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方糖》二十六
這一晚方棠怎么也睡不好,翻來覆去的,腦子里一會閃過那些人的可憎面目,一會是父母曾對她的溫柔關(guān)愛,攪弄在一起,令她頭疼欲裂。 這么早回來躺著干什么,又睡不著。她無奈得很,大哥回來了,但客房很久沒人住一時收拾不出來,于是二哥把自己的屋子給了大哥,然而又不能就在大哥眼皮子底下跑過來和她一起睡,已經(jīng)習(xí)慣了兩人同床共枕的方棠,晚上睡覺不給他抱著是怎么也睡不著的。 她雖說問心無愧,但這事卻不能現(xiàn)在暴露給方朔知道。 想到此處就更睡不著了,心里像是有只小貓在撓,sao動極了…… 于是掀開被子,做賊似的打開一個門縫,偷偷往外看去。 客廳漆黑一片,但她憑著良好的夜視能力輕而易舉的看清了躺在沙發(fā)上的那個人是方厲。 他身量高,腿長手長,窩在只有一米六的小沙發(fā)上當(dāng)然縮起來了很多,看著有點可憐,于是方棠不可避免的心疼了。 她悄悄溜出臥室,輕手輕腳的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托著腮看了一會他的睡顏……咳,十分癡漢。 明明大哥二哥長得一樣,可她就是覺得二哥相貌更加清雋斂容,眉目疏朗,她微紅了臉,沒忍住湊近了他,輕輕吻在他的眉心上。 沒想到她剛離開,這人就醒來了,眼里全是笑意,方棠猝不及防的嚇了一跳,差點就叫出聲了,幸好方厲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輕聲道:“小聲一點,大哥在呢。” 方棠的心還在劇烈跳動著,有些懊惱,看他這反應(yīng)根本就是沒睡著吧,就是想逗她玩。她眼里突然劃過了一絲狡猾的光芒,他的大手正緊緊的捂著她的嘴呢,骨節(jié)分明,特別的修長好看,她慢慢伸出小舌輕輕舔了舔他的掌心,然后就見他立馬拿開了手,眼神復(fù)雜了許多。 “別胡鬧了,快回去睡覺?!彼麎旱土寺曇艉退f話,深怕把方朔招出來一樣。 他不說還好,這一句突然就招出了方棠的逆反心理。 “你怕啦?”她同樣小聲的問他,只是柳葉眉輕輕一挑,多了幾分戲謔,也多了平常沒有的女人味,她身上只穿著一條吊帶睡裙,左邊的肩帶滑了下去,露出她白得炫目的小小肩頭,酥胸也露了一半,方厲的呼吸一窒,眼神不由自主的往下看去。 方棠對天發(fā)誓,她不是故意弄成這樣的,但現(xiàn)在的效果,卻是讓她十分滿意的。 今天發(fā)生的事太多了,又也許是這一段時間來她壓抑久了,突然就爆發(fā)出一些不像平時的她會有的想法。 想在這里和他zuoai,就在大哥的眼皮底下,簡直是非同一般的刺激。 方厲坐起來,微微蹙眉,心想她今天不同以往的表現(xiàn),也猜到了幾分,心里劃過一絲不忍。他終究不是她的二哥,他固然想要對付天師府,但更多的是想將她身上的隱患解除,要知道他的內(nèi)丹雖然一直在她體內(nèi)為她續(xù)命,說是救了她的命,但同時也讓她被妖氣侵入肺腑,如果不根治這一點,她終究還是會死于非命。 一想到這個,他哪里還有旖旎的心思,伸手撫摸她的臉,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十分的溫存,就在方棠以為他也想做點什么的時候,慢慢來了一句:“聽話,快回去睡吧?!?/br> 方棠:…… 她面無表情的站起來,緩緩提起秀氣的小腳丫,踹在了他的小腹上,將他踹倒在沙發(fā)上,然后在他震驚的目光中回去了。 留下方厲哭笑不得,但也只能認(rèn)命,都是自己寵出來的,他只有疼著的命。 但今晚不知道還能不能睡了,性沖動在看到她肩頭那一刻就起來了,現(xiàn)在還聳頂在襠部,難以名狀。 苦笑了下,灌了自己幾大杯涼水,才默默地躺回沙發(fā)上睡覺。 這一覺睡得不怎么好,夢里全是她,一會在他耳邊柔柔低語,一會伏在他的身下嬌顫,真是要人命了。 * 接下來的日子可謂是十分的忙碌了,方朔回來的消息不脛而走,而方家兄妹重回天師府的事更是引發(fā)了不小的轟動。 然無論高層如何爭吵辯駁,莫知行力排眾議,讓他們兄妹三人以天師身份重回天師府。 比較有意思的是,三人中只有方棠受到的反對是最小的,無他,她這些年一直在全力追捕潛逃的妖怪,和在前線的天師總是打過不少照面的,她的實力毋庸置疑,甚至以她的年紀(jì)來說已經(jīng)是個中翹楚了。 比起她那消失了七年不見,一回來仍然是莫知行首席弟子的大哥方朔,和明明靈力全失,卻也同樣出現(xiàn)了的二哥方厲來說……方棠顯得更加有說服力一點。 