捂住耳朵,尖銳的聲音仿佛能刺穿她的耳膜,把她的腦漿都絞成一團爛泥。 太痛了,為什么騙我,為什么都在騙我? 時睿、路子及...... 這兩個她以為在這個世上她最親密的,最愛的兩個男人,一個個的都在騙她,她不去計較,他們就騙的更深更徹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每個人都似乎是正義的,只有她,她像一個大傻逼似的活著,所以他們都過來狠狠地踩上她一腳,每個人都在比拼著,誰能把她踩的更痛,更狠,踩到腥臭的泥潭里,踩到見不得光的黑暗里。 忍讓算什么,逃避算什么,包容算什么! 善良不是鎧甲,善良是軟弱不堪的缺陷,是他們見縫插刀的傷口,是他們唾棄的爛rou。 她所渴望的,所為之而百般退讓的親情、愛情,在此刻都成了徹徹底底的大笑話,她以為自己珍視的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卻原來,她用盡力氣在捧著一堆垃圾。 你們這些人,到底憑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面前洋洋得意的叫囂,憑什么一個個的都過來用虛偽的面具給她猛烈的一巴掌。 時爾從包里顫抖著把手機掏出來,深呼吸,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替我查一些事,要快?!?/br> 盡管回程的路上時爾一再小心,可到底還是出了小小的事故,和前方一輛路虎發(fā)生追尾,時爾的手腕因為慣性狠狠地撞了一下,可她當時并沒有感覺到有多痛,當下之急是下車去和路虎的車主商量,賠償對方人家的損失。 時爾下車了才發(fā)現(xiàn)對方是個年紀不大的男孩兒,他趴在車尾看了看,兇神惡煞的扭臉,卻發(fā)現(xiàn)對方是個女人,愣了幾秒后皺著眉問:“你怎么開車的呀,這樣也能追尾?!?/br> “不好意思?!睍r爾根本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只是麻木的說些場面話:“你看是私了還是報警,我都配合。” “報什么警啊,我還有事兒呢?!蹦泻簺]好氣的嘟囔著。 “我賠錢?!睍r爾舉起了手機,說:“轉(zhuǎn)支付寶,可以嗎?” 男孩兒一愣,似乎是沒想到時爾能這么干脆利落:“行?!?/br> 回到南城的時候時爾才察覺出自己的手腕紅腫的像個饅頭,稍微一動就疼的厲害。 奇怪了,時爾怔怔的想著,剛才怎么沒覺得疼呢。 在最近的醫(yī)院停了下來,時爾在醫(yī)生的建議下拍了片,好在沒有骨折,只是瞧著十分駭人,大病房里已經(jīng)塞滿了人,時爾被安排在走廊里掛水消炎。 她現(xiàn)在腦子里一片空白,稍微多想一些事情就暈的厲害,索性放空自己閉眼假寐。 卻不料遇見熟人,是裴東,他穿著白大褂,看著時爾的手腕一臉驚詫的問:“時爾,你這怎么弄的,路子及呢?” 時爾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間醫(yī)院是南醫(yī)附屬。 她慢悠悠的看了裴東一眼,心里也曉得她和路子及的事兒和裴東沒有關(guān)系,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從心底涌上來的那股惡心感,淡淡的說了句‘沒事’后她就把臉扭了過去,完全是不想多說一句話的樣子。 裴東一陣驚愕,時爾太不對勁了,他作為外人即便在親近都不好意思多問,只好轉(zhuǎn)過身去給路子及打電話。 路子及剛下高鐵,坐著出租往家趕,原是希望給時爾一個驚喜,都行到半路突然接到裴東的電話,急忙又讓師傅往醫(yī)院開。 途中他給時爾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均沒有回應(yīng)。 路子及又給裴東打過去,裴東在拐角處遠遠看了時爾一眼,問:“你們倆是不是吵架了?時爾她不對勁啊,剛才看我那一眼陰惻惻的,嚇我一跳?!?/br> 到了醫(yī)院后,路子及幾乎是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往里跑,他心里那股怪異夾雜著恐懼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他急切的想要看到時爾。 