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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祝大家元旦快樂哦~

    下一章或者下下章就要開車?yán)瞺

    讓我努力一下今天肝出來,給你們比心,新的一年快樂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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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市的道路在這個顯然十分擁擠的城市中如蛛網(wǎng)般盤根錯節(jié)地束縛著所有在這里經(jīng)營生活的人們,而每至夜晚,這些街道卻向人示以另一番面貌。光怪陸離的繁燈與川流不息的車輛交織作一條薈萃著光明與喧嘩的河流,一刻不息地自所有人身側(cè)奔涌而去。遠(yuǎn)天里有月亮明晃晃地掛著,如一團(tuán)不知休止的探照燈般試圖剖剝出所有于暗夜中隱匿的秘密,街道上有人群與行車趁夜色的帷幕猶自不息奔忙,俯望時猶如漫天的星子墜了世在天穹之下匯作汪洋。

    在而天與地之間永遠(yuǎn)熙熙攘攘、喧擾不絕的,常有人喚作人間。

    戚梧站在一面全身鏡前,任由他人為自己丈量身材,頗有些無奈,眼神看向一旁正挑著西裝的女兒——她倒是樂此不疲,已經(jīng)叫他試了五六套衣服了,從正裝到常服,應(yīng)有盡有,并且看起來沒有停止的打算。

    他澀然愧疚,本來打算帶女兒來買些東西,結(jié)果演變成他來采購衣物。

    “鳳凰兒……”

    戚桐正全神貫注的挑衣服,驀然聽他喊自己,頗有些茫然抬起頭,看向他挺拔的身姿,眼里像是融了一汪春水般,不息的蕩漾著明媚,于是戚梧只好把剩下的話都吞回了肚子里。

    ……算了,她這么開心呢。

    不過戚桐一貫會察言觀色,知他大概是不自在了,抿了抿唇,輕笑著走過去,“好了,這就是最后一套了?!比缓笤儐栔陠T尺寸量好了嗎。

    店員笑容可掬的說道:“好了,請戚小姐放心,我們會盡快為戚先生做好衣裳送到府上的?!?/br>
    戚桐頷首,“那就麻煩你們了?!闭f完又抬眼看著他,淺笑著向他晃了晃手里的領(lǐng)帶,“再試試這個好不好?”

    戚梧哪有什么不好的,她一對他笑,他就什么話都說不出了,只好楞楞的點頭。戚桐忍俊不禁,修長的手指打開領(lǐng)帶,親自幫父親系上,但大概是沒怎么弄過,手法十分生澀,她卻非要和它較勁一般,神色極其認(rèn)真。

    他嗅著女兒身上幽幽的冷香,實在是有些不知所措,可她這么認(rèn)真,他又不好打斷她,只好忍著心底的sao動,隨她擺弄自己。

    他竭力忽略著自己的不正常,說服那不過是因為她驟然長大,還不適應(yīng)罷了。腦海里想起今天下午和黎袁的談話,眼里的光才漸熄下去。

    “你是說,桐桐她總是來航天局找我?”

    黎袁點點頭,雖然他這個老朋友容貌和自己已經(jīng)相差很大,但絲毫影響不了他們是摯友的事實??珊退f起戚桐,他倒是很想嘆氣。

    他回憶起了從前的事,臉上掛著感慨,“從……她七歲開始吧,一到放假她就往這邊跑,每次來也不鬧騰,那時候局里還有很多認(rèn)識你的老同事,看她來了都會陪她坐一會,可當(dāng)小姑娘問起你的下落,我們又不知道怎么和她說……”直到如今他想起她那時失望的神色都覺憐憫不忍。

    “次次來次次問,可每次都失望而歸……唉?!?/br>
    戚梧心疼的不像話,抬手蓋住自己的眼睛,等把彌漫著酸楚悔恨的情緒壓下去才把手放下來,輕輕的開口,“…還有呢?”

    “就這么過了九年,直到桐桐十六歲那年……”黎袁神色凝重起來,“阿梧,這大概是我的猜測,你回去也先別急著問她?!?/br>
    戚梧的心咯噔了一下,突然出現(xiàn)一種不好的感覺,黎袁接著開口,眉頭皺得很緊,“我記得那時候是暑假,按理說桐桐應(yīng)該在放假之后幾天就會先過來一趟問你的消息,可那年我從七月等到九月初都沒看到她,我起初還以為是這孩子終于想通了……”雖然可惜,但也挺欣慰,人嘛,本來就該向前看。“可有一天桐桐突然就來了,我還記得下著好大的雨,那孩子身上都被淋濕了,看著特別狼狽,我很驚訝,問她,‘孩子你怎么了?’”

