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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蕭齊艷史在線閱讀 - 第四章 云夢會武 (十六)

第四章 云夢會武 (十六)

    絳云仙子道:“我這幾個弟子之中,就小卿最適合修習(xí)無相水甲,只是她以前修為不足,直到破境之后我才傳了給她,算來練了快一年了吧?!?/br>
    云知還對此也感到很驚訝。他知道師父年輕時候的成名技之一便是這無相水甲,據(jù)說可以把自身與周邊的水汽連在一起,敵人的攻擊被化散到無數(shù)水分子之中,只要自身真元不竭,身周水氣不蒸發(fā)殆盡,則無論敵人的攻擊如何狂猛,都不能傷到自己分毫。沒想到申小卿不聲不響地,竟然把這門功夫?qū)W到了手里。

    場中,申小卿試過無相水甲的威力之后,信心大增,只從芥子空間里取出白色長劍,毫不退讓地,與拓跋濤展開了對攻。

    湖面之上水汽充沛,不用擔(dān)心防守問題,她的每一劍都是直來直去的,與往日的靈巧打法大不相同。

    長劍與大斧頻頻相撞,發(fā)出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慕痂F交擊聲。

    一團(tuán)團(tuán)白色水汽從兩人交戰(zhàn)處往四周爆開,卻不見消散,而是越來越稠密,漸漸地把兩人的身影遮住了。

    眼力不佳的人,已經(jīng)很難看清兩人交手的實(shí)情。

    但是他們的修為離舉父和秦遲錦畢竟還差得遠(yuǎn),所以云知還仍然能跟得上他們的一招一式。

    但見申小卿身如游龍,劍勢如虹,力度與速度結(jié)合得恰到好處,雖然不懼與拓跋濤的大斧直接相撞,卻也不愿意再做笨拙的無用功,每一劍角度與時機(jī)皆是妙到毫巔,堂堂正正之間,又有奇招迭出,攻其不備,觀之令人賞心悅目,而忘記了她的絕世姿容。

    拓跋濤也不甘示弱,兩柄長達(dá)七尺的大斧耍得出神入化,在身周卷起一片雪亮的斧刃風(fēng)暴,斧刃碰到申小卿長劍,便發(fā)出當(dāng)?shù)囊宦暎M(jìn)申小卿身外三尺,就響起砰的一聲。打了半晌,仍然臉不紅氣不喘,顯然大斧雖重,對他來說卻跟拈著根稻草似的。

    云知還見他們打得有來有回,千招過去,仍然是個不勝不敗之局,不由大為驚訝,對李萼華道:“師姐,你看他們誰能贏?”

    李萼華道:“我也不確定,看起來他們修為相近,只怕是有得打了?!?/br>
    另一邊,絳云仙子也問了于紅初同樣的問題。

    于紅初沉吟一會,道:“如果沒有意外的情況,他們應(yīng)該會打成平手?!?/br>
    一旁的蔡合宗道:“那么依圣使大人看來,會不會有意外出現(xiàn)呢?”

    于紅初道:“是有一宗意外,但是我不能確定它會不會在這兩個時辰之內(nèi)出現(xiàn)。”

    比賽規(guī)定,兩個時辰內(nèi)不分勝負(fù),則算作平局。

    陳嬰元道:“圣使大人莫非是指六年前那件事?”

    于紅初道:“正是。據(jù)說六年前,拓跋圭的大兒子拓跋鴻與二兒子拓跋濤,在梁州曾與司馬家的弟子發(fā)生沖突,雙方大戰(zhàn)了一場,司馬家的弟子死了三人,重傷四人,拓跋鴻當(dāng)場戰(zhàn)死,拓跋濤也被鎖神指傷到了神魂,艱難逃回幽州。拓跋圭聞訊大怒,召集人手便要?dú)⑸纤抉R家,司馬長平卻已把事情上報給魔尊,魔尊派人半路把拓跋家的人攔下,才消弭了一場家族之間的戰(zhàn)爭……事后魔尊迅速封鎖了消息,外人大多只知拓跋家與司馬家有仇怨,具體經(jīng)過卻是很少人知道?!?/br>
    “原來如此,”蔡合宗道,“那鎖神指專攻神魂,很容易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這拓跋濤久戰(zhàn)不下,若是傷勢復(fù)發(fā),恐怕就要認(rèn)輸了?!?/br>
    絳云仙子道:“若是他堅(jiān)持過兩個時辰,自然就沒什么影響?!?/br>
    場上拓跋濤已經(jīng)有些不耐,驀地大吼一聲,周身光華大盛,隨即收斂為一層金色光甲,遍覆全身,多余的部分猶如鐵水,涌向兩柄大斧,很快把它們澆鑄成了金色的斧頭。

    他長臂一掄,勢如奔雷般劈到申小卿面前。

    申小卿舉劍一擋,當(dāng)?shù)囊宦暎滞笪⒙?,劍上竟被崩出一個口子。

    她不禁吃了一驚,另一斧又已劈到,不及細(xì)想,身形如電飛退。

    拓跋濤如影隨形,狀如瘋魔,一瞬間劈出數(shù)百斧。

    申小卿展開身法,迅如鬼魅,忽東忽西,忽南忽北,總能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躲過致命一擊。

