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晌,還是按了通話鍵。 是時睿要他回趟家,說姚莉枝最近身體很不好,一想起他就哭,在這么下去怕是會出事。 路子及現(xiàn)在對姚莉枝的心態(tài)是極其復(fù)雜的。一方面,你喊了二十幾年的媽即便不是親媽,可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作假,姚莉枝再怎么不好,對他卻沒有一分的不是,甚至對他可算的上十二萬分的用心;另一方面,姚莉枝虧欠時爾,全世界都能指責(zé)她,唯獨路子及不能,他得到的是姚莉枝的全部母愛。 道理是很清楚的,但這時間除卻倫理,更多的是情,他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繼續(xù)理所當(dāng)然的享受這份兒本該屬于時爾的母愛,他也沒有辦法不去埋怨姚莉枝對時爾的狠心,在這種極其復(fù)雜的情感中,他所能做的是厭惡自己,埋怨自己。 以至于這大半年的時間,他都沒有辦法坦誠的面對姚莉枝。 可時睿的電話打了不知多少遍,路子及再拒絕下去也不是辦法,孝,是人倫,是天理。 時家的司機早就在校門口等著路子及,車行一路,雙方都是沉默無言,在時家工作的基本都是老人了,同時爾有很深的感情,難免對姚莉枝和路子及有意見,時爾走后第一個辭職的就是吳媽,現(xiàn)在家里管事兒的是另聘的人。 不到一年的時間,時家天翻地覆,從司機到保姆,幾乎換了一半的人。 自姚莉枝不好后,時睿也把手里的工作放了下來,聘了一個專業(yè)的管理團隊,他幾乎把大多數(shù)時間都用在陪妻子上,還特意換了住處,搬到了清幽的南屏山,為的就是讓姚莉枝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體。 路子及到家時,時睿正陪著姚莉枝在廚房里做飯,見他來了,時睿急忙幫著做牽頭,笑著說:“可算到了,還沒吃飯吧,你媽今天特意下廚了,都是你愛吃的?!?/br> 姚莉枝背對著路子及,身體微微顫抖,不敢回頭,手里慌亂的忙著。 路子及瞧她背影便發(fā)覺她瘦了許多,連腰背都不如從前硬朗,竟然能看出些許老態(tài)了,他沉默片刻,終究還是叫了一聲“媽”。 許久,姚莉枝才轉(zhuǎn)身,眼中淚光閃爍,重重的應(yīng)了一聲:“唉?!?/br> 可飯桌上的氣氛并沒有變得融洽,大抵是長時間沒見,姚莉枝連給路子及夾菜都不敢了,且路子及這半年的話愈加的少,基本上是時睿說,他聽,連應(yīng)聲都不多。 飯后,倒是時睿和路子及在書房里還能說會兒話。 話題不外乎是圍著兩個女人。 時睿勸路子及多回來看看,家里本是有兩個孩子的,現(xiàn)在倒好,遠(yuǎn)走的遠(yuǎn)走,不回家的是半年都不回家。 路子及沒應(yīng)聲,只是說了一句:“麻煩您多照顧她。” 時睿嘆了口氣,沒有再勸,話題便扯到時爾,他說道:“你最近還總?cè)ド钲趩???/br> 路子及點了點頭。 “沒見面?” 路子及也只有說起時爾時才能有點人氣兒,瞧著不至于那么虛的慌,可狀態(tài)也好不到哪兒去,他低低的說了一聲:“她不想看見我?!?/br> 時睿拍了拍他的肩:“我的孩子我了解,她是有些倔,但她打心底里還是善良的,很容易心軟,你不要太悲觀,也沒必要因為這個事兒折騰自己,別等她氣消了,你已經(jīng)把自己折騰的不成人樣兒了,要是她知道了,也不會開心的?!?/br> 其實路子及也曉得時睿是在變著法兒的安慰他,想讓他振作起來,可時睿話里牽扯到時爾,路子及心里也難免存有一絲希望。 時睿繼續(xù)說:“你想要得到什么,就要有足夠強大的能力去爭取,小路,別再荒廢下去了。” 臨走時,姚莉枝留他多住幾日,路子及拒絕了,出門時對她鞠了個躬,說:“您多保重?!?/br> 只四個字就匆匆結(jié)束這趟會面,二十多年的母子,半年間竟然就落的無話可說的地步,以后還不知要怎么生分下去,最無奈的事,誰也沒有辦法阻止這情況的惡化。 東方管這叫因果輪回,西方稱之為能量守恒。 可見事情總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沒有人能夠逃脫應(yīng)得的結(jié)局。 這世間,你在熬,我也是。 大夢敦煌春潮與涼風(fēng)(海鮮皮皮醬)|臉紅心跳 來源網(wǎng)址: 大夢敦煌 七月底時H大有一場匯報表演,是H大每年的慣例,不僅會邀請許久成功的校友,且有不少著名舞蹈團、樂團前來助陣,學(xué)生們都當(dāng)這是一個展現(xiàn)自我機會,若有幸得以相中,自然是風(fēng)光無限。 