    “她也不回答,只問我有沒有你的消息,我一時不知道怎么開口,最后只能委婉的告訴她不要著急,總會有你的消息的。”

    他嘆了嘆氣,這種話任誰都不信的,可面對這樣的孩子,他怎么也說不出讓她死心的話啊。

    緊接著戚桐的反應(yīng)卻直到如今都讓他心驚,她很平靜,仿佛冒著大雨而來,一身落拓的人不是她一樣,口吻淡漠得讓他覺得心涼,“我知道,他不會回來了?!彼粗旖?,笑容越來越深,不斷說著他不會回來了。

    黎袁被她這幅樣子驚得發(fā)毛,想安慰一下這個姑娘,可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只好借口給她拿一條毛巾擦擦,快步離開了。

    于是便沒能聽到她喃喃的說著,我不等了。

    “等我拿著毛巾回來只看見桐桐又走進(jìn)了雨里,很快人就不見了……”

    黎袁看著表情麻木的戚梧,很想嘆氣,這事誰也怪不了,可造成的傷痛又是那么的深。

    “還有一件事……那時候我看到桐桐走進(jìn)雨里,漸漸的她后背滲出些血來……”戚梧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他,黎袁神色不忍,“我以為我看錯了,但那紅從星點蔓延成她整個后背都是一片血色?!彼菚r驚住了,便沒能追上她的腳步,可如今想起,那片血色還是那么觸目驚心。

    “從那以后,她就再也沒來找你了。我再一次聽到桐桐的消息是她二十歲進(jìn)戚氏,然后出席著各種商業(yè)活動?!倍髞碓谛侣劺锍霈F(xiàn)的戚桐都是精英干練的模樣,再也找不到半點當(dāng)初那個失魂落魄的小姑娘的影子。

    戚梧思緒紛亂,不敢想女兒當(dāng)初到底遭遇了什么,她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在大雨里離去。

    他只覺得自己疼的快要無法呼吸了。

    戚桐終于系好了領(lǐng)帶,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為父親打一次領(lǐng)帶是她少時的心愿來著,“好了……”她掛著笑容抬頭看向他,卻幾乎陷入他幽深暗沉的眼底,像是星辰隕落,四野崩毀那般頹唐,她不禁打個冷顫。

    戚梧伸手將女兒擁進(jìn)懷里,抱著她瘦弱的身子,在她耳邊鄭重的說著:“桐桐,我回來了。沒有人再能欺負(fù)你?!?/br>
    戚桐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澀,苦笑著,她有多久沒這樣了?

    沉溺真的不行嗎,她也是會累的啊。

    “爸爸…有人看著呢…”好歹她還有些理性,就算是父女,他們這樣也不合時宜。

    戚梧放開了女兒,又恢復(fù)了窘迫的樣子,眼神慌亂,“啊…我,對不起……”

    戚桐噗呲一聲笑出來,眼兒彎彎,倒是十分愉悅。

    離開了他的懷抱,向著不遠(yuǎn)處的幾名服務(wù)員道:“那就麻煩你們把這些先包起來,衣服做好直接送到家里就行。”說完將黑卡遞給服務(wù)員,不待戚梧說什么便先搶白道:“想給爸爸買衣服是我一直以來的心愿?!彼UQ郏行┬∏纹?,“爸爸就讓我一次,好不好?”

    戚梧無奈的點頭,真是什么都說不過她。

    最后父女兩又在外面吃了飯,才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了家。

    戚梧呼出一口氣,終于是回來了,隨即又搖首輕笑,看來不管他的小姑娘幾歲了,都對逛街這件事抱有極大的熱忱,他身上從上到下,不管是衣物,手表,眼鏡,哪怕再零零碎碎的東西她都一應(yīng)俱全的買了回來。

    把這些東西拿進(jìn)房間里,打算把它們通通放進(jìn)衣柜——其實從以前開始,他的大多數(shù)衣物的歸屬都是暗無天日的衣柜,雖說是公子哥,卻不熱衷整理形象,畢竟埋在工作上畫一張圖紙或者研究一個星體都能坐著不動好幾天的時間。

    但他在打開衣柜的瞬間卻愣住了,里面有很多女士的衣物,怎么想它們都只屬于一個人。他又回頭看了眼整間屋子,除了一張床,一個放著臺燈的小柜子,和這個大衣柜以外,再沒有多余的家具了,色調(diào)也只是單調(diào)的黑和白,無趣生悶得讓人有些壓抑……

    他皺著眉,突然想到一件事,又走出臥室扣響了女兒的房門。

    “怎么了爸爸?”戚桐打開門,看他有些凝重的臉色,一時不解起來。

    戚梧偏著頭,往里面看了一眼,只有滿屋子的書和一張擺著熱咖啡的書桌,他突然就有些生氣。

    “我睡的那間屋子是你的房間么?”