裴東一早就看見他了,沖著他招了招手,說:“這兒!” “在掛點滴呢,我看了一眼,手腕腫的厲害,你好好問問啊,我得趕緊走了。”裴東匆忙的說。 “謝了?!甭纷蛹按謿庹f了一句,然后就大步向時爾走過去。 她縮成小小的一團靠在墻上睡覺,吊瓶里的水已經(jīng)快掛完,路子及沒吵醒她,皺著眉去看她的手腕,心疼的無以復(fù)加,剛想去摸摸她的臉,可就在快要接觸到的一瞬間,被時爾掛著點滴的那只手猛地打開。 “是我,別怕?!甭纷蛹斑€以為時爾以為他是陌生人才有下意識的反應(yīng),“別動,都回血了?!?/br> 他試圖去弄正時爾手上的針頭,卻再次被躲開,緊接著,他就聽見時爾淡漠到幾乎摻了冰的聲音。 “別碰我?!?/br> ASD春潮與涼風(海鮮皮皮醬)| 來源網(wǎng)址:/books/656108/articles/7566188 ASD春潮與涼風(海鮮皮皮醬) “別碰我?!?/br> 路子及的手僵在原地,他心里慌的厲害,臉上的表情錯愕萬分,小心翼翼的和時爾說:“怎么了?是我啊,路子及?!?/br> 從前時爾看著眼前這張臉,只覺得心動不已。 如今她卻只想他消失在自己眼前,多看一眼就她就更痛一分。 連骨頭縫兒似乎都被硫酸侵蝕過,明明剛才還只是疲累,可一看見路子及,時爾的腎上腺素飆升到了極限,渾身的汗毛都快立了起來,那種讓她劇烈疼痛的耳鳴又開始響起來,眼前的世界模糊成一片虛無,眩暈感蜂擁而至。 其實時爾沒有徹底的失去意識,她只是累到了極致,說不出話,睜不開眼,連腦海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能聽到路子及恐慌到了極致的呼喊,能感受到他抱著他在醫(yī)院走廊里狂奔,最后被放在一張床上,似乎有戴著藍色口罩的人在她身上檢查,是試圖和她講話。 她費力的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她斷斷續(xù)續(xù)聽見醫(yī)生的話。 “...受到太大的刺激或者壓力導(dǎo)致的急性應(yīng)激反應(yīng)...除了手腕之外身體沒有創(chuàng)傷...建議...” ASD,怎么會是ASD,路子及抹了一把臉,可額頭上的汗還是一茬一茬的冒出來,他甚至不敢去觸碰時爾那只受傷的手腕,她一臉蒼白,孱弱的躺著,好像一碰就會碎。 路子及根本沒辦法去思考時爾今天遭遇了什么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替時爾去痛,他受不了她像現(xiàn)在這樣。 他矮下身子,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又虛虛的把人圈在懷里,熟悉的味道和觸感讓他懸著的心有了片刻的平靜。 時爾只睡了一個多小時,醒過來的瞬間她就看到了路子及那張明顯表現(xiàn)出萬分擔憂的臉,說實話,依舊是很好看,眉眼如畫,唇紅齒白,從里到外都透著一股讓人忽視不了的優(yōu)越氣息。 他不應(yīng)該做醫(yī)生,時爾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心想,他不去當演員都是影視界的一大損失,演著戲都能把自己搭進去,這種以rou飼鷹的精神真是讓人感動啊。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頭痛嗎?手腕痛不痛?”路子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時爾的額頭,眼里濃烈的感情滿的快要溢出來。 還要演戲啊,時爾麻木的想著,那她就陪他把這場繼續(xù)演下去。 “痛?!睍r爾說,怎么可能不痛呢,她痛的幾乎想要馬上死掉。 路子及的擔憂與心疼顯而易見,他像哄小孩子那樣哄她:“乖,你乖一點,掛完水就不痛了?!?/br> 路子及馬上把醫(yī)生叫來又檢查一遍,這醫(yī)生姓何,和路子及是同一個學校,雖然不是直系師兄弟,倒還有些交情。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