而緊接著便讓他們沒時間去關(guān)心這三兄妹的事了,莫知行提出要徹查白家,在之前發(fā)生不久的怪物襲擊案中,白家究竟扮演什么角色,又是否包庇甚至縱容了事件的發(fā)生。一石激起千層浪,如果之前還只是暗流洶涌的話,現(xiàn)在才是真正的交鋒。莫知行讓自己的大弟子方朔全權(quán)負(fù)責(zé)這件事的調(diào)查,于是讓不少心里有鬼的人都是一陣發(fā)慌。 再明顯不過,這是要和他們算賬了。 當(dāng)初方家覆滅,欺壓了方家兄妹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跑。 當(dāng)然也有頭鐵想硬碰硬的,可沒想到方朔的手段卻強(qiáng)硬得令人窒息,錯處一抓一個準(zhǔn)。有人想拿著方厲沒有靈力這一點來攻擊他們,更沒想到他也十分不好惹,如果說方朔是烈火,那么他就是尖冰,但凡撞到他手里的,不把身上從里到外從上到下的好處都吐出來是不可能的。 笑起來是一副儒雅隨和的面孔,實際是個魔鬼心腸的黑心肝。一時間不少人都膽戰(zhàn)心驚,慌忙和白家撇清關(guān)系,深怕方家兄弟找自己麻煩。 * “這個是三年前的赤水妖案,這是五年前‘晉城醫(yī)院’紅衣厲鬼案,還有……”方棠在一堆檔案里翻了翻,將最后一個案子遞給方朔,“這個就在四個月前,狼妖傷人案?!?/br> 方朔皺眉道:“都有問題?” 她點頭:“這赤水妖本來性情溫和,不易傷人,但三年前竟然暴走,那個時候我正好在那附近抓從封魔瓶里跑出去的妖怪,遇上了就順手幫了個忙,只是那時我覺得奇怪,它身上有若有似無的符箓氣息,像是被控制了。直到之前在山村里遇到那些怪物,我隱約覺得熟悉,回來了之后聯(lián)系了當(dāng)時一起共事的師兄師姐,我才確信兩者有共同點。” “大哥,他們是在拿妖怪和人類做實驗?!狈教撵o靜的說完自己的想法,然后看著自家大哥牽出一抹冷笑,手背上卻隱隱有青筋暴起,可見他內(nèi)心怒火沖天。 “我本來以為他們不過是尸位素餐,現(xiàn)在看來還真是‘野心’不小,連活人都敢拿來做實驗?!?/br> 方棠斂下眉目,不置一言。 方朔深吸了兩口氣,將火氣壓下去,站起來揉揉meimei的頭發(fā),笑道:“辛苦棠棠了,要是沒有你,還不能這么快抓到他們這些勾當(dāng)?!?/br> 方棠這些年為了抓逃走的妖怪也算是走南闖北,了解的更多了罷了,兩個哥哥在對外處理事情的時候,她就關(guān)在門里埋首于卷宗之中,一個字一個字的揪,才讓她扯線頭似的把這樣一個藏著血腥和悲哀的陰謀逮出來,也變成了刺向白家的一柄利劍。 “沒什么,我應(yīng)該做的?!彼戳朔剿芬谎?,欲言又止。 “怎么?有話想和大哥說嗎?”方朔有些疑惑,meimei的成長固然讓他欣喜,也心疼她這些年經(jīng)歷過太多的磨難,但確實變得有些讓他看不透了。 并非是性格變了,而是心里的想法不再單純地讓別人知道了。 或者說……他自嘲一聲,是他沒辦法再輕而易舉的走進(jìn)她的心里了。 “大哥,別放過他們,好嗎?”她正色起來,神色堅定的看著他。 方朔一怔,肯定道:“當(dāng)然,我說過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在說什么?” 就在方棠想要接著開口的時候方厲走了進(jìn)來,被打斷之后她也沒有繼續(xù),像是把這個小插曲揭過去了一般。 “在說案子的事,你看看,這都是些什么狗東西?!?/br> 方厲挑挑眉,對自己這個便宜大哥的性子這些天來有了些新的認(rèn)識,同七年前不一樣了,在外流浪的經(jīng)歷讓他變得不近人情了許多,除了對著方棠還有個笑臉,對著誰都像塊冰似的。 于是落在眾人眼里又是一陣恍惚,仿佛這方家兄弟的性格對調(diào)了一般,有些唏噓。 只方棠不覺得有什么,該怎么過日子還是怎么過日子。 她此時見他處理事情回來了當(dāng)即就覺得餓了,不知不覺中看到方厲就像看到了吃的一樣。 心想他們?nèi)艘彩敲盍私辉?,吃住都快在天師府這里了,很久沒回家不說,睡也沒怎么睡,吃也吃的不好。 于是決定偷個懶,但主要還是想把自己這兩個工作狂哥哥從里面拔出來。 “我餓了……”她往桌子上一趴,頓時有種嬌弱的感覺。 方朔和方厲的嘴角抽了抽,如果不是知道她能一拳打死一只妖怪的話,恐怕都要信了。 她睜著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們,軟得像奶團(tuán)子:“我們回家吃飯好不好?” 咳…… 兩人默默撇開眼睛,受不了這種賣萌攻擊。 兩個人拿她束手無策,最后一致決定收拾收拾打道回府。 “還是二哥做的最好吃?!?/br> 對待自家二哥做的美食,方棠一向不吝嗇夸獎。 方厲帶著笑回了一句:“希望你也能在別的方面這么贊美我?!?/br> 方棠:…… 這個人在耍流氓嗎! 拿著筷子的手輕輕一抖,又很快鎮(zhèn)定下來,當(dāng)著大哥的面暗暗調(diào)情什么的,也太狗男女了。 還好方朔還沉浸在案子中,一時沒發(fā)現(xiàn)他們的眉來眼去,只對著方厲道:“阿厲,今天抓到那個女人,你審問下來有什么突破嗎?” 方棠立馬豎起了耳朵,聽到了關(guān)鍵詞,女人。 “原本她的口風(fēng)很緊,什么也問不出,但后來我在她身上聞到一股非同一般的香味,一開始我以為是香水便沒在意,可后來我卻想起,有一種東西也能散發(fā)出香味,并且出現(xiàn)在丹藥師身上絕對合理?!?/br> 他放下碗筷,從身上拿出一小塊石頭來,外表竟是暗紅色,隱隱有股暗香。 方朔皺眉,而后頗為訝異:“這是銷璜石?” 方厲點頭:“沒錯,專門讓白瓊看過?!?/br> 雖說白瓊也是白家人,但他從未參與過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從始至終的自己人。 方棠拿起這么枚小小的石頭,嘆道:“從古至今煉丹煉蠱都需要頂好的材料,但年深日久,大多數(shù)因天災(zāi)或人禍而毀于一旦。我在卷宗里看到,十三年前在河北石家莊發(fā)生過一起滅門慘案,一家六口人,其中最年長者早些時候也是記名在冊的天師,但除了他,都是已經(jīng)失去了修道的天賦的普通人罷了,上面記載他們是因為妖族報復(fù)而慘遭橫禍?!彼爸S的笑了笑:“可那位老天師從不參與前線的戰(zhàn)斗,只是一名籍籍無名的丹藥師罷了,但據(jù)說他的家族世代便擁有開采銷璜石的能力?!?/br>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方厲把她手里把石頭拿回去,握在手心里,輕聲道:“現(xiàn)在未必就是白家為了搶奪銷璜石而制造的慘案,還是等再深入詢問過那些天師,拿到證據(jù)才能斷定?!?/br> 他在心中無奈的嘆息,心想她再怎么看得開,也不能完全放下七年前的事,眼見她眉目寂寥,又是一陣心疼,便換了話頭:“對了,以前怎么不覺得你這么能看案子,還記得這么清楚。” 方棠知道他想逗自己開心,于是也配合道:“這不是記譜記出來的嗎,數(shù)學(xué)思維不行,還不準(zhǔn)人家背書行啦?” 方朔隨即跟著笑了,心下也不想讓這個沉重的話題教meimei難過,夾了一筷子雞翅給她,打趣道:“我們棠棠都快成小偵探了。” “那可不,我是女孩子嘛,在找線索上可敏銳了,希望我以后的男朋友別做見不得人的事,不然被我發(fā)現(xiàn)了一定要他吃不了兜著走。”她挑眉,暗暗覷了一眼方厲。 方厲:…… 擺明了在威脅他。 可以,狗男女當(dāng)眾調(diào)情石錘了。 只可惜唯一的觀眾只有方朔,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三人吃飽喝足,又聊了一會天才各自洗漱去睡覺。 當(dāng)然真的去睡覺只有方朔,而方厲躺下不久,一只小野貓就偷偷溜進(jìn)他的房間,二話不說又踹了他一腳。 方厲:? 方棠:“你說,你為什么會知道別的女孩子用什么香水!” ———————————————— 大哥: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覺得我好亮。。。 下一章終于終于到勾引了,我好難啊…… 還有兩件事:①我搞了個微博,名字叫Gigi_007_,新開的,目前只有一條微博,話說我注冊了才知道,這個亂碼一般的名字居然有人用了,我撞墻。。微博最要是防popo被墻死的,然后叨逼叨一些其他的事,偶爾在微博寫個清水小番外啊吐吐槽啊啥的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求求關(guān)注我吧,狗作者在線卑微(。 ②狗作者不要臉,最近窮得叮當(dāng)響,于是決定把圣誕禮物那篇番外當(dāng)成盈利模式來搞。 當(dāng)然《墜樓人》還是全文免費(fèi),這是很早就答應(yīng)的嗯。 如果那邊要收費(fèi)的話可以保證的是肯定高h(yuǎn)、不坑不鴿的日更、具體或許在微博說?也有可能不收圣誕,可能開新文啥的也不一定,還沒想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