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22 更年期的婦女,生活的壓力和客人叨叨念念的責罵,和著情緒上頭時便如火山爆發(fā),理智崩塌,一個稍微看不過眼的點,便由不得的被放大。 宋輕輕不利索的動作,便可以成為馬春艷發(fā)泄情緒時,絕妙的依托和理由。 那段生意不景氣,又被城管說教的日子里,林涼只隔著窗,也頻繁的聽得她家的棍棒聲和馬春艷的咒罵聲。 每次被打后,林涼便邀請他們來玩,表面上給馬春艷的說辭是學(xué)習(xí)探討,到了他家后,宋文安便玩起了游戲,逃避的,一點也不想透露出宋輕輕被打的情況。 只林涼備好了藥膏,趁著教書時,便輕輕的掀著她的黑色衣服。 傷大多都在背部和手臂上。 本是白嫩細膩的一片像是棉云的肌膚,卻落著敗壞丑陋的顏色。 他知道這片顏色會有多疼,而這傷口碰上藥膏,疊加的痛感卻更像是傷口加鹽般,他也曾為此而悶哼一聲。 可這比他小如此個頭的宋輕輕,她能感受到疼,他瞧著她咬著嘴唇的力度是用了力的,握著筆的右手也不停的顫抖著。 可她…偏就是不吭一聲。 林涼抹著藥膏的手一頓,忍不住軟著聲說,“輕輕meimei,疼就說出來…不要憋著。我下手會輕些的。” 他的動作變得更加輕緩,后來他情不自禁的添上一句。 “你若是不喜歡…那便拒絕?!?/br> 她只沖他笑了笑,又低了頭看書。 林涼有些失了神的瞧著宋輕輕的側(cè)臉,盯得久了,她眨了眨眼,左手的手指便輕輕的觸到他柔色的唇瓣上。 以為他又要咬她手指了。 他閃了閃眸子,抹藥膏的棉簽一把扔進了垃圾桶里,只盯著她帶著些疑惑的眸子,輕緩著呼吸,才用著簡單的字句說道。 “輕輕meimei,那是不好的知道嗎?你不能聽誰讓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就算是我也不行的…你要有自己的想法。” 她似是懂了般點了點頭,他欣慰的笑著。只下次,他試探她,指使她去搬重物,她又是這般順從的毫無怨言的去了后,他的臉色頓時難看。 林涼便開始意識到,讓她一時改變,是很難的。她也沒有能力去反抗宋氏母子。 能幫她的人…只能是他罷了。 那次馬春艷背著身子擰著宋輕輕的耳朵破口大罵她時,坐在桌前的他隔著窗戶,手里捏著從小區(qū)里撿來的石頭,眼神便瞟了瞟婦女的背部,一時站起身來,算了算距離,右手便精而準的以弧線拋出,砸中馬春艷的背部。 驚得馬春艷下意識的捂著痛處,憤怒的轉(zhuǎn)過身,瞪著眼,想看看是哪個混人丟的她。 卻只看見坐在書桌前,安安分分做著作業(yè)的林涼。 少年純真的低著頭,無辜而無畏的眸子,打消著馬春艷的疑惑,又怕家丑外揚,不想多待。背部的疼痛蔓延得她只想找醫(yī)生看看,便推開宋輕輕的身子走了。 林涼便輕輕的抬著眸子,瞧著遠處笑著的少女,漸漸的放下了手中的筆。 他也緩然的沖她一笑,眼里如星燦般耀人。 后來他怕馬春艷懷疑,便特意換了地方拍了馬春艷毒打宋輕輕的照片,交到了派出所,說是有虐童事件。 警察敲門詢問馬春艷時,嚇得這個張牙舞爪的婦女,頓時畏畏縮縮的討笑的辯解,還特地買了些零食給宋輕輕,讓她在警察面前別亂說話。 警察也只是過過場,但也給這個鄉(xiāng)井市民的馬春艷留了些后怕。沒背景沒路子的她,若是進了派出所,那也是一生的污點,更莫說她還要養(yǎng)家,她還有兒子。 念到這些,馬春艷對宋輕輕的打罵也收斂了很多。 至少,那些藥膏,再也沒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