    原來是因為這個……戚桐笑了笑,“是啊。沒關(guān)系的,我這兩天都要看文件,等我……”

    “不行!”他突然打斷她的話,語氣又急又氣,這是他第一次對她這么嚴(yán)厲的說話。

    看著她怔愣的表情,戚梧意識到自己太著急了,又放緩了語氣,但嘴唇幾乎要抿成一條直線。

    “聽話,你回去睡你的屋子,我睡沙發(fā)?!?/br>
    戚桐突然感覺很微妙,但看著他著急生氣又不舍得吼自己的模樣還是笑了,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你別生氣?!?/br>
    “我不是生氣……我是……”他有些語塞,可注視她的眼神是那么認(rèn)真溫暖,戚桐覺得自己不該再看他的,再這樣下去她就要一步步淪陷了。

    他又抱住了她,壓低了聲音,有些落寞和難受,“桐桐,,我會對你很好的,非常非常好,所以,你能不能對我的寶貝也好一點,不要難為了她,好么……”

    戚桐在他的懷里臉紅,叫寶貝什么的……讓她有些不可言說的羞恥,可就是有什么東西從心上破土而出,慢慢滋長到全身,填滿了長久以來寂寞悵惘的軀干。

    她輕輕說了一聲好,便想掙脫他的懷抱,可卻被抱得更緊了,“爸…爸爸…”

    戚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但就是想抱著她不撒手,“等一會……就一會?!彼窒阌周?,明明那么瘦,抱在懷里卻一點都不硌,呼吸輕淺,噴灑在他的脖頸處,掀起一片肌膚的戰(zhàn)栗,緊貼著他胸口的嬌軟更是讓他像要著火了一樣……他大概是瘋了,怎么能意yin起女兒的身體?!

    于是立馬放開了女兒的身子,心如擂鼓,眼神根本不敢看她。戚桐又被他這一下弄蒙了,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推著往房間走,“好,好了,快去睡覺,聽話,不許再看文件!”

    戚桐哭笑不得,由著他推著自己過去,真是………她這是第幾次無奈妥協(xié)了?

    “快睡哦!我待會兒會進(jìn)來看你的?!闭f完他給她留下一個爽朗的笑容,然后輕輕關(guān)上了門。

    戚桐躺在他昨天睡過的她的床上,還是不自然的臉紅著,良久才嘆息了一聲,用被子蒙過自己的頭。

    算了……

    戚桐在凌晨三點醒來。這一晚的她仍舊未得好眠。長久以來,她的精神都不得不被一大杯濃度極高的咖啡吊著才堪勉力支持每日的高強度工作,隨之而來的是每天都在崩潰的邊緣煎熬。頭腦無休無止地痛,失眠又像一只如影隨形的惡獸在她最不愿與之會面時咄咄而來,殘留在口中的苦咖啡味也如世間最難忍受所謂良藥一樣在她唇齒間不肯善罷甘休地輾轉(zhuǎn)蔓延。頭腦中的噩夢斷斷續(xù)續(xù)地喧囂著,卻在惴惴轉(zhuǎn)醒時隱遁得無影無蹤。戚桐煩躁地嘆了口氣,坐在床沿點了一支煙。

    一豆火光在滿室壓迫的黑暗中筋疲力竭地閃著,如命懸一線的老朽,拼勁全力掙扎著自己最后的光輝。看不見的煙氣在沉夜里繾綣縈漫,嗆鼻之余在她心頭蒙上一團(tuán)不見其隙的帷幕。焦慮與煩悶于她血脈里滋生蔓延,一時間她難以分辨出現(xiàn)實和夢境的區(qū)別,但似乎不管是現(xiàn)實還是噩夢,她都只有跌跌宕宕的份。

    再然后,她這副稱不上淑女的模樣便被真的來看她的戚梧抓了個正著。

    兩廂相顧無言了一陣,戚桐掐滅手里的煙,慢慢縮回被子里,打算裝作無事發(fā)生。

    可惜有人不能選擇性眼瞎,他無力的嘆著氣,來到她的床邊,可看著女兒一副鴕鳥的樣子又有些好笑,本來氣憤擔(dān)憂的心思散了不少,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fā),“什么時候?qū)W的抽煙?”