白嘉宴有個獨舞,是大一學(xué)生里的獨一份兒,名單確定的第一天他就同時爾說了,希望她可以撥出時間來看。 時爾應(yīng)下的時候還有些驚詫。說實話,她和白嘉宴相處了也有一個來月了,可對他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白嘉宴”這三個字上,她似乎根本沒有關(guān)心過他的任何信息,所以當(dāng)他說起這件事,自己才突然發(fā)覺,原來這個小孩兒真是個切切實實的大一舞蹈生。 “挺不錯的,大一就能有獨舞。”時爾象征性的夸了一句,她雖然對舞蹈藝術(shù)不太感冒,但多少還有些常識。 白嘉宴瞧著長的特能出風(fēng)頭的一個人,在這種事情上倒是出乎意料的謙遜,聞言也只是不甚在意的說了句:“還成吧?!?/br> 時爾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笑嘆道:“這小孩...” 白嘉宴其實挺反感別人把他當(dāng)小孩兒的,他爹媽就是這樣,想時時都幫他做主,這才有了離家出走的那一出,但偏偏說這話的人輪到時爾,他的火是發(fā)不出來了,只是想撒嬌,“時爾~” “嗯?” 白嘉宴眨巴眨巴眼,“我不小了,再過兩年都能扯證兒了?!?/br> 時爾卻完全沒get到對方傳射過來的粉紅愛心,只覺得小孩子天真爛漫、天馬行空,邊忙著手里的工作邊無意識的隨口說道:“想什么呢你,先把學(xué)業(yè)完成吧?!?/br> “哦...” “還有啊,你想在我這邊兒賴幾天啊,你們學(xué)校晚上不查宿嗎?” 白嘉宴手腳并用的去蹭時爾,用挺翹的鼻尖去蹭時爾的臉,還嘟嘟囔囔的撒嬌:“我想陪你嘛。” 時爾把他從自己身上扯開,“謝謝,你太客氣了。” 白嘉宴:“...” 他現(xiàn)在特別想去天涯論壇發(fā)帖——我女朋友好像是個戀愛白癡怎么辦? 慶幸的是他沒有真的去發(fā)帖,不然就會有人毫不留情的揭穿事實,告訴他,戀愛白癡的不是你女朋友,是你。她說的不需要你陪不是情商低,而是她真的無所謂。 演出那天本該是個艷陽天,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從早上開始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到中午的時候更有轉(zhuǎn)大的趨勢,白嘉宴沒來由的心里發(fā)慌,貓抓似的不舒服,吃午飯的時候給時爾發(fā)了好幾條微信確定她的行程,獲得了肯定的答案后心里才不至于那么虛。 另一邊時爾也正和皮熠安一道兒吃午飯,皮熠安見她這一頓飯不停地按手機,便意有所指的問:“誰?。颗哪氵@副表情。” 時爾摸了摸自己的臉,道:“什么表情?” 皮熠安說:“特像...明明不想?yún)⒓蛹议L會卻不得不參加家長會的父母的表情?!?/br> 時爾想了半天覺得這個形容好像也沒什么大錯,她確實是懶得去,但是既然答應(yīng)了人家孩子,她就沒有反悔的道理,至于白嘉宴這個人,她也不想和皮熠安提,畢竟自己也沒動真章,和他開始這段莫名其妙的關(guān)系也是一時的頭腦發(fā)熱,現(xiàn)在想想也是后悔的很,如果和皮熠安說了,她反倒要擔(dān)心,于是就縐了個理由把這話題跳了過去。 時爾的車開到H大門口時白嘉宴已經(jīng)等了許久了,他長的本來就顯眼,又舉著把傘在雨地里站了半天,看到時爾的車后差點沒蹦起來,今天來往校園的車輛很多,時爾有些怕遇見熟人,趕緊讓他上了車。 遞過去紙巾盒讓他擦擦身上的水,說道:“這么大雨呢,我不是說了不用你等嗎,我順著人流也能找到禮堂?!?/br> 白嘉宴只當(dāng)時爾是怕他淋雨,心里美滋滋的,一如既往的撒嬌討?zhàn)垺?/br> 可下了車還沒進(jìn)去禮堂,矛盾就顯現(xiàn)出來了,白嘉宴長的這個模樣,專業(yè)又好,就算是個沉悶的性子也會十分惹眼,何況他又是個跳脫的,再加上這會兒領(lǐng)了個女人往禮堂走,怎么可能不引人注目? 同他不熟的還好,也只是偷偷看兩眼就算了,碰上熟悉的人了肯定要問,都是青春期的孩子,話語間不免充滿調(diào)笑,意味十足的來上一句——“白嘉宴,這就是你成天念叨的那位吧?” 白嘉宴本就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把時爾介紹給同學(xué)認(rèn)識,也省的老有人隔三差五的給他牽線,可介紹的話還沒張開嘴,就被時爾搶了先。 她非常理所當(dāng)然的和那個人說:“我是他小姨?!?/br> 那同學(xué)尷尬的要命,急忙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