    但這樣一來,已明顯落入下風(fēng),卻是讓關(guān)心她的南朝觀眾捏了一把汗,眼睛都不敢眨上一下,深怕一個疏忽,她便已死于非命。

    云知還同樣緊張得大氣不敢喘上一口,心里怦怦亂跳,忽見申小卿腳下似是一滑,栽進(jìn)了水里,不禁啊的發(fā)出一聲驚呼,隨即不見了申小卿的人影,才知道她原來是鉆進(jìn)水里去了。

    拓跋濤毫不猶豫地跟上,水面之下頓時炸魚一般砰砰連響,卻是不知道勝負(fù)如何了。

    響聲不停,自然意味著申小卿還沒有敗下陣來。

    云知還稍稍松了一口氣,知道水下與水上不同,個子越高大,受到的阻力越大,行動越笨拙,對二師姐卻是大大的利好。

    忽見一柄青色短劍破出水面,如有靈性般在幾丈高的空中巡游。

    云知還一時不懂申小卿的用意,正在猜測,卻又聽砰地一聲,兩條身影同時沖出水面,在空中叮叮當(dāng)當(dāng)不知過了多少招,隨著一聲脆響,申小卿手中長劍斷成兩截,上半截劍身遠(yuǎn)遠(yuǎn)飛了出去。

    一時全場嘩然。

    拓跋濤竟似毫無憐香惜玉之意,仍然一斧劈了過去。

    云知還大驚失色,卻見申小卿雙掌一合,身前白霧忽濃,把兩人的身形蓋住,砰的一聲,顯然是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接了一招。

    便在兩人硬撼一招的同時,一柄短劍,悄無聲息,射到了白霧之前……

    突聽一聲響徹全場的“住手!”,一道人影只閃了一閃,已到了白霧之外,右手一探,捉魚般把射入水霧的短劍捉住,左手卻搭在拓跋濤的肩上,制止了他再次揮斧的動作。

    申小卿袖子一卷,已把白霧驅(qū)散,她的秀臉上還有一絲潮紅,顯然硬接的這一斧頭并不好受。

    喊出住手兩字的,正是拓跋家的家主拓跋圭。

    他走近申小卿,把短劍遞了過去,道:“小姑娘,不用打了,你贏了?!?/br>
    這話一出口,頓時引起了陣陣響遏行云的歡呼叫好聲。

    申小卿接過短劍,抱拳微微躬身,說了一聲:“承認(rèn)?!北阌忠欢洳试瓢泔w回了云知還身旁。

    云知還此時已經(jīng)明白過來,大為高興,笑著道:“師姐,你這一手真是高明,師弟服了你啦?!鄙焓职阉男∈治兆 ?/br>
    申小卿掙了一下,沒有掙脫,臉紅紅地看了看四周面帶微笑看過來的南朝修士,忍羞道:“師弟,你放開我?!?/br>
    云知還與她十指緊扣,抬起手來,大大方方地在她手背親了一口,道:“師姐別怕,有我在呢。”

    申小卿咬了咬唇,只好帶著三分羞澀七分甜蜜地讓他握著。

    另一邊,拓跋濤猶有些不解,在追問父親自己哪里輸了。

    拓跋圭微微嘆了口氣,道:“傻孩子,那小姑娘騙你鉆進(jìn)水里,卻偷偷放了短劍出來,你跟她躍出水面之時,她又緊緊纏著你,讓你沒有辦法分心注意周遭環(huán)境,待她長劍折斷,你去攻她,她卻招來短劍刺你后背。你被困在白霧之中,與外界聲息隔絕,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要不是我及時出手,只怕你此時不死也要重傷了?!?/br>
    拓跋濤驚訝至極,一時無話可說——他身上的金元甲或許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和父親,早已被他偷偷地轉(zhuǎn)移到了大斧之上,剩下的只是一個殼子——只好搖了搖頭,嘆著氣隨他回到了北邊的平臺上。

    南邊的平臺,于紅初幾個人也甚感訝異。

    蔡合宗道:“這結(jié)果倒是有些出乎意料?!?/br>
    于紅初道:“確實(shí),看來我剛才那些話是白說了?!?/br>
    絳云仙子見自己兩個徒兒接連獲勝,心里正歡喜,聞言笑道:“于jiejie的話怎么會白說?現(xiàn)在用不上,將來說不定會用得上,即使將來也用不上,當(dāng)個故事聽聽也不錯嘛。”

    于紅初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道:“貧嘴。看下一場吧,要是還說不中,我可不敢再開口了。”

    李萼華早已做好了準(zhǔn)備,朝臉上又現(xiàn)出緊張之色的云知還笑了笑,身形一躍,箭矢般射到場中,朝北邊拱了拱手,揚(yáng)聲說道:“若耶峰李萼華,有請李道友賜教。”