    戚桐有些澀然,說實話李暴男很少管她這些的,只要她給的答卷足夠優(yōu)秀。

    然而現(xiàn)在面對戚梧卻讓她不知所措起來,有些支支吾吾的回答,“大概,挺久的了…吧?”

    他無奈,聲音又更低了一些,“睡不著?”

    還以為自己會被斥責(zé),可聽到他溫柔如水的嗓音也就放松了下來,輕輕的嗯了一聲。

    “睡過去一點?!彼牭剿@么說,下意識的照做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掀開了被子躺在了自己身邊。

    “爸爸?”幸好在黑暗里看不見她緋紅的臉頰,可聲音還是慌亂了許多。

    戚梧低下眸子,長手一卷把女兒撈回懷里,“真是不聽話,我陪著你睡,等你睡著了我再出去?!?/br>
    這樣怎么可能還睡得著?她想掙扎,卻被按得牢牢的。

    “乖一點,快睡?!彼静粸樗鶆樱瑢⑺нM(jìn)自己的臂彎,如同她幼時那般哄她睡覺。

    戚桐拗不過他,也就安靜下來,她埋在他的胸口,他的呼吸近在咫尺,連心跳都能感覺到似的。

    遭了……她輕咬下唇,那她劇烈的心跳聲會不會被他發(fā)覺?

    她心思紛亂著,一只手卻輕輕的在她背上拍了拍,“沒事了,我在這里。”

    她就此怔愣,他怎么會……

    戚梧目光溫柔的看著蜷在他懷里的女兒,真是一種奇妙的感受……他的小姑娘已經(jīng)出落得這般漂亮,可以獨當(dāng)一面,也可以做到盡善盡美。

    但還是會做噩夢。

    他低下頭,溫柔的吻在女兒微涼的額頭上。戚桐的心神被攥緊了般,一時間什么想法都煙消云散。

    “晚安,我的寶貝。”

    良久,她才合上雙眼,方才照亮心扉的字詞又一次分明地跳躍在眼前。戚桐悠悠嘆了口氣,釋然一笑,很快便跌入了醇郁黑甜的夢鄉(xiāng)。

    她似乎終于尋見了失眠之癥的治愈之法。

    等第二天她醒過來時,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早餐,仍舊對她笑的溫暖而恣意,讓她無法怪他擾亂了自己的心。

    “早安鳳凰兒,快來吃東西。”

    她點點頭,聽話走過去坐在他拉開的椅子上,臉上還有些因為久睡而恍惚的神色,戚桐不禁微笑,摸了摸女兒柔順的頭發(fā)。

    唔,好乖。

    戚桐慢慢才臉紅起來,吃飯的時候也不敢抬頭看他,悶聲悶氣的吃完自己的早點。

    好像一切都和昨天的情況反過來了。

    她不禁懊惱,為什么自己會像個初中生一樣?

    還沒來得及得出結(jié)論,手機就急促的響了起來,是周莫言。

    “喂?!?/br>
    “戚總,您家樓下現(xiàn)在有很多記者,是戚楓,抱歉…我沒辦法完全處理他們?!?/br>
    戚桐不動神色的看了眼在廚房收拾的戚梧,眼神冷凝下來,“嗯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她狠狠捏著自己的掌心,戚楓……

    站起身到書房拿了一堆文件,等戚梧出來的時候她又恢復(fù)了正常神色。

    “爸爸,我聽說你以前去過法國工作過一段時間是嗎?”

    戚梧點頭,是他二十二歲的時候,受邀到法國航天局參與講解分析,但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問起這個,“去過一段時間,怎么了嗎?”

    她有些苦惱,“我手里有一些文件都是法文,可我學(xué)的又不是太好,所以……”她不好意思的看著他,“能不能拜托爸爸幫我翻譯一下文件?”

    他輕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輕松的應(yīng)允她,“當(dāng)然可以。”

    她說了聲謝謝,揚起一個柔和的笑容,只是未達(dá)眼底,“那就麻煩給爸爸了,可能時間有點緊,拜托了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