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沐沐鄙視后，破邪沒有再沾著刺出現(xiàn)在她面前，他還是要點(diǎn)面子的。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么揭過去了，沒想到，仙人掌事件不過是一個開端。

    ＂這是什么。＂

    啃著乾糧的沐沐望著樹枝上的漆黑不明物體。

    扭曲僵硬的軀體，焦得泛光的鱗片，似乎隱隱能聞到一股子焦味。

    她想起顧思泉第一次下廚被君瑾花嫌得要死，又吃得一乾二凈的畫面。

    ＂烤蛇rou，哼，料理也不是那么難嘛。＂

    破邪一臉正經(jīng)地把樹枝往她跟前一湊。

    ＂……心領(lǐng)了。＂

    沐沐把嘴里有滋味起來的乾糧吞下，將樹枝推了回去。

    破邪皺起鼻子。

    吃都沒有吃，要怎么擄獲她的胃？

    他可是烤了整整一天，看那漂亮泛光的黑色，應(yīng)當(dāng)很美味才是。

    本身是以天地靈氣為食，也沒怎么認(rèn)真觀察、更沒有嚐過人類食物的破邪，更是不能理解了。

    ＂人類真奇怪。＂

    ＂……奇怪的是你，不要污衊食物好嗎？食物會哭的。＂

    相安無事的幾日過去了。

    ***

    半夜被挖起來看星星的沐沐瞇著張不開的睡眼，漆黑的天際什么也沒有。

    她默默把目光轉(zhuǎn)到始作俑者身上。

    ＂我可以睡了嗎？＂

    ＂星星還沒出來，當(dāng)然不可以。＂

    破邪盤腿坐在一旁，認(rèn)真地凝視天空，雙手?jǐn)n在袖袍里，姿勢意外的規(guī)矩。

    滿天的云，等再久星星也不會出來的。

    沐沐想著，睡意被寒冷驅(qū)逐不少，便索性坐了起來，一同看著那空無一物的暗沉天際。

    夜風(fēng)呼呼的吹著，孤寂般的沉默帶著牽動情緒的魔力，過了一陣，破邪的聲音響起，難以自持的低。

    ＂臥底就算了，為什么要投陣？就算是為了救君僅花，連自己都賠進(jìn)去算什么。＂

    他說到后頭，音調(diào)已聽不太清，像是融入夜色里，其中隱含的痛苦使沐沐一頓，繼花了了后，他是第二個問她這個問題的人。

    若老實(shí)以告，依照他的性子只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只有這樣才能達(dá)到我的目的。＂

    她道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目的？你還能有什么目的？拯救世界？開什么玩笑。＂

    破邪嗤笑，督過來的金眸在黑暗中散著無法忽視的光輝。

    ＂君沐顏，你沒這么偉大。＂

    沐沐偏頭看那閃爍的金，萬千思緒流淌過腦海，忽地笑出聲來。

    ＂我倒希望我能更沒心沒肺一些。＂

    說完便要躺回去，破邪皺著眉伸手來推。

    ＂喂，你什么意思？別睡，還沒看到星星啊。＂

    ＂一直都有啊。＂

    倦意來襲的沐沐撥開他的手，打一個大大的哈欠。

    ＂哈？＂

    ＂你的…眼睛…不就差不多嘛。＂

    ＂……。＂

    破邪安靜了。

    沐沐沒在意脫口而出的調(diào)戲，再度降臨的沉默助長了她的睡意，她翻了個身，呼吸逐漸綿長。

    破邪并不知道自己被調(diào)戲了，只是突然覺得胸口處的鼓動很吵，臉上的溫度很高，游走在全身的氣息很躁人。

    他深吸一口涼氣，把垂到眼前的額發(fā)梳至腦后。

    耳尖漫上的，是夜色也掩不住的紅。

    ***

    看星星事件后，破邪搞出的奇怪蛾子減少了些。

    就是常會盯著沐沐看上一整天，或呆坐在本體里。

    傻了似的。

    沐沐猜不出個所以然，便也隨他去。

    ＂喂，君沐顏。＂

    頭頂備用的帷帽，騎在大黑背上，馬蹄在沙地上踩出一個一個很快掩沒的坑，艷陽炫目。

    破邪維持劍形配在沐沐腰后，陳舊泛白的劍穗一晃一晃。

    像是他心中那股怎么也壓不下的忐忑。

    他覺得他還有更進(jìn)一步的選項(xiàng)，卻尋不到一個確實(shí)的行動。

    ＂……你是不是忘了跟我說什么？除了親吻之外。＂

    沐沐捏著皮囊的手一抖，腦海反射的想起那次蜻蜓點(diǎn)水，一聲含糊的咳，剩下水的全餵給大黑的鬃毛，引起不滿的呼嗤。

    ＂怎么會呢？你想多了。＂

    她抹去下巴上水漬，嗓音透著滲了水的沙。

    ＂哼——最好是我想多了。＂

    被她那不可思議的語調(diào)激到，破邪音量低下去，惱羞的提醒。

    ＂我們可是親過嘴的關(guān)係。＂

    ＂……。＂

    沐沐曲過手繞到背后，重重敲了一下破邪的劍柄。

    她的拒絕讓破邪跟著彆扭，也沒了再說下去的慾望，在顧思泉那套全軍覆沒的情況下，他得找個新的突破口。

    兩人的對話再次終于無疾。

    日光由白染紅，涼意升起。

    捲著水氣的風(fēng)吹來，隨著漸漸漫上綠意的景色，人群特有的喧嘩與熱潮洶涌起來。

    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到達(dá)冰泉之前的最后一個綠洲城鎮(zhèn)，雖然不算是繁華，也是應(yīng)有盡有了。

    沐沐端詳從破邪那拿來的地圖，思量片刻后決定在這歇腳一日。

    找了個提供住宿的民房，弄給大黑一處安置之所，破邪不知何時(shí)又不見了蹤影。

    她沒管他，這鎮(zhèn)子并不大，再路癡，他要尋著氣息找到她還是輕而易舉的。

    先把該忙的事忙完，若晚上還不見劍影再看看吧，沐沐這么想著。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破邪的啟蒙大門正被緩緩?fù)崎_——

    酒樓里，破邪表情肅靜與一中年大叔對面而坐。

    他本是想來尋求一些追求辦法的，卻遇上了這自來熟的大叔。

    話題一發(fā)不可收拾。

    ＂怎么讓姑娘喜歡上你？那還不簡單，丟上床就了事啦?。?/br>
    大叔面色通紅，渾身酒氣的拍桌道。

    ＂上床？＂

    破邪敏銳的捕捉到了關(guān)鍵字。

    ＂是啊，上床！小兄弟莫非還是個童子之身？＂

    童子？什么鬼？沐沐可從沒提過這個詞。

    ＂看小兄弟這表情，八九不離十呦，嘖嘖，那可謂人間一大歡喜事，想當(dāng)年大爺我啊，繼春樓夜御十女也不在話下……＂

    ——？？？？

    破邪越聽問號越多，覺得自己被瞎掰了。

    ＂夜御十女？一個晚上親十個女人有什么好炫耀？無的放矢的舉動，愚蠢。＂

    他冷嘲，起身就要走，那大叔哈哈大笑。

    ＂小兄弟這還真是一無所知啊，這御——＂

    破邪停下來斜睨過去，就見那大叔一掌拍在自己圓滾滾肚子下的褲檔上，笑容自得。

    ＂可是指的用這里御。＂

    ＂——＂

    金眸瞪大，耳邊一瞬間響起初尋沐沐，她的那一腳與她的疑問——

    『可是、咳、你沒有——那啥?！?/br>
    『……你的意思是，那里應(yīng)該有東西？』

    破邪轉(zhuǎn)回來，拎起大叔的領(lǐng)子，殺人的氣勢，大叔驚得差點(diǎn)從椅上跌下去。

    ＂中年人類，帶路。＂

    ＂小、小兄弟這是——＂

    ＂去你說的繼春樓，現(xiàn)在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